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尾戒(11)

靠近公寓後,張玄給聶行風打了個手勢,他拐去大樓後麵,樓後光線昏暗,他剛靠近,就看到一道影子飛速閃過,忙追了上去。

影子速度很快,張玄追著他跑進後麵的小巷,巷子裏沒燈光,影子也消失了,張玄打開手機,準備跟聶行風聯絡,誰知冷風突然從背後傳來,他閃身避開,跟著一腳踢了過去。

男人撲了個空,被他踢得向後退了兩步,張玄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又連著揮上幾拳,對方功夫不錯,都輕易閃開了。

兩人在小巷中鬥了幾個回合,張玄聽到了拉槍栓的聲音,他甩出索魂絲,銀索狠狠打在那人的背上,男人痛得悶哼一聲,撞上後麵的圍牆,張玄趁機用索魂絲卡住他的喉嚨,製住了他的反抗。

清冷月光從雲後閃出,照亮了男人的臉,張玄冷冷看他,說:“果然是你。”

“用法器可是勝之不武啊。”男人敗了,索性放棄反抗,微笑回道。

“總比你用槍好,蕭警官。”張玄冷笑。

“我剛才在追殺手,看到你跟過來,還以為你是同夥。”蕭蘭草笑得一臉無辜,“你知道對付惡人,絕不能心慈手軟的。”

“說得一點都沒錯。”

張玄加大手勁,把蕭蘭草的頭頂得仰了起來,月光照在他的眼瞳上,清楚映出了裏麵的瞳仁,一目兩眸,雙瞳重疊在一起,詭異而又漂亮。

難怪他今天看到蕭蘭草時,就覺得他不對頭,隻是午後陽氣正旺,削減了蕭蘭草身上的精怪氣息,他才不敢肯定,現在再沒有半點懷疑,冷笑道:“好久沒遇見重瞳了,如果這不是天生的,那就是你附在這具軀體上導致的,妖孽,還不滾出來!?”

“你確定嗎?”身分被點破,蕭蘭草一點都沒慌張,好整以暇,說:“我出來的話,他可能會死啊。”

“他本來就死了!”

“那要不要賭一把呢?不過我想不管是魏家還是蕭家,都不會感激你替天行道的,天師大人。”

張玄冷冷盯著蕭蘭草,那對重瞳很明亮,證明軀體的主人還有生命跡象,他看不到蕭蘭草的元神,剛才一記索魂絲又沒把他打出軀體,可見他與宿主達成了共識,至少他不是強行附身,才可以兩人同用一具軀體。

這種的附身最麻煩,張玄隻好稍微鬆開力道,說:“不管你是什麽精怪,有什麽目的,都最好小心點!”

蕭蘭草沒被張玄的氣勢震到,注視著他,忽然問:“如果我說我來的目的是因為你,你信麽?”

月光在重瞳上折射出妖異的光芒,張玄被他盯著,隻覺心頭一陣恍惚,他急忙避開眼神。

蕭蘭草趁機脫離了他的製縛,靠在牆上揉著被壓痛的喉嚨,笑道:“天師大人,您的道行比傳說中的差很多啊。”

“可惡,你敢蠱惑我!”

張玄惱了,索魂絲握於掌中,就要再出擊。

感覺到他的殺氣,蕭蘭草收起了笑容,雙手舉起告饒,正經說:“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他的,我隻是閑著無聊來玩玩,等玩夠了,自然會走的。”

張玄瞪著蕭蘭草不做聲,他生平最討厭這種沒什麽惡行,就隻會瞎胡鬧的精怪,收又不能收,殺又不能殺,否則一道索魂絲滅了它,那就天下太平了,冷冷問:“你準備玩多久?”

蕭蘭草歪著頭想了想,“也許一年半載,也許一輩子,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是啊,如果精怪是在宿主重傷昏迷時附身的話,那他的離開也等於說宿主將有生命危險,從某種意義上說,蕭蘭草的親人是不希望這個狀況發生的。

張玄沒再攔他,蕭蘭草走出幾步,又轉頭,說:“對了,剛才那些人是來對付我的,害得我表弟和他女朋友受驚,請替我說聲抱歉,還有,順便跟他朋友也道聲謝。”

“你惹的禍你自己擔,別傷及無辜!”

