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緣分妙不可言

門當戶對的婚姻一定美滿如意嗎?章雪城說不清楚,但是強勢而自以為是的婆家人還是會經常讓她產生不快的感覺。

好在章雪城感覺到一切似乎平安無事,時光就這樣匆匆溜走,很快,六月份到了,離暑假越來越近了。他們醫院雖然不享受大學部那邊的假期,但是章雪城還是心中有個小期盼,自己的兒子篤篤應該快回來了。

小家夥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在北京,正在上學前班,也隻能在假期才可能回到父母身邊。卻不料很快這位年輕母親的此番念想就打了水漂。

這天晚上她照常和兒子通電話,聽聞了一個讓她心驚肉跳的消息,篤篤暑期要和爺爺奶奶到美國的姑姑們那裏去度假,所以就不回爸媽這裏了。

“臭小子,真的假的?你不要媽媽了?媽媽都想死你了!”章雪城突然有點想落淚的感覺。

“媽媽,篤篤永遠愛你!可是篤篤更想去美國玩呐!大姑姑說了,要帶我去美國西海岸遊玩呢,小姑姑還要專門陪我玩一星期的迪士尼!一星期哎,多爽!”兒子不脫奶氣的聲音興奮激昂。

“小白眼狼!沒良心!壞東西!媽媽不要你了!”章雪城直覺地大嚷,卻不料電話那頭傳來婆婆梁琴沉穩斯文的聲音:“城城啊,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呀,你大姐、二姐都在建議讓篤篤這個暑假去美國玩呢,明年他就上小學了,以後該忙學業了,正好這次有個空閑。為了這件事,你姐姐她們特意留出來假期,準備專門陪篤篤的。你知道的呀,她們都是醫生,平日裏實在是沒有時間的,所以,這次就這樣湊齊、說定了?想來你和小雨都不會反對吧?”

“媽,我……沒意見啊,就是想篤篤……”章雪城突然有很委屈的感覺,但還是要禮貌地回答婆婆。

“好好好,知道我們家城城最懂事,最通情達理的,你兩個姐姐都時常這樣說的。”婆婆心願得償,當然更加不吝惜對她的褒揚:“那麽,小雨那邊應該更沒問題了?我還沒顧得上給他電話呢,你給他提上一句就成!我們家小子他打小性子隨和,更沒問題的!”

當媽的如此自信的語氣也是章雪城早已習慣了的,人家自己的兒子,說的自然更有底氣了。

“哦……”章雪城無語,默默抗拒著,她雖然一貫伶牙俐齒,思維敏捷,但是總是在親情方麵抹不開麵子,尤其是麵對長輩,很少能公然抗拒,總是柔順時候為多。但是往日的委曲求全都可忽略不計,做母親想見兒子的意念此刻煎熬著她的心,所以很矛盾,很糾結,也有一股強烈的委屈感。

婆婆大人是何等聰明剔透之人,同時她也是個性情溫和的老年知識分子,知道兒媳的心理,就繼續用溫語悄悄打消著兒媳婦的抵抗念頭:“還有啊,你爸媽那裏,我知道他們也想孩子,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嘛,我們怎麽會不理解?不過你別擔心,你媽那裏我會去說,你爸那裏,就交給你公公了,他們是老戰友啊,更好說啦!總之城城啊,不會讓你作難的!”

周雨飛的父親周偉濱曾經和章雪城的父親章虎臣是抗美援朝時代的戰友,也是一個部隊離休幹部,曾擔任過海軍某艦艇副司令。婆婆此刻把老頭子們的戰友情分提出來,讓兒媳婦自然更加無法拒絕了。

“好吧……媽!”章雪城哼唧道,心裏又一次感受到自己婚姻的玄機無處不在——戰友的兒女間聯姻,好處真是多多啊,看來又是一個理由證明了門當戶對的婚姻存在的合理性。

這天周雨飛回來得很晚,看到妻子噘嘴吊臉地坐在客廳裏,電視沒開,電腦也不上,手機更是扔到一邊,就知道一定是在生悶氣。

“嗨,我們的章大作家在做什麽呢?打坐啊?”

