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雲妃
第二天清晨,劉璃起來的時候,藥力已經完全消失了,她在桶裏放了水,正準備洗那些衣服時,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攙雜著娘娘之類的喊聲。她心裏一驚,八成是皇後回來了。
她放下手裏的衣服,偷偷溜出了浣衣局,繞過承明殿,就看見幾十名宮女正氣勢洶洶地直奔仁壽宮而去,為首的華服女子,眉宇間籠著一陣寒意,不怒自威,正是獨孤皇後!
她想了想,趁無人注意,也跟在了那些宮女身後。
獨孤皇後一進仁壽宮,腳也不曾站穩,便叫宮女立刻把房裏的紫音給拽了出來。獨孤皇後選的這個時辰皇上正去上了朝,所以根本無人敢去阻攔。
紫音看上去似乎也被人下了藥,此時藥力未散,但見雲鬢紛亂,衣衫不整,明顯帶著被歡愛過的痕跡,麵色紅潤,更添幾分嫵媚。劉璃不由搖了搖頭,估計皇上醒了酒後看見身邊的美女,也是抱著不吃白不吃的念頭吧。
那些宮女哪管她有多嫵媚多姿,橫拖的亂挽烏雲,倒拽的斜牽錦帶,生辣辣將她扯到了皇後麵前,獨孤皇後秀眉倒豎,怒罵道:“你這妖奴,虧本宮平日待你不薄,到底使了什麽狐媚伎倆,竟然趁本宮不在,哄騙那沒廉恥的皇帝!”
紫音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見是皇後,又見自己的樣子,已經是嚇得渾身發抖,戰戰兢兢答道:“皇後,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奴婢醒來時就已經在這裏了,奴婢冤枉啊。。
獨孤皇後更是大怒,“賤人,昨夜不知怎樣快活,今日卻花言巧語,推得這般幹淨!” 她眼中一凜,“給本宮打!”
紫音顫抖著身子連連求饒,獨孤皇後冷冷道:“你這賤人,今日就將你打死,已悔恨遲了,不能泄本宮胸中之氣!又怎能留一個禍根,快快給本宮打!”
劉璃躲在角落裏看著這一幕,震驚不已,雖然紫音與她不合,畢竟也是無辜之人,但一時又不知該怎麽救她,可是袖手旁觀她也實在做不到,怎麽辦?她上前了一步,正想開口勸阻,卻忽然被人牢牢握住了右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輕輕響起,“不要命了嗎?”
她吃了一驚,扭過頭來,卻見楊廣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
殿內已是一片混亂,罵聲,哭喊聲,求饒聲攙雜在一起,所以也無人留意到角落裏的楊廣和劉璃。
“她罪不至死。”
“就算父皇在此,也救不了她。更何況是你?” 他漠然地望著前方。
“可是。。”
“她一定要死。這樣才能死無對證。別忘了,本來這個人---是你。在這裏,任何同情都會讓你死得更快。而必要的犧牲,更是不能避免的事。”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輪月牙,笑容仿佛沾染著晶瑩的夜露。
她心裏一寒,冷笑一聲,“那倒是,在王爺眼裏,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掙脫他的手,卻感到他握得更用力,他斂起了笑容,淺褐色的眼眸內湧起了一絲淡淡的怒意。
紫音的慘叫聲已經漸漸低了下去,不多時,已經沒了聲息。她一個弱女子,哪能經得住這番拳打腳踢?不須利劍鋼刀,早已香消玉隕。
劉璃緊緊咬著下唇,腦中一片混亂,自從穿越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可怕的事情,一條人命,就這樣輕易的消失了,而且自己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不錯,對本王來說,任何人都可以犧牲,不過,除了……“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朝獨孤皇後的方向徑直走去,朗聲道:“母後,不要為這種賤人氣壞身子了。”
獨孤皇後餘怒未消,“阿摩你來了,你父皇好大的膽子,竟然趁本宮不在,寵幸這等賤人。”
楊廣像是意料中般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母後,其實父皇也沒這個膽子,隻怕是有人……”
獨孤皇後麵色一斂,“阿麽,你又知道些什麽?”
楊廣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隻見她頓時勃然大怒,“這個孽子!”
楊廣瞥了一眼站在角落處的劉璃,淡淡的笑意在他唇邊一閃即逝。
獨孤皇後抑製住怒氣,沉聲道,“將尉遲紫音這個賤人的屍體給本宮扔了,另外……”
後麵說了些什麽,劉璃都沒有聽清,隻有尉遲紫音這幾個字在眼前旋轉,尉遲氏,紫音竟然就是那位尉遲氏,曆史就是這麽殘忍嗎?除了龍之九子,誰也不能逃脫注定的宿命。
看來,宇文述的第三計,也水到渠成了。
這樣看來,楊廣的太子之位也該定下來了吧,她覺得好累,隻想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去。
這件事很快就被人淡忘了,楊堅就如史書上記載上一般,除了策馬狂奔也是無可奈何。
所有的一切對太子越來越不利,楊素也連同朝中大臣每日在皇上麵前進讒言,貶太子,褒楊廣,再加上獨孤皇後的無敵枕邊風,而楊堅平日也更中意一向口碑甚好的晉王楊廣,眼看著一切都在朝劉璃意料的方向發展,廢太子似乎也隻是時間問題。
春風徐徐的中午,楊柳漫漫,梨花飄飄,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清新的味道。難得的休息時間,此時在劉璃狹小的房間裏,擁擠坐著好幾個同齡的少女。
“宣姐姐,這個真的有用嗎。” 其中一個女孩伸出了自己塗滿白色糊狀物的雙手。
劉璃笑了笑,道:“當然有用啊,保證用過後你的手又白又滑。” 看著這些宮女的雙手因為長期洗衣而變得十分粗糙,劉璃忍不住教了她們時常做做現代的手膜。其實也很簡單,隻是用麵粉和雞蛋混合在一起,十分方便。
“對了,你們聽說了嗎,太子殿下最近好像變了個人呢,聽說他最近不穿華服,還將最寵愛的雲妃和其他姬妾統統送出了宮。”
“嗯,聽說皇後娘娘也很高興呢,最近也常常去東宮呢。”
“什麽?” 劉璃一驚,手裏的麵粉晃出不少。曆史上楊勇可從來沒有這樣的轉變啊,更別提送走了他的一大幫姬妾了。
莫非和宇文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