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不對視、不對話
林雙星睡得昏天黑地，已經忘了金生金來過電話讓回家吃飯的事，被智慧叫起來還以為要上課，坐**醒了會兒神就自動往書房走去。
韋歡歡大開眼界，“這樣都能弄起來學習？你是什麽神仙馴獸師啊慧姐！”
智慧則有點擔心，他這眼睛都睜不開，怎麽開車？“對了空空，我記得你有駕照，待會兒你開林雙星車吧。”
林雙星走到書房門口聽見這話，秒醒，“誰要開我車？”
臧淩空慢半拍問：“開他車去哪？”
弄清目的地，兩人又一齊搖頭。林雙星說：“你可真是狗膽子！見過他開車嗎就敢坐？”
臧淩空說：“我約了吳潼跨年。”
“哦——？”韋歡歡興奮地追問節目安排。臧淩空一問三不知，但滿臉幸福不假。韋歡歡用僅有的戀愛常識猜測，“是要給你一個驚喜吧？”
林雙星哧地一笑，“嗯嗯，肯定讓你意想不到。”
智慧想勸阻又無從開口，遷怒地瞪了林雙星一眼。
據說吳潼近期一直在忙著幫舅舅處理移民的事，從舅舅決定把店鋪賣給林雙星到現在，一個多禮拜了，臧淩空總共就出去“約會”了一次，還是林雙星交訂金的那天，估計是把他叫去打聽林雙星的動作。
畢竟林雙星是臧淩空的朋友，吳潼還需要維持人設直到交易完成。但可以想象，這個維持工作，她是不可能做到一起跨年這個程度的。
所以即使約了，臧淩空也見不著吳潼，被放鴿子是一定的，唯一的懸念是用什麽理由什麽時間通知他。
又等了半個小時，韋歡歡沉不住氣催促道：“你怎麽還不走呀？”
臧淩空從容淡定地靠在沙發上等被臨幸，“她那邊還有工作沒結束，晚一點過來接我。”
智慧收到一段金生金發來的小視頻，是保姆在廚房張羅晚餐的忙碌身影，看菜色盡是林雙星愛吃的。拿給林雙星看看，他不為所動，“太遠了折騰過去一趟。你隨便弄點什麽在家吃得了，要不咱仨出去涮火鍋？”
韋歡歡起身，“別算上我，我要去賺三倍工資，還有新年紅包。”
“錢兒鏽。”林雙星壞心眼地感慨，“哎你這份兼職幹得挺長遠啊。看來這附近居民素質高，不會為難便利店小妹。”
韋歡歡搖搖手指，“大寧教我的，深更半夜去便利店消費的，我隻要把他們都當成鬼對待就好了，不對視、不對話、保持清醒思考。”
智慧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瘮得慌。”身後忽然一道涼風，她倏然回頭。
林雙星站在門口朝她招手，“來呀慧兒，咱倆燭光晚餐去。”
“……”韋歡歡哆嗦著伸手擋住智慧的眼睛，“別對視，也別跟他說話。”
林雙星原本是沒興趣回東邊去跟林烈吃夾生飯的。
韋歡歡去便利店值假日班，空空有女朋友了跨年自有安排，寧博一和謝沁家在當地，當然得和爸媽過節，就連司和安也被叫去了日本過節。隻有智慧放假了沒地方去，林雙星提前好久聯係到包場的，就為了騰出時間來陪她過節。
可眼下這個局麵，韋歡歡值班要比平時晚，回不去學校，已經預約了智慧房間；臧淩空交了個假女朋友，其實是也走不成的，搞不好待會兒接到吳潼的爽約電話又要鬧情緒，智慧還得去哄他……兩相一對比，林雙星催促智慧：“走，領你去見我家長。”
智慧被林雙星拖出門時還詫異他積極的姿態，“我還以為金叔叔讓你回去你不肯，他才給我打電話的。”
林雙星對她輕易猜到實際情況感到無奈，多少也有點認命了，“他們叫我都不動彈，你一說就好使，顯得你多霸氣啊。”
“我謝謝你。”雖然她完全找不到自己立這個人設的意義所在，打開車門又抬頭看了看六樓，“咱倆是不是應該等空空一會兒？”
林雙星發動車子，“就讓他一個人待著，這才能感受到吳潼的冷淡，過兩天被分手的時候也不至於落差太大。”
這倒是。智慧坐進車裏朝他笑笑，“其實你就是說話不太好聽，但想事情還是很全麵的。”
林雙星嘴丫子橫咧，“你要誇我就好好誇啊。”