“坐你個頭!”章雪城終於找到出氣筒,竹筒倒豆子般將今天得到的兒子暑期不回家的“噩耗”轉達給他,接著就是一番暴風驟雨式的“血淚控訴”。

周雨飛皺著眉頭聽完妻子的傾訴,很正義地站在妻子這邊,對自己母親和姐姐們的擅自主張和“無情掠奪”表示了譴責之意,這讓做妻子的人心緒平複了不少。

看情勢和緩下來,他這才勸慰道:“其實啊,任何事情都不可一概而論?壞事也能變好事哦?”

他一向是個聰明絕頂、內斂謙和的人,此刻對著滿腹怨氣的妻子,自然更是態度誠懇,循循善誘,用機長特有的縝密思維為她分析著:

“妞,你看吧,你最近不是在忙著寫你的《高誌航傳》嗎?正需要集中精力,不受幹擾的吧?若是篤篤回來兩三個月,小家夥正是調皮纏人的時候,肯定會影響到你的創作吧?”

他親切地拍拍妻子的肩膀:“這下好了,讓那個小東西去美利堅合眾國鬧騰去,去折磨周雲飛和周霞飛她們去!咱們樂得在這裏逍遙,好事壞事呢?”

“哼!你這是一貫製的——周雨飛式的狡辯!”章雪城微嗔丈夫,但是聽他提起自己寫小說的事情,心下也似有所動,就不再那麽抗拒了。

卻突然又記起一件重要的、時常令自己懸心的事情,就忙對丈夫嚷道:“但是,原則問題是不能談判的,這點你心裏要清楚!不用我重申了吧?”

“那當然!那當然!”周雨飛自然明白妻子所指何事,忙不迭地點頭:“在這點上,我們絕對是夫妻同心,一致對外!周孟言畢竟是咱倆的親生孩子嘛!”

原來,周雨飛的大姐周雲飛移民美國已久,某次在越洋電話中和自己的母親——章雪城的婆婆梁琴談到過小侄兒篤篤的教育問題,她認為國內教育體製枯燥呆板,對孩子性格發展不利,尤其是篤篤是個個性鮮明、我行我素的孩子,在國內受教育,難免對孩子會造成壓製,家長也跟著操心、受累,不如早些讓孩子到美國來,接受西式教育。為了方便實現這個計劃,可以由她來辦理一份收養篤篤的手續,這樣就能很快讓孩子赴美。

章雪城一聽這個計劃就急了,當場和轉達大姑姐意見給她的丈夫吵了起來:“這都什麽事啊?你大姐竟然想收養篤篤,帶孩子出國?簡直是天方夜譚!”

在周雨飛看來,當時的她就像一匹保護幼崽的母狼般淩厲,完全沒有了往昔溫潤嫻靜的風範:“周雨飛,我怎麽覺得這事太突然,太可惡呢?簡直像是你們家的一個驚天陰謀呐?”

這話說過頭了,讓做丈夫的人麵子都繃不住了,沉下臉來:“章雪城你過分了哦?怎麽說話呢?我們家的陰謀?對你?對我?對篤篤?至於麽?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他怨念地看著妻子:“我大姐那不是好意嗎?是你成天在QQ上和她聊天,說到國內教育的問題,什麽‘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啦,‘把孩子往高分低能的深淵裏逼’啦……這些可都是你說過的話吧?哦,我大姐如今好心,為你想轍,解決困境,你倒懷疑人家有陰謀了?哼!幸虧大姐她兒女雙全的,要不然你更該懷疑人家是在搶你的孩子了?”

“那我不管!”章雪城吊著臉嘟囔:“我兒子周孟言就是土生土長的中國娃,這麽小移民國外,不就變成黃皮白瓤的‘香蕉人’了?我才不要!”

