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曖昧流轉

第二天早上,老媽的電話把熟睡的夜然吵起,原來那個姑奶奶不死心,又拉了一匹白馬要夜然去鑒定是不是王子,於是,晚上被定了去相親,礙於老媽的威嚴,夜然不敢說不。

一整天夜然都心不在焉的,上次朱文他媽真的讓夜然心有餘悸了好久,你說吧,萬一她以後老公湊合了,也遇到這樣的婆婆,那該怎麽湊合呢?

上QQ的時候,夜然改了個簽名:不是所有騎著白馬的都是王子,唐僧也有小白馬。什麽時候,我這伯樂能遇到千裏馬呢。

江浩第一時間冒了出來,“怎麽,伯樂想找千裏馬?”沒等夜然回話,又不確定的補充了句問:“該不是要去相親吧?”

夜然有氣無力的回:“是啊。”

“哪裏相親呢?”江浩好奇的地問。

“就上次讓我大受刺激的老三茶館。”夜然帶著憤憤不平,又順口把朱文,以及他那個極品媽媽的事,對著江浩吐了一肚子苦水,直把江浩聽的驚悚萬分,幾次不確定的地問,真的嘛?真的有那樣的相親,以及刁蠻的婆婆嘛?在得到夜然肯定的答複後,江浩同情的說:“夜然,我感覺你今天去相親,挺玄的。”

“何止是玄,我感覺,就我姑奶奶,能給我找匹不病態的馬就不錯了,還別說千裏馬。”夜然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免得等會失落。

“那晚上要不要去接你呢?”江浩問,隨即又正色地補充了句:“那邊不太好打車。”

“晚上再說吧。”夜然不好意思麻煩江浩,給了個模糊的答案。

下班後,夜然準時到達姑奶奶家那出名的老三茶館,見到了這次的相親對象,肖奇。夜然悄然的瞄了幾眼他的廬山真麵目,挺白的,就是油光滿麵,鼻子有點小小的塌,眼睛單看還可以,但是配上整體妝容,就顯得有些吊起,給人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姑奶奶在一旁小聲的對夜然說:“他可是個碩士。”

夜然心想,這年頭,博士,海龜一抓一大把,碩士有什麽好稀奇的?不過麵上還是端出了職業的微笑,“你好,我叫夜然。”

“我叫肖奇,很高興見到你。”

姑奶奶看著肖奇跟夜然寒暄了起來,忙笑嗬嗬的地說:“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你們慢慢聊著。”

姑奶奶閃人之後,肖奇又問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在夜然耐心耗盡之前,終於切入正題問:“夜然,你是在XX公司做人事經理的?”

夜然敷衍著回了句,“是啊!”

“我有個表妹,想去你們公司上班,你看能安排個什麽職位?”肖奇正色的地問。

夜然公式化的微笑了下,反問:“你表妹是什麽學曆的?準備做什麽?”

“我表妹高中畢業的,長的可漂亮了。”肖奇從錢包裏掏了張照片出來,開門見山的說:“你看,能不能給安排在老總身邊做個秘書什麽的?”

夜然公式化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她聽著怎麽感覺有那麽點貓膩味啊!啥叫長的可漂亮了。不過,夜然還是耐著性子回他話:“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招聘秘書都是需要專業學院出來的,跟長相沒有關係!你表妹學曆不夠,我幫不了。”

“夜然,那你覺得我呢?我馬上要從學校畢業了……你看,你能給我安排個什麽工作?我可是碩士。”肖奇搓搓手,認真地問。

“別說你是碩士,你是博士,我們公司也不招啊!”夜然滿臉的黑線,眉頭擰的快成麻花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努力克製著自己暴走的衝動。

“為什麽?竟然看不起我!”肖奇怒了,一拳拍在了桌子上。

“你是研究體育的,主專業還是羽毛球,你說吧,跟我們這一外貿服裝公司有什麽專業對口?能做什麽呢?采購?訂單?就算你英語好,也做不來啊,我們都是服裝專業英語!”夜然囧了。

“怎麽說,至少,也得讓我做個車間主任吧!你一個經理,難道這麽點事都拿捏不住啊?你還真白做了!”肖奇不滿的掃了一眼夜然。

話不投機半句多,夜然的額頭太陽穴跳動了幾下,挪了挪嘴,識相的保持了沉默,不再說話。

“夜然,說實話,我對你不是很滿意。”肖奇一臉正色的說。

夜然隻覺得鬆了口氣,接著聽他說:“你相親一點誠意都不帶的!怎麽能這樣呢!”

