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上允瞳的自白:禁忌的愛(Taboo’s Love)
她出現之前,“H.T”莊園就掀起一陣喧囂。澤椏、申少、小洛和阿澈設計了一個賭局——誰能先俘獲到她的心,誰就是勝利的王者。
如果她不喜歡我,我還有四款不同類型的“棋子”。她一定會喜歡上其中一款。
不,她隻能喜歡我。我要一手操控這個複仇計劃。
我側過頭就看到了她,安姬兒。
按照我的要求,她被穿上了繁複蕾絲的洋裝,紮著公主頭、戴著銀皇冠,粉色蓬蓬襪和紅色鑲鑽的小皮鞋——哥哥的日記本裏說,她最討厭這種惡心做作的裝扮。
我以為她穿起來會變得俗。事實上,此時她臉上印著巴掌印、頭發蓬鬆、衣裳淩亂,雖然很狼狽,卻依然很有靈氣。
她直愣愣地看著我,原來不過是普通的花癡女人。
不能給她勾引他們的機會。
我在門口的時候停住腳步:“在玩,躲貓貓的遊戲嗎?”——早在跳下窗台的那一刻,我就發現了澤椏、申少、小洛和阿澈的存在。這些笨蛋,動作還真是迅速!
我給她一次認錯的機會,可是她忘了。
曾經以為她不過是普通的花癡女人,隻是有著一張好看的臉,現在才發現,我低估了她。
“上允瞳!我知道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就故意做出一些莫名其妙難以理解的舉動。可是你聽清楚了,我不是一般的花癡女生,我對你——可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我卻對你有興趣了,安姬兒。
她是白癡嗎!在這麽多人麵前,隻穿件男式長款T恤!
而且被牧流蓮壓在牆上,一副被強吻的樣子?!
隻要偏離一點,擲飛出去的盆栽就會砸到她……
我為什麽要在意會不會砸到她!該死!安姬兒,如果你覺得在我的地盤,能夠這麽輕易地勾引到男人,你就錯了!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隻要幫她拾回校牌就可以跟她交往一個星期,還附送一記Surprise Kiss?!
她是瘋了,還是太隨便!我怎麽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以為拾回了她的校牌,誰知道居然被牧流蓮擺了一道。
是她活該!去招惹牧流蓮這種人,所以才會掉進河裏……死在河裏正好,我為什麽要管她?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跳了下去,在水裏……她的唇軟軟的……
她在噴泉池前用水清洗自己的嘴唇,狠狠地、一遍遍地擦。
直到嘴唇破皮,滴出鮮血……
因為那個意外的吻?
不是可以隨便和任何男人交往,和任何男人接吻……難道隻有我不行?!
我的心情忽然變得很糟,莫名其妙地對誰都想大發脾氣。放學後去了滑翔場——煩悶的時候我一定會來這裏。
管家老伯不在家,我即使從正門進去也不會怎樣,卻還是選擇爬窗戶。
故意說令她生氣的話,做令她生氣的事,因為我自己也在生氣——以往,不管發生什麽,隻要去玩滑翔翼我都會開心起來,可是今天,她破了我的例。
隻有在她這裏,才可以平息我的憤怒。
她真的很像小孩子,居然想用水床的製熱功能把我燙醒趕下床去……
她的頭跌進我的胸口,身體軟軟的,還有淡淡的奶香。我應該推開她的,為什麽卻抱緊了她,心裏也不生氣了……
她被人流圍住、推搡、咒罵……狼狽地掛著“我是罪人”的牌子在大雨中的操場跑步……
我做到了!用她曾對哥哥的手段,狠狠地傷了她!
應該感到開心的我,情緒卻一點也提不起來。
花費了很大的努力才沒有中途衝進操場讓她停止,花費了很大的努力才在她回來時露出嘲諷的笑。她卻昏倒了!
她被牧流蓮帶走,沒有任何消息……
生病了嗎?淋了那麽久的雨,一定病得很嚴重……
阿澈問我:你後悔這樣對她了嗎?
我冷笑:“不後悔。”
阿澈也笑:“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騙人。”
該死的女人,我在緊張她,牧流蓮竟然在莊園門口再次試圖強吻她!……我“救”了她,卻想把她再次丟進雨幕裏,再跑個幾百圈!
