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新
因為顯而易見的原因，保安沒有再讓兩人登記，他們順利來到了十五樓。走出電梯就看到了一個巨大“維新媒體”的logo。
公司能開在華美大廈，並且占了一層樓，這個媒體公司規模想來也不會太小。薛翦和馮俊剛剛走出電梯，兩個長相標誌的前台小姐就非常職業站了起來。
一個立刻十分職業微微欠身，並說道：“歡迎兩位警官。”
而另一個則立刻拿起了電話，一隻手擋住嘴型，小聲說著什麽。
看這個架勢，顯然對於警察上門調查，她們已經是有準備的了。但按照規定，這個警官證還是要出示一下的。至於人家有沒有認真看，那就不是他們的問題了。
打電話那位前台小聲的說了幾句之後，就放下電話繞出前台伸手一引：“兩位警官請跟我來，我們主編正在等二位。”
前台小姐都這麽冷靜，難道死者跳樓的地方不是在公司裏？
想到這兒個馮俊忍不住問：“剛有人跳樓你們知道嗎？”
前台依然保持職業的狀態回答：“這個問題我們不方便回答，一會兒見到主編，他會親自解答二位的提問，這邊請。”
被這麽專業的頂了回來，兩人相視一眼，都明白從她這裏應該問不出什麽的。
在前台小姐的帶領下，兩人老遠就發現了那個正在格子間中央，大聲發號施令的中年人。
百忙之中，這位梳著小辮子的主編還是注意到了他們這兩個訪客。
他抽空伸出手：“兩位警官你們好，我是維新的主編韓笑。”
“刑警一大隊薛翦”
“刑。。馮俊。”
“馮警官你好，請問是剛剛的目擊者是吧，方便接受我們媒體的采訪嗎？”
啊？
馮俊一腦袋的問號。薛翦做了這麽久的警察，不是沒有被要求采訪過，但眼前這種情況還真是頭一回。
拒絕是一定的。但奇怪的是，這位韓笑主編似乎也不太在意他們的拒絕。而此時馮俊突然發現，不遠處正有一群人在拍攝。而且有人已經把攝像機對準了他們。
馮俊立刻提醒薛隊長這個發現，可還沒等薛翦出言提醒，韓笑就主動說道：“二位放心，規矩我懂。會給你們打碼的。”
薛翦嚴肅的說道：“我們是不是換一個安靜的地方談。”
韓笑一攤手：“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你們不是來了解薑吉順跳樓的事嗎？”
薛翦點頭：“是的。”
韓笑說道：“我的這些同事們，正在製作薑吉順跳樓的新聞。雖然原則上這些也應該保密，但你們既然是警察，那原則就是先放一放。小張，放一下視頻。”
“是，主編。”
屏幕上，一個男人跑進了公司。從服裝和體態來看，應該就是薑吉順。跑進公司之後，他基本沒有停留，也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徑直跑向進了會議室。
拍攝視頻的人，緊跟著也跑了過去，所以也完整的記錄下了薑吉順打開窗跳下去的整個過程。
而看完視頻之後，薛翦和馮俊也知道了那邊為什麽會有人在拍攝。那裏就是會議室，也就是薑吉順跳樓的地方。
薛翦說道：“立刻讓他們離開現場，另外我需要一份沒有剪輯過的原始視頻。”
韓笑很痛快點頭：“當然可以，但要等我們的新聞全部上線之後。”
馮俊立刻說道：“不行，我們馬上就要。”
韓笑主編倒是很有耐心的解釋道：“先給了你們，那就有可能成為證據。而我們再用，就有可能會有問題。所以我們先用，然後再給你們，大家都沒有問題。放心，會很快，我們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
馮俊有些生氣的質問道：“薑吉順是你們的同事甚至可能是朋友。一個人就這麽死了，對你們來說就僅僅一條新聞素材？”
韓笑很平淡的回應道：“你也說了，薑吉順已經死了。一個死了的人還能感受到什麽？死人是沒有感覺的，但死人是有價值的。小王，稿子裏加一句：警方已經確認薑吉順死亡。”
此時馮俊的感覺，就是吞下了一隻綠頭蒼蠅。那是一種既惡心又吐不出來的糟糕體驗。
薛翦遞出一張名片：“謝謝你的配合，如果有其他線索請聯係我。當然，如果有其他問題，我們還會再來。過一會兒我的同事回來封鎖現場，請你們到時要配合。不可以錄音錄像和拍照。如果外麵哪怕是出現一張打碼的模糊照片，我就把你這個公司裏所有用電設備全都查封。”
