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隧道溫泉
“鄒老爺子,這裝備的價格也不菲吧!”彌勒看著那些裝備嘖嘖稱奇,就連稱呼都一下子變得尊重了很多,我心中暗罵這孫子還真是個見錢眼開的貨色。
“這裏的每一套裝備的價格都在一百萬以上!”鄒毅十分得意地說道。
“果然還是有錢好使啊,一百萬足夠一個普通人賺一輩子的了!”彌勒感慨地說道。
“美金!”鄒毅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件裝備都在一百萬美金以上,它的材質和功能甚至要超過美國宇航局的那些宇航員身上穿的宇航服!”
鄒毅的話更是讓我們瞠目結舌,如果每一套裝備都是這個價錢的話,現在這十幾個人身上的裝備也要幾千萬人民幣。
我長出一口氣走到鄒毅身旁欲言又止,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鄒毅好。鄒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小哥,其實按照墨家的輩分排起來我應該叫你一聲叔伯才是,不過,我比你年紀大,那咱們就算是平輩,你喊我一聲老鄒,我喊你一聲沈老弟,你看如何!”
鄒毅的這番話讓我有些錯愕,我猶豫了一下說道:“老鄒,你既然已經這麽有錢了,為什麽不用這些錢好好享受你的下半生,洞悉曆史對你有什麽好處?”
“哈哈!”鄒毅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沈老弟,你沒有那麽多錢是不會明白有錢人的想法的。有一句話叫做窮生奸計,富長良心。這句話大家理解的都過於膚淺和表麵,實際上它真實的含義是當你沒錢的時候,隻有賤命一條,也就不在乎什麽來生了,而當你富可敵國的時候,你想要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在下一代繼續享受著榮華富貴,我相信這是每一個富人的想法。如果能夠洞悉曆史,你的下一代會貧窮嗎?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像是永生,你的基因得到了永生。”
聽了鄒毅的話我淡淡笑了笑,也許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時候幾個外國人已經發開始給我們三個人穿戴那些厚重的裝備了。當那些裝備穿上之後,我忽然發現雖然看上去裝備很沉,但是穿在身上的時候卻顯得格外輕鬆,這老外研究出來的玩意兒還真是有點邪門。
裝備穿戴完畢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聚在了地宮牆壁上被巨蛇砸出的洞口前麵,所有人頭頂上的燈都已經打開了,十幾道光全部照射著正前方。可是依舊無法穿透眼前那濃重的黑暗。
鄒毅站在前麵輕輕揮了揮手,對講機裏傳來了古爺的聲音:“出發!”
鄒毅一聲令下,最前麵的五個外國人已經向前邁步走了進去,鄒毅和我們三個在中間,身後還有五六個外國人。當前麵的外國人已經走出五六米的時候,鄒毅才帶著我們緩緩向前走去,最後的那幾個人也跟著我們一直向前走。
大概五分鍾左右,我們全部的人都進入了洞口前麵的隧道大門。此時整個墓穴依舊是一片漆黑,頭頂上微弱的燈光根本無法穿透眼前厚重的迷霧。我們隻能跟著前麵的五個人一步步的向前,教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過頭望著教授,這時候教授輕聲說道:“看來前麵那五個應該是炮灰!”
雖然彌勒的聲音很小,但是依舊通過對講機傳進了鄒毅的耳朵,鄒毅微微笑了笑說道:“是的,你說的沒錯,他們隻是炮灰。跟著我來這裏的所有的人都跟隨我十年以上,對我足夠忠誠,他們在來之前我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大筆安家費,而且我承諾隻要他們能夠帶我回去的話,那麽後麵還有一筆巨款等待著他們!”
“哈哈,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彌勒歎息了一生說道:“誰能想到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的外國佬會這麽聽話!”
