第18章 火車上聽奇聞

鍾翼打量著她,發現她已經不是昨天的全身白,而是換上了一身花衣褲,頭上戴頂花帽子。

“咦,你是從哪裏換的呀?”鍾翼驚異地問,並看了王滿一眼。

王滿豈能看不懂,沉悶地聲明:“不關我的事,跟我沒關係呀。”

白雁擺著姿態轉了兩圈,興致勃勃的問:“怎麽樣,這身衣褲是不是挺合我身?”

“是你帶著這身衣服坐的謝參謀的汽艇,衣服就在汽艇上換的吧?”鍾翼猜測道。

白雁晃晃腦袋:“別總是盯著那個汽艇,我隻坐了一次,沒進去第二次,我是回到洪岡去了,又回來的。”

鍾翼更驚訝了,“你是怎麽去的,又是怎麽回的?”

“有人劃船來接我,又送我來的。”

鍾翼又問王滿:“她來去這麽自由嗎?你們的哨兵居然都不發槍進行聯絡,直接就默認她進進出出?”

白雁伸手將鍾翼一拉,嗔怪地說:“別問他了,這事跟他沒關係,我的船是自有來曆的,你還是不要少見多怪。”

王滿則對這個問題保持緘默。

鍾翼想了想說:“好吧,對你白小姐,我就不聞不問了。那麽你回瞳珠島,又是什麽目的?”

“也沒什麽目的,你在島上,我當然也要來。”

“是不是想知道我這次去威壇,得到些什麽樣的情報吧?我去見張大帥,可惜沒見著,隻見到了一位張軍參。”

一聽是張軍參,白雁就一臉不屑,“是不是那個矮冬瓜?”

“你認識他?怎麽叫他矮冬瓜?”

“又矮又胖的,這個人架子挺大的,慣會裝腔作勢。我猜呀,他對你一定盛氣凜人的,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

鍾翼承認了,看來白雁對張軍參是了解的。

“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張大帥的侄子。”

“叫什麽名?”

“張飛雄。聽聽這個名字,飛揚跋扈的狗熊,是不是很囂張?”

鍾翼總算知道張軍參叫張飛雄,當然不是狗熊的熊。

然後白雁問鍾翼,張飛雄對你說了些什麽?鍾翼說張飛雄報了瞳珠島被盜黃金數額,折合大洋二十萬。

白雁聽了沒什麽反應,好像早已經知曉了。她問鍾翼,接下來,你該怎麽往下查呀?

“我茫無頭緒,你們兩位有什麽好的建議嗎?”鍾翼愁眉不展地問。

白雁靠近王滿,朝向鍾翼說:“我是肯定沒什麽建議的啦,王營長肯定有的。王營長對不對?”

王滿點點頭,“鍾翼,我的建議已經說過了,就是你跟白雁合作,兩人一起調查吧。”

鍾翼嗬嗬笑了笑,不置可否,心裏想你們玩啥呀,一唱一和的,難道我還看不出來你們是一丘之貉嗎?

他轉而說道:“現在我要回東岸去一趟,關於白小姐跟我合作的事,過後咱們再議吧。”

“你不是剛回來嗎,又去東岸幹什麽?”王滿問。

“要去威壇,求見張大帥。”

“可你不是去過沒見著,怎麽一忽兒又要去,又想白跑一趟?”

鍾翼慢條斯理地說:“我希望見的是另一個人,隻是需要張大帥批準。”

“是去見誰?”

“羅旅長。”

一聽鍾翼要見羅旅長,王滿和白雁飛快地交換一個眼神。

白雁問:“為什麽你突然想到想見羅旅長了?雖然他是瞳珠島守軍最高指揮官,但他平時很少上島,島上的守備軍務都由王營長掌管,你找羅旅長有什麽用。”

鍾翼解釋道:“羅旅長既然是島上守軍的最高長官,目前他到底處境如何,大家也不清楚吧,雖然聽說他被關起來了,那是不是真的呢?瞳珠島黃金失竊,他就算平時不太上島,責任也跑不掉,我想問問他,有什麽樣的感想。”

雖然白雁和王滿看起來對鍾翼的舉動不理解,不過鍾翼也不說更多,大步走向碼頭,跳上小劃子船出發。

白雁倒沒有跟來。

小船劃在禁區時,就見兩艘快艇飛快地駛過,船尾帶起的水浪很大,看上去十分威武。

這說明,張大帥仍在向外展示著瞳珠島的戒備等級,告訴別人不要以為瞳珠島有黃金失竊,就已經是完全失守之所了,誰敢再來挑釁,決不會得逞的。由此鍾翼就聯想到,瞳珠島上真隻被盜走了價值二十萬大洋的黃金嗎?

最關鍵的問題是,瞳珠島上到底一共貯存著多少的黃金?