“還不都是因為我升得太快,有人看我不順眼,不過我這樣做也是為了等我離開後,這個正主的位子能坐得高高的嘛。”

蕭蘭草說得體貼,但微笑透著冷意,讓人無法看透話裏的真假,看著他的背影,張玄嘟囔道:“希望如此。”

蕭蘭草離開不久,聶行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問張玄這邊的情況,張玄沒提蕭蘭草的事,隻說他把人追丟了,現在就過去跟他們會合。

張玄關掉電話,返身往回走,沒走兩步,就感覺到空氣的冰冷,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踩在積雪上的聲音,他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冰冷感在無形中加重,空氣像是被凍住了,化成一麵麵透明的牆壁,將他困在當中。

張玄放緩了腳步,看向腳下的地麵,不知何時道路竟覆上了一層白霜,霜中零星透著白骨的殘骸,遠處灰白身影飄閃,依稀是俞晴等骨妖的模樣,他垂下索魂絲,眼眸掃過伺伏四周的妖魅,喝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

見行跡被發現,俞晴索性現出身形,率手下踩著白骨落在張玄麵前,高聲喝道:“把心還我!”

眾鬼聽隨俞晴的號令,將張玄重重圍住,有些是人形,有些則是白骨一具,月下泛起森寒的顏色,和設下的白骨結界匯為一體,阻止張玄逃離。

張玄沒把這些骨妖的小法術放在眼裏,背包被鍾魁帶走了,為了不讓他們去找鍾魁的麻煩,他故意說:“到我手的東西就是我的,要找個陰時出生者的心不容易,這麽好的事我怎麽能讓給別人?”

“你修道,要人心幹什麽?”

“那你們都化成人形了,更不需要一顆心。”

“你懂什麽?那是主人……”

俞晴說到一半,發現張玄是在故意套她的話,慌忙刹住,張玄的目的達到了,笑嘻嘻地說:“你的主人也是一堆骨頭嗎?有幾百年曆史了?”

“沒心,就拿命來!”

俞晴被張玄激怒了,身形暴長,躍過來向他發起攻擊,她用手骨當兵器來用,居然頗為霸道,其他骨妖也隨之跟上,小小的骨陣結界被它們的戾氣引發,四壁結成厚厚冰塊,鋪天蓋地地向張玄擊來。

張玄展開索魂絲,攔住逼來的殺氣,冰塊在靠近後被銀索**開,變回骨頭狀態,打在那些骨妖身上,道行淺的骨妖馬上就被打得全身散了架,散亂一地,想重新聚起人形,張玄的道符已經彈出,半空中劃過一道火光,點著了散亂滿地的白骨,用罡火將它們燃盡。

俞晴看到同伴的慘狀,怪叫一聲再度向張玄衝來,她的法術相對來說比較高深,張玄身上又有傷,不敢輕易動用索魂絲的神力,堪堪跟她打個平手。

她很聰明,為了避開張玄的道符,一直不逼近,隻施法用白骨化成的利劍攻擊他,就算張玄反擊,傷的也是衝在前麵的骨妖,傷不到她半分。

數招過後,骨妖結界終於在索魂絲的戾氣下崩塌了,白骨化成碎片四濺,外麵的空氣吹來,空間暖和了很多,張玄趁機將道符拋出,半空中道符一片洋洋灑灑,騰出火焰光華,將餘下眾鬼困在當中,俞晴也不小心被罡火燒到了臉,痛得捂臉大叫,漂亮的一張臉頓時化回骷髏。

張玄正要趁勝追擊,手臂一陣劇痛,舊傷發作了,讓他的動作稍微滯怠,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魏正義的大嗓門遙遙傳來。

“師父!”

俞晴受了傷,又見張玄的同伴趕到,不敢再停留,念咒離去,張玄想追她,卻有心無力,隻好放棄追趕,收回索魂絲。

“那些骨妖追來了?”

聶行風一趕到就發現張玄臉色不好,擔心地問。

“沒事,隻是幾個自不量力的小鬼而已。”

張玄滿不在乎,他收了法器,舊傷疼痛也慢慢消了下去,問:“你們怎麽會過來?”