這時候鄒毅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圖紙仔細端詳著。
我好奇地瞥了一眼鄒毅手中的圖紙,鄒毅警惕地將圖紙收了起來,不過依舊沒有逃過我的眼睛,那張地圖整體泛黃,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上麵有一條十分清晰的路線圖,而且那張圖的出發點正是這個地宮。我滿腹狐疑地望著鄒毅,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怎麽會有一張通往機關龍城的路線圖呢?難道是當年吳鐵林帶出去的,我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事情蹊蹺的狠,可是苦於沒有更多的證據,也隻能作罷。
走出隧道我們進入天坑,此時天坑中水霧繚繞,幾乎已經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不過有前麵的人開路一切都很順利,我們走過的這一路很是荒蕪,不管是溶洞,還是天坑,都是純天然的沒有一絲一毫人工開鑿的痕跡,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走錯了路。
有同樣疑問的還有明月。這時候鄒毅似乎看透了我們的心思,悠然地說道:“機關龍城本來就是墨家的機密所在,隱藏極深,所以這應該是故意為之,而且我相信我手上的地圖不會有錯。”
我不失時機地問道:“你怎麽知道你手上的地圖沒錯,你又沒有來過。”
老謀深算的鄒毅立刻意識到我是在套他的話,然後諱莫如深地笑了笑,說道:“抱歉,沈老弟,這個屬於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我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這時候明月忽然問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想請教你一下。”
鄒毅瞥了一眼明月,或許是因為顧念之前的情誼,所以鄒毅對明月顯得頗為熱情,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問吧!”
“三百年前真的不是你們鄒家人的祖先給我們家族的人下的詛咒嗎?”明月對這個問題一直耿耿於懷。
鄒毅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搖著頭說道:“明月,你覺得現在在這種情況下我有必要騙你嗎?”
明月一時語塞,的確,現在我們的命都在鄒毅的手中,而且他既然連鄒家三百年前發動的庚子之亂都敢承認,實在是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但是如果他沒有撒謊的話,那麽在庚子之亂之後給明月家族下了詛咒的是什麽人,目的何在呢?
彌勒見明月不再說話,也興致勃勃地說道:“我想知道這機關龍城裏真的有那麽多的寶貝嗎?”
我聞言狠狠地瞪了一眼彌勒,心想這孫子真是死性不改,到了這份田地,心裏心心念念的始終是發財兩個字。
不過鄒毅聽了卻很開心,他點了點頭說道:“放心,裏麵的財寶不計其數,隻要幫我找到我想要的東西,財寶全部歸你。”
彌勒聞言立時咽了咽口水,然後說道:“你們說的那個可以洞悉曆史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啊?”
鄒毅聞言心馳神往地抬起頭說道:“其實上古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說,也有很多名字,我覺得最恰當的應該是天機鏡。”
“天機鏡?”我們三個人聞言都是一驚,四年前在雲居的時候我們也見到過天機鏡。
鄒毅見我們神情驚訝似乎明白了什麽,說道:“此天機鏡非彼天機鏡。你們四年前在雲居見到的所謂天機鏡不過隻有起死回生的作用而已。但是這機關龍城內的天機鏡卻是個名副其實的可以洞悉曆史,穿梭過去和未來的真家夥。”
所有人都像是被這些話震驚了一般不再說話,跟著前麵的人繼續前進,隻是奇怪的是這明明是夏天,可是越是向前走越是覺得寒冷異常,甚至地上已經出現了冰,鄒毅提醒我們行李中有羽絨服,我們急忙穿上禦寒。他告訴我們墨家的神奇之處除了機關術,那就是對大自然的充分利用,比如這個地方雖然是南方剩下,但是底下卻如寒冬一樣寒冷。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低頭走在前麵的隊伍忽然停住了腳步,那些老外們發出似乎看到了什麽,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我和明月對視一眼,疑惑地走上前去,隻見此時前麵的空間忽然變大,眼前出現了一個直徑大概有十多米的溫泉,溫泉的正上方的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已經被熱氣融化,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環,巨大的冰淩順著圓環邊緣垂了下來,透那些手腕粗細的冰淩在燈光中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非常漂亮。
可更讓人心曠神怡的卻是眼前的那個溫泉,溫泉的水麵上冒著嫋嫋的白煙,泉水周圍是乳白色的石灰岩,從最邊緣的石灰岩向裏顏色逐漸由白色變成了淡黃色,淡黃色的環帶大概有一兩米,在淡黃色的環帶裏麵,顏色逐漸由黃色變成了青綠色,水也一點點變深,青綠色的環帶大概隻有一米左右,向裏麵則又變成了藍色,而藍色環帶裏麵顏色進一步加深,在這溫泉的正中心泉水變成了深綠色。
我們所有人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好一會兒明月才輕聲說道:“真沒想到這世界上還有這麽美的地方!”
