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尋找王老

看著越來越複雜的環境,我心裏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感覺,這地方再往裏麵走就是深山老林,誰知道會不會有野豬之類的野獸出沒?不過一看那島國妞兒竟然沒任何反應,我也暗自鼓足了勇氣,壯起了膽子,奶奶個熊,咱一個帶把的大老爺們,堂堂七尺東北漢子,總不能輸給一個島國娘們吧?

猴子沒有回答我,盯著三條岔道看了會兒,又分別在三條岔道邊的老槐樹上摘了幾片樹葉互相對比著,我和高鵬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孫子在搞什麽名堂。

“中間這條道上土壤含水率高,往裏走很可能有溪流。”猴子看著大家夥兒說道。

“猴子,你咋知道的?”高鵬連忙問道,我也是很疑惑的看著猴子。

猴子道,“這還用問?看著三片樹葉子,中間這條岔道上的樹葉最綠,說明不缺水,老四,定方位。”

那滿臉麻子的家夥一點頭,立刻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塊羅盤來在原地轉圈,我過去隻見過陰陽先生用過這東西,知道羅盤這東西其實並沒那麽神秘,和指南針一個道理,是利用地磁原理來定方位的。

不過我和高鵬很好奇,不就是來找個人嗎?還怕迷路了不可?

接著,我就發現自己猜錯了,這羅盤的作用,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

那麻子刀疤臉轉了幾圈,盯著羅盤上穩定下來的指針,道,“侯哥,中間這條道就是中宮。”

風水上的中宮位置,就是國際指南針中的0度,也就是正北位置,這滿臉麻子的刀疤臉還非得說我們不明白的話。

那一米九的壯漢不由分說,就彎腰抓起一把沙土一揚,對猴子點了點頭。

我和高鵬滿腹疑惑,這家夥又在搞什麽?

隨即猴子看著大家夥兒說道,“上有仙氣,下有兵馬,前招陽,後至陰,四方猛獸**,堂中土壤有甜水,即是安息聖地,沒錯了,就是中間這條路。”

這孫子這個時候還真有陰陽先生的風範,說了一句我和高鵬都不懂得話。

我更納悶了,說你丫的能不能說人話呀?嘛意思?

“不懂了吧?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中間這條道兒裏麵有水源,氣流也暢通,沿這條路走,裏麵的地兒在風水上來說,就是一個人安息的好地方。”這孫子一臉嘚瑟。

不過我就納悶了,說你丫的說這裏麵是埋死人的好地方?咱們要找的可是大活人啊!敢情咱哥幾個不是來找人的,是來盜墓的?

我還真有點擔心這孫子忽悠我和高鵬過來是給他湊人手助威鎮場子的,我完全是衝著這小子倒騰假古董賺錢,想跟著學習一下這一行的學問的想法過來的,順便知道那件青銅器上的銘文到底講了什麽,和營口市誌上記載的那件天方夜譚的怪事又有什麽聯係。如果這小子忽悠了我和高鵬,開了十七八個小時的車大老遠從東北來到關中地區是為了盜掘古墓,不管高鵬如何,我是絕對不會參與的,一來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幹這種違法的事情,二來猴子那孫子自己也說了,靠土吃飯這一行有不成文的行規,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地盤和勢力範圍,其他人把手伸進別人的飯碗裏,猴子如果真有這想法,那些盜墓賊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關中人,當年的秦人多驍勇善戰,一個幹七個,照幹不誤,猴子想從關中道上的地底下弄點好東西,這些人能饒了他?一旦猴子倒黴,我們所有人都是跟猴子一起來的,誰也逃不了。

猴子看出我有點擔心的苗頭,笑道,“你丫怕了?”

“你要真是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找死人,刨人墳,我還真有點怕,這事兒哥們絕對不會參與。”我直言不諱。

猴子那兩夥計一聽我的話,兩人的眼睛裏透著不屑,一臉的不耐煩,那島國妞兒采了一朵野花,倒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猴子聽我這麽說,不由得哈哈大笑,說虧你丫的還在齊賢北街上混,哥們忽悠誰也不能忽悠你和高鵬呀,這地方的確是埋死人的風水寶地,王老二十年前就金盆洗手隱居在這山裏了,王老現在年紀大了,既然要找個地方隱居,肯定以後也想埋在這地方,王老過去是幹啥的?他老人家隱居的地方,能不講究風水嗎?

