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竊聽
秘密，如果爛在肚子裏，才是秘密。
如果被說出來，甚至，以此來要挾著別人，那就是禍端。
很顯然，範大偉招惹上了禍端，這才會被人殺人滅口！
可是，這究竟是什麽秘密，範大偉的妻子董曉娟也不知道。
“他最近沒什麽反常的，也沒和我說什麽。”董曉娟麵色悲戚的說道，“老範這個人，就是有點貪財，雖然有點小毛病，可他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是絕對不敢犯的！”
“警察同誌，請你們一定要抓住凶手，給老範洗冤啊！”
董曉娟的哭訴，這種情景，李振成已經見過太多，麵色依然平靜。
倒是林淺淺，沒見過什麽陣仗，眼眶也有些紅色，不停低聲安慰董曉娟。
見董曉娟情緒一時無法平複，李振成便起身，在房間裏四處溜達起來。
範大偉夫婦有個兒子，在外地上大學，他剛得知範大偉的死訊，正從外地趕回來。
他的房間，被範大偉暫用做書房，書架上密密麻麻都是書。
既有老年人保健之類的書，還有烹飪做菜方麵的書。基本上都是和他的年紀、職業相關。
但是，在書架最下麵一層，卻很突兀的擺著一本沈木林的《沉默的謊言》，書很新，明顯是剛剛買來不久。
李振成隨手翻開，目光突然一凝，在44書頁中，範大偉用紅筆勾出了一段話。
——目睹此事的老秦突然來找方和平，倘若方和平不給他一百萬，他就去報警！
方和平對他說，“一百萬我現在拿不出來，給我三天時間。”
老秦眯著眼睛，點頭答應了。
李振成又往後翻了翻，再也沒看見類似的標記。不過，他看到某些書頁的頁碼處，被圈了紅圈。
他猛地把書合上，腦海中似乎有一道電流閃過。
“範大偉和書中老秦的遭遇一樣！先是以秘密相要挾，後被人殺人滅口。就連被滅口的方式都一樣！凶手是沈木林！？”
這隻是李振成的推測，而辦案子，不能隻靠推測，還得有證據。
範大偉店裏的監控錄像，隻拍到了鄭嘉欣和王一帆，卻並沒有拍到沈木林。
鄭嘉欣，他已經見過。雖然判斷出她說了謊，但是，她未必有膽量殺人滅口。
“王一帆，那個程序員。”李振成沉吟片刻，覺得應該找對方好好聊一聊。
李振成將有標記的地方全都拍了照，而後，走到客廳，拍了拍林淺淺的肩膀，示意她該走了。
“範太太，我們先回去了，如果你想起什麽，可以給我打電話。”林淺淺低聲說了一句，和李振成離開了。
上車後，林淺淺忍不住歎了口氣，憐憫道：“範太太真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李振成把手機遞給林淺淺，“看看吧。”
林淺淺看到了那段被標了紅線的文字，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她的反應和李振成如出一轍，“是沈木林！？”
“現在還不能確定。”李振成道，“不過，範大偉還在書頁頁碼畫了紅圈，這應該是他留下的特殊的密碼。能解開這個密碼，我們就能找到真相！”
林淺淺興奮道：“那我們快回局裏，讓大家一起幫忙。”
“不急，先去見見王一帆。”李振成道。
“明白。”
…………
王一帆臉色慘白，渾身汗如雨下。
在接到鄭嘉欣的電話之後，他就立刻監聽了李振成的手機。
他編寫的木馬程序，可以攔截電話，也可以監聽電話，甚至，還可以將李振成的手機當成載體，進行竊聽。
隻不過，進行竊聽的時候，手機電池耗電量極大，很容易被李振成發現。
不到萬不得已，王一帆不想這樣。
可現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王一帆開啟了竊聽模式，李振成和林淺淺的對話，全都被他聽進了耳朵裏。
一聽到他們要來找自己，他慌得手足無措，急忙給沈木林打了電話，約他在小區對麵的快餐店見麵。
接到王一帆電話之後，沈木林心裏生出了很不好的預感，急忙趕來赴約。
沒想到，見麵之後，王一帆就給他拋出了這樣一個重磅炸彈。
聽到耳機裏李振成的聲音，沈木林手中握著的筷子，“啪”的一聲折斷了！
“怎麽辦？”王一帆坐立難安，不停環顧左右，生怕他們的對話被別人聽了去。
沈木林換了雙筷子，若無其事的吃著飯，可那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焦灼。
“把馬芳菲推出去。”沈木林道。
王一帆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之色，“我們賣了她，她也會出賣我們的！一旦，十年前的事情曝光，咱們所有人都完了！”
“我會不知道麽？”沈木林道，“可現在還有什麽辦法？不把她推出去，難道你把事情扛下來？正好，他要來找你，你幹脆和他坦白一切，他還能算你自首，幫你向法官求情！”
王一帆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但是，又沉默了下來。
十年前那一夜，別人最多算是非法處理屍體，可他，不一樣！
“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王一帆不禁苦笑了起來，“拖吧，能拖一陣是一陣。大不了，一走了之。”
走？
沈木林的目光透過快餐店的玻璃窗，看到李振成他們把車停在了路邊，而且，李振成和林淺淺從車上下來之後，竟然還朝他們所在的快餐店走了過來！
“你怕是走不了了！”沈木林起身，走到了吧台前，去結賬。
而李振成和林淺淺走進來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剛剛站起來的王一帆，並未看到沈木林。
沈木林則趁機走了出去。
王一帆心中暗叫一聲：糟糕！
他沒想到，警察竟然一眼就盯上了他。
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正要走，一隻大手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一帆？”李振成淡淡的說道，“我們是警察！聊兩句吧。”
王一帆坐了下來，冷靜的問道：“警察同誌，我犯什麽事了？”
李振成看了看桌子上的兩盤炒飯，“和朋友吃飯？他人呢？”
王一帆道：“有點事先走了。”
“我們換一個地方聊吧，這裏人太多，我怕會對我造成不好的影響。”王一帆道，“我家就在附近，去樓上聊吧。”
“沒問題。”李振成道，“林淺淺，打包兩份炒飯，帶走。”
王一帆臉色瞬間一滯。
這兩人原本是要來吃飯的，結果，偏偏在這裏和他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