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贗品(2)

神智在黑暗中慢行,先是長時間的冷寂,接著耳邊傳來接踵交替的腳步聲,談論聲,還有各種奇怪的鈴聲,聶行風抬起頭,眼睛在適應了空間的光亮後,最先看到的是遠處顯示著上午九點的壁鍾,他坐在長廊的座椅上,許多人來來往往匆忙經過走廊,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他此刻正身處在醫院的急救中心。

聶行風揉揉後頭,沒有包紮,也不覺得疼痛,他記起顧子朝被襲擊的那一幕,站起來往急救室跑去。

他在急救中心轉了一圈,沒找到顧子朝,每間病房裏都擠滿了人,護士們忙於照顧急救病患,氣氛透滿了緊張,沒人理睬他,他隻好攔住一位迎麵經過的護士小姐。

“請問……”

伸出的手穿過了護士的身體,聶行風還沒反應過來,就愕然發現護士穿過自己的身軀走了過去,他回過頭,看著護士走遠的背影發愣。

身後傳來腳步聲,幾個護士推著急診病車從走廊對麵跑過來,她們也穿過了聶行風的身軀,仿佛他是空氣,看不到也摸不到。

怎麽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麽事?!

恐慌占據了聶行風的思維,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身軀,看不出什麽怪異,可是……他抬起頭,盯住病房的玻璃窗,驚恐地發現玻璃裏映不出自己的影子。

他死了嗎?還是靈魂出竅?或是……

大腦一片混亂,聶行風努力思索最近看的那些靈異節目,卻找不到對自己有用的消息。

思緒轉回來,從他被打暈到莫名其妙睡在醫院走廊上,這其間一定發生了什麽,如果他能知道,說不定就能解決目前這個詭異的問題,所以他得找到顧子朝,或者其他送自己來醫院的人。

聶行風在走廊上胡亂奔走,各式各樣的人跟他交錯穿行,在一番尋找後,他在一間病房前刹住腳步,透過玻璃窗,他看到裏麵躺在病**的人——那是他的身軀,弟弟、小離,還有跟他有一麵之緣的刑警魏正義也在,他忙跑進去。

他身上插著各種醫療儀器,心跳顯示儀上的波紋在微弱跳動,證明他的生命尚在延續——他沒有死亡,隻是植物人狀態,靈異一點兒講,就是魂魄出竅了。

“醫生有沒有說董事長什麽時候能醒過來?”魏正義問。

聶睿庭搖搖頭,讓聶行風驚訝的是弟弟的表情並沒太憂慮,小離也低頭擺弄他手裏的貓,似乎大家都沒把他出事放在心上。

這些沒良心的家夥!

“說起來警局就好像你們聶家開的一樣,我處理的案件有一半是與董事長有關的。”魏正義聳聳肩,對聶睿庭笑道:“董事長不醒來,口供也錄不了,要是師父還在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

“放心吧,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大哥睡一陣子,很快就會醒過來,到時再錄口供。”

“說的也是,上次那麽嚴重的車禍董事長都皮毛沒傷,這一棍子算得了什麽?”魏正義繼續笑。

嚴重車禍?聶行風皺皺眉,上次那起車禍爺爺明明說隻是小碰撞……

“還好爺爺旅遊去了,否則他一定會擔心的。”霍離拍拍胸脯,“讓我留下來照顧聶大哥吧。”

“不用了,反正大哥隻是睡覺,陪不陪都一樣,其實依我之見,這些儀器也用不著,鬼知道這次大哥又穿越去哪裏了。”

這該死的臭小子,一點兒沒把他這個大哥當回事,聶行風給聶睿庭的腦袋來了一巴掌,可惜聶睿庭完全感覺不到。

冷風拂過,顏開一皺眉,朝聶行風站的地方看過來,聶行風抱著一絲希望,問:“你是不是能看得到我?”

