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荒蕪和馬慫氣不過，阿蒙死在佩章將軍手裏，一定要報這個仇，他們先從官府溜了出來，然後大搖大擺來到瑞王府門口，門口侍衛喝止他們：“什麽人！”
李荒蕪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喊著：“歸還大音圖雅！”
劉知府、施敬遙、龍夭發現李荒蕪和馬慫不見了，劉知府不停踱步。
龍夭：“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李荒蕪。”
施敬遙轉過頭對龍夭說：“如果她把大音圖雅交給了將軍，咱們就永遠都洗不清了。”
瑞王府的小院正房敞開著大門。李荒蕪走進屋內，輕輕關上了房門。佩璋將軍坐在太師椅子前，端著茶碗笑吟吟看著李荒蕪。桌子上擺著一堆雜物，其中就有李昱的奏章以及通緝的畫像。她看到在不遠處綁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熟悉，她在腦海裏努力搜尋著是誰，終於想起來是施敬遙的母親，她看到李荒蕪眼神一亮，覺得遇到了救星。
施敬遙母親輕聲的說：“賣皮子的，你怎麽也來了。”
李荒蕪也輕輕回應著：“嬸你放心，你兒子非常安全。”
佩璋將軍看著兩個人套近乎，實在不耐煩了：“有能耐！說吧你想要什麽？”
李荒蕪麵不改色：“我要的，是你的狗命！”
聽到此處佩璋將軍笑了出來，吹了吹茶碗。李荒蕪直接拿大音圖雅指著佩璋將軍。
兩個侍衛站在瑞王府門口，龍夭直接把侍衛打趴在地上然後一腳踹開門，大家進入院內。突然聽到哢嚓一聲，李荒蕪飛出來，居然被人打到破門而出。榮四敵走出來，馬慫衝上去差點被打殘。李荒蕪咬牙切齒，將脫臼的胳膊杵在地上，用身體的力量一壓，痛吼一聲將關節接好。施敬遙、龍夭看到李荒蕪倔強的樣子，表情微微閃過一絲驚訝。在二人眼裏李荒蕪此時的樣子十分迷人。榮四敵微微一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衝到李荒蕪麵前，一拳揮出。李荒蕪沒有做好準備，一臉懵睜大雙眼。一聲悶響李荒蕪看到，龍夭擋在自己身前，用雙掌硬接了榮四敵的一拳。李荒蕪驚呆了，看著龍夭的背影擋在自己身前，臉上泛出微微紅暈。龍夭回頭，看到施敬遙正公主抱著李荒蕪。
施敬遙關切的說：“沒事吧，女俠。”
龍夭收回剛剛被打得雙掌，雙手微微顫抖，關節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顯得十分疼痛：“九段拳神榮四敵。”
榮四敵略顯興奮的說：“你是第一個能接我一拳的人。”龍夭惡狠狠地盯著榮四敵，兩人眼神一觸即發，各自暗暗準備出手。
佩璋將軍走了出來：“有失遠迎。”
龍夭不慌不忙的說：“大音圖雅給了你，但你兒子殺人的證據在我們手裏。”
榮四敵回頭望了望將軍。
龍夭和李荒蕪說：“女俠證據給我，隻有這個能要將軍的命。”
施敬遙母親：“施敬遙，是你嗎？你來這兒幹什麽！快跑啊。”
施敬遙趕忙從李荒蕪手裏拿過證據，施敬遙站了出來，慢慢走向佩璋將軍。
龍夭對施敬遙喊：“施敬遙，給我！”
施敬遙目光投向屋子裏的母親：“把我媽交出來。”
佩璋將軍點點頭，施敬遙進去，龍夭跨上前一步，但榮四敵擋在了他的麵前。施敬遙衝到母親身邊為她鬆綁。佩璋將軍冷笑一聲，站了起來走出門外，掃視著眾人。施敬遙扶著母親走出門口，站在佩璋將軍不遠處，施敬遙滿臉憤怒的表情，瞪著佩璋將軍。
佩璋將軍得意的說：“從今以後，你得為我查案，為我看家護院，做條狗。”
施敬遙扶著母親，惡狠狠地看著將軍，但是為了母親也無可奈何漸漸低下了頭。
佩璋將軍：“案子，知道怎麽辦了嗎？”
施敬遙點點頭，終於將證據交到了將軍手裏。佩璋將軍哈哈大笑，回身進入屋內，榮四敵貪戀的瞧了一眼龍夭的佩劍，也進入屋內。李荒蕪惡狠狠盯著佩璋將軍的背影，深吸一口氣，一瘸一拐的走向馬慫將他扶起來。又滿臉怒氣地看著施敬遙，李荒蕪攙扶著馬慫，邊往門外走邊說：“慫包。”
施敬遙避開了她的眼神，龍夭沒有說話。施敬遙低頭深深喘氣，過了好一陣才抬起頭，隻剩下他和母親站在空曠的院子裏。
