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這到底是老師還是賣蘿卜的,還帶砍價還價的

因為掙紮,智慧整個人被林雙星拎了起來,直到出了酒吧雙腳才落地。

知道反抗無用之後,智慧倒也不做無用功了,而且林雙星反應這麽激烈,恰恰暴露了他的軟肋。智慧被勒得生疼,但一沒了束縛還是忍不住笑。

林雙星被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脫口就說:“你敢告訴我爸,我就把你滅口!”

智慧憂心忡忡,“你爸果然不知道……”

林雙星:“……”

“原來你搬這住,是為了方便開酒吧。”智慧邊說邊小幅踱步,完全把酒吧門口的台階當講台了,“哎,你說,他就不好奇嗎?房子一直都租出去的,你為什麽突然給收回來了?”

“他不好奇。”林雙星逆光的五官顯得很陰沉,配合著說的話,更增添一分威脅,“因為他們都知道,我什麽混賬事兒都幹得出來。”

智慧對這熊孩子也是無語,“都本地狐狸,還給我演聊齋呢。你金叔叔說了,不管你說什麽都是嚇唬人的,叫我不用怕你。”

林雙星崩潰,“他沒說,這話你知道就行,不能說出來嗎?”

智慧深知狗急跳牆的道理,適時停止打壓,“你放心吧,老師不是那麽陰險的人,不會告你家長的。再說你都是成年人了,開酒吧也不是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對不對?”

林雙星鬆口氣。

智慧說:“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每天勻三個小時給我複習……”觀察他臉色不好,趕緊讓步,“倆小時,就倆小時。”

林雙星掉頭就走。

智慧連忙追上去,笑岔了氣兒,追不上他,徒勞地後頭喊:“喂,你還口價兒啊,咱再商量商量還不行嗎?”

這特麽到底是老師還是賣蘿卜的?林雙星嫌棄地瞪她,“我信你的鬼。”

智慧呼哧哧追上來,“那你信不信你爸?他說你要敢反抗,搞個離家出走什麽的,他就斷了你零花錢。”

林雙星不屑。

智慧提醒他,“你也別指望這個酒吧掙錢,咱倆撕破臉的話,我肯定把這事兒給你點了。”

林雙星哀號,“有沒有人格啊?”還腆臉說自己不是陰險的人,簡直壞冒水了。“你這不是威脅是什麽?”

她也沒說不是威脅啊。“怎麽還上升到人格了?”智慧莫名其妙地眨眨眼,“身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師,打小報告、找家長,都是我們力所能及的基礎工作,也是最人性、最有效的教育手段。”

林雙星突然想起來她是個老師,還是教語文的,就深刻意識到三更半夜站這兒跟她談條件的自己簡直是個二傻子。“你,回去收拾行李,該哪兒去哪兒去吧。”

這是又要趕她走了?智慧歎口氣,“小孩兒,你過來,我跟你分析下形勢。”

林雙星被這稱呼刺激了一下,又確定了下倆人的身高差,沒理她的虛張聲勢。

智慧告訴他:“現在看來,可能會搬走的,是你。”

林雙星一個“啥”字的口型還沒有張到最大,就聽她說:

“如果你家長知道你住這兒是為了開酒吧,你說,”食指在他鼻前一指,“你還能住下去嗎?”

林雙星抓住她手指頭,“你敢!”

智慧使勁抽回手,“你爸跟我說,他‘應該讓你去高考’,我覺得真實原因沒這麽感性,但他的態度我還是很能感受到的:這個高考,你是考也得考,不考也得考。那麽,林雙星同學,你是想酒吧勒令停業後,跟著你爸安排的那些人學,還是在盡量不改變現有生活節奏的前提下,跟我學呢?”

智慧所謂的不改變他“現有生活節奏”,也不完全是忽悠,主要是因為林雙星晚上去酒吧的時間,剛好她要去輔導學校看晚自習,本來也相互不幹擾。

至於她規定的每天兩小時的上課時間,林雙星作為學生,自然不會懂,對老師而言,自習時間是不算課時的。

林雙星一看作息表就炸了:9:00——10:00,14:00——15:00。

“這不一天都在上課嗎!”什麽呀,倆小時的課從早上九點拖到下午三點,中間空那幾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不夠出去幹嗎的,還不得被安排寫作業啊?“不行,你要麽都上午要麽都下午。”

智慧一愣,“不合適吧……”

林雙星點點頭,“嗯,就下午吧,上午我起不來。”就著“來”字的發音勾起嘴角,又挑挑眉,附贈了個風情萬種的媚眼:小樣兒,跟爺抖這機靈!