很遺憾,顏開對他的存在無動於衷,把目光轉到了一旁,聶睿庭皺皺眉,避開魏正義,小聲對顏開說:“如果你看到我大哥的魂魄,拜托讓他早點回魂,不能讓他一直利用這種方式休長假,我一個人打理公司,太辛苦了。”

“放棄你的白癡想法,離開的是主人的真身,不是普通魂魄,我看不到。”

鬼話連篇,聶行風半個字都聽不懂,隻好飄到小白麵前,小白的貓耳朵動了動,隨即就耷拉了下去,對他的存在也是毫無反應。

是誰說黑貓通靈的?在幾次跟小白的觸摸以失敗告終後,聶行風自嘲地笑笑,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這裏沒人能看到自己。

“我去看看顧醫生,你們要是有消息,記得通知我。”魏正義告辭離開。

“照以往的經驗,短時間內董事長不會回魂。”小白懶洋洋地抬起頭,義務提醒,魏正義已經出了門,沒聽見。

聶睿庭卻聽了個清清楚楚,煞白著臉問顏開,“你告訴我,為什麽一隻貓會說話?”

聶行風覺得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義,跟上魏正義,隨他來到一樓一間病房裏,顧子朝躺在**休息,頭上纏著紗布,神情委頓,見魏正義進來,坐了起來。

“感覺怎麽樣?”

“頭痛得厲害,不過醫生說隻是輕微腦震**,不礙事,再觀察一下就可以離開了。”顧子朝捂著頭,又問:“調查有結果嗎?”

“沒有,不過從凶手遮住臉,現場也沒留下指紋腳印來看,他是入室搶劫的慣犯,或者事前做過調查,避開了監控器,有備而來。”

顧子朝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皺眉道:“那裏是工作室,沒什麽貴重物品,最重要的隻有病人的資料,希望沒丟失。”

“我已派人保護好現場了,如果你發現有資料丟失,隨時聯係我。”

“謝謝。”顧子朝停了停,又問:“聶先生怎麽樣了?因為我的問題把他卷進這場事件中,我真得很抱歉。”

“他還處於昏迷狀態。”

顧子朝精神不是很好,魏正義隨便聊了幾句,又叮囑他凡事小心後,起身告辭。

聽他們的對話,顧子朝也沒看到凶手的模樣。

聶行風有點遺憾,跟隨魏正義出去,聽他跟主治醫師了解情況,才知道顧子朝是在凶手離開後蘇醒的,掙紮著打電話報了警,隻受了點兒皮外傷,他卻因為被高爾夫球棒痛擊而導致長時間昏迷,不過醫生有一句話說得很奇怪。

“如果是別人,我可以判定他會成為植物人,不過聶先生嘛,他吉人天相,也許不用幾天就會醒過來了。”

怎麽人人都敢這麽肯定地說他沒事,他要是真沒事,為什麽還會在這裏像遊魂一樣的閑逛?這裏到底是醫院?還是道觀?

目送魏正義離開,聶行風生氣地踹了旁邊飲水機一腳,理所當然的,他的舉動沒有給飲水機造成任何傷害。

正氣惱著,背後有種被人緊盯的怪異感覺,聶行風回過身。

走廊對麵,一位年輕醫師向他走過來。

男人身材修長,他的氣質也很奇怪,聶行風覺得他像是一卷古畫軸裏走出來的,周圍來往的人再繁雜眾多,卻掩不住他身上的古典韻味。

“你……”

他感覺對方可以看到自己,下意識迎上前,卻失望的發現對方看的其實是他身後的牆壁,那是麵玻璃牆壁,可以當禮儀鏡用,男人對著牆壁整衣領,聶行風發現他的眸子是淡紫色的,跟他這個人的氣質一樣的與眾不同。

“洛醫生,今後還請多指教啦。”

護士小姐經過,嗲著聲跟男人打招呼,甚至還有人還把小禮物塞過去,男人鼓鼓的衣兜證明了這一路他收了不少東西。

他是才調來的醫師吧,以聶行風進醫院的頻率,這裏他不認識的醫生還真不多,他在心裏感歎著,繼續向前飄,他不知道,男人在拐角處回過了頭,看著他,表情若有所思。

“聶行風,會是你麽?”

現在該怎麽辦?醫生指望不了,弟弟更不用說,他要是一直這麽飄**下去,說不定真會被陰差當孤魂野鬼鎖了去,想著靈異節目裏的情節,聶行風歎了口氣。

“小姐,請問聶行風先生的病房在幾樓?”