半夜,她果然發起了高燒……
她哭著叫哥哥的名字,還把我當成了哥哥……
神誌不清的時候,她隻記得哥哥,而清醒的時候,她卻忘得一幹二淨。
她應該是在意哥哥的,她還記得關於哥哥的一切吧……
告訴我安姬兒,你會那麽做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你不是傳說中的不堪女孩。
為什麽,我內心矛盾地希望她忘記了哥哥?
我故意走著兩年前哥哥和她走過的路,去他們去過的地方,喝他們喝過的飲料,吃他們吃過的東西。這麽做,是在試探她的反應。
我沒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她表麵平靜,可是眼神是痛苦的。她分明沒有忘掉,在極力地偽裝。
她為什麽要偽裝?
我憤怒地繼續刺激她,仍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其實我想要的結果是什麽,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次看到她露出那麽惶恐痛苦的表情。
第一次是在她發燒抓著我的手不斷念著哥哥的名字時,第二次就是現在。看得出來,她十分在意樓梯欄杆上那個女人。
原來她也會有這麽在意的人啊。
看到她的眼淚,我居然忘記了自己的立場,變得不顧一切。
我幫了她,幫了我的敵人。看到她低垂著腦袋默默拭淚的樣子,我的心會痛,連眼神都不自覺地溫柔下來。
安姬兒,你是我的劫數嗎?
我吻了她,情不自禁、無法自控……
不想她被牧流蓮帶走,不想她被帶走,不想她被帶走,不想……
所以我吻了她。
討厭牧流蓮,討厭任何接近她的男人。更討厭被她的眼神注視的男人,討厭和她嘻哈談笑的男人!所以,才專程打電話讓人拿來了字條,欺騙牧流蓮,讓他誤解她。
做完這一切,我都嘲笑自己,像個吃醋任性的小孩。
可隻要能把她留在身邊就好了。
為什麽她還是選擇去他身邊?該死——
哥,你說的沒錯……
安姬兒真的是妖精,是會偷走人心的妖精。
無法忍耐她離開視線的每一秒鍾!無法忍耐地跑去找她,帶她離開“C.KOW”!
她手機上的金魚掛飾裏居然有哥哥的相片,我頓時變得憤怒且失去理智。可是她說了那些詆毀哥哥的話後,我又從憤怒轉變為開心。
我開心?
越來越琢磨不透自己,更琢磨不透她的心思。或許是喜歡她了……?
可笑又愚蠢的念頭!我怎麽會喜歡她?!我可以喜歡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唯獨她不可以!
我丟掉了金魚掛飾。
心髒被揪緊……
她果然如我料想地一樣跑去了那個山林尋找金魚掛飾。哭泣的她,奔跑在漆黑山林裏懺悔的她……天堂的哥哥,你終於可以微笑。她從始至終都沒忘記過你。
沉重的愛,我永遠無法替代和負擔。
我變成了罪人,永遠都住不進她的心裏去。
馬蜂蜂擁而上蟄過來的時候,我把她緊緊地護在了懷裏。
醒來,想見她,她一直都沒有回來。
怕她會臨時逃跑,逃離我的人生,我拜托管家給她打電話。她還是沒有回來。
天黑了,她沒回來。
Party開場了,她沒回來。
出動“H.T”莊園內所有的傭人去找她,她還是沒有回來。
眼淚落在手背上,她沒有回來。
或許,她永遠不再回來……
她終於還是回來了,怕她再逃走,我要跟她交易。
用我的心,交易她永遠的千金小姐身份。即使她不喜歡我,即使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哥哥,也即使她以後會殘忍報複我。都沒關係。
可她甚至不給我交易的機會。
她從樹上掉下去了……
我希望她死掉。
那麽,我就可以跳下去,在她身邊陪她一起幸福地死掉。
那個男人隻是有雙和哥哥一樣的眼睛。隻是這樣,她就可以接受嗎?
我跟哥哥像的地方更多……為什麽我不行?
