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愛恨迷離的穿越
VOL 1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埋在圖書館裏。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曆史已經大亂，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改變，而且這種改變會慢慢地滲透，現在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五天，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古書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
我又回到了學校，和從前一樣過著優等生那養尊處優、萬人景仰的生活，而姐姐仍躺在醫院的病**，深深地昏迷著……我回到古代的那一切都仿佛像沒有發生過。
隻有我的手上，似乎還能依稀感覺到十穆的溫暖，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我是多麽地想念他，多麽地離不開他……可是，十穆大概已經被皇帝處死了吧……
那麽，他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他是用什麽和言遊交換的呢？
所以，林橙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因為我這樣愛你……
我耳邊回響起十穆說的那句話，眼淚又掉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去姐姐的房間看看。說真的，姐姐昏迷以後我真的從來沒有來過她的房間。
姐姐的房間被媽媽打掃得很幹淨，潔白的窗簾，被風微微地吹起，米色的床鋪、桌椅，淡紫色的電腦，木頭地板……姐姐的房間彌漫在一陣淡淡的香氣和淺淺的色調中。
房間的最角落裏是一座高大的書櫃。姐姐有滿滿一櫃子的書籍，她是個對曆史超感興趣的曆史狂，每天都沉浸在一堆的古老書籍中。
我無神地走到書櫃旁，突然驚訝地發現書櫃裏的上百本厚重古書後麵，竟然有一個極其隱蔽的小抽屜，它和整個書櫃的顏色一模一樣，不認真看絕對發現不出來。
“裏麵是什麽？”我情不自禁地去打開那個抽屜，抽出一本厚厚的精致的本子。
這個本子確實相當地精致，玫瑰花的圖案被鑲嵌在封麵的四個角落，一打開就有一股沁人的香味撲麵耳來。扉頁上麵寫著姐姐的名字，每頁右上角還標注了日期。
我立刻打開這個本子翻閱了起來，每一頁上都用筆記錄著每天的生活，內容非常之詳細，我略略地翻了一下，最後一頁就是姐姐昏迷前一天寫的，一行字牢牢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10月20日 陰雨天，朝日，圓月更時，日晷重疊。
再過三個小時就是我要穿越古今的大日子了，有一些緊張，也有一些興奮，剛剛我偷偷出去把信寄了出去，希望妹妹在某一天可以收到。
希望爸爸、媽媽和妹妹可以原諒我，但是，我突然這樣離開的目的，應該沒有人會明白吧……
……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還是好好地整理下明天的步驟吧。
我先要讓這張符咒放在我的原體上，明天還有英語考試呢，我可不想再不及格，這樣的話回來就要補考了啊……所以，符咒啊，拜托你幫我順利考完英語啊！
然後要帶上昨天晚上在圖書館裏從古書上撕下來的那一頁，這樣就能準確地到我希望到的那個年代了。
然後呢，在晚上12點的時候，從屋子後麵的小路逃出來，逃到圖書館，坐在圖書館的那張桃木椅子上，把那一頁紙放在腿上，對準月亮……這樣就能成功啦！
馬上我就要離開了，爸爸媽媽，我最愛的妹妹……我要走了，不要擔心我，我會過得很好的！
……
我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紅腫了起來……姐姐……
突然，我不經意間瞥到了這頁最下麵的一行小字。
PS：昨天去圖書館的時候，不小心多撕了一張下來，應該不太要緊吧……就把它夾在書裏好了！