“我也不會同意這個建議啊,不過是一說罷了!我才和你提及,你就跳得八丈高?真沒有大家風範!何謂‘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還是文學範兒的主呢?嘁,沒風度,沒胸襟!”周雨飛對著妻子白眼。

此刻,章雪城又重申“原則問題”,周雨飛當然要馬上旗幟鮮明地表示支持和讚許。

卻不料章雪城滿麵狐疑地盯著丈夫的臉看了又看,嘴裏嘀咕著:“周雨飛,你剛才勸我的那些話,我怎麽聽著那樣不真誠呢?估計這次篤篤去美國玩,也是你參與策劃的一個計劃吧?就單瞞著我?”

周雨飛聽了是哭笑不得:“天呐,我怎麽如此倒黴,就娶了這樣一個疑神疑鬼的小怨婦呢?”

得知兒子暑期肯定不回家的確信,章雪城倒想起自己的一項宏偉計劃來。

上次在宜昌因為發微博為高誌航葬地豎立紀念物之事,她和方翹楚結識了許多有著英雄情結的同道朋友。其中一位叫褚驊的律師是雲南老兵救助組織的負責人,他提供了一條重要信息:高誌航烈士的長女高麗良女士現在離休居住在昆明,和他相熟,他可以帶她們去見老人家。

這條訊息讓方翹楚激動不已,一直在慫恿章雪城找機會一起去拜望高女士。此時恰逢時機,章雪城一提出自己的出行計劃,就得到方翹楚的極度讚同,兩人分別打了休假報告,購買機票,飛向春城。

這次意義非凡的見麵是在一個初夏的上午,夏花璀璨,和風細軟。站在昆明某著名報社的家屬院中,章雪城心情激動難平。終於終於,她要和心中仰慕已久的英雄的後人見麵了!

高麗良已經是一位八十三歲高齡的老人了,但是精神矍鑠,氣度不凡。章雪城等人一進門,就得到了老人熱情洋溢的擁抱,瞬間讓章雪城記起了老人的那一半血統的遺傳基因——俄羅斯民族的豪爽熱情。

“真沒想到啊,是這樣兩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老人握著章雪城和方翹楚的手久久感歎著。她回看陪在一旁的褚驊律師:“你說了她們這些熱心人在網上為我父親做的那些事,我實在是太感動了!但是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兩位年紀小的孩子?”

她認真打量著麵前的兩個女孩:“真的呀,孩子?你們這般年輕,為什麽會關注到這樣一段曆史?會注意到這樣一個曆史人物?又寫了那樣多的美文,我真是好奇呢!”

章雪城被老人的話所感動,卻又一時難以作答,方翹楚機靈,忙笑道:“高老師,這個應該不分年紀大小吧?我們都有著很嚴重的英雄崇拜夢想呢!”

“好好好!英雄夢想,這個很好!”老人感慨萬分,不住地點頭。

章雪城也笑著加上句:“也不止於我們兩人啊,網上有很多這樣的同道的朋友呢,形成了一個崇拜英雄、紀念英雄的圈子,我們有個共同的名稱,叫——高誌航粉絲!”

“高誌航粉絲……好聽!好聽!”高麗良咀嚼著這個稱謂,點頭稱讚。老人卻有著別樣的幽默:“在我這裏,就變成高誌航粉條好了。因為我們東北人愛把粉絲叫做粉條哩!”

“哈哈,高誌航粉條,好別致有趣的稱呼,就是它了!”兩個女孩都開心大笑起來。

相互擁抱親熱了許久,兩代人的初會竟然像相識已久的親人般親切自然,章雪城暗歎於緣分的奇妙。

她們將帶來的白色香水百合奉獻在了客廳正中高誌航將軍遺像的麵前。這張傳世很廣的相片是章雪城她們十分熟悉的,年輕英武,戎裝嚴謹。但是此刻在將軍的女兒家中看到,還是讓人有不一樣的感覺。兩人肅立很久,任心潮澎湃於胸襟間。

兩人一左一右依偎在老人身邊,高麗良對兩個女孩也是愛心滿滿的樣子,她不停嘮叨著:“我真沒想到,如今像你們這樣年輕的孩子,還能銘記那段曆史,記起那些為國捐軀,卻又淹沒在曆史塵埃中的英雄們,真讓我感動。”

她不住地感歎:“你們在網上的那些紀念高誌航的文章、詩文,褚律師都給我打印出來看了;還有你們發動的,在宜昌我父親的埋骨處豎立紀念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怎樣來表達我的心情?一個做女兒的心情?”