“是啊!”彌勒搶在我前麵說道。
我向溫泉周圍環視了一圈,隻見泉水的那一頭已經沒有路了。我疑惑地說道:“鄒老,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這泉水後麵沒有路了!”
明月也詫異地向四周望了望,這時候鄒毅拿出地圖看了看自己,臉上露出一絲喜悅說道:“不會有錯,應該就是這裏!”
“這裏?”我和彌勒異口同聲地說道。
“恩,沒錯!”鄒毅得意地欣賞著眼前的自然奇觀說道:“墨家人為了隱藏機關龍城真的是煞費苦心,選擇了這樣一處別有洞天的地方,倘若不是有這張圖在手的話估計就算是死也不會有人相信通往機關龍城的路要就在這個溫泉的水下麵!”
鄒毅說完我和明月對視了一眼,雙雙將目光移向了眼前的那個瑰麗的溫泉中心。如果說想進入地下的話,估計也隻有那一條路了。可是怎麽進去呢?溫泉裏麵全部都是水,雖然我們身上的裝備能夠防水,但是不是潛水裝備啊,估計即便能夠沉下去也會在水下被淹死的。
正在這時候彌勒已經搶在那些老外前麵脫掉了鞋子踏入了溫泉,溫泉邊緣並不太深,剛剛沒過腳踝而已,可是當他走到黃色環帶的時候泉水就已經沒過了膝蓋。我和明月有些擔憂地說道:“彌勒,你小心點,如果感覺有什麽不對就立刻退回來!”
“放心吧!”彌勒一麵緩緩向裏麵走一麵說道,“這水溫真是舒服,你們兩個也可以下來試試看!”
我們沒有說話,都在注視著彌勒的一舉一動。當彌勒走過藍色的環帶之後,泉水已經沒過了胸口,他忽然停住了。
“彌勒怎麽了?”我和明月擔憂地說道。
“奇怪,怎麽感覺這裏的水流動的這麽快啊!”彌勒疑惑地說道。
“你小心點,這溫泉有點奇怪!”我提醒道,彌勒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向前緩緩前行。當他走到溫泉中央的時候,身體忽然失去了平衡,接著整個人都向泉眼的方向猛撲了過去。
“彌勒!”我大聲喊道,聲音剛落彌勒的身體已經全部紮進了泉眼之中,緊跟著泉眼就像是一張張開的大嘴將彌勒的身體吸入到了黑洞洞的肚子裏麵,彌勒掙紮了兩下,水麵上飛濺起幾個水花,而隨著彌勒身影的消失,溫泉再次恢複了平靜。
剛剛的那一幕看得我們所有人目瞪口呆,彌勒就那麽活生生的在我們眼前消失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巫媛媛望著我說道:“沈拓,我們怎麽辦?”
我瞥了一眼眼前的溫泉,長出一口氣,瞥了一眼鄒毅說道:“既然那張圖上說這是機關龍城的入口,我想應該沒錯的!”
明月眼睛轉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這時候我們兩個將鞋子脫掉,連帶著彌勒的鞋子一起裹在衣服裏。手牽著手向溫泉正中間的泉眼走去。
果然如彌勒所說,這溫泉裏麵的溫度正合適,讓人進入之後立刻覺得渾身說不出來的舒服。如果不是中間那幽深吃人的泉眼,我真的想在這裏泡上幾個小時。而當我們來到藍色環帶的時候,頓時感覺這水裏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向泉眼的方向拉扯著你。
這時我和明月停住腳步,對視了一眼。短短的一天我們已經經曆和看過了太多的生死,此刻更加珍惜對方了。我微笑著對巫媛媛說道:“下麵見!”
巫媛媛笑著說道:“下麵見!”