我手一顫抖，一張紙從裏麵掉了出來。
我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了，恐懼地望著拿一張紙片。
這是一張非常古老的紙張，發黃的紙質上已經出現了點點的黑色蛀斑，上麵的字體是豎寫的隸書，非常地淩亂，上麵還畫著一個人的肖像，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這張臉特別地熟悉……這不是那個色皇帝嗎？
這張紙的正反麵，用很小的字體，詳細地介紹了皇帝的生平……為什麽這樣的字跡，這樣的紙張，會讓我感覺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難道……難道這是從《滿月之約》那本古書上撕下來的！
我的眉頭漸漸鬆開，腦海中閃過了一個主意……
VOL 2
好不容易熬了兩天，這次我把所有可以帶上的東西都帶上啦，整整裝了一個旅行箱，裏麵除了有手電筒、換洗的內衣（古代都是用麻布的，超級不舒服）、厚皮靴子、運動鞋（我不要再穿那種難看的繡花鞋啦）、吹風機……還帶了一大堆的薯片、薯條和泡麵……
反正就是萬事俱備，我拿著那張古書紙，搬著桃木椅子，準時地出現在圖書館的後院。
要是這張紙真的是那本古書上的話，它應該也具備開啟穿越時空隧道的功能吧！不管了，反正先試試再說！
圖書館的後院依舊沉浸在靜謐的氣氛中，樹影斑駁，月光稀疏地散布在四周。
我呆呆地坐在桃木椅子上，緊張地看著表。十二點的鍾聲終於又再次被敲響，一塊巨大的烏雲慢慢地開始掩蓋過明月，我緊張到嗓子眼了。
終於，烏雲開始移動，月亮漸漸露出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瞬間，一道光直射到我腿上的那張紙上，風開始呼嘯地奏鳴著，四周的景物全都靜止了，隻有天空中狂亂的旋風，呼嘯而來，世界瞬間天旋地轉，陷入一片黑暗。
我的眼前分不清楚任何景象，隻能模糊地看道一道淡藍色的光，慢慢地蔓延開來，但是才一刹那間，又迅速收了回去。
我一急，趕緊跑上前去死死地抓住那道光，不管旁邊的風多麽強勁。我閉上眼睛，感覺到身體隨著那道光一起被吸了進去。
又回到那個熟悉的黑暗通道中，淡藍色的光慢慢地幻化成人形，言遊氣衝衝地站在我麵前。
“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懂事？還來找我幹嗎！”
我一皺眉，一咬牙，一下子跪了下來，嚇了言遊一大跳。
“你這是……”言遊厭惡且為難地瞥著我。
“求求你……帶我回去……我要見十穆，我不能讓他這樣代替我去死！”
言遊凝視了我一下，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們為什麽都這樣傻呢？回去會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而且，十穆已經不認識你了……”
“什麽？為什麽！”我宛如晴天霹靂般，呆滯地望著言遊大法師。
“他用他心中對你的記憶，和我做了交換。”言遊深深地，無奈地又歎了口氣，“你回去是沒有意義的，還是回到你原來生活的世界裏去吧……”
什麽？！對我的記憶？他最寶貴的東西竟然不是生命，而是……我的心狠狠地痛起來，淚水止不住得流淌……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十穆會忘記我……
我搖著頭，死心塌地地乞求著言遊：“求你了，就算他真的不認識我了，隻要能讓我見到他就夠了……你可以拿走我身上的任何東西……”
沉默地凝視了我堅定的眼神好久，言遊知道他倔不過我，終於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雖然艱難，但也算是默認了。他閉上眼睛，淡藍色的光在我身上遊走，過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
言遊擺出了施法的架勢，一張契約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看也不看就簽上了我的名字。
我的身體立刻變得很輕很輕，慢慢地飛了起來，我似乎看到了一片灰色的世界，那是大氣層中的雲狀物體……
接著我又看到了無數的牡丹爭相開放，四周飄**著甜美的香味，我聽到青樓裏女子的歌聲，還有那細細長長的秦腔……