我這下才算明白了這孫子的意思,頓時有些尷尬,說你狗日的不說明白,搞得那麽高深莫測。

猴子說這一行混的時間長了,習慣了,接著說太陽快落山了,得抓緊時間,吩咐大壯和麻老四在前麵開路,自己和那島國妞兒並肩走著,我和高鵬在後麵拖後,一行人沿著中間這條小道向前麵的山穀埡口走去。

有那麽一瞬間,眼前幽靜的山穀讓我覺得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好像自己什麽時候來過這裏一樣,但是我很確定,自己從來沒來過這裏,在此之前,我連遼寧省都沒出過,別說來這麽遠的地兒了。

山裏的路坑坑窪窪崎嶇不平,加上路又窄,到埡口這段距離的兩邊山坡上林木茂盛,大家雖然嘴上沒說,但是都心照不宣,擔心隨時會有野豬之類的野獸從兩邊山坡的灌木叢裏衝出來,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很慢,開始大家還說話,走著走著,也沒人說話了,氣氛變得極其安靜,隱約透著一絲讓人緊張不安的氣息。

在距離埡口不足百米的時候,我和高鵬前麵的蒿草叢猛然劇烈晃動了一下,一道灰影子如同一道閃電,速度極快的掠了過去。

氣氛原本就透著緊張,我和高鵬被著實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啊一聲尖叫,快速往後一跳,把前麵的猴子和島國妞兒也嚇了一大跳。

那島國妞兒立刻撲進猴子懷裏,漂亮的臉蛋上布滿驚恐不安的神色,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猴子,猴子也是一臉驚恐,連忙問發生了啥事兒。

“侯哥,沒啥,是野兔。”走在最前麵的麻老四,這夥計眼睛雖小如綠豆,但卻很眼尖,瞬間就發現了製造緊張氣氛的罪魁禍首。

我順著這夥計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發現一隻灰不溜秋的野兔,正撒腿向山坡的灌木叢裏狂奔而去。

原來是虛驚一場。

猴子提醒大夥兒說小心腳下,山裏蛇多,碰見了繞開走就行。

一行人繼續向埡口進發,猴子的話讓我長了個心眼,順手掰斷一根大拇指粗的樹枝,跟在眾人後麵,一邊撥開蒿草枯樹盯著腳下,一邊慢慢向前走著。

快到埡口的時候,太陽已經被擋在山外,陽光照不進山穀裏來,山裏氣候本來就潮濕,這濕氣一上來,讓人心裏莫名其妙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隻貓頭鷹站在埡口旁邊一棵枯死的老槐樹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們一行人,等眾人走近了,咕咕一腳,撲騰著翅膀飛向了埡口裏麵。

走在最前麵的大壯和麻老四,最先到達埡口,兩人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停下來等其他人。

我發現這兩夥計在看了埡口裏麵後,神色中有一絲微妙的變化。

等我們趕了過去,我才發現原來埡口裏麵別有一番洞天,這埡口就像瓶口處一樣,是整條山穀的最窄處,我們剛才經過這一段山穀,兩側山勢陡峭,中間很窄,但過了這道埡口,再往前麵,雖然山穀兩側還是樹林密布的陡峭山巒,但整條山穀陡然變寬了幾十倍,足足有上百米寬,一條數米寬的小溪,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流了過來,把整條山穀一分為二。溪水清澈見底,偶爾還能看見幾條小魚遊過。

涓涓的水聲,給死一般安靜的山穀平增了一絲生氣,讓大家夥兒緊張的氣氛緩解不少。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三伏天這這山裏極其悶熱,加之剛才被那隻野兔嚇得不輕,出了一身臭汗,粘的人難受。我一看見這條清澈的溪流,迫不及待的衝上去美滋滋的洗了一把臉,整個人頓時爽快多了。

真爽啊!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剛一抬頭,突然在溪水裏發現一雙灰黃色的眼睛,圓鼓鼓的盯著我,我頓時嚇得心驚肉跳,冷汗頃刻間又浸透了後背,但我知道溪水裏那雙眼睛是倒影,強裝鎮定,裝著膽子,慢慢向上看去。

猴子他們就在旁邊,自己再一驚一乍的,非得被這幫家夥笑掉大牙不可。

我這才發現,在我頭頂正上方的樹杈上,一隻貓頭鷹正弓著脖子,兩隻灰黃色的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它一發現我在看它,立刻又像剛才那隻一樣,振翅向山穀裏麵飛去了。

我有一種感覺,這隻貓頭鷹就是剛才那一隻,這家夥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人,怪嚇人的。

“後有靠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果然是風水寶地,順著山穀走,一準兒能找到王老住處。”猴子一句高深莫測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