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黑澀會要血洗課堂啦!

林雙星對她譏諷的語氣不很受用,哼道:“你也別一提受傷就認為是打架——他是運動員,受傷很正常。”

“噢,也是。”智慧確實沒想到這一點,搭在肩頭的手背一濕,驚呼,“你是不是噴我衣服上了?”

冬天的衣服領口沒有那麽闊,用力拉也無法把傷處全露出來,林雙星不假思索道:“衣服脫了。”

智慧果斷攥緊領口,瞪他一眼,“就這麽對付噴吧,裏麵的不用管了。”

林雙星左右看看,雖然還沒上客,但小白和豆花跑來跑去的正在準備營業。拉她走進一個直播間裏,“進來脫。”

那更不行了,智慧站門口不肯挪步,“晨晨呢?”

“沒在。”林雙星不耐煩地招招手,“趕緊的別廢話。瞅你那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屍斑一樣,我還能有心情把你怎麽著了啊?”

智慧一口氣提上來卡在嗓子上,半天才順出來,嘟囔著:“挺好個人兒,長了張嘴……”背對他,褪下右邊袖子,掀起衣服。

林雙星瞳孔一縮,整個人都呆住了。

大半個後背帶同右手臂上側皮膚,一大片青紫交加,肩膀後邊最嚴重,紅腫還沒消,顏色深得像要滲血,看著觸目驚心。

“不是……”林雙星一開口嗓子堵得厲害,不由得放低聲音,“你到底是怎麽摔的?腫成這樣,別再是傷到骨頭了。”說著,避開腫勢嚴重的皮膚,試著去按壓她肩關節。

力道很輕,智慧沒覺得疼,但他手指與她**在外冰涼的皮膚一接觸,灼灼熱度傳來,智慧瑟縮了一下,回過頭,正對上他凝重的表情,頓時就生了怯意,“用去拍個片子嗎?”

她眼睛本來就大,驚憂之下睫毛微顫,一雙眸子晃啊晃,晃得林雙星心煩意亂,屏著呼吸將她的臉推轉回去,托她手肘緩緩做了個肩部繞環,見她沒有痛苦表情才鬆了口氣。“應該沒事。”看那片瘀青,想必失重著地時身體受力麵積不小,沒那麽容易骨折。

智慧心裏石頭才落下去,背上就被噴了藥劑,沒料到他說說話突然動手,一個激靈,“好涼——”

“忍!”他沉著聲截斷她的尾音,“還讓別人消停點,說那話臉不疼嗎?你這傷不是自找的?”

智慧隻覺挨了一耳光,摸摸臉,忽然又笑起來,“是誰說的,假如我受傷了,幫我搓澡都沒怨言。結果一到真章了,讓噴點藥還唧唧歪歪的。”

林雙星也笑了,笑得直咬後槽牙,“你行,小慧兒。瞅你摔這樣,我疼得心都揪一起去了,你就知道拿我打鑔。”

智慧欣慰,“出息了,還知道心疼我。”

林雙星一肚子邪火,沒好氣地應道:“像你說的,養盆花好幾個月也有感情了,真掉個葉折個杈兒啥的,心裏也挺不得勁兒的。”他噴完藥,將自己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又拿起那瓶白色氣霧劑。

智慧抬下胳膊,明顯感覺沒那麽疼了,“放心吧,杈掉不了,就是外觀稍受影響。”穿上衣服外觀也影響不著,又沒傷臉上……“你說這藥能往臉上噴嗎?”

“能。”他答得半點不猶豫,因為噴過,“不過臉上皮薄,一般受傷了都有創口,出血的地兒不能噴這個。”

智慧點點頭,“難怪~中午我看見小馬嘴角這兒破了一大塊,都腫起來了,要給他噴藥他說不用,原來是不能噴。”她很有經驗地總結,“他那傷肯定是跟人打架弄的,訓練能傷臉上嗎?”

林雙星也很有經驗,“也可能打球時候砸的呢。那個塊兒,打架要想把他臉傷成那樣,挺難。”

智慧想了想,“晚自習我問問他。”

“你還要上晚自習?”林雙星才拔了蓋子要給她噴藥,一聽這話又扣了回去,抓住她發辮威脅道,“回家歇著去。”

智慧完全沒有被人捉住小辮的自覺,笑嘻嘻地說:“把我當你呢——眼睛疼了得眯會兒,腰疼了得倒會兒,腦袋疼了得玩會兒,嬌氣!”