然後我就陷入一陣暈眩之中……
“來來來！到這裏來看看啊……大爺，你要買這個小姑娘嗎？”
“別走啊！隨便挑挑吧……”
我被一陣喧鬧聲吵醒，醒來的時候發現手腳都被捆綁住了，四周滿是雞啊鴨子啊的飛禽走獸，臭氣熏天。
我模糊地睜開眼睛……天啊！這裏不是菜市場嗎？
言遊為什麽每次都把我放在這種嘈雜的地方啊？我看到在我身邊還有幾個和我一樣被捆綁住的平民少女，都是淚眼汪汪的。
這是在幹嗎？為什麽要捆住我們？！
“大爺，您就來看看吧……”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看上去像人販子一樣的商人，站在我的麵前，滿臉狡詐地拉住一個個過往的行人。
“大爺，你看她們一個個白白淨淨的，不管是拿來當老婆還是吃，都很合算啊……”
吃？吃了？！
我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整個人都驚醒了，我終於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象，這哪裏是開封啊？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四周的房屋店鋪都是破敗不堪，街上的百姓全都衣著襤褸、神情麻木，街道上滿是厚厚的塵土，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地方，四處都躺著饑餓的窮人，他們趴在地上，匍匐著艱難地向前爬，有的人還滿身是傷痕和血跡。這裏幾乎見不到一個臉上沒有悲傷愁苦神情的人。
什麽？難道都已經到人吃人的地步了？
我想大喊救命，但就在我張開嘴巴的刹那，我卻發現……我沒有聲音了！
確實，不管我怎麽開口，怎麽撕喊，都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難道言遊拿走的是我的聲音？
可惡！想要吃我？沒那麽容易！我轉過身來，往人販子的手臂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趁機趕緊轉身跑了起來，我一路狂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居然跑進一個死胡同裏去了！
“哈哈哈哈！看你還往哪裏跑！”幾個凶神惡煞的百姓，得意洋洋地舔著舌頭，向我靠近。
“喂！你們什麽意思？明明是我們先找到的！”左邊的一群人叫囔了起來，“憑什麽給你們！”
“是我們先發現的！”
“怎麽樣！你們想和我們搶東西？活膩了是不是！”
“說這話的該是我吧！你是不是欠扁啊！”
“打就打！”
……
我原本還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但是看到他們不知道怎的，居然自己先打起來了，不管了，先逃再說。
VOL 3
我不顧一切地奔了出去，這個時候，我看到人群中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這個？不是李古諺身邊經常帶著的那個書童嗎？
此刻，這個書童正站在一家古玩店的門口，古諺應該就在裏麵吧！我想都沒想就一頭鑽進了古玩店。
果然！在一堆字畫麵前的那個白衣書生就是大皇子殿下古諺！
“林橙！怎麽是你！”古諺剛好轉過身來，看到從外麵衝進來、背後被人捆綁住、滿頭大汗的我，吃驚地大聲地叫了起來，“林橙！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快點把剛剛那個少女交出來！”那幾個大漢看到古諺一臉的文弱書生樣，就對著他叫囔著。
古諺微微向旁邊的書童使了一個眼色，書童立刻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把銀票向空中傾撒出去，瞬間，那些人都像著了魔一樣亂成一團，擁擠著、廝打著搶著那些錢，古諺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和那個書童迅速地逃離了這裏。
古諺帶我上了轎子，轎子飛快地向宮殿飛奔而去，到了宮殿之後，古諺又小心翼翼地掩護我，把我帶進他的殿中，再支開其他的太監宮女。
