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線索

紅旗路口。

王一帆開車經過時,遇到了執勤交警,檢查酒駕。

他吹了一口氣,檢測數值為0,順利過關。

為他檢測的王和平,給李振成回了一條信息。

——沒喝酒。

收到短信後,李振成把手上的煙頭掐滅,返回到家中。

他在拿了一個水盆之後,又很快走了出來。

“咚咚”敲響了馬芳菲的門。

馬芳菲從防盜門貓眼中看到李振成,心裏驟然緊張起來。

“咚咚”

“你好,我是對麵鄰居李振成,我家裏突然停水了,你們家有水麽?”李振成隔著門問道。

馬芳菲沉默了片刻,道:“我家裏有水,可能是你欠水費了吧。”

“哦,那我明天去交下水費。你現在方便讓我進去麽?我這正準備洗漱,結果沒水了。”李振成道。

“嘎吱”

馬芳菲把門打開,將李振成讓了進來。

“謝謝了。”李振成道了聲謝,而後,在馬芳菲的指點下,到衛生間接了一盆水。

李振成留意到,馬芳菲家裏隻有一套洗漱用品,這說明,這裏是她一個人住。而且,牆上也隻有馬芳菲的藝術照,並沒有她和其他人的合影。這說明,她現在是單身。

“哎,我覺得你有點麵熟,好像在哪部電影裏見過。”李振成平時都忙於案子,沒有時間看電影。他是剛剛留意到牆上的一張藝術照片,然後懷疑馬芳菲是個演員。

馬芳菲目光閃動,欣喜道:“是《午夜驚魂》吧!我在那部電影裏飾演女二號。”

“哦,對對對。”李振成恍然道,“你的演技真棒!哎,你方便給我簽個名麽?”

“好啊!簽在哪裏?”馬芳菲欣然說道。

“等等啊,我先把水放下,這一直端著,胳膊都有點累了。”李振成把盛滿水的水盆端回家裏,然後,拿著本子和筆又返回來了。

馬芳菲在本子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振成又和馬芳菲閑談了幾句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家。

回家之後,他立刻撥通了林淺淺的電話,讓她調查一下馬芳菲。這也是他向對方索要簽名的用意。

林淺淺免不得對李振成,大晚上還指使人工作一陣抱怨,卻還是很盡職的把馬芳菲的信息,從數據庫裏調取了出來,傳給李振成。

李振成拿到資料之後,和沈木林的資料一對比,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有意思,這兩個人還是同班同學!”

自然而然的,李振成就想到了在小區門口,糾纏馬芳菲的那個男人。

“他們幾個,會不會都是同學?根據死者的年紀推斷,和沈木林他們,也是同學。”李振成心裏暗暗思忖,“沈木林他們,會不會知道死者的身份?沈木林那本小說的開頭,是不是意有所指?”

在他的臥室裏,牆壁上掛著一塊巨大的白板,白板上貼著各種資料,他把馬芳菲和沈木林的資料也貼在了白板上,然後,和白板正中的那具骸骨的照片,連在了一起,在連接的橫線上,畫了一個大大的“?”。

這時,李振成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喂,哪位?”李振成接通電話之後,問道。

“你好,這裏是第三人民醫院,請問張玉鳳是你母親麽?”

“是,她怎麽了?”李振成一臉緊張的問道。

“她遇到了車禍,你的號碼,是她告訴我的。這邊需要你盡快來醫院簽字,我們才可以給張玉鳳進行手術。”

“我馬上過去。”

李振成掛點電話之後,馬上穿好衣服,抓起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嘭”

聽到對麵的關門聲,馬芳菲悄悄打開了門,看到了李振成飛快跑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沉凝之色。

她拿出手機,在隻有她們四個人的聊天群裏,@了一下所有人。

馬芳菲:@所有人。他剛剛來我家了,好像懷疑到了我身上。現在又急匆匆的出門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王一帆:程序裝好沒有?

馬芳菲:還沒有。我一次和他見麵,就和他要手機,太刻意了,我需要找個機會。

王一帆:盡快。這樣我們才能知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麽。

沈木林:明天我去市局,以采風為名,試探一下。

幾個人的聊天很快就結束了。

沈木林將聊天記錄刪除,從**起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

鄭嘉欣起身走到沈木林身後,從他背後抱住了他,“在想什麽?”

沈木林道:“在想十年前那件事。我到現在都覺得蹊蹺,他為什麽會死在那裏。”

鄭嘉欣眼中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卻很快遮掩了過去,“別想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還能怎麽辦?難道要現在去自首?”

“不能自首!”沈木林脫口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了現在的一切,我絕不能放棄!”

沈木林轉身麵對鄭嘉欣,雙手按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的說道:“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你也不想過那種失去自由的生活吧?”

鄭嘉欣急忙點頭,“我當然不想!”

“就怕他們兩個,嘴上沒有把門的。”沈木林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撚滅,沉沉的歎了口氣。

“他們知道利害,應該不會出去亂說。”鄭嘉欣安慰道。

沈木林輕歎道:“希望如此吧。”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一份稿子要趕出來,明天發給編輯。”說完,沈木林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取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打開WORD之後,飛快的打起了字。

鄭嘉欣點燃了一根女士香煙,迷離的目光透過煙霧,定定的注視著沈木林的背影。

十年。

這個背影一點都沒有變。

但是,他們之間,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曾經,是已經回不去的曾經。

有些事,隻能一輩子處在回憶中。

“對不起了。”鄭嘉欣心裏低聲說了一句。

人心隔肚皮,沒有人知道,另外一個人心裏,究竟在想什麽。

剛剛還翻雲覆雨的兩個人,在**退潮之後,就是躺在岸邊,相隔甚遠的兩個貝殼,有著各自的偽裝,和不同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