“那行,我們就到這吧。”夜然連辯解都不想辯解,大哥,到底是誰的誠意不夠啊?你是來相親的,還是來找後門找工作的?

夜然在姑奶奶一臉惋惜中走出了老三茶館,重重的地歎了口氣後,抬眼看到拐角的街口似乎停著一輛熟悉的車,不確定的朝著車走了幾步,半搖的車窗內,一張熟悉的俊臉,此時和煦的對著夜然在笑。

夜然微微鄒眉,江浩會出現在這,當然不是巧合,但是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來說,他殷勤的來這邊算什麽呢?尤其,還是不請自來?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夜然是個長的還不錯的單身女青年,如果之前比較大線條的話,那麽,這會江浩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她自然會聯想到,江浩是不是對她有好感?

夜然想到江浩對她似乎存在著某些好感,心裏不由得有些莫名的緊張,當然更多的是自己也理不清楚的矛盾。她曾經抱怨過,她的相親對象為什麽不似江浩這樣正常,但是,真正把江浩當做作相親對象,或者男朋友來看的話,又覺得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或許,幸福的太突然,就會讓人對他的真實性產生懷疑,就像此時的夜然,寧願相信,她跟江浩是好朋友,而不願意再去多想點別的其他,就怕承受不起失落的後果。

“發什麽呆呢?還不快上車。”江浩對夜然朝著副駕挪了下嘴。

“江浩,你特意來等我的?”夜然笑著問。

“是啊。”江浩一本正經地承認。

夜然愣了下,隨即扯著嘴角假笑了下,“你特意等我的?那我太感動了,走吧,請你去吃晚飯。”

“你還沒吃晚飯?”江浩擰眉問。

“吃過了。”夜然笑笑,“但是,我還需要再吃一頓。”化悲憤為食量。

胡亂的地吃了點東西,夜然跟江浩又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才回家。

內容放了什麽,夜然完全不記得了,隻是滿腦子的在想,到底要不要打破這層紗?她要跟江浩裝傻,還是幹脆問出實話?裝傻的話,還能維持著表象,繼續做著朋友。但是,夜然是那種心理憋不住東西的人,不弄個清楚明白,她心理就堵的得慌。

“江浩,你喜歡我麽?”夜然終究忍不住的地問,看著握著方向盤專注看路的江浩。

江浩神色一愣,隨即轉過臉,笑看著夜然反問:“那你喜歡我麽?”

夜然怔怔的地看著江浩,想過他說喜歡,也說不喜歡,但是沒想過他會反問,於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確定的說:“我不知道。”

似乎除了陳銘軒,夜然的概念裏,還沒有別的男人存在過,她根本沒想過,她還會去喜歡哪個男人,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角度考慮過問題……或許,這麽多年,她一直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嗯。那我也不知道。”江浩轉過臉,看著前方開車。

“你真狡猾,逃避問題。”夜然指控把皮球踢給她的江浩,其實內心有點虛榮,她想知道,江浩是不是真的對她有好感?或許更多的是想肯定她的直覺,是否準確。

“我有麽?”江浩無辜的反問,“就許你問我,我就不能問你啊?”

“好了,不跟你說了。”夜然撇了撇嘴,“開車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受驚。”

“那你還問這麽不安全的問題。”江浩攤了下手,有點抱怨地說。

“我這不是調節下氣氛麽。”夜然笑著對江浩扯了個鬼臉,或許,這樣也挺不錯的。如果真跟江浩扯上情啊,愛啊,或許就不能這樣隨性的自在了。

又是一個周末,江浩大清早就打電話給夜然說知道一個特別漂亮的地方,漫山遍野的櫻花,問她有沒有興趣看看。

夜然一聽漫山遍野的櫻花,忙來了興趣,顧不得跟江浩計較他擾人清夢,忙歡快的答應:“好的,我現在馬上起來。我們去看櫻花。”

“嗯,好的,我在樓下等。”江浩笑著切斷了電話。

夜然很快收拾好自己,腳步歡快的下樓,走過去,就看到江浩的車已經調好頭,等著她。夜然嘴角自然的上揚,勾著微笑,看江浩探頭對她笑著招呼;“快點上車。”自從那晚問過喜歡不喜歡之後,他跟夜然就有了這樣的默契,不再去問喜歡不喜歡,就這樣,湊合著,快樂就好。

