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神秘的“小姑娘”,“蝴蝶之翼”

Eric對黑影哼了一聲。

“DNA確實是個犀利的問題。不過,你剛才胡說八道了半天,倒是可以很好的解釋這個問題。如果死者真的是彼得,而不是你故意更改了他的DNA。那麽還有另一種可能。你是用“量子糾纏”,操控了彼得,完成犯罪現場的清理,再用超控人工智能的方式,完成監控的更改和對彼得的殺害。隻不過,記住彼得家中的擺設,還有你的強迫症,剛好是個偶然。”

Eric說到這兒,兩個CX鐵塊之間的11位紅色數字已經完全顯現出來,這數字似乎牢牢綁縛住了黑影,他已無法進行任何移動。

Eric轉過身,準備通過意識轉移,回到CX總部的時候,黑影突然在他後麵悠悠地說了一句。

“真是個渣警!35年前,全世界傾盡全力尋找盤古案件的監控錄像問題,發現是被操控的了嗎?這個時代,想要更改監控,你知道是多難的事情麽?”

“不過,如果你相信了“長留”,也算是你沒有一敗塗地。一直以來,CX總部是隱秘於人類的視線存在的,就連你們CX警察,也隻是以為,進入的是“公共夢境區域”,而不是“長留世界”!長留世界的存在被“望遠鏡計劃”組織隱瞞了數十年!驚喜嗎?你個渣警,終於掌握了隻有極少數人才能知道的真相!”

“你搞錯了!我隻想抓住罪犯!跟shirly平安回去。同時,我們2095小組,還不會被CXout出局!shirly也不會因為我失業!”

“恐怕你的美好期望,要落空了!”黑影又冷哼了一聲。“楊帝俊!去看看那本莎士比亞的書吧!還有蒙娜麗莎的畫。你會明白,現在的選擇將是個多麽巨大的錯誤!長留3。0時代,已經關係到了全人類的生死!所有你愛的人,你不愛的人,都將因為你的選擇而死亡。而你,愚蠢到為了一個shirly,放棄了讓我告訴你,關於它的危險的,最後機會。”

Eric扭回頭望了他最後一眼,閉上了眼睛。

心裏卻一直在回味著黑影那宿命的眼神和他的話。

不對!太容易了。

這個bug般存在的黑影,本來可以好像殺死禿頂那樣殺死自己!可是他似乎更熱衷於告訴自己所謂的“真相”,而此刻他的表情,更好像是在享受著命運的安排。

當Eric再次睜開眼,回到CX總部中標注著2095房間號的玻璃房子的時候,果然並沒有像期待的那樣,見到shirly。

他身邊椅子上的shirly,已被蓋上了屍布,包裹完整。

數十個醫生和護士圍著她,顯然已經結束了無效的搶救,在準備記錄和處理後事。

這並不是CX總部中,第一次發生CX警察死在“公共夢境區域”的事件。

因為意識是控製身體的。

無論意識在哪兒,如果它認為死亡來臨,就會讓心髒停止跳動。所以,每年都會有CX警察,在依靠意識對付凶狠的犯罪嫌疑人時,不幸犧牲。

相反,如果意識認為死亡還不應該來臨,那多麽可怕的身體病痛,都會被它運作著,在潛意識之中治愈。

很多癌症晚期患者,莫名其妙治愈的例子很早就時有出現,2000年的醫學無法解釋的奇跡,現代醫學卻輕易給出了關於意識的能量結果。

Eric無比痛心地站在shirly的屍體前,想要撲上去抱住她,卻因為自己的心理障礙,動彈不了。但是他的淚水,從臉頰不斷滑落,急迫地掉下,瘋狂地撲向了shirly。

小小的玻璃房子中人聲鼎沸,Eric的耳朵中,卻隻聽到了何小美撕心裂肺的罵他是混蛋和畜生的聲音。

何小美一邊哭,一邊指著Eric,大聲質問他為什麽在異常狀態下要違背CX準則,不及時回來?為什麽要繼續執行計劃?為什麽非要聽那狗屁的騙人故事?腦袋是被驢給踢了麽?

Eric看著何小美梨花帶雨的模樣,隻是痛心地回了一句。“shirly,她是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

“你還有臉問?”何小美不顧張N8的阻攔,衝上前去,猝不及防,狠狠地給了Eric一個大嘴巴。“如果你聽我的,shirly就不會被炸死!”