智慧被那媚眼砸了個哆嗦,知道自己計謀被識破,麵上還是一派自如,“我這不尋思,你好長時間沒學習了,一氣兒上倆小時課,怕不適應嗎?再說我中午還有別的學生課……別別別!”眼瞅他抓起作息表要撕,連忙攔下,“按你說的來,下午上課。”

當下就在作息表上改了時間。

心想這多吃幾年飯的,就是比高中孩子難哄啊,先穩住吧,等他進入角色再說。

林雙星斜瞥著她的發旋,心想:才甩了家裏那一堆,馬上就空降這麽一位,那倆老頭正心血**,如果再打發了這個,指不定又給他派來一什麽妖魔鬼怪。

還是先穩住吧,讓他們冷一冷再說。

各自盤算不同,最終決定卻不謀而合。

四目一對,都選擇對彼此眼中的精光視而不見,兩張笑臉一個比一個牽強。

富麗堂皇的茶餐廳裏,服務員推著餐車將若幹精致茶點擺上餐桌。

林烈將茶水倒進對麵一位中年男人的杯子裏,旁邊坐了個年輕女孩,拿著手機對著茶點拍照,惹得中年男人怪罪地看她一眼:“每次吃飯都拍來拍去,不知道有什麽好拍的!”

女孩笑笑:“好看嘛。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理我。”

林烈意味深長地接道:“不理你可不行,今兒這頓飯可是專門請你的。”

“咦?”女孩的視線從修圖軟件上挪開,看看他們二人,又看看滿桌子的精美吃食,“不是吧,林叔叔,您請我怎麽請吃這個啊,這是我老爸愛吃的。”

謝之臣忍不住笑罵:“沒大沒小。”

“我就喜歡你們謝沁這有什麽說什麽的性子。”林烈也大笑起來,“叔兒說實話也挺不得意這口的。”

謝沁奸詐地眯起眼,“所以林叔叔還是想求我爸辦事吧?用我幫忙給說說嘛?”

謝之臣無奈地看她一眼。

林烈一臉指責,“你沒跟閨女說啊,老謝?”

謝之臣搖頭,“怎麽沒說,她忘性太大。”

謝沁傻眼了,“什麽呀,莫名其妙罵我一嘴。什麽就跟我說過了?”

林烈急道:“就是給我們家那小子補課的事兒。”

謝沁恍然記起,“啊——”

“看吧。”謝之臣望著林烈,撇撇嘴,手掌攤向了女兒。

謝沁在他掌心輕輕拍了下,眼珠一轉,信口說道:“看什麽,您不是不讓我去嗎?”

林烈抱著胳膊故作嚴肅,“爺兒倆在這給我演雙簧。”

謝之臣擺擺手,“都不用我表態。你讀師範校的,我怎麽會不許你去教書?”

謝沁看看林烈,視及他笑吟吟的表情,心虛地一咧嘴,“好吧,是我自己不想去。誰說師大畢業就一定要去教書?學校裏事情多著呢,我剛選上廣播站站長,哪還有時間做家教?再說了,林叔叔家那位小哥哥比我還大一歲吧,我給他補課,不奇怪嗎?”

“這個孩子,”謝之臣顯見是拿女兒沒辦法,“當初考上這學校,她媽媽高興的,說將來要做老師的,是受人尊敬的職業,你看這,哪有半點老師樣子。學生還好挑挑揀揀的嗎?

謝沁搖頭,“不是挑揀,我是害怕他!”

謝之臣覺得很稀奇,這丫頭還有害怕的人?和林烈對視一眼,又感到有些好笑。

林烈勸道:“我兒子就是個子高點,模樣……還不算醜吧,起碼沒醜到嚇人的程度。”

謝沁脫口解釋道:“我是說他那個臭脾氣。”

林烈深以為然,“哎,這是真話,脾氣相當臭了,要不是就這麽一個,早就扔了。”

謝沁擰著眉毛感歎:“可真要命。長得那麽像世琳阿姨,怎麽就一點都沒繼承到她的溫柔呢?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在阿姨的葬禮上,跟林叔叔吵得……”

謝之臣臉色微變,沉聲喝止:“沁沁!”

“啊?”謝沁眨著雙率真的大眼睛,費解地看看老爸,又看看林烈。

林烈尷尬地抓抓頸側,“可能是,性子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