“你這麽久都不回來,董事長說你可能遇到了麻煩,我們就趕過來了。”

魏正義送相親的女孩搭出租車離開後,就跟聶行風會合了,看到張玄被眾鬼圍攻,還有飄落滿地的道符灰燼,他說:“看起來很麻煩啊。”

“還好,”張玄將俞晴的事略過,對魏正義說:“我剛跟你表哥分開,殺手是你表哥的對頭派來的,他讓我跟你說聲抱歉,還說要謝謝喬提醒。”

“欸,剛才的狙擊不是喬派人做的?”聽完張玄的複述,魏正義張口結舌,呆呆地說:“怎麽辦?我剛才還把他痛罵了一頓,糟了糟了,這次死定了……”

他原地轉了兩圈,見兩人臉上都露出憐憫的表情,他叫道:“你們幹嗎這種反應?他了解狀況,還威脅我,換了任何人,都會認為是他做的吧?他個性又那麽極端,根本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那是你笨,我就不會這樣想,董事長也不會,以喬的勢力,發現殺手那不是分分鍾的事嘛,所以他才故意打電話把你調開,他要真想殺人,這輩子都不會讓你知道的,最多是心情不爽,威脅你一下。”

這等於說,剛才要不是喬的警示電話,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裏,魏正義表情更苦,掏出手機打給喬,一接通就堆起笑臉,甜甜地叫:“師弟……”

“麻煩解決了?”

“解決了,剛才是我犯渾,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了,謝謝你,要不是……”

“很好,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提頭來見。”

“欸?”

電話掛斷了,一連串的忙音後,魏正義轉頭問聶行風和張玄,“提頭來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意思?”

“據我所知,沒有。”

“……那……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有呀——提頭去見。”

張玄嘲笑著魏正義,手機響了,他接聽了一會兒,笑容消下了,吼道:“沒錢你點什麽大餐?什麽?你哥想吃?是不是你哥想要吃月亮,你也會去天上摘給他?對,我知道你哥他不是天狗,對月亮沒興趣,你讓我吐槽一下可以嗎?好了好了,我馬上過去,就這樣。”

他氣呼呼地放下手機,聶行風笑問:“銀墨出事了?”

“是他哥哥又吃牛排又喝南瓜湯,結果被人家發現他帶攻擊性寵物進餐廳,他沒錢付賬,現在被扣住了,讓我們去贖人。”

張玄越說越氣,按住聶行風的肩膀用力搖,“這都是些什麽人啊,一個兩個,除了惹事他們還會做什麽!?”

為了杜絕銀墨兄弟的烏龍事件再度發生,次日一早張玄就把他們倆揪起來,讓漢堡給他們進行人類社會生存法則的填鴨式教育。

早飯吃完,漢堡也大致講完了,口幹舌燥的,想去找水喝,張玄揪著它的翅膀把它拉回來,說:“把董事長給你的金卡給他們兩張,免得下次他們再被扣住,還要讓我去贖人。”

漢堡昂起頭,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張玄說:“你那麽多卡,少兩張又不會死。”

“我也很想死啊!是你不讓我死啊!”

漢堡氣鼓鼓地說完,丟了兩張卡給了銀墨,然後翅膀一拍,出去繼續找鍾魁了。

魏正義吃完飯,也出門找人,他現在在放假,時間安排上倒是很充裕,就是精神狀態不好——任誰的脖子上懸把刀的話,精神都不會好的。

張玄讓魏正義帶銀墨一起去,找人的同時順便熟悉一下人類的生活環境,銀白盤在沙發上,不想動,銀墨哄了它半天,它才懶懶地爬到銀墨的手腕上,陪他一起去了。

大家都走了,張玄揉揉頭,覺得安靜下來的感覺真好,對聶行風說:“開電腦,我給你看點好玩的東西。”

聶行風打開電腦,張玄把U盤插進去,裏麵裝了從傅燕文那複製來的文件,幸好U盤小,幾經波折還完好無損,張玄點開檔案給聶行風看。

“這些都是曾去傅燕文那裏算過命的人,如果傅燕文跟骨妖是同一個人,他們就可以通過算命來尋找目標,你查下最近的事件,看有沒有死亡的人跟名單重合。”

名單裏有幾個人他們認識,比如丁許虹和劉正威,劉正威就是星暉公司分部的劉經理,丁許虹自殺當晚他表現得很反常,還有一個是星暉的簽約模特陳青,張玄看過他的訃告,他已經被無常拘去地府了。

很可惜,在查對了一番後,他們發現與近年來各種殺人事件相比,請傅燕文算過命的人死於非命的少之又少,張玄有點鬱悶,說:“會不會他還有其他秘密檔案啊?”

