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回來的

聽到這句話,李程凱愣了一下,二人就這麽對視,一時間誰也沒有先開口。

躲在房門後的宋浙一走了出來,看向被壓著說話那個彪形大漢。誰知,被李程凱控製的那個人,見到宋浙一的一瞬間像瘋了一樣,掙紮著要起來,連抵在脖子前的三棱刀都不管不顧了。李程凱下意識收回手,隻是去阻止那人不要衝過去,但沒有再做什麽其他的動作。而宋浙一顯然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會如此瘋狂,已經被三棱刀抵住命脈,還能不顧性命地衝上來。宋浙一趕忙閃躲,李程凱則盡力控製他,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喊出來:“林漢,是你嗎?!”

聽到李程凱的呼喊,那個叫林漢的人突然停住,驚訝地看向他。

“你不是……失憶了嗎?”帶著沙啞的聲音,林漢有些驚喜又有些不可置信。再看向李程凱的眼神裏,林漢的眼中飽含了熱淚。

林漢也顧不得去對付宋浙一了,他翻身跪坐在地上,雙手握住李程凱的肩膀,想要努力地辨認。

李程凱也有些驚訝,這個名字隻是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不知道這個名字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有什麽事情,隻是在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就喊出來了。

“你是……林漢?你是誰?”李程凱問道。

林漢激動地哭泣,止不住的嗚咽,他哽咽地說道:“凱哥,你終於回來了。”

原來,林漢竟然也是他們當初小隊的一員。在北非戰場上,樊毅帶領著C國特警隊執行任務,遇到過重重危難,但每次都是他們幾人相互扶持,一起挺過去的。林漢本來就身形龐大,又很勇猛,次次行動都喜歡衝在最前方。李程凱平常跟他一個行軍帳篷,所以經常有事沒事就勸他,不管怎麽說也要多注意自己的性命,衝的時候還是要小心。所以,林漢除了他們隊長樊毅,就跟李程凱關係最近。

李程凱本想問一問關於特警隊的事,但是突然扭頭看到宋浙一站在小木屋裏,月光隔著窗戶灑進來,宋浙一的頭在黑暗中,但是腳卻在月光裏,嚇了李程凱一跳。他這才意識到,宋浙一還在呢。

於是,他按下自己的滿腹疑問,而是先問起了關於宋浙一的情況。

“林漢,是你綁架的宋浙一嗎?”李程凱問道。

聽到宋浙一這個名字,林漢就像見到了仇人一樣,惡狠狠地盯著他,“他是壞人!”

“他、怎麽就是壞人了?你有什麽理由嗎?”李程凱默默擋住林漢看向宋浙一的仇恨眼神,關切地問道。

然而,林漢卻無法說出他這麽做的理由,隻是一遍遍地重複:他是壞人!要殺了他!他是壞人!我一定得殺了他!

林漢的情緒在這一遍遍重複中,愈來愈暴躁。李程凱見狀,趕忙用別的話來吸引他的注意,“林漢!看著我!你既然回來了怎麽不來找我?”

被李程凱的問話吸引,林漢不再去注意宋浙一,而是又看向了李程凱。此時,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下去了。林漢有些難過地低下頭,“你失憶了,不記得我了。我沒辦法去找你。”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李程凱決定帶林漢回家。這個小木屋著實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可是,林漢的情緒時好時壞,他無法接受和宋浙一出現在同一個空間,不管是車,還是房間。最後沒辦法,李程凱讓宋浙一先自己回家,他帶著林漢去旁邊找了一家酒店。尷尬的是,林漢沒有身份證,李程凱隻能先用自己的身份證給林漢開了一間房。

看著收拾幹淨的林漢從衛生間出來,李程凱有一陣恍惚。他好像想起來了,這張臉,這個名字。

那是一個陽光晴好的午後,李程凱正在一個訓練基地的拳擊台上瘋狂的打沙袋,樊毅帶著一個身材魁梧,但臉看起來又十分年輕的男生走了進來。

清澈而又有**的聲音響徹整個拳擊館,“大家好,我叫林漢,是新來小分隊報道的。希望接下來能和大家一起完成任務!榮耀歸國!”

這張笑臉和眼前的這張臉重疊,李程凱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是怎麽回來的?”李程凱問道。

林漢坐到李程凱麵前,一瞬間有些說不出話,眼睛裏充滿了淚水。他給李程凱大致講了,他是如何從北非回來的。

原來,當初的確有一個爆炸。

爆炸結束後,林漢是從一群死人堆裏醒過來的,身邊全都是雇傭軍的屍體,武器殘骸。但是彼時通訊錄已經無法再繼續工作了,林漢又找不到任何一個隊友,他隻能憑借著記憶尋找周圍的村落。但是,即便他來到周邊有人煙的地方,還是因為語言不通,通訊不先進,他既沒有辦法聯係聯合國也沒有辦法聯係C國的指揮部,那個時候他還受著傷,隻能先在北非小村子裏住下。所幸,村莊的人們是認他身上的戰鬥服的,他們知道穿著這身衣服的人保護了他們不被艾基特林侵擾,所以當地居民們熱情地幫林漢處理傷口,在林漢恢複了差不多之後,當他表達出他想要到大城市去找找希望時,村民們用自製的牛車把他送到了他們附近最熱鬧的城鎮:卡莫斯利。

“卡莫斯利?”李程凱對這個名字,十分耳熟。

林漢點點頭,“是啊,咱們到北非執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卡莫斯利阻止艾基特林投放P病毒。”

林漢來到卡莫斯利,發現這裏已經和當初的環境大不相同。自從艾基特林撤走後,這裏的居民們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但是,林漢依然很難聯合國以及C國聯係上。在經曆過幾次失敗後,林漢最終決定:走回C國。

於是,他便踏上了千裏回家的路。這一路上,他因為沒有錢,一路行進的十分困難。再加上語言不通,每個地方都不是說英語的國家,這讓他也無法和其他人溝通。他隻能想盡一切辦法往前走,至於吃的,從北非小村落裏帶出來的幹糧早就吃完了,他隻能要麽靠借宿,要麽去乞討。

其實在路上的時候他遇到過一些當地的武裝,也試圖去溝通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幫忙聯係。可是,自從他被當做竄逃越境的逃兵被圍剿過一次後,他便再也不敢去了。而且,他也不敢再穿著戰鬥服四處招搖行走,而是隨便找來別人的衣服裹上,能不引起注意就不引起注意。

“那你是怎麽進到C國的?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