“你怎麽想到去看櫻花啊?”夜然上車,邊拉保險帶,邊問。

“這樣春暖花開,風和日麗的周六,不出去找地方溜溜,難道你想宅在家發黴。”江浩看著夜然,笑說。

“當然不想。”夜然嗔笑,接著又跟江浩胡吹,海侃,歡聲笑語的來到了“上山村”。車子順延著沿著山坡路順延,一路蔓延著攀爬了上去,兩邊都是濃鬱,碧翠的樹木,籠罩著陽光底下,帶著絲絲愜意的爽快。

“沒想到,這邊的風景這樣的幽美。”夜然開著車窗,深深的呼吸了口氣,感慨:“空氣好新鮮啊。”

江浩扯著上揚的嘴角,認真的開車,隨意的接了句:“你一會就能看到更美的場景了,等著尖叫吧。”

夜然滿懷希冀的等待,一路雀躍。直到下車,看到大片大片的櫻花,已經是歡快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直接奔到就近的櫻花樹下,抱著樹,傻傻的大呼:“哈哈……好美,好美啊。”

整個山凹裏,種滿了粉色的櫻花樹,放眼望去,粉嫩粉嫩的一片,山間偶爾吹起陣風,那些粉色的花瓣,就這樣漫天的“落櫻”繽紛。

原來在電影裏看到的那種唯美場景,現實裏是生生存在的。

江浩笑看著夜然跟個孩子一樣淘氣的在櫻花叢中奔走,抱抱這棵樹,摸摸那棵樹,歡快的神情,心裏就湧現出幸福的暖流,他想要的是這樣毫無城府的歡笑,想要這樣一個女子,跟著他攜手過一輩子,可是,現實……江浩擰著俊眉,輕輕的地歎了口氣,總是有那麽點是不盡人意的。

“江浩,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走在落英繽紛的櫻花間,感受著暖風吹襲在臉上溫和的觸感,偶爾夾雜著粉色的花瓣,夜然的心裏真的很歡快,舒服,以及滿足。

那些神馬千裏馬,白馬,都通通的見鬼去,單身,也能享受這樣輕鬆自在的約會,單身,也能有這樣無法言語形容的歡快。

“昨天聽一個影樓的朋友說的。”江浩伸手接了幾片粉色的櫻花,神色平常的敘說:“這個季節,來這裏拍婚紗照,寫真的人很多。看,那邊。”

江浩的話說完,夜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有不少的穿著婚紗的新人在攝影師的指點下擺著不同的POSS,看著他們臉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她跟陳銘軒沒有分開,會不會也在這樣漂亮的地方拍婚紗照呢?

腦海裏浮現出陳銘軒模糊的身影,夜然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黯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夜然已經開始漸漸淡忘他的容顏,那張,曾經不顧一切摯愛的俊顏,竟然隨著時間的消磨,會漸漸的模糊,那以後,會不會哪天,突然就再也記不起這樣一個人呢?想到再也記不起陳銘軒,想到再也記不起那張揚的青春,夜然的心頭就開始被堵的發慌,她要記得,狠狠的記得,她那麽深愛陳銘軒,得到的結果是毫無預兆的丟棄她,愛情是個不靠譜的玩意,再也不要去相信男人,再也不要去輕易動情了。

心裏有座墳,葬著未亡人!夜然就這樣把陳銘軒葬在心裏,祭祀著她失去的曾經。

江浩關切地望著緊咬著唇,盯著花瓣在恍惚的夜然,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是欲言又止,夜然眼中那個飄渺縹緲恍惚的世界,他沒有辦法涉足,也沒有勇氣去踏足。

江浩看著夜然的眼角開始滲出晶瑩的淚珠,終於忍不住伸手,將她眼角的濕潤擦去。

夜然回神,感激的朝著江浩一笑,抬起臉,看著滿眼粉色的櫻花,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下情緒,感慨地說:“浪漫的櫻花啊……漫山遍野的櫻花……真美。”

“夜然,我怎麽感覺那人好像見過。”江浩擰著眉,認真的指著那身穿大紅色喜袍的新郎官說,想了下,終於記得,好像是夜然的某位相親對象。

夜然轉過臉,順著江浩所說的人物看去。還真的是熟人!