喝醉了酒,我意識還是很清醒的。
隻是借著酒勁說了一些憋在心裏想說卻一直不敢說的話……再借著酒勁做了一些想對她做卻不敢直接做的事……
她的嘴唇好軟,不管吻多久都那麽軟,不想放開。
我是清醒的,姬兒……你可以愛我嗎?哪怕隻是從我這裏找尋哥哥的影子,我也不介意。
你可以愛我嗎?
她被人從樓梯間推下去摔傷了,還有那顆炸彈,都是媽媽做的。
變相的威脅……
媽媽通過管家知道我對姬兒的感情。生日前我們有過強烈的爭吵,結果不歡而散,我因此不敢再去醫院看望媽媽。
那句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
明知道她不是那種女孩,明知道她不會因為那種原因而做那種事,可我還是因為憤怒說了那句話,她一定不會再原諒我。
我揍牧流蓮,她心疼地大喊著叫我住手。
寧願選擇牧流蓮,也不會是我?
去醫院見媽媽,很久不見,她憔悴了很多,手臂細得一折就會斷掉。
她憤怒地指責,無法諒解我喜歡上“殺害”哥哥的女孩子,無法諒解我的所作所為……她抽搐著再次昏厥了過去。
可欣哭著說我是壞哥哥。
難道我真的愛錯了?
既然愛錯了,既然她不愛我,就放手吧。
極力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人與我無關。
隻有這樣,才可以在發生這一切的時候露出漠不關心的神態。
事後還是沒有忍住,狠狠教訓了可欣。我是瘋了,居然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教訓自己的妹妹……
果然,還是放不開啊。是根本不想放開她吧。
可欣說女孩都喜歡浪漫的東西。隻要有真誠的心,她會原諒我的吧。
可是姬兒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哥哥日記裏說過她喜歡小泥人,那麽親手做520隻泥人,表白加道歉吧。本來想趕在她出院之前做好的,她卻提前出院了。
趁她蓋被子的時候裝睡,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她的身體軟軟的,還有淡淡的奶香……聞著這種氣息睡覺,很滿足很踏實,想一輩子都這樣抱著她睡去,隻要她願意。
和可欣跑了很遠的地方才找到燒製泥人的地方,她累了,為了慰勞她我們去了遊樂場。
然後看到他們……共吃同一支雪糕。
生氣!
盡管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生氣的權利!
生氣!
盡管她不會明白我是因為什麽而生氣,還是無法克製自己。
可欣說:瞳哥哥,你愛上她了。
我狠狠地拍她的腦袋。
她不怕死:“真的哦!你的臉上寫滿了‘我愛安姬兒’。”
既然這樣,那我會把姬兒搶回來,會讓她後悔跟牧流蓮在一起。
紙張小小的一角隻寫了兩個字:解約。
姬兒把搶過去的大半張紙吞進了肚子裏。
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她要走……滿腦子都隻有三個字:她要走。
泥人還沒有燒製成功,都還沒有等到我的道歉和表白,她就要走,逃離?
我不允許,可是她去意已決,絲毫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酒很苦很澀,可我不要想起她了,想她心口會痛……
她走了……
望著剛送過來的那批燒製好的泥人,我冷笑著將它們推下桌麵。一地都是橫七豎八的摔碎了的泥人,歪著大大的嘴巴,好像在嘲笑什麽。
阿澈勸我接她回來。
我踢翻了桌子,還用很難聽的話吼他:是麽,接她回來讓你們在一起嗎?
“瞳……”
“滾出去!”
他受傷地看著我,想說什麽終究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泥人要送給姬兒的,他很清楚,卻還是誤導地說了那些話。因為他太了解我,知道我的性格不會站出來反駁解釋……
阿澈,為什麽要是姬兒?
我將泥人包起來扔進垃圾桶裏。
然後撿回來。
再丟進去。
再撿回來。
再丟進去。
……
整整一天,我都在重複著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傍晚,載著泥人的垃圾袋被仆人提出去扔了,我跑出莊園,追著垃圾車開走的方向跑出很遠很遠,還是沒能追回它——那份沒有送出手的愛情和道歉。
阿澈發來手機短信:我現在在千金小姐這邊,牧流蓮也在。
該死——!
猶豫很久,我終於決定走進、爭奪這份禁忌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