“還好宮裏太大，沒有多少人見過你……”古諺溫柔地照顧著我，妥善地幫我安排好各方麵事宜，他命人拿出一件貂皮長袍，披套在大貂皮長袍裏的我，就好象一隻受驚的小鳥。
我滿眼是淚地，感激地看著古諺。
古諺看著我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歎了口氣：“升姬公主本來被黨項王看中，是要去和親的。但是現在死了，黨項那邊非常生氣……這場戰爭打了才兩個月，但是我們國家的兵力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現在又鬧饑荒，滿地餓殍……”
怎麽會是這樣……皇帝為什麽不開倉濟糧啊！梁朝雖然氣數已盡，但是絕對不會到這個地步。
“父皇早已不管國家的事了，現在所有的國事都是由皇後掌控……唉……先不說這個了，你怎麽會在那裏？你不是已經逃回自己的國家了嗎？”
我使勁地搖頭，張開嘴巴想說什麽，但卻說不出任何話！
古諺注視了我一會，就看出了端倪，他驚訝地叫了起來：“你的聲音怎麽了？林橙！你不能說話了嗎？”
我含著淚，象一隻小狗一樣，努力地點點頭。
古諺的瞳孔凝視著我，眼神中滿是擔憂，顧慮的神色。
他立刻轉身喚太監宮女過來，命宮女喚來宮裏的太醫。
不一會兒，幾名太醫就圍繞著我診斷了起來，但是從他們愁雲滿布的臉上，我可以感覺出這病估計是治不好了，不過現在有沒有聲音也無所謂，我想見的人是……
“好好休息一下吧……”
幾位太醫圍繞著我診斷完之後，古諺把我帶到一間精致華麗的屋子裏，看著我躺下去。剛才他焦急地和太醫商討了很久，又忙著命令宮女為我準備沐浴和衣服，看到古諺為我著急擔心的樣子，我心裏有一些難過，原本想讓他帶我去見十穆的想法，也暫時壓了下來。
沐浴之後，我在溫暖華麗的寢宮睡下，但是噩夢連綿，半夜突然就被驚醒了。
我看到四周一片漆黑，忽然覺得有一些害怕，穿上外套，走到外麵的大殿，看到在大殿的窗邊，有一個身影。
“怎麽醒來了？”
溫柔的聲音溫和地傳來，如陽光般和煦溫暖。
古諺發現我醒來後，趕緊走到我的身邊，我看到窗外的月光，心中有種淒涼的感覺。很奇怪每次在宮殿看到的明月，都發著清冷的白色光芒，讓人覺得如同寒冬般的淒寒。
“其實，你是想問十穆對嗎？”古諺看到慢慢低下頭的我，略帶憂傷地說出了我心裏的想法。
“你看那。”他抬起頭，手指指著很遙遠的一座宮殿，然後失神地凝視著我，“他被囚禁在那裏，父皇會不會判他死刑誰都不知道，他的番地被剝奪了，幸虧他有很優秀的幕僚，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隱瞞了他一直私自訓練軍隊的事情。但是，即使擁有再優秀的軍隊，他也不會再有任何作為了……”
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解地抬這頭，看著李古諺耐人尋味的眼神和的表迷離表情。
“你見到他就知道了，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十穆，仿佛就是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古諺的話語透著無奈，眼神中也滿是無奈，他撫摸著我的烏黑的頭發，秀氣的臉盤在月色下更加英俊耀眼。
我能感受到古諺對我的不舍……可是我想見的人是十穆……他變成這樣的所有原因都是因為我啊！
古諺看到我困惑無奈的眼神，欲言又無法訴說的痛苦神色，他顯然明白一切，但是卻堅決地搖了搖頭。
“你現在滿身是傷，我不會讓你去見十穆的，至少要等病好了才可以……”我固執地直搖頭，而且搖得非常劇烈。
我想見他，不能耽擱一分一秒！我就是非常想見到他啊！
古諺歎了一口氣，手微微地摁著他的額頭，苦惱而又無奈的姿勢：“你就那麽急著要離開我嗎？給我一個機會照顧你都不行嗎……”他溫柔的目光，讓我的心在瞬間安靜下來，原本的害怕和膽怯都慢慢地消退，仿佛找到了一個可以躲避痛苦的港灣。
我這才緩緩地低下頭。
算了……過幾天再去找他吧，我現在這個灰頭土麵的樣子，也一定會被那個笨蛋嘲笑的……
VOL 4
就在這個時候，皇宮裏忽然要舉辦巨大的祭奠，大概是因為外麵災荒實在太嚴重了吧，所以召集了許多的巫術師，要在皇宮外，全國最大的祭奠台上進行祈雨儀式。
大皇子殿下是一定要去的，古諺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宮殿裏，就命人給我化了濃重的妝，給我戴了一個白色的麵巾，把我渾身打扮得像個阿拉伯女郎。