韓笑接過名片：“警民配合義不容辭，稍後會有人把視頻交給你們。既然大家都很忙，那我就不陪兩位了。”
說不陪就不陪，韓笑主編真的直接轉過身給了兩人一個背影。而在另一邊，一直圍在“跳樓現場”拍攝的人群也已經散去。
被這麽多人碰過的現場，他們也沒必要找鞋套之類的了。那扇窗依然是開著的，站到窗口看下去，屍體和人群都能清楚的看到。馮俊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
薛翦和下麵的人聯係完之後，問馮俊：“對這個主編你有什麽看法？”
馮俊幾乎是脫口而出：“冷血！他的一個員工在公司跳樓死了，他不但沒有絲毫傷心，反而會立刻開始借此製造新聞！”
薛翦說道：“冷血是沒錯。但冷血不違法，所以不要被主觀好惡影響你的判斷。”
這個道理馮俊自然是懂的，但有些話總是忍不住要說出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馮俊又說道：“這個韓笑主編表現的很強勢，但我隱隱感覺他的表現有點刻意。有點……用力過猛。”
薛翦微微點頭：“這位主編的確冷血，但薑吉順的死對他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影響。他一定知道些網上現在看不到的內情。”
馮俊看了一眼還在格子間中央“指點江山”的韓笑主編：“看他這個樣子，肯定不會那麽容易說出來。”
就在此時，薛翦和馮俊的手機同時收到了一條新消息“又有更新！”
薛翦和馮俊立刻卡打開那個鏈接，發現內容果然又更新了。但不是薑吉順的信息，而是出現了兩個新人的資料。
與之前一樣的，資料內容包括圖片、視頻和大量的文字。但是全部都被霧化的特效遮擋，無法看清背後的內容。
隻能隱約從照片的輪廓中分辨出，應該兩個很年輕的女性。
而與薑吉順不同的是，這次在明顯的位置出現一個倒計時的進度條。
提示：距離第一次揭秘還有---11：55：23---11：55：22---11：55：21---
薛翦和馮俊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眼中的意思：還會有受害者產生！
下意識的，馮俊轉頭看向了辦公區那邊。果然，專業的媒體人比他們還要更早的發現新更新的出現。此時那位主編正在大聲的布置新的任務。
另一邊，第二批支援的同事已經到位。薛翦與他們簡單的交接之後就和馮俊一起離開。在這裏，他們暫時得不到什麽新線索。
看著電梯上的數字逐漸減小，馮俊感覺有些不甘心：“隊長，從走進那個維新傳媒開始，咱們就一直被那位韓笑主編牽著鼻子走。我覺得，咱們應該做點什麽。”
薛翦看向他：“你想怎麽樣？”
馮俊又按下14樓的按鍵，說道：“殺他一個回馬槍。”
回馬槍，顧名思義就要突然，要意想不到。
馮俊選擇乘電梯到14樓，然後從消防通道的上到15樓。
在前台小姐發現並攔住他們之前，馮俊和他的隊長就已經站在了主編室的門口，並且有些不太禮貌的直接推門而入。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馮俊確信他看到了一張緊縮眉頭還有一絲絲慌張的臉。
韓笑主編從辦公桌後麵站了起來，語氣生硬的說道：“兩位的行為很不禮貌。”
馮俊說道：“我隻是突然想到，或許您會不會知道剛剛更新的那兩個女性的身份？所以跑回來問一下。”
韓笑立刻否認：“當然不知道。”
馮俊點點頭：“哦，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告辭了。”
韓笑說道：“不送。”
再次回到電梯裏，馮俊的心情明顯與之前不同。
“隊長你注意到了嗎，韓笑站起來的時候，手碰了一下鼠標。他在看一些不想讓人發現的東西。”
“這下回馬槍，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