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從來都是天意弄人
滿溢的淚水，差點把屋子給淹了。
等大家都傷心夠了，雲婆婆才吸了一口茶，語調恢複正常，看了一眼何炎焱說：“他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沒有和水竹成親？當初他們不是一起走的嗎？”
“婆婆！我知道您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先說喬木爺爺離開的事情吧。”
“你說！”
“喬木爺爺離開吉水寨，不是因為奶奶，他隻是照顧受傷的奶奶而已，他從他們的聊天中知道山外有許多他不知道的東西，有許多他沒見過的東西，他向往去山外轉轉。”
“哼！”雲婆婆給了一個鼻音。
何炎焱沒有停頓，繼續說：“那天送他們出寨子，他偷偷跟上去，直到第二天，他們才發現喬爺爺在後麵跟著，喬爺爺說是為了保護他們，怕他們再次迷路。”
“其實，是他自己想去山外看看從沒領略過的風光。”
“奶奶當時是他們那個小隊的副隊長，隊長就是我爺爺，他們商量一下，決定帶著喬木爺爺。”
“到了山腳，他遇見了一直在那兒等的留守隊員，邱瑩奶奶。”
“邱瑩奶奶很風趣，比我奶奶更能說故事，天南海北的說了好多故事，喬木爺爺的心就在這些故事中，跟著邱瑩奶奶一起走南闖北了，回到城裏喬木爺爺沒有地方住，奶奶和邱瑩家離得近，邱瑩家又是有錢人家，所以隨便給了他一間屋子居住。”
“喬木爺爺調製一些藥粉，用在治療傷口上非常有效，還會一些古書記載的失傳法術，所以他日漸顯露的能力就被大家當做寶藏，並不斷開發。”
“邱瑩奶奶和他產生感情，本來她家不同意，但是後來邱家發生一次傳染性的疾病，是喬木爺爺出手相救了，所以他倆的愛情就得到了大家的祝福。”
“婚後他倆很幸福，當年一起的好朋友也相繼成婚，婚後還是一起出去尋山，但是有了喬木爺爺，比以前要順利很多，他教會了所有人自己的能力，這樣就能放心分開行動，因為後來，他們接到的單子越來越多。”
“我小時候邱瑩奶奶還經常去看我，我應該是六七歲左右，最後一次邱瑩奶奶來看我，把脖子上的銅錢送給了奶奶，奶奶又掛在我的脖子上，那時小，不懂什麽。”
“稍微大點問奶奶，奶奶說喬木爺爺喜歡救人，那次接任務出去，他救人的時候被巨石砸中，當時人就沒了，邱瑩奶奶悲傷過度，在守了三個月的孤獨後，自殺了。”
何炎焱說喬木的一生，隻用了幾分鍾，但是雲婆婆已經覺得那是幾個世紀。
她哭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麽要給你銅錢，他們沒有孩子嗎？”
“哎~奶奶經常說，邱瑩和喬木最可憐的事情就是沒孩子。”
“為什麽沒孩子？”雲婆婆睜開淚眼看著何炎焱。
“好像是喬木爺爺說，他若留在吉水寨，娶了妻生了子，就會在孩子出生後不久暴斃，曆代他這樣被命運挑中的人，都是如此，無一幸免，所以邱瑩偷偷調製了一個什麽方子，長期讓喬木爺爺喝，自己也喝，後來就一直沒孩子。”
“這個該死的喬木，連個根都沒留下，蠢貨！”雲婆婆哭著哭著又憤怒地跺腳。
“教會他們，卻連自己的後代都沒留下，真是愚蠢，哪來的暴斃？哪來的暴斃啊？隻是為了迷糊人眼而扯的謊話罷了，雲婆婆注定隻能有一人，雲婆婆注定隻能孤獨到老，這是祖上留下的規矩。”
“若是貪戀情感，就無法在木屋久居，而離開木屋，她們也活不長，所以隻能用這個方法欺騙世人，造孽啊！”
“這個邱瑩心好狠，怎麽忍心讓喬木喝下藥，就為了和他廝守多年，沒有孩子的廝守又有什麽意義呢？”
