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空中繁星點點,龍夭氣息微弱躺在山穀穀底看著天空,漸漸閉上了眼睛。朝歌站在他麵前喘著粗氣,盯著龍夭將雙手放在龍夭脖子上想要掐他,剛要下手發現人淬劍抵在自己腹部,朝歌慢慢鬆開,龍夭卻扔掉了劍:“用力。”朝歌納悶鬆開了手:“為什麽不殺我。”龍夭虛弱的說:“朕命令你,殺了朕。”朝歌不敢相信龍夭的話:“你是誰?”龍夭氣息微弱但是清晰的說出:“朕是當今天子。”朝歌瞪著眼睛:“不可能。”龍夭留下眼淚:“我輸了,朕敗在一個賊手下。”朝歌搖了搖頭,龍夭看向不遠處,在月光的照耀下半截人淬劍的殘片在月光下泛著無力的紅光,朝歌順著龍夭的目光也看到了然後撿起了斷劍,走到龍夭麵前叉開腿騎在龍夭身上,龍夭呆愣的看著她,目光如同屍體一般冷漠,朝歌張開嘴伸出舌頭用斷劍割破舌頭,一滴淡藍色的血液順著劍身流了下來,人淬劍見血發出紅光照亮了二人的麵孔,朝歌將劍丟掉,她閉著嘴似乎口中含著東西一般,一把抱住龍夭的臉深深吻了下去,龍夭睜大眼睛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地上的人淬劍兀自發著紅光,朝歌放開龍夭的臉擦去嘴角的血漬,分不清是悲哀還是渴望:“我是萬夫長,但我更是個女人。我不喜歡殺人,我不能被人喜歡被人疼麽?”龍夭掙紮著:“殺了我。”

朝歌軟糯糯的說:“咱們已經死過了不是嗎?我要你…換一種活法,換一種有我的活法。”龍夭睜大眼睛,朝歌接著說:“現在這條命是我給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愛我疼我,想著我寵我保護我,帶我離開這裏給我榮華富貴的生活。”朝歌用手撫摸龍夭,龍夭苦笑一把打開她的手,朝歌的手鐲掉了落入不遠處水池,朝歌用力按著龍夭魅惑的笑著:“從今天起世上再沒有龍夭,也再沒有朝歌,忘了這一切吧,我來喂你喝孟婆湯。”說完朝歌邪魅一笑又吻了下去。

施敬遙來到趙山河營帳前,看到遠處有個人影,那個人影正是趙山河,趙山河站在軍營的空曠處抬頭望著月亮,施敬遙走向趙山河:“你不是個壞人,為什麽要和陳一卓做交易。”趙山河繼續望著月亮沒回頭:“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個壞人。”施敬遙也看著月亮:“你留著一帳篷的女人不看跑出來看月亮。趙大人你來大寧指揮司,不單單是要查軍糧虧空的事情吧”趙山說了一句“月亮罩霧要變天了”讓人匪夷所思的話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施敬遙漫無目的地遊走在曠野,過了叢林他走到了龍夭的墓前,看著龍夭的墓碑心情複雜:“如果換做是你拿著大音圖雅你會怎麽做,你會殺了我嗎?”然後在墓碑前獻了一束花轉身離開。龍夭路到自己的墓地看到施敬遙離開,望著施敬遙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楚,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在施敬遙心裏的位置竟然比天下人還重要還是該責備他為了他不顧天下人,可是自己畢竟是皇帝,他隻能以天下為重心裏想著“施敬遙假如你當時用了大音圖雅,一切都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龍夭看到墓碑上寫著“短命鬼龍夭。”朝歌若有所思的說:“看來那個女人對你念念不忘啊,反正你現在在我身邊想跑也跑不了。”說完就抱住龍夭,龍夭冷冷的推開她。

龍夭和朝歌看到一個農夫打扮的人扛著鋤頭走入叢林,那個人去的方向正是墓穴所在的地方,之後拿著鋤頭正在墳前刨著什麽,農夫感到有人盯著自己回頭看看卻無人,他又接著刨土,突然龍夭抓住了他的鋤頭:“盜墓的?”農夫急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是來修繕墳地的!”龍夭低頭看到他身上的腰牌是官府的人:“誰讓你這麽做的。”農夫說:“我修了十年墳了是甘大人要求的,甘大人雖然死了,但我吃的是官家的飯碗,這活兒我也不敢怠慢呀。”聽完龍夭一愣。

風波鎮酒樓裏昏暗肮髒人群密集,酒保隻得從人群中擠著過去踮著腳尖側著身來回上酒,地上撒滿了嘔吐物、爛紙、羊棒骨、破酒壇子、爛衣服。人們坐在狹小的桌子上喝著酒吵吵嚷嚷煙火氣十足,酒樓內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此人正是和趙山河一起搬運糧草的士兵,他裹著頭巾渾身是傷,戰戰兢兢的坐在酒樓的拐角,抱著一個肮髒的酒葫蘆一邊貪婪地喝著一邊抖著腿,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群似乎在等什麽人。酒保給不速之客遞過去一杯酒,那人問:“李荒蕪到了嗎?”酒保警惕:“你找她?”那人點點頭被請上二樓。到了二樓店小二在李荒蕪耳邊說著什麽,李荒蕪驚歎:“你要投靠我們馬匪?”大兵點點頭李荒蕪卻搖搖頭起身開門:“出去。”大兵慌了趕緊跪下:“盧總兵虧空軍糧,以前沒事兒但自打巡撫一來,不知道讓發現了什麽把我們的口糧減半了,本來配給就少現在眼看要餓死,索性心一橫我們幾個就跑了,幾個兄弟讓抓住了明早就要殺頭我回去就是個死,你要不收留我們就殺了我吧。”李荒蕪無奈歎了口氣:“去樓下拿賞錢。”大兵趕緊磕了幾個頭表示感謝:“謝女俠。”

