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趙子軒被“除名”
“我沒錯！”子軒也跟著怒氣衝衝地捶了一下桌子。
整個CX，也許隻有子軒敢這樣對待CX最高執行官。
“除了“滅世者”，誰能擁有如此高科技的手段殺人？誰會接連兩次都留下一樣的犯罪痕跡？shirly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要暗示我們的，不是凶手又會是誰？”
“大偵探，在你的講述中，忽略了一個非常關鍵的細節！”趙以沫的臉上，突然又出現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如果“小囡”就是滅世者，為什麽要拿出一樣的名片來讓你發現呢？如果她擁有如此高的科技，為什麽不在監控中掩飾自己的作案痕跡？難道，她突然又變蠢了麽？”
“按照你的邏輯，在彼得謀殺案中，滅世者出來說了一通關於長留3。0的事情，不是更愚蠢不堪麽？”
趙以沫被子軒問住，愣了會兒神，壓低了聲音問。
“如果你錯了呢？如果她不是滅世者呢？35年了，在你們剛才的錄像裏，我還是第一次在“長留世界”，看到有同樣知道長留存在的人類意識，幫我們對抗“滅世者”，而且，她還如此強大！如果不是你搗亂，她差一點兒就可以把那黑影給殺了！你要知道，她是在高階文明的世界。這就好像人類永遠打不敗神族，除非有神族的人來幫助人類，是一樣的道理。”
子軒聽到這句話，突然好像一隻小豹子一樣撲到趙以沫的麵前。
“我明白了！你才是不願開門見山說話的典範！繞了這麽大的圈子，你就是不願開庭審判這個女人！”
“如果她是滅世者，即使有罪也會被無罪釋放。如果她不是，即便殺了流浪者，你也不想滅燈她的意識。因為你想賭一個希望，請她幫助我們一起對付“滅世者”的希望。趙以沫！你在這麽機密的狀態下，對我羅裏吧嗦說了半天，不過是想讓我放水罷了！你要犧牲我在cx的幾十年奮鬥和心血，無視我的畢生理想，去賭上這一局，對嗎？”
趙以沫有些抱歉地一笑，對子軒攤開雙手。
“子軒！你現在還不能明白，用一個“你的失誤”，可以換來的是什麽？不管長留3。0時代究竟是什麽，都會是一場可怕的災難。這已經不再是一個連環謀殺案那麽簡單的事了，這將是一場可怕的戰爭。而滅世者，已經在長留世界，悄悄拉開了這場大戰的序幕。你為什麽不反過來想想，萬一這謀殺案都是“滅世者”策劃，就為了讓你利用那些顯而易見的線索，去除掉他的對敵“小囡”呢？”
子軒用兩隻手緊緊抓著趙以沫的桌角，咬牙切齒地說。
“如果她真的是“滅世者”呢？”
趙以沫搖了搖頭。“她是我們近乎全部的賭注了！如果她真是滅世者，那麽你用“長留法庭”又殺得死他麽！”
“所以，從35年前的盤古失蹤案開始，我就一直都是你手中的一張“廢牌”，甚至還不如Eric有用！現在，你簡單的一句話，一個猜測，就要犧牲我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甚至在還不明白滅世者到底要做什麽的前提下！為什麽，你不願意反過來想想，如果，35年前他就出現了，為什麽人類世界現在還好端端地呢？”
子軒看著沉默不語的趙以沫，又用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
“滅世者的名字是你給他起的！我看這名字，是為了顯示你的絕對權威和CX的高端作用吧？”子軒一邊說著，脖子上的青筋蹦起，一張臉漲得通紅。
“趙以沫！我看你是做這個至高無上的王太久了。不願意放棄辛苦打造起來的一切！所以用一個滅世者的故事，凸顯出CX組織的重要，用一個滅世的風險，讓“望遠鏡計劃組織”不要關閉成績越來越差的CX。你剛才對我表現出的那種無奈和憂傷，都是您老辣又虛偽的逢場作戲罷了！”
趙以沫麵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子軒，長歎了一聲。“沒想到我還真是看錯了你，你是如此狹隘，沒有大局觀的一個人！”
說罷，他果斷地按動了椅子上的開關，電腦牆亮了，門打開了，幾個等候在門外的CX警察走了進來。
趙以沫改變了語氣，冷酷地說。
“趙子軒，你給我永遠記住一句話！CX的最高宗旨是保護人類安全，人類世界的利益，永遠高於我們所有人的理想和利益！”
說罷，他扭過頭，對幾個警察說。
