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地埋棺

看著這個因無人照料而破敗不堪的小封土堆,我心中不禁一陣泛酸,想著地下埋的就是我的祖父,又自然產生出一種親近感。

吳佳依分給我一把鐵鍬,看了看落入西陲的太陽,催促道:“在山上不會埋的很深。現在已經沒人了,你看——”

“別煩我!”我壓製著聲音喝道。

扔掉吳佳依遞過來的鐵鍬,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可就在我第三次眉頭接觸地麵時,突然聽到下麵傳來一陣十分輕微的響動!

我急忙附耳貼在地麵,很快便聽到一陣較之前稍微清晰一點的“吱——吱——”聲,就像指甲抓門的響動,讓人陣陣頭皮發麻!

“怎麽了?”吳佳依看我行為有些古怪,急忙湊過來問道。

我急忙抬起身,對她擺了個手勢,小聲道:“下麵有聲音!”

吳佳依明亮的眼睛大睜,急忙趴在地上聽了聽,過了片刻有些疑惑的看著我說道:“嗯?沒有啊……”

“不、不可能,我——”我極力的將聲音壓低。

“我聽見了!”還沒等我說完,就見吳佳依對我擺手,過了片刻才突然站起身,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夜晚的山林格外寂靜,昆蟲發出的怪異叫聲,風吹竹葉發出的沙沙聲,以及夕陽下那婆娑的竹影,此刻都讓我感到毛骨悚然,心慌意亂。

從小到大,我都是生活在繁華的大都市,哪經曆過這種場景。倆人就這麽對望了片刻,最後還是我有些心慌的問了句:“怎,怎麽辦?”

吳佳依看了眼此刻那略顯陰森的小墳頭,深吸了口氣說道:“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疑神疑鬼的!肯定是老鼠什麽的發出的。你頭磕完了吧?”

“嗯。”我還是有些擔心,總感覺這座墳頭下麵不安全,而且,這會兒再也沒有了那種親近感。

吳佳依沒再說話,找了條縫隙,將鐵鍬踩了下去。就在鐵鍬翻動石塊的那一瞬間,“呼——”的一聲,猛然刮起了一陣冷風,凍得二人直打寒顫!

“別猶豫了,下麵越是蹊蹺才越有可能對我們有用。”吳佳依顯然看出了我的膽怯,急忙催促道:“唉——,真不像個男人!”

罷了罷了,反正橫豎都跑不了,挖就挖吧!我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掄起鐵鍬就是一陣猛磕。吳佳依說的沒錯,山上的墓地確實挖的不是很深,並且因為這些石塊在埋葬的時候已經被敲碎,所以現在挖起來還是十分輕鬆的。

倆人歇歇停停的一直挖了將近兩個小時,這才將上麵厚厚的一層碎石塊去掉。按吳佳依的推測,再往下挖半米左右,應該就可以碰到棺槨了。

不過當年祖父走的急,也不知道有沒有棺槨,萬一一不小心把自己爺爺的遺體弄壞了,那可就是十惡不赦、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畜生了!

我急忙提醒吳佳依道:“千萬小心,我祖父走的時候,可能連棺槨都沒有準備。”

吳佳依點點頭:“嗯,知道。”

倆人稍作休息便繼續開挖,第一鏟下去,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從其他地方的土層來看,這裏應該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而且這裏坡度很陡,不可能會有存水,怎麽鐵鍬鏟下去卻像似插在了膠泥中一樣呢!

我使出吃奶的勁兒,才將這第一鏟封土挖出來。可還沒等我看清怎麽回事,就聽吳佳依“啊——”的一聲尖叫:“你快看!”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我差點掉頭就跑,幸好及時被她拉住了。借著熾白的手電光,急忙朝剛才挖出的那堆土看去,這一看不當緊,嚇我不禁雙腿有些發軟,急忙扶住了一根竹子。

那塊挖出的土塊,竟然是血紅色的!似乎一踩便會滴出血來,那膠泥般的感覺,更像是血液本身的黏性所致!

“這,這,這不會就是當年炎陵周邊,那,那個血紅色的泥土吧!”吳佳依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臉色也越發變得慘白。

我拿過鐵鍬頭部聞了一下,倒也沒聞到腥味,好像不是真正的血液。不過這個顏色,總是讓倆人感覺陣陣驚悚。

吳佳依看了我一眼,指著下麵說道:“你爺爺不會就埋在這裏麵吧。”

我也覺得有些瘮得慌,但越是害怕,就越想挖開看看。說起來也難怪這些年家運如此淒慘,祖墳都他媽泡在血裏了,能好了嗎?看來今天就算吳佳依不再繼續,我也要將爺爺的靈柩移出來,否則家境還會如此衰微下去!

“吳小姐,你隻管站我旁邊拿著手電。”我對吳佳依吩咐了句,便掄起鐵鍬開挖了。大概過了一個小時,當我再次下鏟時,地下突然傳出一聲悶響。

“是棺槨!”吳佳依有些激動道:“這下就不用怕傷到你爺爺了,裏麵的東西也能保存下來。”

知道下麵有靈柩保護,我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不多大會兒,整個棺蓋全都露了出來,不過比一般埋在平原的棺材要小一些。

寬度大概不到一米,長度接近兩米,由於長年在這種潮濕的地方,所以棺板已經漚爛的沒了模樣,一點勁道都沒了。如果這是別人的墳,我早就一鏟子下去了,可現在不一樣,下麵埋的是我爺爺。

不過看著那塊腐朽的棺蓋,我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幹我們這行的,對古物都有一種特殊的敏感性,古墓雖不屬於古玩,但那種對古物的感覺似乎也波及到了這上麵。

我從吳佳依手中接過一把錘頭,將棺蓋上的幾顆鉚釘起了下來。說實話,站在棺材上不害怕那是假的,隻不過在這鬼地方待的時間久了,早就由開始的害怕變成了麻木。

“爺爺,孫子不孝,要來打擾您了。可這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伯父他們都死了,父親也得了重病,除了向您求救,我想不出其他辦法了。希望您別見怪。”在開棺之前,我還是嘟囔了幾句,這樣多少能減少幾分害怕。

倆人站在靈柩的一側,使出吃奶的勁才將棺蓋掀開。瞬間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嗆得二人差點當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