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無人明白
“姓名？”
“……”
“姓名！”
“……成和，但他們現在叫我劉明。”
“那你身份證上是怎麽寫的？你覺得自己到底是劉明還是成和？”
“……雖然對外公開的是我是已經死了的情況，但我確實還活著坐在這，我……是成和。”
在光線不佳的小房間裏，成和有些木訥的回應著眼前人的詢問，因為這樣的場景在他的夢裏曾經出現過，以至於他現在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夢境還是現實之中。
自己真的被警方帶到警局裏了嗎？他們是在詢問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麽嗎？他們……或者說終於有人知道自己是誰了嗎？
雖然這勉強算是成和期待的畫麵，但是他現在完全沒辦法因為這件事情開心起來。
畢竟認出自己的這件事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他們知道自己還沒有死，恢複自己在社會上的身份的同時，自己也會被塞到凶殺案嫌疑犯的身份中。
登記的警員抬頭看了成和一眼，他是去洗浴中心裏把成和接出來的人，似乎是叫做百裏的，他看對方被打到流鼻血，還給成和遞了張紙巾擦血。
隻不過此時此地的他是嚴酷的審問員，所以不會對鼻青臉腫的成和有任何的慈悲心。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把你帶到這兒來吧？”百警官看似漫不經心的顛倒著手裏的記錄筆，隨意的對著成和問道。
成和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這位同誌，你要是表現出這副樣子的話，我們倒是看不懂你究竟是配合還是不配合了，知道還是不知道，總要給我們一個正式的回應吧？你這又是知道又是不知道的是什麽意思？”
雖然百警員的語氣並不是很嚴厲，但是成和就好像遇到貓的老鼠一樣，心裏多少是有些膽怯的，甚至隱約間還有點懼怕眼前的警官，就好像懼怕那個軟昵帽一樣……
也不對，軟昵帽每次出現都是要人命的，但是眼前的警員卻不是那樣的人。
警方的人也隻是想要查明真相罷了，而自己的確不是殺人凶手，隻要自己配合著對方，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傾訴出來，把真相查明出來，那自己就隻是一個受害人罷了。
一屆受害人還有什麽可害怕的？自己就老實的跟警方交代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好了。
在一番頭腦風暴之後，成和愣是把自己的緊張情緒安慰到無影無蹤的地步了，原本佝僂的坐姿也一下挺立了起來，對麵的警員看到他這幅變化，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怎麽？你這是考慮好了跟我們交代些什麽了嗎？”
既然都已經想明白了，那對於警方的詢問，成和也就如實的回答了回去。
“我大概猜到你們為什麽來找我，應該是因為明明有人死在了我的家裏，而且你們都以為是我，但我卻好端端的坐在這個地方，你們懷疑是我殺了人吧？”
“那我現在就一五一十的把從我和那個人認識開始，一直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你們說一遍，雖然這事兒其實挺離奇的，我到現在都沒什麽頭緒，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查明真相，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
原本還唯唯諾諾的成和在這個時候就好像忽然變了樣一般，讓百裏警官也感覺非常有趣，不過既然嫌疑人願意配合，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成和被殺案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百裏接手，而且這樁案子本身就有許多離奇之處，讓百裏很是頭疼，如今終於有了些眉目，他也對答案很期待。
“我是在高速便利店和劉明認識的，劉明就是那個死掉的人，他跟我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我們兩個人就聊了幾句。而當時因為我和我的女朋友孟夢之間出現了感情問題，而劉明自稱他是情感大師，對男女方麵的是很了解，所以我就拜托他偽裝成我幾天，去解決感情矛盾。”
“但是我剛剛跟他換了衣服換了身份，我就遭遇了襲擊，而襲擊我的人……怎麽說呢……是劉明房間裏貼的監控照片上麵的人，總之就是那個人早就盯上了劉明，我叫那個男人軟昵帽，因為他每次都帶著那頂帽子。”
成和說到這，總覺得自己的描述好像有些混亂，但是既然警方的人沒有打斷自己開始反問，那自己應該就可以繼續說下去。
“反正後來就是……就是我從軟昵帽的手下逃回了家，結果劉明卻想殺了我，占了我的身份，我就逃了，中途又遇到了孟夢，我們就去開了房，結果第二天孟夢不在了，我擔心孟夢是不是回家了，然後被害了，結果看到的就是劉明的屍體被抬下來，孟夢也瘋了。”
成和在說話的時候，小心的打量著警方們的表情，而警方也在這個時候打量著他。
這是一場坦白，又好像是一場博弈。
“是隻有這些麽？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想要告訴我們麽？”百裏神情認真的對成和繼續問道，似乎隻是好奇問問，又好像是試探成和的底線一樣。
成和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開口問了個問題：“我的朋友楚歌……他確實死了是麽？”
對麵的兩個警員對視一眼，隨後對他點了點頭：“是的，看樣子你對這件事情很清楚，那麽你在這件事情上是個什麽立場呢？”
既然已經把話聊到這裏了，成和也就實話實說了。
“我當時其實就寄宿在楚歌家裏，這點門衛是可以替我作證的，而且出事那天他不在家，是我一個人在家，之後軟昵帽來了，要襲擊我，但我跑了，然後……我就聽說楚歌死了。”
“哦對了，軟昵帽那個時候好像還是用鑰匙開的門，我感覺他可能也是早就盯上楚歌了，但是我也沒想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做……可能是楚歌欠了錢得罪了人？這個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聽門衛說的。”
“你們這邊呢？你們有沒有找過監控，看沒看到軟昵帽？還有劉明的房間裏，那是有照片在的，我沒帶走，你們去找了麽？”
成和也是把自己知道的部分都跟眼前的警官交代了，但對方卻也沒給他什麽反饋。
“我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