夜然遇見江浩那天的相親對象,那個相親不成要給夜然發律師函的極品暴發戶淩山先生。兩個多月沒見,他的外表一點變化都沒,還是矮個,禿頂,大肚子,壓扁的縮水蘑菇頭,不過,他就長那樣了,也指望不了改變,可是,他的品位,能不能不要這樣的獨特?大紅色的喜袍,大馬褂,穿著他那好像頂著四五月身孕的肚子上,還真的是,難以形容的怪異。他身邊的嬌小女子,化妝了倒是挺可愛的,不過看著年紀好像挺小的,他們站在一起,穿的是套裝,拍的是叫婚紗照,脫了那套裝,換便裝的話,估計叫做父女照。

這可不能怪夜然說話刻薄,而是,事實。她隻是形容的比較到位而已。

淩山眼尖的看見夜然,低下頭跟他媳婦不知道說了什麽話,又跟攝影師打了個招呼,就朝著夜然蹬蹬的地跑了過來,胸前那朵大紅球花,一聳,一聳的。

“夜然,真巧啊。”淩山開口喚住了準備換個地方看櫻花的夜然。

夜然停駐腳步,回身,微笑以對,客氣的地說:“淩山先生,你好。”

“我跟老婆在拍婚紗照。”淩山咧著嘴嗬嗬的笑了下,關切地看著夜然問:“你結婚了沒?”

夜然搖了搖頭,誠實的回答:“沒有。”

“那你可要加把勁了。”淩山正經的對著夜然說:“你看,我都要結婚了呢。”

夜然麵上陪了一個微笑,心裏嘀咕:大哥,從我們相親到現在,連頭連尾不過兩個月的光景,我怎麽可能結婚呢?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隨便拉個生孩子的女人,就能閃婚。

“夜然,不是我說你,你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挑三揀四的。以後還有誰敢要喔。”淩山語重心長地對夜然接著說,“當初你還嫌棄我,你看,這會我老婆可比你年輕,可比你漂亮。可比你溫柔,賢惠的多了。”

夜然惱恨的磨牙,靠,竟然被淩山這麽一係列的並列句打擊,還真的是受傷不淺。

“然然,怎麽了,遇到熟人了?”江浩本來見相親對象找夜然,識相的保持了點安全距離,這會瞅著氛圍不對,忙跳出來打圓場。

“是啊,我之前一個相親對象。”夜然甜膩的朝著江浩笑了笑,又親昵的地勾著他的手臂,走到淩山跟前,笑兮嫣然地說:“淩山先生,這是我朋友,我也覺得,他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體貼,總之是比你好。”

並列句誰不會啊?實物對比,氣死你!夜然心裏暗爽的看著淩山瞬間黑臉,得意洋洋的甩了甩手,道了一句:“祝我們各自都幸福啊,再見。”便丟下氣的抓狂的淩山揚長而去,她可不想等淩山的律師通告函。

夜然拖拽著江浩直接朝著剛下車的地方奔來,遠離了淩山能視線能看見的距離,夜然鬆開他,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胸脯,安撫道:“淡定。”

江浩嘴角玩味的掛著笑意,看著夜然半晌之後,才嘖嘖的說:“夜然,你真的讓佩服的得五體投地啊。剛才,那位淩先生被你氣的臉都綠了。”

“臉綠是小,他媳婦給他帶戴綠帽子才事大呢。”夜然氣呼呼的地說。

“不是吧,你這樣詛咒他?”江浩笑著搖了搖頭:“最毒婦人心啊。”

“切,你不知道,他有多變態?”夜然瞪了一眼江浩繼續說:“跟我相親的時候,談掰了,竟然說要發律師函給我,告我消遣他,浪費他時間,要我賠償精神損失費。”

“不是吧?”江浩不敢置信的反問。

“看他剛才那囂張的神情我就不爽。”夜然緩了緩氣,繼續說:“竟然嫌我年紀大,還說我不夠溫柔,不夠賢惠,不夠好。”

“就你現在這樣子,很難跟溫柔,賢惠聯係起來。”江浩看著在那指手畫腳表示憤慨的夜然,中肯的地說。

“不是吧,你也打擊我?”夜然不滿的怒瞪了一眼江浩:“你傷害到我幼小的心靈了,我要求你補償我。”

“想補償什麽呢?”江浩揚了下下巴問。

“請我去吃大餐。”夜然伸手接了幾片粉色的櫻花瓣,吹了出去,繼續說:“我要狠狠的吃一頓,消消火。”

“這個補償我萬分樂意接受。”江浩笑著點了點頭,開了車門,將夜然請了進去,隨口問:“準備吃什麽?”