皇宮裏浩浩****的隊伍到達了祭奠台，我緊張地混在大皇子身後的宮女群中，卻還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瞥到了在大皇子身邊的十穆！
天啊！那怎麽可能是十穆！他比原先瘦了太多，臉色非常蒼白，穿著一件很頹廢的黑色長袍……他滿臉的胡子渣，麵色很冰涼，這種冰涼，比我之前見到他的還要冷漠萬分，是那種毫無感情的顏色。如果不是仔細看，我幾乎認不出他來！
儀式非常緩慢地進行著，我很緊張地小心翼翼地看十穆，他似乎有些察覺，朝我這邊看了過來，不過那種眼神，的確非常非常地陌生。
我又看到了皇帝和皇後，他們都在很遙遠的地方，祭奠在一派隆重華麗的奢侈中進行著，光看這樣的架陣勢，就很難和我在集市上看到的橫屍遍野的情景聯想在一起。
就在祭奠進行到中途的時候。
忽然，在台下數萬百姓中，發生了劇烈的躁動，從百姓中忽然竄出了幾百個武藝高強的人，他們拿著鋒利的劍，直指皇帝所處的地方。
祭奠台上瞬間亂成一團。
“護駕啊！”
禦林軍士兵、大臣和妃子驚慌失措地在祭奠台上四處亂跑了起來。祭奠上陷入了一片的混亂中，宮女太監們早都逃走了，那些起義軍也不管是誰，見了就殺，我趕緊跑來跑去，我這樣，連呼救別人都做不到……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十穆。
他竟然一動不動地就坐在原來的位置上！
他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點要逃的意思都沒有，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這個白癡！腦袋裏在想什麽啊！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起義軍終於發現了異樣的十穆，他的刀就發瘋地要砍了過去。
我什麽也不顧了！我猛地撲了上去，一把把十穆拉了下來，可是我沒有留意到，那把刀已經直直地落在我的背上，血瞬間噴了出來。
刹那間，一股鑽心的痛從我的後背上蔓延開來，我身子搖晃了幾下，豆大的汗珠順著我臉頰流下。
十穆的瞳孔慢慢地睜大，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你是誰？”陌生而生硬的聲音，十穆看著我的眼神，完全是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
這個白癡……但是現在根本來不及想任何事情，起義軍越來越多，我咬咬牙。
費力地拉著十穆，從祭奠台上發瘋一樣地跑下來。我緊緊抓著十穆的手，他還木愣著，被我硬拽下了祭奠台。
祭奠台下的百姓也早已慌亂成一團，但是還好起義軍的目標隻是王室的人，他們基本上隻集中在祭奠台上，混在祭奠台下的人群中就安全多了。
我拉著十穆向前衝，終於躲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我把他拉到我身後，然後驚恐地看著外麵的一切。
“你背上的傷……”
十穆站在我身後，自然最快發現我背上的傷口，他忽然伸手觸碰了下了我的背一下，我這才再意識到背後的傷口，血在往外湧，雖然錐心刺骨的痛陣陣傳來，但還不至於要我的命，應該可以撐得過去。
我搖晃一下，微微讓自己勉強站穩。
“你為什麽救我？”十穆站在我麵前，直直地瞪著我，霸道地把我的頭，硬是扭到他麵前……
天啊！這麽久了，這是我第一次和他這麽近距離的對視，我緊張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可是十穆卻毫無反應，就像從來沒有見過我這個人一樣。
我使勁地搖頭，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示意著他，但是他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啞巴？”他明白這點後，就鬆開我的手，流露出不屑，困惑和霸道的神色，生硬地說這著，“你不用救我。”
他做出要走出去的樣子，我心裏著急地沉了一下，急忙從後麵直接抱住他。
拜托啊，想起我啊……你怎麽可能會忘記我呢！
十穆卻毫無反應，隻是微微地愣了一下，身體微微的發抖。