熟悉的聲音傳來,聶行風看去,張玄正趴在詢問台前跟護士搭訕,問完後就往樓上跑,聶行風急忙追上去拉住了他。

“張玄!”

沒有肢體交錯後的虛無感,他竟然握住了張玄的手,聶行風自己都嚇了一跳,張玄回過頭看到是他,奇怪地揚起眉,“咦?董事長,你怎麽在這裏?你看上去挺精神的嘛,電視台那些家夥還說你受了重傷。”

感受到張玄手掌的熱度,聶行風心裏踏實下來了,原本的恐慌和無措因為張玄的出現消失無蹤,他說:“你能看到我。”

“我二點零的眼神,怎麽可能看不到你?”

張玄還以為聶行風在開玩笑,親熱地拍拍他肩膀,高富帥可不是那麽容易遇到的,就算他閉著眼都絕對有信心看得到。

“因為我離魂了。”

周圍經過的人看到張玄在跟空氣說話,都一臉詭異,他卻毫無覺察。反而是聶行風覺得尷尬,說:“你看不出來嗎?這裏除了你之外,沒人看得到我。”

“啊!”

張玄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覺不對勁兒,他避開大家的注視,把聶行風拉到僻靜角落,問:“出了什麽事?你怎麽變成遊魂了?”

“我也不知道,一醒來就這樣了。先別說這些,跟我來。”

“去哪裏?”

“我的病房。你不是天師嗎?看看能不能幫我回魂。”兩次接觸已經讓聶行風很了解張玄的劣根性了,說:“錢不是問題,隻要你能解決麻煩,價錢任你開。”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把頭別到一邊,張玄小聲道:“我這個天師隻是個半吊子……”

病房裏很靜,聶睿庭和霍離都離開了,聶行風看著**正處於昏迷狀態的軀體,問張玄,“你能幫我嗎?”

“主觀意誌上,我很樂意幫,不過客觀情況告訴我,這是個很難辦的案子。”

“……”

“不過別擔心,我回去查查藏書,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想到這個大案子接下來,自己能穩撈一筆,張玄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為了光輝燦爛的錢途,他當機立斷,跑出病房,半路又折回來。

“董事長你怎麽辦?是在這裏等我?還是跟我一起回家查資料?”

“我……”

沒等聶行風做出回答,手已被張玄拉住了,“算了,帶你回家吧,醫院陰氣太重,是黑白無常最喜歡來觀光的地方,要是你一不小心被他們捉去就慘了。”

乘電梯下樓時,聶行風聽到耳旁傳來歡快的口哨聲,他轉頭看看,張玄正背靠著牆壁,一臉開心的笑。

“你好像很開心。”

可以大敲聶氏總裁的竹杠,張玄當然開心,不過失意人前莫得意,這點兒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正色道:“其實我是發現自己的陰陽眼這麽厲害,所以開心。”

“你每天都這麽開心嗎?”

“幾乎,不過不是絕對,像昨晚就糟糕透頂,我一直沒等到你,害得我到現在連一口飯都沒吃呢。”

其實他是想借著跟聶氏總裁會麵的機會蹭飯吃,誰知如意算盤沒打準,等到半夜聶行風都沒跟他聯係,他隻好餓著肚子會周公,今早看電視,才知道心理醫生顧子朝出事了,上麵沒提聶行風的名字,但從時間段上推算,張玄猜到另一個倒黴的傷員可能是他,早飯都沒顧著吃,就一口氣跑到了醫院來。

“謝謝。”

聽了張玄的解釋,聶行風很感動,張玄拍拍他肩頭,“客氣什麽?我們是朋友嘛。”

在小綿羊的賠款沒有付清之前,他怎麽可以讓董事長出事呢對不對?

來到停車場,張玄拉過自己的小綿羊,拍拍車後座。

“上車吧。”

“你……讓我和你騎一輛車?”