必須要從數據上,來判斷盜匪的規模,水平,盜竊方法。

如果盜匪真盜走這麽點金子,那就有一種可能是,這幫盜匪的勢力和水平均不是很大,或者是胃口不大,衝著二十萬大洋的黃金就來冒一把險。

但真是這樣的話,反而存在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幫人事先掌握了島上的所有秘密才敢來冒險的。

這個案子裏應外合的可能性就更大。

除了裏應外合,鍾翼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是有人上過島,作了周密偵察的,這個人不一定是守島的,而是外來者。

所以鍾翼想見羅旅長,用意就是向羅旅長要一份名單。

不知羅旅長有沒有這樣一份名單?

本來鍾翼可以將這個問題向王滿提一下,但在他看來王滿渾身都是嫌疑,所以鍾翼不想提,直接找羅旅長問問。

劃船到洪岡後,鍾翼就趕到火車站,趕上了火車。

又得在火車上睡覺了。

這一次該不會又遇上姚特派員之類演戲者了吧,也不會遭遇來曆不明山匪的襲擾了吧。

但出人意外,那個姚特派員又出現了,坐到鍾翼身邊,但沒見那個胡子。

“姚特派員,怎麽又碰上了,這麽巧,這次你又要演一出什麽戲了?”鍾翼率先調侃。

由於上次親眼目睹鍾翼手抱機槍降服幾十個山匪的壯舉,姚特派員對他顯得恭敬,笑眯眯地說:“其實你不必叫我姚特派員,叫我姚先生吧,我這特派員不是大帥封的,叫人慚愧呀。”

鍾翼猜測道:“是張飛雄少爺封你的吧?”

姚先生承認了,正是張軍參封了他一個特派員的名位,根本就是個虛職,無非是派他出來辦事的。

“是張飛雄派你和胡子專門盯我梢的吧?”鍾翼又猜道。

姚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說是的,張軍參派他們倆跟蹤鍾翼。

鍾翼問:“張飛雄既然是張大帥的侄兒,他為什麽要派人盯我呢?他的目的是什麽?”

姚先生有點支支吾吾,但還是實話實說:“張軍參擔心你是不是靠譜,他擔心,你會不會利用偵查員的身份,跟某些人作一些暗中交易。”

“跟某些人作交易?跟誰作交易?”鍾翼很驚訝。

姚先生憨癡地搖搖頭,“那他沒有具體說,隻關照我們盯你,看你是否跟什麽人暗中接洽,搞些嘀嘀咕咕的小動作。如果我們發現了,就要及時向他報告。”

鍾翼一想這事有點棘手了,雖然早就料到自己會被別人盯梢跟蹤,有不少雙眼睛在明明暗暗地盯著他,不過沒想到是張大帥侄子也在其中。

那麽自己被雙槍女煞阿梅請去喝酒這事,是不是被姚先生和胡子盯到了?

如果這事傳到張飛雄那裏,張飛雄向張大帥一報告,張大帥肯定引起誤會,以為鍾翼是跟雙槍女煞私下有勾連了。

那還了得。

趕緊小心地問:“那你們發現我有這方麵的問題沒有?”

姚先生顯得有些遲疑,不太利索地說:“昨天你去了威壇,本來我跟胡子還是想跟你的,但是進城不久,我們就遭了意外。”

“什麽意外?”

“讓車撞了。”

鍾翼心裏一動。“是被什麽車撞的?”

“唉,一輛該死的三輪車。”

姚先生說起這事滿臉激憤,那天他們是坐火車在威壇下車的,親眼看到鍾翼在前麵下了車,叫了一輛黃包車走的,他們倆馬上也想叫一輛車,因為黃包車隻能坐一人,所以他們叫了輛三輪車。

誰知他們剛坐上車,就見另一輛三輪車急速朝他們坐的車衝來,眼看就要撞上了,他們所坐的那輛車的車夫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想急打彎避開,就在打彎過程中還是被撞上。

由於轉彎過急,而另一輛車又偏偏是往他們坐的那車橫裏撞來,形成一股向一側的翻力,他們坐的三輪車就嘩啦翻倒。

翻車就翻車吧,一輛三輪車翻車沒什麽了不起,姚先生仗著年輕力壯的很快就掙脫出來,可是一看胡子,竟然暈過去了。

這一下姚先生慌了,隻好叫三輪車夫趕緊先將胡子送醫院搶救。

鍾翼聽到這裏直想笑,他當然明白那輛失控的三輪車是怎麽回事,肯定有人故意搞的,至於這個車夫屬於哪一路,不是很清楚,既然是阿梅大姐請他喝酒,有可能車夫就是阿梅率先安排好的,就為了在他鍾翼下火車後,設法攔截那兩條盯梢尾巴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現象,在這裏又重現了一次。

但鍾翼不動聲色,問道:“胡子老兄怎麽回事,為什麽他會暈倒呢,三輪車翻倒,就算壓住了也不重吧。”

“唉,這小子其實外強中幹,你瞧他好像粗粗壯壯的,其實呀,平時喜歡抽大煙,玩女人,身子掏空啦,當然也是因為翻車時,他坐在左邊,車是往左翻的,他的左邊腦袋在地麵上磕了吧,反正這一翻車就把這小子給翻暈了。”

“後來情況怎麽樣?”

“現在還在醫院,醫生說什麽腦袋裏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