她絮絮叨叨一大堆,林雙星氣得說不出話,索性也不管了。

晚自習不用寫板書,也不用講很多話,安安靜靜轉悠一小時,全當散步了,活血化瘀,智慧覺得這個工種完全就是為她養傷準備的,扔了一句“輕傷不下火線”毅然堅守崗位。

沒想到的是,這一去還真的衝上了“火線”。

馬延軒赫自習課遲到,被智慧堵在門口訓了幾句,回座位上看薑騏琛幸災樂禍的表情,忍不住照他腦門拍了一巴掌。薑騏琛哇哇叫,“老師老師,赫赫打人。”

智慧活動著肩膀,“都老實點。”

另一位姓杜的老師看著她的動作發笑,“再不老實,你們小智老師也要打人了。”

智慧才把教室裏的哄笑聲按下去,隱約聽到走廊裏有人嚷嚷。杜老師離門口近,正想走去把門關嚴,門突然被人拉開。

一個老太太率先進來,“在這個班沒?進來看看,哪個是!”

杜老師沉下臉,“這位家長您找誰?這裏是教室,請不要影響學生。”

老太太瞪她一眼,“你是他班老師嗎?那正好,姆們孩子讓你學生打了,你給個說法吧?”側過身把身後的一個男孩子拉進來。那孩子看年紀跟教室裏的學生相仿,矮胖矮胖的,圓臉上有幾處明顯的傷勢。

教室裏嗡地炸了,學生們交頭接耳,後麵的幹脆起身看熱鬧。

智慧下意識望向馬延軒赫,就見薑騏琛正跟他旁邊嘀咕著什麽,他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情。

教室門大敞四開,能看到門外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個個麵色不善,看不到的走廊裏,是否還有人,智慧不確定,她朝那一臉凶相的老太太走過去,“麻煩您跟我到外麵說,孩子都學習呢,別打擾他們……”

“怎麽茬兒攆人啊?!甭想,我告訴你!”老太太猛地拔高調門,往講台上盤腿一坐,“我就坐這兒了,今兒不把那打人的臭傻X給我交出來,誰他媽也別想上課!孫子,去,誰打的你,指出來。你大姑父二姑父都在外頭站著呢,他跑不了。”

杜老師直接急了,“您有話好好說,別坐這兒啊。”

老太太搖頭晃腦地冷笑,“我還不跟你們說了,我跟打我孫子那臭傻X說,你讓他出來。哎喲喲,打人時候那能耐哪兒去了,這會兒裝王八往殼裏一縮……”

“這位家長。”智慧趕緊打斷她愈發汙穢不堪的髒話,“學生之間有矛盾,我們肯定會想辦法調解。您先冷靜一下,在這鬧也不是事兒。”

“我怎麽冷靜?站著說話不腰疼,換你們家孩子讓人打這樣,你能冷靜嗎?”

“我說能,但您肯定不信,對不對?那您如果想解決問題,就跟我出來,咱們詳細說下過程。”

學生裏兀地冒出一嗓子來,“是啊,又不是我們打人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第一排座位的薑騏琛,抱著本書裝模作樣地說,“你們出去解決唄,我們還要上自習呢。”

門外一個中年男人一步邁進來,手裏一條黑色甩棍指向他,“你閉嘴。沒你事消停待著,有事的誰他媽也走不了。”

他這一句話撂下,全班同學都站了起來,“怎麽個意思,還要打人啊?”

“我擦,怕你唄?”

“帶家夥嚇唬誰呢?”

“快跑哇~~黑澀會要血洗課堂啦~~”

這個班自習課30多人,體育特長生不少,人高馬大的,個個都是調皮搗蛋慣了的,不去惹事已經很難得了,上門來挑事的絕對忍不了。

一時間亂成一團,十來個壯小夥子有笑的有鬧的,陸陸續續走到教室前麵來,黑壓壓一片,屋裏光線都暗了幾分。

老太太坐不住了,站起來揮著手趕他們,“沒你們事,邊兒待著去。”

另外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衡量了下局勢,走進來拍下自家孩子肩膀,“誰打你的,讓他出來,其他人都繼續上課。”

小胖子視線遊移,最終還是落在馬延軒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