說完後我們兩個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了一步,立時我們便感覺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控製,那股巨大的吸力就像是一雙巨大的手拽著我們的身體向黑漆漆的泉眼深處而去。
我們立刻沉入水底,從水下看著頭頂上的天空從藍色一點點變得模糊,最後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色。泉眼裏回旋的巨大水流將我們卷入到深深的水底。我和明月本來握著的手,也被強勁的水流衝開了。
大概半分鍾之後,一股暗流衝撞在我的胸口上,那口原本憋在胸口的氣瞬間被撞了出來。緊接著一股水流衝進了我的鼻腔,我感覺鼻子一酸,肺內難受異常。無法呼吸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隻能隨波逐流。
大概一分鍾左右或者還更長,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由清晰變得模糊,當我意識再次清晰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正在熱帶的海邊,曬著和煦的陽光,身體暖融融的,不知何時一片黑雲遮蔽了太陽,潮水奔湧而來,將我卷入到了深深的海底,我感覺困了,疲倦了,眼皮越來越沉,最後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猛然咳了幾下,將肺內的水咳了出來,頓時感覺胸口火辣辣的疼痛。當我神智漸漸清醒之後,才發現自己正趴在一條發光的暖河裏,手則搭在一塊石頭上,河水並不湍急,溫暖的河水從我身上緩緩流過,暖河上散發著藍盈盈的光,空氣中繚繞著一股濃烈的硫磺味。
我掙紮著從水中站起來,向周圍環視了一圈,卻並未看到明月和彌勒的身影。雖然暖和會發光,不過光線卻十分微弱,根本不可能看的太遠。我站在河邊順著河麵尋找著兩個人的蹤跡,一麵小聲地喊道:“明月,彌勒?你們在嗎?”
“明月,彌勒?你們在嗎?”
“明月,彌勒?你們在嗎?”
“明月,彌勒?你們在嗎?”
雖然我的聲音很小,卻在這空間內產生了數次回音。我抬起頭向頭頂的方向望去,眼前像是蒙著一層黑霧,根本看不見此處距離頭頂到底有多少米,但從剛剛的回音判斷,此處距離頂端的距離一定不低。
這讓我有種莫名的恐慌,這究竟是哪裏?我該何去何從?彌勒和明月呢?按理說我們三個人同時從泉眼被吸進來,最後也應該都落在附近才對。我順著熒光河逆向望去,卻發現這條熒光河不管前後都根本看不見頭,最終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我該怎麽辦?我有些慌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而眼前這條熒光河的盡頭應該通往黃泉,或者什麽地方。我不死心地又喊了一聲,不過這次我將聲音提高了數倍,似乎希望自己的聲音能夠刺破眼前的黑暗。
“明月,彌勒?你們在嗎?”我拚盡全力喊道。
這一次聲音果然穿的更深,而且回音更多。我不信心裏越來越覺得恐懼,這空間究竟有多大?
喊了幾聲最後我有些絕望地坐在河邊,聽著河水嘩嘩從我身邊緩緩流淌,感覺著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著什麽。或許是死亡的降臨吧。直到我聽到河水的下遊傳來了一陣“嘩嘩”淌水的聲音。
起初我甚至覺得是自己耳朵的錯覺,可當我確認幾次之後,終於相信那陣淌水的聲音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從聲音上看似乎正是向著我的方向而來。
我忽然感覺異常興奮,雖然並未看到人影,但這種興奮的感覺絕對不亞於“他鄉遇故知”。我想起多年前自己很小的時候,有過一段時間失眠的經曆,那時候每天晚上隻要能聽到隔壁房間父母在說話,我就覺得安心和有勇氣很多。直到某一天晚上我再次失眠,便趁著上衛生間的功夫好奇的來到父母房門前,想要聽聽他們兩個人究竟在說著什麽,可當我聽到實際上我這些天來聽到的隻是兩個人有節奏的鼾聲的時候,那種安全感當然無存了。此時我的感覺與那時候極其類似,現在隻要有人活動的聲音,就能夠給我足夠大的勇氣了。
隨著聲音越來越接近,我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淌水的聲音非常沉重,而且從聲音判斷他的步伐很大。
我試探著小聲地說道:“彌勒?明月?是你們嗎?”
我的話音剛落,那淌水的聲音忽然停止了,此時此刻整個空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隻有從身邊緩緩流過的水聲。濃重而看不透的黑暗讓我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正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什麽似乎有什麽東西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急忙轉身,但為時已晚。
忽然有人從後麵捂住了我的嘴,並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鐵子,不要出聲!”
