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麵向深淵

“來……來人啊!救我……”

曲直靜立在床前,男人瞳孔放大,無力的想要嘶吼。

“疼嗎?”

曲直走到男人旁邊,冷漠的看著他痛苦的掙紮,問道。

“孫德利。”

男人痛苦的捂住傷口,突然間驚訝的看向曲直,手指顫抖。

突然間,不待孫德利回答,曲直快速的拔出刀,鮮紅的血液從床褥上流淌到地麵,逐漸凝固,發黑。

……

“馮俊?”

薛翦擺了擺手,打斷了正在會上說話的孫鞠,疑惑的接聽了電話。

“隊長,曲直還有一個人沒有懲罰,他一定是去找孫德利了!”

“錢進,快去查一下孫德利此刻所在位置。”

薛翦表情嚴肅,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眉頭皺成川字。

“是。”

錢進放下會議的記錄本,急忙趕回了辦公室。

“隊長,孫德利在市精神病院。”

薛翦趕來的時候,馮俊已經在門口了,錢進看著站在門口久久不動的馮俊,上去撞了一下。

“我聽說了,曲直真在裏麵,你立功了啊,隊長說了,他會幫你在求求情,給你爭取回來,你也別強了,該低頭就低個頭,那人確實欠揍,不過我們穿著這身衣服,總要受點委屈。”

錢進自以為馮俊堵在門口是防止曲直在此逃跑,可是看著隊長的臉色,終於發現了問題的不對。

“死了?曲直怎麽死了!”

錢進側頭看向屋內,地麵上凝固的血液,兩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還有曲直那帶著微笑的麵容,錢進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屋……屋內的那個是孫德利?”

錢進驚訝的看著死狀慘烈,麵容痛苦的男人,他剛剛查過資料。

孫德利,一個混跡社會的色Q變態,因騷擾溫婉被關到看守所內,後因為在牢中犯病,被送往精神病醫院。

嘶——

錢進突然間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深淵般的答案昭然若揭。

“所以,曲直自首很可能是為了去看守所找孫德利尋仇!那他為什麽也死了!”

太不合邏輯了,錢進看著手中握著刀的曲直,還有那怪異的微笑,竟然詭異的感覺有些滲人。

“自殺。

我們疏忽了,因為當時溫婉沒有受到真正的侵害,所以按照法律隻能夠對他進行拘留,而在之後的案件中,也不曾和孫德利有任何聯係……”

馮俊懊惱的看著屋內的場景,他不清楚是惋惜孫德利還是曲直。

“這是我在進屋時候發現的,看字跡和內容應該是曲直的。可以找筆跡鑒定科的同事鑒定一下。”

看了一眼薛翦,馮俊將手中帶血的紙條送了過去,說道。

錢進湊過去看了一眼,字條上是明晃晃的幾個大字: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按照現場的情況,沒有任何大都,既然已經成功的殺了孫德利,他又為什麽要自殺?”

不知道為什麽,錢進的心有點堵挺,他看著馮俊,或者說是在對著死去的曲直問道。

“從曲直的角度來看,其實一切的起因全都在這個變態身上,如果沒有他的騷擾,就不會導致出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

既然其他人都已經受到了懲罰,曲直沒有理由放過這個變態。”

馮俊看著孫德利的屍體,陷入了剛剛的記憶中……

“你來了。”

馮俊當時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曲直手中鋒利的刀,還有孫德利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曲直,把刀放下,未來還是有希望的,你可以有你愛的人,你們的孩子,你別忘了還有父母等著你去照顧。”

曲直的刀一點點的拿起,他警告的告訴馮俊不要靠前,馮俊焦急的說著,眼睛緊緊的盯著曲直。

“不用擔心,我已經將我所有的錢都轉到了父母的名下,也找了專業的保姆,醫生,會定期為他們照顧生活和檢查身體。

至於我,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上學時,老師從不曾關心過我。在父母眼裏我也是最省心的孩子,隻有婉婉,她會知道我的不開心,我的痛苦,為我的成功喜悅,可是她死了。

你說,她那麽怕熱,在被送進焚燒的時候會不會很痛苦,她那麽怕黑,在冷冰冰的土裏時會不會感覺孤單。

如果我沒有出國,好好的在她身邊保護她,耐心的開導她,是不是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曲直落寞的低下頭,拿起刀,仔細的端詳,自言自語一般。

“曲直,溫婉不會希望你用這種方式毀了自己的。”

馮俊著急的向前一步,卻又被曲直製止,他認真的勸說道。

“是啊,婉婉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找她賠罪去吧!”

曲直的話突然間頓了一下,他直勾勾的看著馮俊,嘴角突然間的笑起,輕聲的說道。

“馮俊。”

“原來親手殺人是這種感覺。”

馮俊驟然間和曲直對視,曲直的眼神竟然突然間明亮,可是表情還是很木訥,那勝利的眼神,如同完成了一件優秀的使命。

馮俊凝視著曲直,所有的勸誡,都停在了嘴邊。

“再見了。”

“不!”

話音剛落,猛然間,一把尖刀,用力迅速的的捅向了心髒,血液從柔軟的軀體中噴射而出,射向牆麵……

“馮俊,你想什麽呢!法醫已經來了,隊長叫你過來問話呢。”

錢進推了推一動不動的馮俊,指了指薛琞的方向,薛琞正在指揮著將屍體裝入屍袋中。

“馮俊,你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都看到了什麽?”

“大概在9點十分左右,在和你打完電話之後。

我通過大廳內,出示了證件,又醫生帶我找到了孫德利,那時候曲直身上沾著很多血,旁邊的血液已經粘稠,孫德利也無呼吸體征。

他說了幾句話,就自殺了。”

馮俊對著薛翦冷靜的陳述,盡管盡力的控製自己,可是還是有一種莫名的難受。

“要不要回家休息?”

“不,不用了。”

馮俊落寞的搖了搖頭,確定記錄員記完筆錄,低著頭走出了屋內。

“走什麽,既然沒有不適,那就趕緊歸隊!”

“是!”

馮俊眼睛一亮,也不管薛翦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多用力,不可置信的看著薛翦,聲音響亮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