Eric吃驚地看著何小美的臉,就仿佛聽不懂她說的每一個字。

與此同時,趙子軒帶著幾個CX警察衝進2095房間,一個警察拉起Eric的袖子,把金屬圓環扣在他的手上。

何小美又憤怒地看向趙子軒。“您要幹什麽?他隻是工作失誤,憑什麽把他當成犯人對待?您翻臉也太快了吧!”

趙子軒冷冷地看了一眼何小美,又把目光看向Eric,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說出一個字。最終他歎了口氣,大手一揮,幾個人帶著失魂落魄又絕望的Eric,走出2095,向趙以沫的辦公區走去。

這時候,其實誰都不知道,這紐約city的一個凶殺事件,會在一場全球風暴中煽動起怎樣一次海嘯。

與此同時的北京。

一隻美麗的花蝴蝶,在城市上空快速而歡愉地飛舞著,忽閃著精巧絕倫又豔麗無比的翅膀。轉瞬間,蝴蝶向上飛到了幾百米的高空。

順著蝴蝶的視野向下俯瞰,整個北京城早已失去了幾千年前的色彩和形態。

整個區域,都有序而整齊地排滿一個個大小一致,積木塊一般,高聳入雲的方形大樓。

這些方形大樓,都用特殊材料“振鐵”製造。

外表就好像是一個個封閉的鐵盒,通體沒有一扇窗戶,也沒有與外界之間的大門或通路。

樓上的光滑立麵上,隻有電子燈閃爍著的巨大數字,那是用以標識樓房的號碼,也使得空中交通工具,從很遠的地方,就能識別樓房的準確位置。

這種被稱為“鐵樓”的建築,已經標準化地遍布了全世界。

正直夏季,在除了數字,其它毫無區別的兩個“鐵樓”中間,緩慢地走著兩個人。

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8歲小姑娘,紮著可愛的羊角辮兒,左手拉著一胡子拉擦,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消瘦男人,右手抓著一根透明線,線上是懸浮在她頭頂的一朵半透明的花蕾樣的東西,花蕾時而會盛開綻放,時而又含苞待開。看起來,像是小孩兒玩的那種可以變換的玩具氣球。

小姑娘一邊仰頭對中年男人咯咯笑著,一邊蹦蹦跳跳走在38-908-4234-33街區。

花蕾隨著小姑娘的跳動,灑下亮晶晶的金粉,與空氣中漂浮著的大小不一的黑色粉塵慢慢混合在一起。

2095年,隨著全球氣候環境的惡劣,PM2。5,已經不是最可怕的致命粉塵。空氣中的有毒氣體含量,已經讓地表的植物迅速減少,全世界沙化問題嚴重,原本被綠色覆蓋的美麗的花園首都北京,現在已經變成了金黃色沙地之中一個鋼筋水泥的綠洲。

空氣原因隻是其一,每個“鐵樓”都不設計與戶外的通路,還有一個原因:為確保樓內住戶的安全。

一些基因進化的生命體,被人們成為基因獸,變成了人類最可怕的威脅。

它們雖然被控製在無人區,但也沒有100%的安全措施保障他們對城市的偷襲。那些基因獸,小到跟蜜蜂一樣的蟲子,大到猛獸。不但擁有與人類相似的智慧,還保持著殘暴的殘殺本性。

不過,30年前,CX組織研發出可以滅殺危險生物的人工智能機械,這些機械被稱為“城市守護者”。“守護者”代替巡警,存在於各大城市街頭維護治安,保護人們的安全。它們的狀態有很強大的偽裝性。

街邊的一個垃圾箱,一輛汽車,一隻飛行中的蟲子,都有可能是潛伏著隨時準備保護人類的“守護者”。

但是,它們非常昂貴!

按照安全保護麵積采購“守護者”,是很多國家的資金能力都無法承受的。所以,某些國家的某些地區,慢慢變成了變異生物肆虐占據的“死亡區”。

死亡區一直在擴大,大量難民從死亡區遷移,他們帶著莫名進化了的生物病毒和極強的傳染力,痛苦地哀嚎,隻想求得一寸生存的土地。

然而,世界各國早已停止了接收難民計劃。

因為這會給本國帶來無法控製的災難。

有的國家,甚至在邊境設置了比進化了的猛獸還可怕的武器!