“趙子軒犯了嚴重錯誤，抓錯了人，間接害死了CX警察搭檔。從今天起，他被解除職務。讓他離開這裏。永遠，都不能再回來。”
幾個麵孔冰冷的CX警察，走過去站到趙子軒的兩側，這次換趙子軒露出了一種無奈的笑容。
“雖然我不服，但我尊重CX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即使你的話就是規矩！不過，我敢確定，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後悔開除我！”趙子軒被兩個警察夾住，走出了趙以沫的房間。
他緩緩地走下樓梯，高聳的大樓中，無數個玻璃房子裏的CX警察，都探出頭吃驚地望向他。臉上充滿了驚詫，同情，不解與惋惜。
趙子軒在他們的目光下，心如刀絞。
走出CX大廳的時候，他回望了一眼CX排名柱上，高高在上的自己的名字，它正在緩緩地漸變消失，數十年在CX的心血，就好像那慢慢隱退的名字一般，付諸東流。。。。。。
豔陽高照的夏季，在太陽黑子不確定的運動場下，氣候有些詭異地變幻多端。
風化的沙漠，把幹燥的帶著炙熱沙粒的空氣吹到趙子軒的臉上，猶如刀割一般疼。
他沒有帶口罩，暴露在有毒的空氣下，放肆地讓自己的生命迅速衰減流逝。
想到從進入CX之後，他出生入死，不畏艱難地抓住的那些數不清的罪犯，挽救了不計其數的生命，想到他義無反顧住在CX查案的數十年，錯過了兒子，孫子，重孫子的長大成人，錯過了妻子美麗的美好時光，這一切回憶，似乎都變成了一個笑話，冷冷地嘲笑著他。
就在這時，他前方的眼下，突然出現了一雙擦得一塵不染的大皮鞋。還有一雙也擦得油光嶄亮，不過小了很多，是女孩兒穿的漂亮的小紅鞋，那一雙小腳，正規規矩矩地挨著大皮鞋站在了趙子軒的麵前。
這男人的48大腳尺碼，圓頭老土，陳舊到邊兒都已經開膠的大皮鞋上，一溜細小的毛刺兒在陽光下泛著金光。
大皮鞋的上方，是人們常在夏威夷海灘度假穿的大短褲，藍色打底兒，上麵是明媚的陽光和夏威夷沙灘標誌，以及椰子樹的剪影。短褲上還印著“honey旅行團”的logo。
趙子軒對這個大短褲和這大皮鞋，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30多年了，隻要不在CX總部工作，夏天，這人幾乎就是這樣的一身打扮。
這是夏威夷海灘還是真正的度假勝地的時候，這人在一次休假時參加的團隊旅遊中，穿過的短褲和皮鞋，不用向上看，就知道上衣一定是那件跟短褲搭配的寬鬆的花布衫。
這就是CX總部排名柱上的第一名，趙子軒一直都沒有能夠超越的CX最佳偵探！
在CX總部，有花名政策，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可以起花名作為稱呼。
比如“公牛”“花兒”“張N8”。這家夥也用的花名，但別人卻都很少叫他。
“小鳥兒？”
趙子軒比他高出一頭兒，俯瞰著這個帶著磨掉了邊兒的大墨鏡的小圓臉。
小鳥兒對趙子軒甜甜地一笑，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皮膚好到能捏出水來。
他摘下眼鏡，又大又萌的圓眼眨了眨，對趙子軒露出好看的小白牙，親切地喊了一句。“師父！”
站在他身邊的小女孩兒，穿著一身新買的豔麗的紅裙子，也揚起小圓臉，怯生生的看著趙子軒。
正是豆豆！
“你來幹嘛！”趙子軒沒好氣地說。“難道排名柱下不是我的名字，你還懷念上我了？”
其實，趙子軒並不討厭這個小鳥兒。
30多年前，也的確當過他的師父。
小鳥兒雖然摳門得要命，性格乖張，對自己卻一直畢恭畢敬。
在辦公室裏，小鳥兒像個嚴謹單調的老學究，不苟言笑。
可是一出CX，他就性情大變，穿著讓人大跌眼鏡的衣服，又甜又萌，緊黏住趙子軒，師父前師父後，就好像兒子黏著內心依戀的老爸一般，讓人哭笑不得。
沒人知道，小鳥兒為什麽會這樣對趙子軒。有人甚至覺得他是虛偽，難道他不是為了羞辱千年老二的趙子軒，才起的小鳥兒這個花名麽？
在CX，小鳥兒沒有一個朋友，沒人知道他的過去。從始至終，隻有趙子軒是最了解他的人。
37年前，是一個偶然的“不可思議案件”，讓趙子軒無意間走進了，這個即將瀕臨死亡的，“小鳥兒”的悲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