“香辣蟹!”夜然想也不想的得說。

江浩的表情,明顯的僵了下,打著商量,“能不能換個別的吃吃?”

夜然這才想到江浩好像不能吃辣,本來沒那麽強烈想吃香辣蟹的,這會更是惡作劇的笑,“我一定要吃!”

一進餐廳,夜然就對著服務員吩咐:“那個鍋,要辣,一定要辣!才夠味!”

江浩的俊臉帶著扭曲,壓低了聲音對夜然惡狠狠的地問,“夜然,你一定是故意的是不是?”

夜然轉過臉,風情萬種的笑了笑,無辜的反問:“我有麽?”以前心情不好,她也會叫上美陽或者米娜過來一起吃香辣蟹的,因為揮汗如雨的出一身汗,會感覺爽很多!

“你有!你一定是故意的!”江浩雙眸眨著可憐兮兮的指控著夜然。

夜然麵色從容的比劃著手指在唇邊噓了噓道,“我說,你偷偷的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呢,搞的我多難為情啊!”

江浩一聽這話,明顯氣結!最毒婦人心,就是說夜然這類人的。

江浩糾結的看著夜然笑裏藏刀給他夾了幾塊飄著辣油的菜,學乖的不去下筷子,轉手夾了塊麵積比較小,顏色不是那麽明顯帶辣的蟹肉。

當夜然看江浩整個俊臉看著那有紅油的香辣蟹時,心裏的暗爽竟然暢快的無與倫比,嘴裏不由得熱切的招呼著,“吃吧……水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很夠味的!”

江浩的表情好像吞咽了砒霜那般的痛苦,咬牙憤恨的啃著那辣的足夠他俊臉變形的蟹腳,沒兩口,便已經支持不住了,伸手就去端茶杯。

夜然眼疾手快的討好的給江浩遞過茶杯,江浩不疑有他,接過就一陣狂飲,不過才下口,就覺得不對勁,忙不顧形象的吐了出來。

咳咳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咳的喘息著,幽深的黑眸,毫不客氣的掃視著夜然,那悲切的神情,好像夜然謀殺親夫似的。

“夜然,你給我喝的是什麽?”江浩咬牙切齒的質問。

夜然的臉上掛著無辜兩個字,對江浩眨了眨明亮的星眸,淡淡的回話:“糖醋水嘛。”

“你能給我解釋下,什麽叫做糖醋水麽?”江浩磨了磨牙,顯然,情緒在抓狂邊緣。

“糖醋水,顧名思義,就是糖跟醋的結合體嘛,你好笨哦!”夜然眨了眨純真的大眼,繼續扮可愛,扮純潔。

“你是故意整我的?”江浩的神色,已經從抓狂轉回幽怨的控訴。

夜然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信誓旦旦的辯解,“沒有,絕對沒有!天地良心,我這麽不溫柔,不賢惠,不善良,怎麽可能會故意整你呢?要也是有意的。”

“夜然,你很好,很強悍!”江浩掙紮了半晌,才憤憤不平的地說了這麽句總結性的話語出來!什麽叫做花錢買罪受,他現在這個狀況,就是!而且,女人果真是小心眼,他剛才說的那幾句話,就這樣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夜然恢複了麵色從容,興致高昂的在鍋裏挑蟹肉吃,嘴裏更是竊喜的說:“啊,終於沒有人跟我搶吃的了。”

江浩無語的翻著白眼望了望天花板,跟女人是完全不用講理的,因為她們壓根就不愛講理。

“吃喝飽足,該回家洗洗睡覺了!”夜然拿著麵紙擦了擦滿嘴的紅油,一手揉著滾圓的肚子,心滿意足。

江浩隨意的瞅了一眼夜然,招手讓服務員買單後,轉臉對夜然說:“我花錢請你吃大餐消氣,你給我說說你相親的事吧。”

夜然所有所思的掃了一眼江浩,眼珠子轉了兩下,笑嘻嘻伸手指著那盤香辣蟹遺留的鍋底,一字一句的說:“想聽我相親的事?沒問題!你先把這鍋子的湯水給我喝幹了,我再慢慢給你道來!”