隻要有一個難民跨過邊界,都會瞬間就被武器化成塵埃。有時候真的分不清,究竟是自私的人心更殘忍可怕,還是進化了的基因獸。

但並不是所有國家都這樣冷漠。

2095年,中國依然很強大。一座座“鐵樓”拔地而起,不但保護了絕大多數中國人,免受自然和基因獸的侵害,還最大程度地幫助了難民,中國,也成了難民心中生命的希望和最後一片綠洲。

鐵樓之間正行走的兩個人,正是從鄰國逃來,被中國接納的難民。

不過,難民的數量,還是遠遠超過了鐵樓能保護的人數。

鐵樓之間,席地而坐的那些沒有能力進入“鐵樓”的流浪者,用呆滯的目光看著兩個人。

路邊偶爾跑出骨瘦如柴的流浪狗,去啃食被突然出現的基因獸奪去生命的駭人的屍體。

小姑娘前後搖撼著中年男人的手臂,眯起眼,仰著小腦袋問。“爸爸,我餓了,我想吃中國餃子。”

男人叼著一根煙,愛撫地摸了摸小女孩兒的後背。

“可是,我們沒有錢了,豆豆。”

豆豆禁了下小鼻子,一大滴眼淚掛在眼睛上,她背著爸爸,用手輕輕抹了一下。又揉了揉幹癟的小肚子。不想讓爸爸看到自己滿臉難過的樣子。

“怎麽啦?小姑娘!”

突然,與兩人迎麵,走來了一個身穿奇裝異服,背著一大口袋亂七八糟東西的高個兒。因為長期在外輻射,他的皮膚都開始皸裂,右臉上有一條刀疤,又深又長,泛著鮮紅色,看起來十分駭人。

爸爸立刻用身體擋住了小女孩兒,大聲嗬斥道。“你要幹什麽?”

刀疤嘿嘿一笑,從包裏翻找出一塊黑色麵包和一包藍色塑料袋在男人麵前晃了晃。

“別緊張,要給孩子吃點兒東西麽?隻要你們幫我賣藥就行了。”

男人接過藍色塑料袋,仔細翻看了一下,恨恨地扔到路邊。“你賣假藥,我老婆就是吃假藥死的。喪盡天良的事,我不會做。”

刀疤笑嘻嘻地撿起塑料袋,放回口袋。

“你能看出來是假的啊!不過,別人肯定看不出。我說,你不賣假藥,你女兒會餓死!難道你死了老婆,還要死女兒麽?”

男人聽到這話,臉上的青筋暴起,一把就揪住刀疤的衣服領子。

“你個人渣!難道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是草?”

豆豆的眼睛,卻始終都沒有離開刀疤手裏的那一小塊黑色麵包。她小心翼翼地吞咽著口水,此刻的肚子叫得更厲害了。

刀疤似乎被男人鬧得一愣,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他閃躲開中年男人咄咄逼人的目光,整理了一下怪異的衣服領子,冷笑了一聲。

“走在充滿毒氣的空間,帶著個就快餓死的孩子,難道你不去挖空心思地想怎麽活下去,還去想跟你八杆子打不著的別人?你可真是個蠢貨。”

男人默默攥起了拳頭,緊咬牙縫說。

“你們心中的惡,才是比基因獸更可怕的洪水猛獸,你們會讓人類的存在,都變得不再有意義。”男人說到這裏,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目光中暗藏的憤怒點燃了,他猛地高舉起瘦弱的手臂,就要打在刀疤的臉上。

“別在這裏裝高尚了!”刀疤向旁一躲,一擊重拳反而率先擊打回了男人。

“我最討厭你這種毫無意義的說教。你倒是告訴我一個活下去的辦法!我隻想活著!科技發展到今天,在這世界上,隻剩下一種病了,就是窮病!!沒錢,還在這裏裝高尚,我最恨你這種人!”刀疤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邊瘋狂地咆哮,一邊一拳接一拳,打得男人滿臉是血,躺在地上。

豆豆尖叫著爸爸,以弱小的身軀,撲到爸爸身上,一邊求饒地說不要打了,一邊放聲大哭。

男人艱難地翻轉過身體,用單薄的身軀包住了豆豆,在刀疤男雨點般的拳頭下,全力保護著女兒不受到一點傷害。他用盡全力,在豆豆的耳邊喊道。“寶貝兒!永遠不要對惡人求饒!”

豆豆並不理解爸爸的話,她渾身顫栗著,用小手緊緊地抱著爸爸,想到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可能就要離開自己,而她卻無能為力,一時哭岔了氣。

突然,豆豆手中的線鬆開了,花蕾向天空中飄了出去,沒飛出多高,就在越來越惡劣的空氣中突然變成黑色花瓣凋零,紛紛飄落而下。

她躲在血泊中無力還手,奄奄一息的爸爸懷中,忘記了爸爸剛才的叮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地大喊:“求求你了,不要打了!你就要把爸爸給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