錦衣衛案牘庫內一個錦衣衛對龍夭說：“龍大人，您要找施展的東西，都在這裏了。您找他的東西幹什麽？”
龍夭：“我想了解一下他和他的家人，他是對我有用的人。”
龍夭打開錦衣衛的一扇木箱子，他翻騰半天找出一個黑色皮子的折子，上麵寫著“施展”。
錦衣衛：“這是施展離開京城後最後的消息。聽前輩說過，施展是個正直的錦衣衛，人很不錯。”
龍夭點點頭，翻開折子，歎氣。
錦衣衛提醒龍夭：“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風波鎮。”
佩璋將軍在家和榮四敵仿佛密謀著什麽大事，對榮四敵說：“他們兩個，就不要留著了。”
榮四敵：“打死他，劍能不能歸我。”
佩璋將軍頓了頓：“我隻要腦袋。”
夕陽西下暮色降臨。一輪明月冉冉升起，帶來了繁星燦爛的夜空。龍夭卻無心欣賞這月色，他伴著月光不知不覺來到了施敬瑤家門口想進門，卻再三猶豫。突然感覺身後不對勁兒，發現榮四敵站在背後，龍夭拔劍向榮四敵衝過去。
施敬遙拿著水桶離開家，剛走沒幾步，就聽到遠處巷子裏有動靜，他偷偷瞧過去，驚訝的看到龍夭和榮四敵正在惡戰。榮四敵武功極高，龍夭雖然用劍卻占不到上風。榮四敵雙臂上有一對金屬臂環，黝黑發亮，龍夭的人淬斬上去，發出“叮當”聲冒著火花，卻傷不到榮四敵。兩人鬥的凶險，龍夭步步被逼到牆角。
施敬遙顧不上其他，拎著水桶衝了上去，用萬劍歸宗的劍法揮動水桶，一砍一劈逼開榮四敵。然而榮四敵蓄力一集，木桶破碎，打到施敬遙身上。雖然力量被木桶斜去幾分，但施敬遙還被他一拳打飛。施敬遙即將落在地上，這時龍夭抱住了他。施敬遙躺在龍夭懷裏，龍夭冷冷地看著他，但是卻努力往懷裏抱了抱。
龍夭用恨鐵不成鋼的態度說：“多管閑事。”說完拋下施敬遙接著拿起劍，二人在配合下，龍夭將榮四敵鎖住，三人誰也動不了。施敬遙撿起碎掉的木桶棒，瞄準榮四敵打了下去，榮四敵安然無恙正在得意，施敬遙撿起榮四敵的狼牙棒。瞄了三下正要打下去，榮四敵推開龍夭踢走施敬遙。龍夭趁機會，一把劍插入榮四敵腹中旋轉一下，將榮四敵推到木門上，門內睡覺的人正在打呼嚕，一把劍穿過他正在打呼嚕的嘴，險些傷人。榮四敵喘了兩口氣，眼睛瞪大突然沒了呼吸，龍夭回過頭來。兩個人緩緩神，等呼吸平穩了一些。
施敬遙不敢看龍夭的眼睛，怯怯的說：“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也對你沒用了，你來幹嘛。”
龍夭：“向我道歉，你讓凶手逍遙法外了。”
施敬遙無奈：“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
龍夭憤憤的說：“是你做的選擇，是你要敲詐佩璋將軍，是你把證據給了他，是你放過了凶手。”
這一連串的“是你”讓施敬遙無法反駁，喉嚨裏像紮了一根刺，想說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尷尬的開口：“好了我知道了。”
龍夭略有遺憾又有些委屈的說：“我本該讓佩璋輸的心服口服。”
施敬遙一時語塞：“行了，我知道你是來羞辱我的。”
龍夭緩緩說出一句：“你父親看到你這樣，會很失望。”
施敬遙帶著嘲諷的語氣輕哼一聲：“他？我就是因為他，我才變成這樣的！我絕不會做他那樣的人！他拋棄我們母子，我們相依為命，二十年了！我敲詐佩璋將軍也好，當個壞人也罷，隻是想讓母親吃飽穿暖活下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在乎過我們！”
聽完施敬瑤這番話，龍夭遞給他一個東西：“你錯了，他是個好人，曾經是錦衣衛。”施敬遙愣愣的接過來。
施敬遙借著火光打開折子，封麵上寫著施展的名字。折子上寫著“我去邊關探友，這一去不知多久。如今我心中唯一掛念，隻有吾兒吾妻，隻盼能早日重逢，”施敬遙讀完，擦掉淚水，目光堅定。施敬遙追上正在離開的龍夭，大聲喊：“等一下。”
龍夭回頭，施敬遙和龍夭說：“那混蛋綁了我媽，我饒不了他。”
第二天和李昱案子有關的人都到了官府廳內，佩璋將軍的馬停在門口，他下馬進入屋內，看到眾人這個架勢，有些嘀咕但還是坐了下來，王肅跟在爹的後麵也進來了。施敬遙有意無意的避開龍夭眼神。
劉知府恭恭敬敬和佩章將軍說：“您身份尊榮，不必在公堂見，就在府上一敘。”