這是彌勒的聲音,剛聽到這聲音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濕潤了。我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候彌勒緩緩鬆開了我的嘴。
“明月在哪?”我低聲說道。
這時候巫明月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說道:“我在這!”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的?”我不解地望著兩個人說道。
“我醒過來的時候,彌勒就已經在我身邊了!”明月的聲音很低,卻讓我覺得很踏實,她接著說道,“後來我們聽到了你的喊聲,就順著聲音追了過來!”
這時候我忽然愣住了,我急忙說道:“你們是從河流的上遊過來的?”
“恩,是啊!”巫明月說道,“我們是順著這條熒光河走下來的!”
“那剛剛我聽到的下遊傳來的淌水聲是……”我驚慌失措地說道。
“噓……”彌勒低聲說道,“這附近好像有什麽東西!”彌勒將一把手電筒和一個背包遞給我說道:“這是我在落地點附近發現的!”
我借著熒光河微弱的光線瞥了一眼那個背包,似乎與鄒毅給我們的背包一樣。
“他們也進來了?”我詫異地說道。
“恩,應該是比我們晚了一點進來的!”彌勒盯著河水的下遊說道,“不過有兩個小子不那麽幸運,從上麵掉下來的時候正好腦袋著地,頭撞在了石頭上,當場就死了!”
“這裏距離地麵究竟有多高?”我疑惑地問道。
“不太清楚!”巫明月低聲說道,“估計至少有幾百米吧!”
她的話讓我有些震驚,我們被溫泉吸入這裏之後似乎隻有短短幾分鍾,卻沒想到此時自己已經身處幾百米的地下了。
這時候下遊“嘩嘩”的淌水聲再次響起,我們幾個人躡手躡腳地往岸邊的方向靠。我下意識的抽出腰間的匕首,緊緊握在手裏。這淌水聲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比我們後進來的那幾個外國佬和鄒毅,另外的一種可能或許是某些不知名的東西。
隨著淌水聲一點點的接近,我們借著熒光河可以隱約看見一個黑影,從遠處來看很像是人。
我們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那個黑影一點點向我們的方向接近。在距離我們隻有一兩米的時候,那個黑影忽然停住了。此時我們看的更加清楚了,雖然看不見他的長相,但是卻可以看見河麵上他慘白的大腿還有大腿上露出的白骨。
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我緊張的手心已經溢滿了汗水,此時我們似乎都在靜靜等待著,誰也沒有動作。
大概僵持了一分鍾左右,彌勒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根熒光棒緊緊握在手裏。那東西在我們眼前停頓了片刻,忽然向我們猛撲過來。它的動作很快,讓我們有些猝不及防,我立刻拉著明月向一旁躲閃,而彌勒則用力將熒光棒的一端磕在石頭上,熒光棒立刻發出耀眼的白光。
我急忙護住了眼睛,那東西見到光一聲慘叫,也同樣用手護住了眼睛。而此時借著強烈的熒光,我們可以清楚的看清眼前那東西的長相。他根本不是人,隻是長著類人的身體,長長的獠牙,尖銳的爪子,長長的耳朵有些像是兔子,而原本應該長著眼睛的地方已經嚴重退化,成為了一個小小的白點。
它慘叫一聲向後退了幾步,而我們發現相較於眼前這隻怪物更加凶險的是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這條熒光河一麵是看不見頂的懸崖絕壁,而河水的另一麵大概四五米之外是一條深溝。此刻我們所處的環境應該是一條地下大峽穀中間的部分。
當熒光棒著完之後,那東西再次向我們撲了過來。這時候彌勒又磕亮了一根熒光棒,我不知哪來的勇氣,趁此機會握緊藏刀向眼前那東西的胸口猛刺了過去。本以為這一擊必定致命,可誰知那東西被我紮中胸口之後,卻完全被激怒了。他揮起鋒利的爪子向我拍了過來,我急忙躲閃,雖然躲開了怪物的致命攻擊,可那把插進他身體裏的藏刀卻未來得及拔出來。
這時候激怒的怪物向我們的方向猛撲過來,看樣子這次是要和我們拚命了。明月抬起一腳,不偏不倚地踢中了怪物的腦袋。這一腳的力道極大,那怪物被明月踹得向後退了幾步。它左右晃動了一下腦袋,發出“咯吱吱”的聲響,伸手一把將匕首從胸口處拔下來,丟在了熒光河裏,大踏步都加速向我們撲過來。
我們四散躲開了它的進攻,而就在它身體靠近我們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彌勒,你注意到了沒有,這東西的心髒不在左邊!”