大兵離開酒樓和龍夭擦身而過,龍夭在不遠處望著茶樓,他走入旁邊的一個鐵匠鋪拿出一錠金子:“幫我做個東西。”出來便往茶樓走,朝歌跟在後麵嘀咕:“嘴上說著忘了你還不是要來見她?”龍夭被看穿心思不願承認:“道別的話總是要說的。”

軍營廣場台上幾個士兵被夾在行刑架上,台下數百名士兵表情不忍的望著即將被行刑的士兵,陳一卓滿臉憤怒的在台上走來走去對著台下訓話:“做逃兵,這就是下場!”說完手起刀落砍了一個人的腦袋。不遠處趙山河坐在棚子的陰涼下,施敬遙站在旁邊,趙山河卻抬頭望著天空。

陳一卓走到第二個士兵身前,士兵破口大罵:“姓陳的!你私吞軍糧害的兄弟們餓肚子!又要殺我們滅口!”沒等他說完陳一卓一刀砍了他的腦袋,台下的士兵嘩然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陳一卓看著這一切更加憤怒:“都給我閉嘴!”台下的士兵更是交頭接耳向陳一卓投去不信任的目光,陳一卓跳下台去走到陣營前看到一個竊竊私語的士兵抓住他:“擾亂軍心!”說完就一刀刺死了他,周圍士兵紛紛退開數步驚恐地看著陳一卓,陳一卓惡狠狠的環顧他們一步步向前。趙山河放下茶碗拿出太白劍伸到施敬遙麵前:“他人頭落地,我就讓你走。”

陳一卓如同猛獸一般向眾士兵逼近,一個士兵舉著長矛雙手顫抖衝著陳一卓,陳一卓惡狠狠的問他:“你敢反嗎?”士兵搖搖頭但手中的長矛仍然指向陳一卓不敢放鬆,陳一卓一聲怒喝衝上去殺了他。其他士兵見狀更是退後牢牢抓住長矛,既不敢刺死陳一卓也不敢放棄反抗,陳一卓殺紅了眼衝著一個矮個子士兵衝了過去,那士兵咬緊牙關閉上了眼,士兵隔了良久睜開眼,看到陳一卓已經躺在地上,身後是手拿太白劍的施敬遙,施敬遙冷冷的回頭看著走來的趙山河,趙山河微笑地看著他走上去:“陳一卓多行不義,本巡撫已取他項上人頭!”

眾士兵喜出望外紛紛向施敬遙跪下,施敬遙趕忙扶起眾人,施敬遙瞪著趙山河,趙山河微笑:“從今日起,廢除口糧減半的軍令!頓頓加肉。”眾兵歡聲雷動將紛紛向趙山河拜倒:“謝趙大人!趙巡撫英明!”施敬遙望去,看著眾兵將眼中都是感激、信服的目光,而趙山河則十分得意,誰都沒發現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厭惡之情。

李荒蕪在風波鎮茶樓內在玩著龍夭曾經買給他的荷包,她在燭火下解開口袋纏絲,突然有人進來她趕緊將荷包裝起來:“誰?”手下人說:“有人求見。”李荒蕪揮揮手:“如果還是兵的話讓他們直接去拿賞錢不用見我了。”

龍夭緩緩的走進來,李荒蕪看到龍夭活著又驚又喜,但是看到朝歌跟在他身後,李荒蕪呆若木雞反應了一小會兒抽刀便砍向朝歌,龍夭一掌將她打倒在地,李荒蕪驚訝的爬了起來滿臉不敢相信,龍夭盯著李荒蕪:“是她救了我。”李荒蕪滿臉失望和難過:“你跟萬夫長混在一起。”龍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接和她說像極了命令:“施敬遙在哪裏,明天要見到他。”說完就離開了,李荒蕪反應了半天追上去:“你給我站住!”當她追出去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大寧指揮司內趙山河望著廣場上的人冷笑著轉身進入軍營內,施敬遙跟在後麵:“果然你的目的不是單單要查一起軍糧克扣的案件。”趙山河看著他:“哦?”施敬遙看著官兵們:“你要的是人心,你初來乍到人心不向著你,所以你故意留著陳一卓的命讓他克扣軍糧,讓大家恨他你再殺了他,這樣人心就向著你了。”趙山河笑了笑:“不錯。”施敬遙沉思片刻:“有了人心你就能做很多事情了,例如調動大寧指揮司的軍隊。”趙山河回答他:“是的。”施敬遙疑惑:“你一個巡撫要軍權幹什麽?”趙山河看著風波鎮的方向:“我要踏平風波鎮。”施敬遙愣了一下:“你想要踏平風波鎮,目的隻有一個,你要找百納蘇寶藏是龍夭告訴你的吧。”

趙山河:“我和龍夭一直有暗中的書信往來,他說百納蘇寶藏範圍已經可以確定就在風波鎮,萬夫長一旦打開寶藏,所謂鞭長莫及身處中原的朝廷想要反應已然來不及。”施敬遙內心還是有所懷疑:“你覺得我會信麽?”趙山河看著施敬遙仿佛要看穿他:“有何不信?”施敬遙聲色俱厲的說:“既然如此朝廷光明正大發兵便是,何必搞得神神秘秘,還要你一個巡撫前來收買人心?”趙山河笑著搖了搖頭掏出一封信遞給施敬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