施敬遙走上來，拱手抱拳：“大人。小人乃是劉知府手下的捕快。李大人屍身傷痕顯示，極有可能是謀殺。小人猜測是佩璋將軍的公子王肅所為。”
佩璋將軍回應：“無憑無據，誣陷我佩璋將軍之子，你可知何罪？”
施敬遙：“回大人，死罪。此案關係佩璋將軍清譽，所以沒有實打實的證物，小人不敢妄言是非。”
佩璋將軍：“那你在獵苑，找到證物了嗎？”
施敬遙：“回大人，並沒有。”
佩璋將軍滿意地點點頭對劉知府說：“既然沒有憑證，就我看來，這王肅無罪。”又接著和葛大人說：“葛大人，死者是您手下的錦衣衛。老夫不會蠢到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殺錦衣衛吧。”
這時施敬遙從懷中掏出李昱的生死簿，佩璋將軍一驚，施敬遙遞給龍夭，龍夭將生死簿遞給葛大人。
葛大人驚訝：“這是李昱的生死簿，錦衣衛生死簿本應寸步不離身：“從哪兒找到的？”
龍夭淡定的回答：“瑞王府。”
葛大人：“瑞王府？李昱的東西，為何會出現在瑞王府中？”
施敬遙：“四天前賊人擅闖瑞王府，為了偷竊一個先帝所賜的神器。不但沒有偷到，反而丟了性命，因為先帝所賜神器大音圖雅，十九年前早已丟失！”
佩璋將軍聽完施敬遙的話，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的。”
施敬遙：“哦？看來我沒說錯啊。”
佩璋將軍的臉色越發難看。施敬遙接著說：“錦衣衛李昱發現了大音圖雅丟失的秘密，一同發現此事的還有錦衣衛龍夭，他便是證人。李昱發現後企圖勒索佩璋將軍，所以佩璋將軍父子決定殺人滅口，他們將李昱約到了獵苑暗中射殺，王肅公子在獵苑的時辰剛好符合，而且王肅公子所獵林鴞隻有晚上出沒，不知為何午後到達獵苑？之後我根據凶殺現場所分析出的凶手所在位置，在那裏找到王肅在樹林中遺留的馬鞍飾品，本來這個便可以作為致凶手於死地的證據，但他們綁架了我娘，逼我交出證物，證據此時應該已被銷毀。佩璋將軍為了包庇兒子，又殺了一個叫阿蒙的外地人，企圖花重金收買我和劉知府，讓他做替罪羊。”
龍夭補充：“我們跟隨為阿蒙複仇的朋友李荒蕪來到瑞王府，恰好在府上發現了李昱的生死簿。除了凶手誰還能拿到？”說完龍夭望向施敬遙。誰曾想其實是施敬遙救母親出來時，順手拿走了桌子上的生死簿。
佩璋將軍表情憤怒咬牙切齒：“一派胡言，葛大人，劉知府，你們是不是忘了，這二位才是偷大音圖雅的賊人，他們就是京城最大的通緝犯。所以整個案件沒有一句合理。”
施敬遙反駁：“佩璋將軍為了陷害我等，把我騙到了大音圖雅所在的藏寶閣。大音圖雅在我進去之前早已不見。不信的話葛大人可以打開李昱的生死簿，李昱早已記錄下大音圖雅丟失的事實。”
葛大人打開生死簿，看到李昱記錄的內容。
佩璋將軍不服氣狡辯著：“我府內戒備森嚴，大音圖雅更是嚴加保管，所以你們沒有偷到，李昱也不可能看到大音圖雅丟失一事。因為大音圖雅現在明明就在老夫府上穩妥地保管著，何來丟失。”
龍夭：“佩璋將軍，那不過是一個贗品。丟失皇帝所賜寶物，單這一項便可關你終身。”
聽完龍夭的話佩璋將軍徹底崩潰。葛大人手一揮命令下麵的人：“帶下去。”
幾個官差走到佩璋將軍身後，將軍不怒自威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盯著施敬遙，施敬遙斜睨了佩璋將軍一眼。佩璋將軍隨官差而去，龍夭走到施敬遙身邊：“算我沒看錯你。”
施敬遙：“扯平了。”
龍夭：“你父親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風波鎮。”
施敬遙驚訝，龍夭又對他說：“他偷走了大音圖雅，我要去找他。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施敬遙反問：“你找大音圖雅幹什麽？”
龍夭感歎一聲：“大音圖雅一旦落入敵人手裏，你知道多少人要喪命嗎？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才能更快找到你爹。”
龍夭說完施敬遙又陷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