智慧認真地說：“我還是等會兒跟你家長好好誇你吧。”
林雙星不太自在，“怎麽感覺你這個態度是要去做家訪呢。”
智慧心說就算我不想提你學習表現，你家人肯定也會問的，不然也沒別的話題可聊，“放心，我會注意措辭的，大過年總不至於讓你們爺倆吵起來。”
林雙星不屑地哼了哼，“措什麽辭啊，去了就老老實實吃飯，不需要跟他們有任何交流。”想了想，又放開一點權限，“哦，可以跟大姑交流交流，問問她為什麽你做的米飯永遠都跟粥似的。”
“我是看你吃飯太快故意做那麽軟的。再說沒你說得那麽誇張。”
“是我看起來像愛吃軟飯的？”
“你像吃糠的行了吧？”
兩人還在討論吃軟飯的引申義是怎麽來的，韋歡歡來電話了，說吳潼臨時有事要去趟外地，不能和空空一起跨年。智慧當時就慌了，這件事為什麽是韋歡歡來傳達，空空已經情緒失控到連電話都打不了了嘛？還沒等她問，就聽電話裏一聲“歡迎光臨”，聲音特別熟悉。
智慧驚訝的臉色把林雙星都嚇到了，“怎麽個情況？”說著已經降下車速往左邊並線，隨時準備調頭往回開。
智慧一言難盡的樣子，把手機開了免提。
韋歡歡揚聲，“空你過來幫我裝下關東煮，我去庫房找點東西。”
臧淩空說：“這都是什麽？”
歡歡老師很負責地教導，“我也不認識，人家指哪個你給拿哪個就行了。”
兩個小朋友忙和得十分歡快，林雙星樂了，“歡哥你挺絕啊，還知道用工作來麻痹失意呢。”
歡哥聽不懂，“誰失意了？”
她就是同一組值班的小夥伴生病缺勤，擔心自己忙不過來，把臧淩空拉下來替班。臧淩空反正閑著，晚飯也沒著落，歡歡一經承諾包辦，他顛顛兒就跟過來了。臧淩空本來對女朋友爽約這事多少是有點情緒的，尤其今天還是個節日。但歡哥在這點上包容心很強，誰還沒個緊急情況呢？“你看這三倍工資都不能賺。”在她看來，賺錢比約會重要多了，那位同事不能上班，一定很著急，同理可推，吳潼有事不能來約會，自然也是沮喪焦急不開心的，臧淩空你身為一個男人，應該體諒她心疼她，怎麽能鬧情緒呢？
臧淩空頓覺自己氣量羞人，無比慚愧，在韋歡歡這個狗頭軍師的授意下，給吳潼發過去一個新年紅包，心裏才算舒坦了些。滿懷感激地幫韋歡歡忙起便利店的工作，並很快從中發現了整理貨架的樂趣。
林雙星讚道：“我歡哥天然治愈型人格。”
常言道“二逼青年歡樂多”是有一定科學道理的。在吳潼是臧淩空女朋友的大前提下，她說有事不能來，韋歡歡的關注點就隻在“不能來”這個結果上，完全不糾結她為什麽不能來，也就不會去給臧淩空拱火，“你女朋友怎麽能陪你跨年這種事都不在意呢她是不是心裏沒你”，臧淩空於是也就沒那麽上火。
可臧淩空不計較是一回事，吳潼那個滿口謊言的女人，甚至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懶得給他編一個。智慧掛掉電話往手摳裏一扔，“太欺負人！”
林雙星貪看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伸過手去掐她。“難得見你火氣來得這麽快。”
她遇事第一反應總是“發生了什麽”以及“我該怎麽辦”，當初遭遇假房東騙光積蓄又被他趕出去流落街頭，那個平淡的態度讓林雙星想想都有點可疑。後來雖然知道她日常與那些熊孩子相處，太感情用事，難受的反而會是她自己，但還是覺得太過冷靜不好玩，並且多少會有些心疼，情緒管理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他捉弄挑釁她，像訓練小狗一樣給暗示：來來來別控製，你一炸，我就老實了。寧博一說他賤皮子，可他就是想讓她知道，她可以生氣就罵難過就哭，她不需要時刻緊握拳頭，哪怕隻是在回到家裏麵對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