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棺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滇西屬於高原地帶,尤其是在高黎貢山區仍然需要穿一件薄外套,所以大夥來的時候都額外準備了一套秋季穿的運動裝。

“咦——,怎麽這些衣服會是濕的?”吳佳依拿起衣服看了看,不解道:“每個人都有潛水服,沒道理將身上衣物都弄濕啊?”

我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兒,便對三人道:“即便因為潛水將衣物打濕,那也應該是扔在裏麵才對。既然丟在了這兒,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潛水之前衣物就濕了,另一種可能是潛進去又匆忙出來了,脫掉的潛水衣沒來及再穿上。”

三哥搖搖頭道:“除非不小心落水,否則我們這一路過來都有小船,沒有理由會將衣服弄濕。但這地方又沒什麽風浪,四平八穩的怎麽會落水呢?”

“如果是不小心落水所致,那就沒什麽可顧慮的。就怕是進去又出來了。”我看著這片靜靜的水潭,不禁有些隱隱擔憂起來。

吳佳依看著我,愣怔了一下突然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真是第二種情況,八成裏麵出事了,要麽碰到了極度危險的情況,要麽有人心存不軌。總之,無論哪種情況都對栗叔他們不利!”

大城有些擔心的催促道:“我去,三哥,六姑娘,那還等什麽,咱們趕快下去吧,說不定二爺他們真遇到危險了!”

“好,我們趕緊走!”三哥背上背包當先跳入水中。

就在三哥落水的一刹那,水潭中央驀然泛起一股水花,緊接便見一物迅速衝出水麵,所到之處,潭水盡皆變成血紅色。

四人被這突**況嚇得瞬間愣住了,一直等那物完全浮出水麵,大夥兒這才看清,那竟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此人一出水麵,便鬼哭狼嚎的大叫道:“啊——,血棺!是血棺!救命啊!救命啊!”

“建華!是建華!快,把他拉上來!”三哥喊了一聲急忙撲了過去。

我和大城自然知道救人要緊,毫不猶豫跟著三哥朝水潭中央遊去。可就在三人剛遊出去沒多遠的時候,突然聽到建華一聲慘叫,緊接消失在水麵上,隻留下一圈圈巨大的漣漪,不停回**著。

“水裏有東西,你們快上來!”吳佳依驀然驚叫道。

三人這下可嚇得不輕,轉身沒命的往岸邊遊,一直等到完全爬上岸,依舊心有餘悸。我坐起身靠在一塊石頭上,朝水潭中央看去,現在水麵已經恢複了平靜,先前出現的那片大麵積的血紅色也慢慢消散變淡了。

四人在水潭邊一直等了十多分鍾,再也沒看到有任何動靜。吳佳依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三哥,我們怎麽辦?”

三哥眉頭緊皺,咬咬牙起身道:“還能怎麽辦,他們已經在下麵了,就算再危險也要下去看看。這樣,我和大城先下去,你和他留在外麵。如果我們兩個小時還回不來,你倆就不要下來了,趕緊出去叫人來救我們。”

“不行,太危險了。三哥,我和你一起下去。”吳佳依堅持道。

“別浪費時間了。我帶根繩子,如果沒危險的話,我會拉三下。”三哥不由分說,穿上潛水服,從包中拿出一段繩子,一頭扔給了吳佳依,一頭係在自己腰上,喊了聲大城,再次跳進水中。

一時間,岸上隻剩了我們倆人,突然寂靜了很多。二人目送著大城他們倆慢慢遊到水潭中央,最後消失在水麵上,水潭再次恢複了平靜,唯一能知道二人還活著的,就是吳佳依手中不斷滑入水中的繩子。

倆人站在岸邊焦急的等待著,手中的繩子時而緊時而鬆,時而快時而慢,這也牽動著吳佳依的神經。聽三哥的口氣,恐怕至少半個小時應該不會有什麽動靜。不過,倆人還是先把潛水衣穿上了。

吳佳依關心則亂,越走越靠近水邊,我正想安慰她一下,突然繩子傳來了信號。吳佳依大喜:“他們到了!我們可以下去了!”說完當即跳進水中。

“吳姑娘,你不覺得這也太快了嗎?連五分鍾都不到!”我跳進水中,一邊遊一邊喊。雖然信號是對的,但我總覺的有些不對勁,可又不能完全確定有問題,所以隻好提醒一下吳佳依,讓她也留意一下時間,千萬不要冒失。

吳佳依頭也沒回的對我喊道:“別管時間長短了,信號是對的,肯定沒問題。即便有問題也沒辦法了,難道我們還要等三哥再傳一遍信號?”

雖然感覺這樣做還是有些冒失,但她說的也對,總不能再等他們傳一次信號。他娘的,死就死吧,命該如此,我一咬牙深吸了口氣,緊跟著潛入水中。

這口水潭並不是很深,大概五六米的樣子,就在離水麵兩米左右的岩壁上有一個水缸大小的洞口,水平方向上水流很大,估計就是某條地下河在這兒開了口,形成了依瑪羅河的源頭。

我們穿過水流層迅速潛入潭底,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吳佳依猶豫了下,隨即鑽了進去。在經過洞口的時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洞口大小有一米見方,邊緣修理的十分整齊,很多地方還可看到工匠鑿刻的痕跡,很顯然這是一條人為修出來的水下通道。

一潛入洞中,緊接就是一條向上傾斜的水道,倆人也不知遊了多遠,總之一直到二人這口氣快要用完的時候,身體才猛然一沉,出了水麵。

我粗略估計了下,在這條傾斜的水道中,至少遊了二十米。幸好倆人都是南方人,水性尚可,不然恐怕還沒等浮出水麵,就得淹死在裏麵。

倆人剛一上來,三哥就一臉困惑的問道:“你倆怎麽下來了?我還沒發信號呢!”

二人一聽均是一愣,吳佳依靠在水道出口的牆壁上,疲憊的喘息著,一雙美眸看了下二人,更是不解道:“怎麽可能?我明明感覺到繩子拉了三下,很有力的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