他並沒有立刻推開我，怔在原地。
這個時候從皇宮裏趕來的禁衛軍終於順利地到達祭奠台，迅速地包圍了起義軍，起義軍很快被強大的軍隊鎮壓了。
直到看到那些禁衛軍來找十穆，我才放心地鬆開他。
他愣愣地轉過頭來，凝視著我楚楚可憐的眼神，他漸漸流露出厭惡的神色，一把把我向後一推。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這個人怎麽搞的，失去記憶了也不可能連性格都變更加冷漠霸道吧……
我看到士兵過來時就準備趕緊溜開，要是被士兵看到我的話就完蛋了，可是才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背部劇烈的疼痛，緊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模糊地中好像看到了姐姐，姐姐在離我很遙遠的地方，她穿著大紅色的群擺禮服，很無助地看著我，她美麗的容貌都是憂愁和痛苦的樣子……
姐姐！
我猛地驚醒。
啊！好痛啊！
背後傳來劇烈的痛，我看到古諺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你都做了什麽！你怎麽能這樣不愛惜自己！他對你來說就這樣重要嗎？他已經忘記你了！十穆的心裏隻有皇宮，隻有王位，他已經不需要你了，你知道？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已經什麽都沒有的人這樣傷害自己？”
古諺皺著眉頭，大聲地對著我訓詞著，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這麽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罵我的話，嚇了我一大跳，我鼻子一酸，眼淚就流了下來。
他看到我哭了，心就立刻軟了，無力地坐在我的床邊，看著我捂著臉號嚎大哭。
“我幫你安排在十穆的須呼殿裏做宮女，現在那裏沒有什麽人進出……”他背過身去，我看不見他的表情，聲音卻是如此的落寞，“但是……遇到了困難一定要來找我……”
古諺，謝謝！真的謝謝你！
過了三天，我背上的傷口好了一些，古諺就安排我來到李振的宮殿。
宮殿的大門就這樣，在我麵前打開……天啊！這裏哪裏是宮殿？
冷清得就和停屍房一樣，偌大的宮殿裏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所有的東西都是破敗的，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在金碧輝煌的皇宮中。空****的大殿裏，彌漫著如死一樣空寂的味道！
我仔細觀察了很久，才看到在大殿角落的十穆，正靠在椅子上睡覺。
我一進去，門就從後麵被關上了。
怎麽會這麽空？連個宮女都沒有嗎？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十穆麵前，看到他的睡姿……他的臉顯得很消瘦，但輪廓依舊清晰俊朗，隻是那緊鎖的眉宇，像被囚禁在了無邊無際的悲傷中，讓人心疼。我看著他睡夢中的樣子，情不自禁地走上前，伸出手想撫摸他的臉……
“誰！”大概是我擋住了光，讓他感覺有些異樣，他猛地睜開眼睛，深邃而迷人的瞳孔，嚇得我心“撲通”“撲通”地狂跳，退後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是你？”十穆扭了扭脖子，有點吃驚地指著我。
認出我啦？真的嗎？這麽快？
“原來你是這裏的宮女？”
鬱悶了……原來隻是認出我是那天替他挨一刀的宮女啊……
我原本興奮地馬上要跳起來的神色，又失落地沉了下去，肩膀一沉，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你還真夠可憐的。”他嘲笑地對我冷冰冰地說，然後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著，“這裏和地獄沒什麽兩樣。”
是嗎？我在他背後微微一笑。
可是我覺得，有十穆在的地方，不管是哪裏，都好像充滿了陽光，因為十穆的身體，即便被關在這寂寥的宮殿中，都好像時刻都被陽光籠罩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