“為什麽你對傅燕文緊追著不放?”

“因為長青館跟老房子的氣場太奇怪了,傅燕文又和俞晴比鄰,就算他們不是同一人,也一定是狼狽為奸。”

說來說去張玄還是因為張三,才會對傅燕文這麽在意,聶行風倒覺得這不是重點,他在丁許虹的名字上打了個圈,說:“我覺得丁許虹才是關鍵,她接觸過傅燕文,接觸過俞晴,給了鍾魁一個可以拘住死人魂魄的尾戒,最後又以詭異的方式自殺,卻找不到魂魄,我們可以去問一下劉正威,他應該知道一些內情,至於俞晴,既然她已經找上門了,相信她不死心,還會再來的。”

“啊,我知道陳青是怎麽死的了!”聽著聶行風的解釋,張玄大叫。

陳青被無常帶走時,胸口不是一片血肉模糊嗎?而他在美甲店拿到的木盒裏就有一顆心,正噗通噗通跳個不停的心髒,放在窗前吸收盈月的陰氣。

如果那顆心是陳青的,就對應上了蕭蘭草說的有很多虐殺案還有白無常的最近都忙翻了的話,無常還想讓他幫忙,靠,還真被那家夥的烏鴉嘴說中了,現在麻煩事臨門,想不幫忙都不行——心被鍾魁拿走了,現在不知去向,看骨妖的反應,那東西對它們很重要,如果找不回來,一定會再殺人,他惹的麻煩得他自己來解決才行啊!

“既然死者都跟星暉有關,那我們就去星暉探探底。”

聶行風關了電腦,開車去星暉,坐上他的車,張玄想起了自己的迷你庫帕,有點鬱悶。

“我最愛的車被爆掉了,我還沒找它們算賬呢,它們還敢來跟我要心髒,我不會放過那些骨頭鬼的,這筆賬不算,誓不為人!”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車裏的電視。

早間新聞在報道事件,案發現場圍了警戒線,記者和人群被疏散得很遠,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狀況,隻聽報道員解說是淩晨發生在郊區的虐殺分屍案,鏡頭中還隱約晃過蕭蘭草的影子。

“會不會是骨妖做的?”張玄首先想到了陳青被掏心的慘狀。

聶行風無法回答,說:“先和劉立威見了麵再說。”

事不遂心,他們去了星暉,沒見到劉立威,前台小姐說劉經理這兩天都沒來公司,張玄用刑警證套出了劉立威的住址,結果家裏也沒人,他們按了好久的門鈴也不見回應,裏麵靜悄悄的,不像有人在。

“老規矩?”張玄用眼神詢問聶行風。

聶行風點點頭,張玄用特製的鑰匙開了門,兩人一進去就聞到了濃重的中藥味,張玄被嗆得連聲咳嗽。

“他也錢不夠花嗎?除了做經理外,還兼職開中藥店?”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麽愛錢的,張玄。”

聶行風去了廚房。

廚房的櫥櫃裏放了很多中藥包,灶上也有煎藥的砂鍋,張玄去了其他房間,劉家很空也很亂,不像有女主人,盡頭的大房間裏到處都掛滿鳥籠,有些還是特製的,打造得精巧華麗,有兩隻鸚鵡關在裏麵,因為很久沒進食,餓得喳喳叫個不停。

看來劉正威的狀態很糟糕,連寵物都忘了喂,聶行風拿出手機,打開之前漢堡傳給他的照片,漢堡的意思是也想要這樣的‘豪宅’,他對比一看,兩家的裝潢很像,都是各式各樣的鳥籠連接著掛在一起。

“丁許虹不會是劉正威的情婦吧?”

想起丁許虹死時劉正威的反應,張玄覺得可能性很大,馬上打電話讓漢堡過來。

聶行風走進隔壁的臥室,床頭桌上也放了好多藥,張玄拿起一瓶看了看,上麵是一連串的英文,他水平有限,看了半天,嘟囔:“好像是補腎的?我靠,腎虛還找情人,胃口可真大。”

“不是補腎,是治療腎衰竭。”

“那不就是尿毒症?可是看劉立威的狀態還算不錯啊。”

“腎衰竭和尿毒症不一樣,腎衰竭也分急性和慢性,如果是急性還好,如果轉化成慢性……”

“他需要換腎!”