她望著正前方的台桌上父親的遺像,嘴裏呢喃著:“爸爸,您看到了吧?今天還有人記得您呢?您在九泉下也好開心吧?”

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動容了,老人也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絮叨著:“當年,我父親拋妻別子,勇赴國難,獻出年僅三十歲生命的時候,也許根本不會有時間、有精力念及是否能被後人銘記?被這個國家所承認?後來,又經曆了太多的事情,讓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心碎神傷,心涼如水……可是……”

她看看周圍這幾個年輕人:“你們今天所做的這一切,讓我感到欣慰,感到溫暖,為我父親,為所有像我父親那樣的人!也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有良知的人,什麽時候都在溫暖著這個世界……”

老人不愧是在報界工作了大半生的老知識分子,說話思路清晰,文采卓然。章雪城笑著安慰著她:“豈止是我們這些年輕人呢?我再送給您一份感動!”

她從隨身帶的包中,取出一個信封來:“這裏有三千元錢,是三個人的心意,但卻代表了許許多多的高誌航粉絲,哦,不對,是高誌航粉條對英雄的一份薄薄的祭奠之情,如果能如願在宜昌為英雄豎碑,這個就作為第一筆啟動資金好了!”

老人還有推辭之意,章雪城忙笑著製止:“您先聽我說完,這其中的一千元很特殊,它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人托我帶給您的!那也是一名老年知識分子,因為看電視劇《飛將軍》,認識了高誌航將軍。她告訴我,她和我們這些年輕人不一樣,對那些抗日英雄,有著別樣的感恩心情,隻為她也曾目睹過那些烽火硝煙,經曆過國土淪喪、山河破碎的亡國之痛!”

所有人都看著章雪城,聽她講起了一個感人的話題:“這位老人姓薑,當年她還是一名幼童的時候,曾經在武漢、重慶等地躲過日本人的轟炸,也曾目睹過中國空軍和日機作戰的壯舉。她說遺憾的是,直到古稀之年,才從一部電視劇上知道了高誌航這個名字,才了解到,當年拚死保衛過她和她的家人的,竟然是這些年輕的中國軍人們!每每想到他們竟然因此獻出了自己鮮活的生命,也獻出了自己的親情和家庭,她就痛心自責不已!也許我們真是一個善忘的民族?對自己的民族英雄漠視已久?”

章雪城擦了擦滾落腮邊的淚水,繼續訴說著:“薑老師讓我將這筆錢帶給您,讓我也帶給您一句話:忘記曆史,意味著背叛,忘記英雄,意味著犯罪!希望您能替高將軍收下這筆遲來的敬意,感謝他當年曾經用生命和熱血保衛過這片國土,保衛過這些芸芸眾生們……”

高麗良上前擁住章雪城的肩膀,將她擁在自己懷裏,一連串的“謝謝,謝謝”!讓老人哽咽難言。

方翹楚也擦去淚花,接過章雪城的話題:“剩下的兩千元,是我們兩人的心意,湊成的這三千元錢雖然微薄,卻代表著三千顆,甚至是三萬顆……崇敬英雄、追念英雄的愛心,請您一定收下吧!”

“好孩子們。”高麗良含淚帶笑道:“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也代我父親領受了,但是這筆錢我不能收。”

她望向一旁的褚驊律師:“褚律師是這次聯係在宜昌豎碑的重要倡議者,不如由他來接受這筆錢?”