何炎焱沒說話，對於情感他沒有發言權，他自己還單著，米肖肖家的傻閨女都經常譏笑他單身汪，又怎麽好對老一輩的感情妄加言論呢？
婆婆一會哭，一會笑，一會發脾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這個精力十足老婆婆累了，像沒了油的燈芯，軟綿綿地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木木和瓦瓦大眼瞪小眼，幹瞪眼。
何炎焱看出這倆孩子的不對勁，立刻拉過瓦瓦問：“怎麽回事？”
“我從未見過婆婆如此難過，也沒見過她那麽疲憊，我有點不敢相信，婆婆的未婚夫居然離開了她，更不敢相信，他居然教會別人調製各種藥，然後讓自己無法生育了。”
“這些事我隻是聽老一輩人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按說喬木爺爺那麽厲害，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喝了什麽？應該是為了讓邱瑩奶奶放心，所以才喝的，沒生就沒生吧，他走了，邱瑩奶奶也追他去了，這段感情算是圓滿的，對嗎？”
何炎焱安撫瓦瓦和木木，順帶問點自己想知道的。
“對了，你說雲婆婆的力量來源是什麽？為什麽不能離開這裏？”
“我隻是聽其他人議論過，婆婆的木屋下有特別的力量，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清楚，今早你也看見了，至少她和那條黑蟒能對話，她還知道黑蟒為何給你的朋友種蛇蠱。”
“也是。”
“蛇蠱，其實是婆婆教會黑蟒的，聽說很多年前，山中也來闖進來幾個人，那些人很厲害，剛好趕上黑蟒產卵，他們偷走了它的卵，黑蟒瘋了一般在深穀裏撞擊，嘶吼，你聽過蛇叫嗎？何醫生？”
“沒聽過，蛇會叫嗎？”何炎焱反問。
“黑蟒會，叫的地動山搖，所以婆婆教會黑蟒產卵時受到影響就給人種蛇蠱，毒是毒了點，至少那些人走不出深穀。”木木補充。
“蛇蠱無藥可解嗎？”何炎焱還是想知道這個答案。
“婆婆說，痛恨那些偷盜者，所以這個蠱無解。”還是木木回答，畢竟他和婆婆在一起時間長。
“哎~我可憐的老袁。”何炎焱心痛不已，再次看向那邊的人形藥堆，差點嚇到憋回一口氣，連打了好幾個嗝兒，“我的天啊！這就沒了？”
大家都看向那邊，剛才還鼓鼓囊囊的包，現在就剩下一個臉盆那麽大了，關鍵是其他溶解掉的部位，在地上也沒有找見，就這樣完全消失了。
看來那塊位置有乾坤啊！何炎焱心中嘀咕。
“算了吧！如果按照婆婆說的，這樣也算是他們這段感情最好的歸宿，慘了點，但是婆婆本意是好的。”趙立的手耷在何炎焱的肩膀上，小聲安慰。
“算了，幹這一行的，多少會有報應，隻是沒想到他們的報應來的那麽快。”何炎焱歎息道。
“老袁自從和林意好上，就開始神叨叨的。”趙立總結。
“你發現了？”何炎焱反問。
“對！”
“你不是認識林意嗎？”何炎焱問。
“認識，不了解。”
“哎！這丫頭~”
何炎焱忽然忘了想說的話，無奈地看看趙立，後者也一臉癡傻回看他，倒是小河小武完全恢複正常，過來問他們要不要下山去。
“走吧，婆婆這一睡不知道多會兒能醒，進山尋寶的事情也不知道還算數不？要不算，我們就休整一下準備離開，這一下老袁出事，以後遇到山野女子有病相求，我也沒轍了。”
何炎焱慢悠悠地晃出小木屋，看著漫山的綠樹感慨：
“山裏的女子生病了自己都不知道，這麽多年來多虧老袁了，這叫什麽事兒？一轉眼人就沒了。”
“別說了，先下去匯合。”趙立在身後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