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父親!

那具腐屍就落在十多米遠的地方,饒是刀槍不入,還是敗給了大地母親,已經摔得多處爆裂,毒液崩的到處都是。

三疤走過去一邊踹一邊大罵道:“娘的,你不是練過金鍾罩嗎?不是刀槍不入嗎?不是牛逼嗎?怎麽沒他娘的罩住!我日!你妹!”

“哎!兄弟,低調低調,他妹估計也練過,你那槍八成也插不進去。”就在眾人正要看看周圍什麽情況時,突然不遠的黑暗中傳來一個人的調侃聲。

這可給大夥兒來了個措手不及,誰也沒想到周圍還有人埋伏,三哥當即機警的朝發聲處照了過去:“什麽人?光明正大的出來!”

三哥這邊話音剛落,眾人周邊頓時亮起了很多手電,漆黑的世界中突然出現的亮光,讓大夥兒瞬間處於一種視盲的狀態。

隻聽燈光後麵傳來另一人的嘲笑聲:“你也配說光明正大?從進雲南就跟著,像群跟屁蟲一樣讓人討厭!怎麽樣,這座古墓裏的蠱術還可以吧?說吧,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一直跟著老子?”

說話間,燈光後麵走出一人,其實從他一開口,我就知道是誰了,他就是錢坤,我親爹!是那個丟下家一走就是五年的爹!這五年來,我不知道自己有多麽想見到他,可他還是大肆發揮了爺爺當年的風範,走了就沒打算回來!

原本我對自己出生在這個家族就感到憤恨,再攤上這麽一位毫無責任感的父親,那種感受無法用語言來表述。

每次回家一看到那些老少婦孺,就是一陣絞心的痛,這個家族真可謂是蒼涼悲壯,就像一個垂死掙紮的人一樣,活著就不如死了來的痛快。如果可以話,我真想重投一次胎。

不過,父親離家出走時說是去雲遊四方了,怎麽會跑到這古墓中呢?其實,這也是我答應和吳佳依來的原因,我隻想知道父親是否還活著,這幾年過的怎麽樣,家族的詛咒有沒有降臨到他身上?

如今真的看到他了,我卻感覺自己肩上像是突然壓了一座大山,隱隱感覺到自己甚至包括我們這個家族,似乎都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可怕漩渦中!

在這種感覺的壓迫下,我卻出奇的冷靜,至少還沒被父子重逢的喜悅衝昏頭腦。而且,父親最後一句話讓我倍感震驚,栗叔、吳佳依和三哥都是長沙吳家人,同是四十年前從酃縣逃出來的,況且吳佳依的爺爺和我爺爺還那麽熟悉,沒道理老爹不認識他們呀?

“哼!我們是誰?我們就是被你爹坑慘了的姓吳的那家人!”栗叔義憤填膺的說道:“這才過了四十年,詛咒還沒從第二代人身上消失,你就不想承認當年犯下的罪孽了?!”

這句話說的很悲壯,可能很多人不明白,對於我們這幾個家族來說,詛咒消失代表的就是這個人已經死了。

“哦——,原來是老吳家。”說著對身後擺了擺手,所有手電登時從大夥身上移開了:“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如果吳老哥你早說是你們,我不就直接帶你們進來了嗎,怎麽還會讓你們進那座蠱塚呢?還犧牲了那麽多兄弟。”

三哥跟著冷笑道:“姓錢的,你別幸災樂禍,你那寶貝兒子也差點栽在裏麵!”

“小龍?”父親一愣,似乎沒明白三哥的意思。

不等他們解釋,我便鑽出人群站在了父親麵前,還沒等我說話,父親當先冷冷的問道:“誰讓你來的?!”

“我讓我來的!”一聽這話,我就冒出一股無名之火:“還誰讓我來的?你說誰讓我來的!是你生下的我,也是你把這個破爛的命運延續到了我身上!你倒好,什麽事情都沒解決,自己就離家出走了!我如果像你這樣沒有責任心,誰來解決我那爺爺招惹的這些破爛事!你現在卻——”

“啪!”的一聲,還沒等我說完,老爹募然過來狠狠給了我一巴掌:“你給我閉嘴!你知道些什麽,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給我滾回去!”

“我知道命是我自己的!”我大聲的駁斥道:“如果我不努力,沒人會幫我把身上背得詛咒拿掉!我不想等死,更沒想你來幫我,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是生是死跟你沒關係!”這幾句話我幾乎吼出來的,我萬萬沒想到,跟父親的見麵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你——”父親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臉色鐵青的看著我。

“哎呀呀呀!四爺,你這是何必呢?”幾乎所有人聽到這兒才反應過來,父親身後的人群中走出一人,長的真壯,一米八的個子,五大三粗的站在那兒像頭小型棕熊:“我看小龍也是有很強的家族責任感,他能來怎麽也能助咱們一臂之力。再說,都到這兒了你再讓他回去,還不如跟著咱們安全些。”

從說話的聲音看,剛才調侃三疤的正是此人。父親看了我一眼,緊接又瞟了一圈栗叔他們,這才冷笑道:“既然你們想跟,那就來吧。”說完當先帶著他的人馬朝黑暗中走去。

至此兩隊人馬便合在了一處,但栗叔的警惕性很高,兩隊間始終若有若無的保持著一定界限。我和父親的關係雖然不太好,感情也有些生疏,但他終究是我老爹,所以,走起路來,我總會不自覺的向他靠近。讓我感到高興的是,吳佳依也跟著過來了。

鐵鏈垂下來的地方是一個穀口,不遠處就是一條小河,小河的水源有兩條,一條來至黑暗的遠處,一條則來至穹頂,也就是我們下來的那間墓室。兩條水流在鐵鏈不遠處匯集在了一起,朝我們一側同樣黑暗的空腔深處流去。

峽穀離我們下來的地方不過兩百米,幾分鍾便到了。兩側的山體如同兩匹趴在地上的巨獸,在這黑暗的地下空間中,顯得尤為沉寂和冰冷,毫無血性的冰冷。

在兩山之間有一條狹窄的穀地,寬三十米左右,整條穀地就是一條下坡路,往前照去,黑洞洞的猶如通向地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