話音剛落,那東西又轉身撲了過來,速度飛快。彌勒立刻拿出第三根熒光棒,剛揮起來,還沒有碰到石頭。那怪物便立刻向彌勒衝了過去,彌勒急忙丟掉手中的熒光棒,向一旁躲閃。
而趁著這個時機,我趕緊走到水中,尋找著那把匕首。可能是那怪物剛剛吃了彌勒手上的熒光棒的苦頭,所以這時瘋狂地向彌勒進攻,彌勒且躲且退,可那怪物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彌勒一個不慎踩在一塊石頭上,摔了一個倒栽蔥,怪物順勢將彌勒撲倒在地。
彌勒用腳頂住了怪物的胸口,使得它的嘴無法靠近自己。
“鐵子,找到了嗎?”彌勒吃力地說道。
“正在找,彌勒,你堅持住!”我焦急地說道。
此刻彌勒的臉已經憋得通紅,那怪物拚勁全力想要咬住彌勒的脖子,每次怪物用力接近的時候,彌勒總是將頭別向一旁,那樣子極像一個害羞的姑娘躲避著情郎的親吻。
“我……他……媽……的……要……堅……持……不……住……了!”彌勒吃力地說道,用時一隻手摸到剛剛掉在地上的那根熒光棒,用力磕在石頭上,熒光棒立刻燃燒了起來,發出刺眼的光。那怪物扭頭躲閃,彌勒趁此機會將熒光棒插進了怪物左胸的傷口裏。
而此時我忽然發現那把匕首正插在不遠處的河**,我一把將匕首抓起來,雙手抓住匕首向怪物右側後背猛刺了過去。怪物吃痛,口中哀嚎了一聲,站起身來雙手不停地在身後擊打,這東西的力道很大,幾次打在我的後背上,讓我覺得苦不堪言,而我卻死命的抓著匕首用力向裏麵刺入。這應該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怪物不死的話,那麽接下來要死的就是我們了。
怪物吃痛地雙手在身後亂拍,自己在水麵上亂跳,希望能夠將我從身上摔下來。我一次次趁著他用力的時候將匕首刺入,吃力的旋轉著手中的匕首。那怪物極大我的力量一點點減小,最後甚至連走路也開始搖晃了。他身體搖搖晃晃的來到熒光河另一側的懸崖邊上,忽然怔住了,幾秒鍾之後身體猛然跪在地上,上身一晃整個人都向懸崖下麵撲了過去。
我緊緊抓著匕首,感覺匕首上一股力量在拉著我下墜。那個瞬間我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也隨著怪物的上身向下傾倒。正在這時候忽然彌勒和明月兩個人從左右兩側拉住了我的胳膊,左胸口插著燃燒著的熒光棒的怪物的身體從匕首上脫離,重重的摔進了懸崖絕壁,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這懸崖幾乎深不見底,它的身體不時撞擊到石頭發出幾聲“啪啪”的響聲。我半個身子懸在懸崖外麵,雙手緊緊抓著匕首,早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明月和彌勒急忙將我從懸崖邊拉了回來,我們三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頹然的坐在溪水之中,一陣陣的冷汗順著脊背流淌。
在原地休息片刻之後,我們終於恢複了一些體力。這時候我們站起身來,向背包的方向走去。彌勒從背包裏拿出一些壓縮餅幹還有純淨水分發給我和巫明月,我們三個人狼吞虎咽地將餅幹吃完,稍微補充了點體力。
這時候彌勒掏出一把手電說道:“鄒毅那老小子現在在什麽地方?可別是死了吧,那咱們可就糟了。”
我搖了搖頭,覺得應該不會,畢竟鄒毅手腕上的手環連接著靈武村地下的遙控炸彈,如果他死在了泉水的亂流裏,估計這會炸彈早就爆炸了,這個距離我們不應該一點都感覺不到。可能是因為泉水中亂流洶湧,而且方向極亂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就算是我們三個幾乎是同一時刻跳下來的卻也被衝到了不同的地方,現在鄒毅和那群外國人究竟在什麽地方卻是誰也說不清楚。眼前漆黑一片,找不到鄒毅,沒有他手上的那張圖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裏。
我們足足在河邊等了五分鍾,我終於再也坐不住了,這樣幹等下去不是辦法,畢竟留給我們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四十八個小時了,如果那時候鄒毅還沒有發出信號的話,估計所有被鄒毅控製的人都會死於非命。