“是有點兒小,不過你是魂魄,又不重,別怕把我的車壓壞。”

“這不是重不重的問題,而是我們兩個大男人同乘一輛小綿羊,好像很奇怪吧。”

“你們有錢人就是想得多,別說別人看不到你,就算看得到又怎樣,關他們屁事。”

“……”

“算了算,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張玄一轉手腕,變魔術似的,一條淡金絲索從他袖中垂下,陽光下兩道銀光隨著絲索隱約流動。

“這是什麽?”聶行風收起了小覷之心,問。

“索魂絲,我的法器。”

張玄拉過聶行風的手,手很溫暖,完全沒有魂魄該有的陰冷氣息,他挑了下眉,不錯不錯,把他帶回去先當財神爺供兩天再說。

他把索魂絲的一端纏到聶行風的手腕上,“既然你不願坐我的車,那隻能用這個辦法了,否則魂魄太輕,很容易被刮走的,我的索魂絲的效能你盡可放心,絕對比蜘蛛俠的那個武器結實百倍。”

“你不會是準備……”

聶行風沒來得及把話說出來,張玄已跨上小綿羊,踩油門把車騎了出去。

聶行風被慣性扯住,隨著摩托向前**去,好在魂魄輕,在半空悠悠****的飄,如果撇開迎麵不斷駛來的各種車輛的話,這種飄**還算愜意,隻是聶行風沒閑情享受愜意,他對自己的魂魄狀態還沒完全適應,便見眼前車流如飛,不斷從自己身軀上穿梭過去,驚險動作片正式上映。

飄遊狀態在半個鍾頭後總算告一段落,張玄把小綿羊停在了一所舊公寓前,聶行風也隨之晃晃悠悠飄下來,張玄手一扯,很瀟灑地收回了索魂絲,問:“感覺怎樣?”

“你把我當風箏放呢!”聶行風沒好氣地道。

如果張玄的車技好還好說,偏偏爛得很,害得他這一路跟各種車輛親密接觸,要是他是實體的話,早被撞得稀巴爛了。

“昨晚你放我鴿子,今天我放你一下風箏,扯平了。”張玄滿不在乎地說。

“張玄你是故意的吧?”

“嘿嘿……”

頭頂傳來咣當開窗聲,張玄拉著聶行風避開,與此同時,一潑髒水淩空飛下。

“這人怎麽這麽不講公德?”

麵對聶行風的疑問,張玄笑笑:“你住幾天就習慣了。”

他把車鎖好,兩塊香蕉皮又飛了下來,張玄很從容地躲開,聶行風氣極反笑:“你好像已經習慣了。”

“那當然,雖然這樣做不講公德,但絕對鍛煉你的反應能力,這是做偵探的基本條件,你看我的神行百步練得不錯吧?”張玄拉聶行風幾個竄躍,進了公寓,“這裏安全了,可以慢慢走。”

這是所陳舊的小公寓,樓外堆放了許多髒亂垃圾,天氣轉熱,散發著怪異的味道,樓房過道陰暗,住戶們把自家東西都擺在外麵,通路相當狹窄,聶行風緊皺起眉頭。

“這裏沒有管理員嗎?這樣的環境對大家身體也不好,為什麽沒人提?”

“這片住宅區快拆遷了,誰會去多管閑事?再說,一個月八百塊,八百塊啊,現在你上哪找到這麽便宜的房子,就知足吧。”

張玄走到三樓他的家,打開門,道:“不過別擔心,我家裏還是很幹淨的,絕對沒有小強出沒。”

話剛說完,一隻黑色生物就迎麵飛來,張玄彈指揮出,將那東西彈到了門外,很鎮定地看聶行風。

“這是從隔壁跑來串門的,這種情況下,當你無視它時,它就等於不存在。”

“明白了。”聶大總裁很鬱悶地承認了張玄的唯心論。

不過總的來說,張玄的家還是挺幹淨的,就是小了些,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另外還有一間小臥室,客廳裏除了一套舊沙發和電視外,最醒目的當屬擺在正中的香案了,房間裏縈繞著供香的氣味,聞著淡淡清香,聶行風心裏突然升起一股怪異的親切感。

張玄來到香案前,給祖師爺恭恭敬敬上了三香,聶行風見他行禮手法嫻熟,問:“天師弟子都這麽虔誠嗎?”