突然之間,所有問題因為這個點完整地連接到了一起,張玄想到了鍾魁,那個到死還被蒙在鼓裏的家夥。

“出了什麽事?為什麽突然叫我來這裏?”

漢堡的聒噪聲打斷了張玄的思緒,它從窗外飛進來,當看到房間裏整排的鳥籠時,興奮得毛都炸開了,大叫:“董事長大人,我想要的就是這種的,做給我吧?我今後一定好好努力做事!”

“你先把眼下的事兒做好再說。”張玄說:“你一直沒說去了丁許虹家後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在歌劇院?”

“啊,我忙得忘了說,”漢堡轉頭打量房間,說:“這是不是那個叫劉……劉什麽的家?我聽丁許虹說要殺了他的,她還打電話給一個姓傅的男人……”

丁許虹在電話裏說了什麽漢堡不知道,不過當晚它就被丁許虹送去了歌劇院,丁許虹是從後門進去的,半路他們被劉正威的手下攔住,丁許虹也沒勉強,拜托那些人把鳥籠轉交給劉正威後就離開了。

當時劉正威正在忙,他的手下就隨手把鳥籠掛在了一邊,漢堡打了會瞌睡,等一覺醒來時,發現大家都走了,它自己孤零零地被關在一個封閉空間裏,周圍徘徊了很多凶惡的陰魂,它化回原形一番打鬥後衝了出來,到了前麵才知道丁許虹已經死了。

聽完漢堡的敘述,張玄恨不得一張道符抽死它,大叫:“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早說!?”

“你又沒問我,我怎麽知道重要啊?”

漢堡擺出一副不是我的錯的架勢,張玄無話可說,知道再罵它也無濟於事,問:“你被送去了歌劇院的哪裏?”

“不知道,鳥籠蒙了布,我看不到。”

“你的法術呢?”

“用法術不花錢的啊?沒事我用法術玩什麽窺視?”漢堡說完,自己也覺得理虧,嘟囔:“讓我想想,我應該可以找到路的。”

算了,這點小事他還是不麻煩鷹大爺了,張玄把問題放到重點上——“所以,傅燕文告訴丁許虹可以用命來交換孩子的命?”

“我隻聽到這麽一句,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張玄這才明白丁許虹自殺不是想變厲鬼索命,而是想留住孩子,尾指是陽氣最終滯留的地方,以紅線束結,可留住人在陽間的最後一口氣,再在雙足纏線,困住魂魄,這也是他們找不到丁許虹魂魄的原因。

至於傅燕文教了丁許虹用什麽辦法換命,他還不清楚,總之不會是好辦法,一個做不好,可能還會有無辜的人被牽連進去。

張玄擺擺手示意漢堡可以走了,漢堡臨走時又連連叮囑聶行風關照一下它的豪宅,直到張玄聽煩了,拿出道符來警告,它才不敢言語,飛快地溜掉了。

“原來鍾魁就是這樣死的。”

兩人出了劉正威的家,回去的路上,張玄歎道。

——劉正威的腎功能出了問題,也許糟糕到需要靠做透析維持生命,他想換腎,可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腎髒,就把主意打到了鍾魁身上,利用鍾魁對丁許虹的不設防對他下了手,可是手術中途出了問題,腎沒拿出來,人也死了,所以當丁許虹看到鍾魁時,才會那麽吃驚,從她的行為上可以看出她對鍾魁還是有點感情的,可是最終敵不過她對劉正威的愛情。

“腎功能衰竭者的**有問題,那個孩子本來就很難保住,鍾魁死了,失去利用價值的丁許虹被踢掉,她心裏不平衡,才會千方百計想殺了劉正威……”嘟囔到這裏,張玄突然大叫:“和漢堡一起送過去的鳥食哪去了?”

“如果在劉正威那裏的話,他可能有危險。”

“他不會蠢得吃鳥食吧?”

“愛鳥之人都會隨身攜帶鳥食,如果是劇毒,劉正威不需要服用,光是觸摸就會慢性中毒,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抵抗力也很低,他也在傅燕文的名單裏,也許他就是下一個目標。”

“那要盡快找到他才行,這個就不是我們擅長的了,找徒弟。”

“魏正義現在在休大假,我們還是直接找蕭蘭草好了,你知道他的手機號嗎?”

“我怎麽知道那家夥的電話?”

張玄還對昨晚沒看出蕭蘭草的元神耿耿於懷,聶行風便把車頭一轉,直接開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