不能繼續等待了,隻能主動出擊,我們商量之後決定立刻沿著泉水尋找鄒毅的蹤跡,為了節省能源,雖然現在我們手上有三隻手電,但隻開了一隻。這條巨大的裂穀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我們順著水流一路前行,隨著我們不斷向前走,感覺這溪流的水溫漸漸降了下去,而且也不再像之前那麽亮了,看來這裏應該距離河流的源頭已經越來越遠了。
當一個瑟瑟發抖的黑影出現在河床一側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是一陣驚訝。隻見在我們前麵不遠處,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正貼著牆壁抖動著身體。彌勒將手電打在他的身上,瞬間那個黑影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向我們的方向猛撲了過來。
彌勒被黑影撲在了地上,他狠狠地掐住了彌勒的脖子。口中楠楠地說道:“殺了你,殺了你!”
我和明月麵麵相覷,眼前的竟然是一個人。我和明月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想要把那個人拉開,可是那個人死命地掐著彌勒的脖子,無論如何也不願放開。這時候明月揮起手重重地砸在那個人的脖子上,他身體一挺,倒在彌勒的身上。
彌勒這才把他從身上踹開,揉著脖子不停地咳嗽著說道:“老子真是日了狗了,這怪物攻擊我也就罷了,怎麽人也攻擊我?”
“估計是你長得實在是太招人恨了!”我說著將那個已經昏厥的人翻過來,彌勒用手電照了照,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苦苦尋找的鄒毅,隻是不知為什麽他會昏死在這個地方。
這時候彌勒計上心頭,輕輕撩開鄒毅手腕上的衣服,嚐試著想要解開他手腕上的手環,可是這手環實在是太結實了,根本就解不開,他無奈地長出一口氣坐在地上罵道:“這老小子的手環太緊了,整不開啊!”
我和明月被彌勒滑稽的舉動逗得相視而笑,我對彌勒說道:“看看他身上有沒有那副地圖。”
彌勒立刻會意,雙手齊下開始在鄒毅的身上摸索著,片刻之後他從鄒毅的衣服裏麵摸出一個防水袋,防水袋中放著的正是那張地圖。彌勒急忙將地圖遞給我,明月湊到我身邊為我照明,我小心翼翼地防水袋,拿出裏麵的地圖,當地圖展開的瞬間我不禁到吸了一口冷氣。正如我之前看見的那樣這張地圖應該是一個古物,看上去應該有上百年的曆史了,整張圖都已經泛黃了。細看之下我不禁有些吃驚,這是一張完整的通往機關龍城的地圖,這張地圖的起點正是沈仙的地宮,從這張圖上來看,從沈仙的地宮到機關龍城要經過四座守護者之墓。
明月看了看上麵的字又抬起頭看了看我,說道:“沈拓,既然沈仙是隱靈教的巨子,那後麵這三座守護者之墓應該也是隱靈教的曆代巨子吧?”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些隱靈教的巨子們肅然起敬,墨家有“明鬼”一說,相信隱靈教既然是墨家的後裔,一定也相信這世上有鬼神和靈魂的存在,他們在活著的時候一生都在守護著那座神秘的機關城,即便是死後他們也相信自己的靈魂會一直守護著這座城。
我愁腸百結地歎了口氣,不過一個疑問應運而生,這樣一張完整的圖,鄒毅是如何得到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地將地圖交給明月,讓明月用手機拍下地圖,然後將地圖放好叫彌勒放在鄒毅的身上。
這一切做好之後我走過來用力掐了掐鄒毅的人中,隻見鄒毅緩緩睜開眼,當他振凱眼睛的時候,眼睛裏滿是驚恐,直到他確定眼前人是我們這才趕緊摸了摸身上的地圖,確定地圖無恙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我若無其事地望著鄒毅說道:“你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