“不虔誠些,怕祖師爺一生氣,把你收了去。”

張玄上完香後跑去臥室,聶行風跟進去,他從床下拉出個大紙箱,悶頭查找裏麵的書籍,邊找邊說:“董事長你這狀態有點麻煩,跟我以前見過的魂魄都不同,說靈魂出竅又不像靈魂出竅,說死亡又明明沒死亡,我要盡快讓你回魂,否則你家人一定擔心得不得了。”

“不,他們放心得很。”想起那幫家夥的反應,聶行風又好氣又好笑。

張玄在書窩裏一找就找了半個多小時,聶行風在旁邊看得無聊,忍不住說:“回魂慢慢再想吧,你有沒有什麽口訣能先讓我變成實體?”

“口訣?”

張玄撓撓頭,口訣應該是有,不過他想不起來了,不過這種事就不必特意告訴聶行風了,打了個響指,說:“沒有,不過我有符水,你等等。”

不一會兒,一碗符水亮到聶行風麵前,看著碗裏詭異的灰色**,又想起幼年那段不快的經曆,聶行風皺眉:“你這東西能喝嗎?”

“絕對沒問題!”張玄信誓旦旦下保證。

就衝這句話,聶行風認了,任張玄把符水給自己灌了下去。

十五分鍾後,強烈的嘔吐聲從洗手間傳來,並伴隨著不斷的衝水聲,張玄靠在沙發上悠閑自得地看電視,隻當聽不到。

又一個十五分鍾過去,聶行風終於從洗手間裏出來了,身子半弓,臉色蠟黃,張玄跑過去扶他坐下,問:“好點了沒有?董事長你別生氣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搞錯了配方比例嘛,隻是小嘔吐,你又是靈體狀態,沒什麽的。”

“隻是小嘔吐?我差不多把苦膽都吐出來了!”

聶行風躺倒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想,他前生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今世才會這麽倒黴地遇上這個三流神棍。

張玄還在旁邊絮叨:“你看你不是可以摸到物體了嗎?雖然你還不能完全成為實體,不過沒關係,我再幫你配服藥,這次保管你藥到顯形。”

“張玄。”抬眼看張玄,聶行風一字一頓道:“我在有生之年,如果還喝你的符水,我就跟你姓!”

“喂,你這誓發得太毒了吧?如果回魂也要喝符水呢?”

聶行風不理他,確切地說,是沒精力再理他,閉上眼,躺在沙發上養神,張玄沒再討嫌,說:“我餓了,先做飯吃,回魂的事飯後再研究。”

張玄哼著小曲跑去廚房做飯,不一會兒,誘人飯香傳來,他問:“董事長,那我做的飯你吃不吃?”

想想喝符水的慘痛經曆,聶行風拒絕了。

飯菜端上了桌,簡單的煮麵和兩碟醃菜,張玄坐在餐桌前開始吃飯,聶行風緩了過來,走過去坐到他對麵,問:“你不用上班嗎?”

“用啊,不過我們這一行彈性比較大,不需要天天去報到,我剛好把手頭上的案子做完了,準備下午做資料,明天交給老板。”

張玄跑去廚房盛了碗麵,端給聶行風,“你有感覺有體溫,跟普通遊魂不一樣,相應的也會耗費精神,所以還是吃點東西吧,保持體力。”

麵條上放了個香噴噴的荷包蛋,在張玄的注視下,聶行風終於沒經得起**,拿起筷子吃飯。

“味道不錯吧?”

“比想象中的好,看不出你還會做飯。”

“如果你連續煮三個月的麵,也會煮得很好吃的。”

“……”

“沒什麽,吃飯吃飯。”

吃完飯後,聶行風把餐具拿到廚房幫忙洗,張玄拒絕了:“你是總裁啊,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了。”

“我以前在國外獨住時,這些事也都是自己做的。”聶行風把洗好的碗放到餐具架上。

“沒想到你堂堂金融公司的總裁也這麽小氣,連請鍾點工的錢都不舍得出。”張玄意領神會,點點頭:“不過居家過日子,當然要節儉些才對,看得出你的家教挺好的。”

聶行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自暴自棄地想,這種讚揚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