褚驊笑著搖頭:“這筆錢先放在您這裏,什麽時間事情有眉目了,我再告訴您。我知道,您是一名老知識分子,為人處世自律謹慎,絕不願意借自己父親的名義,輕易接受外界任何經濟上的援助。但是這筆錢意義不同,它是代表很多崇敬英雄的人的愛心,是一種正能量的傳遞和表達。”

他又安慰老人道:“即使將來豎碑的事情不能盡快完成,您可以用這筆錢作為祭奠高將軍的費用,逢年過節在他的遺像前擺上些鮮花、水果之類的東西,也讓長眠在九泉之下的英靈能感受到這來自人間後人的溫暖和敬意。”

這番體貼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頻頻點頭。高麗良老人默默接過了那個信封,章雪城才輕輕鬆了口氣。

一同陪同他們來訪的一個年輕攝影記者張偉此刻也舉起了相機:“我來為你們拍張照片吧,今天的相聚,就是一場絕妙的緣分!”

“不錯!”褚驊也笑道:“這天南海北的相聚真是緣分!而且更為奇妙的是,這還是兩位將軍的女兒的相聚!”

章雪城聞言愣住了。坐在她身邊的高麗良當然更不明白:“這話怎麽講啊?”

褚驊笑著解釋:“您是高誌航將軍的女兒,這自然不用說了,這位小章同誌呢,她的身份我也知道的,她的父親也是名將軍,而且,更為奇妙的是,還都是空軍!”

章雪城忙看向方翹楚,後者麵帶尷尬地解釋道:“是我……有次和褚律師在網上聊天來著,我告訴他你的家庭情形……其實,我覺得這真是一種緣分吧?同為空軍後裔……”

高麗良拉過章雪城的手,摩挲著:“原來姑娘你的父親也是名軍人?還是空軍?唉,我們真的算是一家人!”

章雪城臉紅起來:“我……我爸爸是空軍,還有我大哥、大嫂……但是他們都是……是共產黨空軍……”

高麗良爽朗一笑:“那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都是中國人?都是中國空軍?”

“而且啊。”老人露出一絲自豪的笑意:“我也曾是一名軍人啊,也在咱們隊伍上!”

“咱們隊伍上”這幾個字她說的那樣親切自如。

一旁褚驊律師忙笑著插言:“是啊,小章,我同你提到過的,高老師也是名老軍人,她是南下幹部,來到這裏才轉業地方的。”

高麗良用手輕輕梳理著章雪城臉頰邊的長發,笑著解釋:“我是46年在東北參的軍,參加的是著名的四野部隊。那時候,我並不了解這是哪家隊伍,隻是因為父親是被日本人炸死的,我一心要參軍打鬼子!那時抗戰已經結束,我聽說四野是打鬼子很勇猛的一支隊伍,就義無反顧地加入了!”

“原來您也曾是一名颯爽英姿的女兵啊?真是越說越近了!”方翹楚興奮地嚷道,又笑著提醒章雪城:“你這裏應該還有話題呢,你家周雨飛?”

章雪城的臉更紅了:“我們家那位……原先也是名空軍,他還真是一名飛行員。不過他後來轉業到了民航,目前仍在飛……”

“原來小章姑娘的愛人還是一名飛行員啊?那更是親人的感覺了!”高麗良老人詼諧的語氣逗笑了所有人。

“是啊,是啊!”章雪城笑著擁住老人,將笑臉依靠在老人的肩上,留下了一張兩代人笑容璀璨的照片。

“說到這裏,楚楚,你也過來合影一張唄?”章雪城報複性地笑看方翹楚,又笑對眾人道:“再拍一張範圍更廣的將軍的女兒聚會照!”她衝著方翹楚直招手。

方翹楚也乖巧地依偎在高麗良的另一側,巧笑盼兮的模樣:“我知道城城不會放過我,好吧,來一張就來一張唄!”

章雪城簡單說明了方翹楚的身份,大家都笑了:“好啊,真巧,三個將軍的女兒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