“算了,那我還是不聽了!”江浩一聽夜然的話,毫不猶豫的打了退堂鼓。

夜然嬉皮笑臉的地說:“姐姐的相親故事可是很多哦,不聽,可就忒可惜了。”

“我是個男人,對你相親那麽八卦的事才沒有興趣呢!”

“那你剛還想問我相親的事?”夜然正經的指出江浩的企圖:“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對我這個人感興趣才問哦?”

江浩的嘴角抽搐了下,看著已然起身的夜然,極為紳士的為夜然拿過包包,淡淡地說:“對你這個人,確實有那麽點興趣,你這人也是的,悄悄知道就好了,何必要我說穿呢?搞的我多難為情啊!”

夜然一聽這原汁原味還給她的話,氣結的翻了一對衛生球眼給江浩,“啊?你還會難為情啊?你的臉皮都能跟長城媲美的。”

“我的臉皮能跟長城媲美?我怎麽都不知道啊。”江浩低垂著眉眼,含羞狀。

“你不知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呢?”夜然挑了下下巴,頷首微笑著對江浩問。

“聽聽又何妨!”

“在告訴你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夜然的神色難得轉為正經的望著江浩的黑眸。

江浩眨了眨黑眸,點了點頭:“好吧,你問吧!”

“天上掉下來一張皮,你要還是不要呢?”

江浩剛想回道不要,一個激靈回神,不要,那豈不是不要臉?那回答要了,聽聽夜然會怎麽解釋!

夜然認真的指著江浩,一字一句誇張的說:“你既然要了,還問我?你好呆!你要了麽,自然是比平時多了一張皮,不是厚臉皮是什麽呢?既然是厚臉皮,怎麽會臉紅?”

江浩對夜然這樣強詞奪理的牽強解釋,無言以對!

夜然得意的嘟了嘟嘴,滿臉燦爛的笑容,不過下一秒,自然就樂極生悲,那雙八公分的高跟鞋,在略帶水漬的地麵上打滑了一下,整個人的平衡度就失了,還來不及驚呼完“啊……”隨手條件反射的抓了個墊背,直直的仰躺了下去。

夜然驚魂未定的地拍了拍胸口,暗呼好險哪!幸虧這地麵沒有太硬,也幸虧她眼疾手快的拉了個墊背的,要不然,她這把老骨頭,可真的要散架了!

“江浩你沒事吧?”夜然手腳並用,帶著狼狽的地爬起了身,隨口對江浩詢問了下。

江浩爬起身子,麵色淡淡的,“沒事!”

“啊!”夜然剛站直身子,便感覺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疼,不由得抓掛著江浩,維持平衡。

“你怎麽了?”江浩順手扶過夜然關切地問。

“好像扭到腳了!”夜然齜牙咧嘴的痛呼了幾聲。

“確實是扭到了,我送你回家吧!”江浩半蹲著身子,抓起夜然晃**在那的腳踝處,仔細的地瞅了兩眼,才說。

“啊?不用去醫院麽?”夜然睜著星眸,望著江浩問。

“這個小扭傷,貼個膏藥,扭正就行了!還需要去醫院麽?”江浩頭也不抬的反問。

“好像不用去。”夜然訕訕地說。

江浩彎身,在夜然眼前半蹲著身子,拍了拍後背,邀請道,“上來吧,我送你回家!”

“啊!”夜然驚愣的望著彎身準備背她的江浩,有些遲疑。

江浩倒是咧著嘴角,笑吟吟的打趣,“難不成,你想翹著腳,一路跳回家?我是沒什麽意見的,你隻要不怕成為焦點!”

“當然是不可能!”夜然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要她一路蹦跳著回家,她又不是兔子!

“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抱?”江浩挑了下飛揚的劍眉,麵含微笑的繼續問。

夜然搖了搖頭,腦海內浮現出江浩橫抱她的姿態,不由得感覺臉上一陣燥熱!

“那你還愣著幹嗎?還不快點上來!”江浩帶著不耐煩地出聲催促。

夜然這才咬著嘴唇,心不甘情不願的朝著江浩的背上趴了上去,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臉頰滾燙,滾燙的,長這麽大,除了老爹,還沒有別的男人背過她呢。感覺怪怪的。

江浩穩穩的起身,環過手,托住了夜然的臀,儀態萬千的在店內服務員的注目禮下,緩緩地背著夜然優雅的走出了大門,直奔停車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