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臨城
崇侯虎臨城
一日之後,有冀州侯蘇護探馬來報,說是曹州崇黑虎兵臨城下,雖然早知道即使打敗了崇侯虎的一路諸侯,殷商還將再派其他兵馬前來,但還是無法相信他們來的如此之快。不過好在將士們如今早已動員起來,雖然因為連番大勝有所懈怠,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備戰。蘇全忠本就年輕氣盛,又連番大勝,不覺有些驕狂,當下上前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諒他崇黑虎又有何懼哉。”蘇護見他如此,提醒道:“你年少輕狂,不諳世事,那崇黑虎自幼得異人傳授道術,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中之物。豈是你自恃勇武便能抵擋的?”蘇全忠聞言,大叫道:“父親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孩兒這就前去,不將崇黑虎擒來,絕不會來。”言罷不待蘇護講話,便縱馬出營而去。那崇黑虎聞聽蘇全忠獨自一人前來討戰,當下大喜,他本是蘇護好友,想借此機會相勸蘇護,以全二人情誼。誰知剛自出營,便聽那蘇全忠滿口汙言穢語,當下大怒,上前道:“小畜生,我與你父乃是莫逆之交,安敢如此無禮?”當下手持湛金斧與那蘇全忠戰作一團。
二將大戰於冀州城下。蘇全忠不知那崇黑虎自幼拜截教真仙為師,秘授一個葫蘆,背伏在脊背上,有無限神通。見這崇黑虎雖比之乃兄,更加勇武,但比之自己還是差了一截,便也沒有放在心上。那崇黑虎卻是被殺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果然是將門虎子,蘇護有此獅兒,也可聊慰平生了。”當下拿斧頭一晃,拍馬便走。蘇全忠見狀,哈哈大笑,一麵在馬上出演譏笑,一麵也是拍馬上前追去。蘇全忠雖然勇猛有餘,但畢竟征戰經驗尚淺,那崇黑虎見他在後麵窮追不舍,忙把脊梁上的紅葫蘆頂揭去,口中念念有詞。隻見葫蘆裏邊一道黑煙冒出,化開如網羅,黑煙中有“噫啞”之聲,遮天映日飛來,乃是鐵嘴神鷹,張開口,劈麵突來。蘇全忠隻知馬上英雄,哪曉的崇黑虎身懷如此異術?急展戟護住自身。坐下馬卻被神鷹把眼一嘴傷了,那馬跳將起來,將蘇全忠掀下馬來。
崇黑虎讓人上前江蘇全忠拿了,綁入營中,暫且不提。早有冀州探馬飛報蘇護,蘇護聞言道:“這逆子不聽我勸告,仗著自身勇武不講天下英雄放在眼中,如今被擒,咎由自取。可憐我蘇護英雄一世,如今親子被擒,強敵壓境,冀州不久為他人所有。就是因為生了妲己,以至於令那昏君受讒言所惑,禍及滿門,這都是我那不肖女惹的禍。如今大禍臨頭,不如我將妻女殺了,再拔劍自刎,也不枉我一世英名。”隻是想歸想,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何下的去手,就在此時又聞崇黑虎索戰,心下煩躁,隻得高掛免戰牌。如此幾日,忽聞帳下兵士來報,說是督糧官鄭倫運糧而來。當下傳見,那鄭倫被引入帳中,恰好聽到蘇護向帳下眾將訴苦,“日前朝商,昏君聽信讒言,欲納我女為妃,隻因我一時暴躁,題詩反商。如今長子被擒,不若先殺妻子,然後自盡,如此不令天下之人嘲笑與我。眾將可收拾行裝,投往別處,以爾等的能耐也不怕無人收留。”鄭倫剛自進賬,聽他此言大怒道:“君侯何出此言,不要說他崇黑虎,便是天下諸侯齊至,也不放在我鄭倫眼中。末將這便去將那崇黑虎擒來,若不成,願獻上項上人頭。”言罷出了大帳,乘火眼金睛獸,使兩柄降魔杵,率領手下三千烏鴉兵出營而去。
商軍大營之中,崇黑虎聞聽又有人前來索戰,不禁想,這蘇護莫不是的了失心瘋,當下調本部三千飛虎兵,出門應戰。出了大營,崇黑虎見是一個無名之輩,心中大怒,也不與其廢話,催動坐騎,舉斧直取鄭倫。鄭倫見狀大怒,手中降魔杵急架相還。二獸相迎,一場大戰。隻殺的紅雲慘慘,白霧霏霏。兩家棋逢對手,將遇良材,來往有四五十回合,不分勝負。
這時,鄭倫見崇黑虎脊背上背著一紅葫蘆,鄭倫心想:“君侯曾言此人有異人傳授秘術,想來這便是他的法術吧。”常言道:‘打人不過先下手。’這鄭倫也曾拜西昆侖度厄真人為師。真人傳他竅中二氣,專吸人魂魄,藺的陰毒。就見鄭倫鼻竅中一聲響如鍾聲,竅中兩道白光噴將出來。崇黑虎耳聽其聲,不覺眼目昏花,跌了個金冠倒躅,鎧甲離鞍,一對戰靴空中亂舞。烏鴉兵上前將其生擒活捉。黑虎半晌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綁了。
鄭倫將崇黑虎綁了帶回大營,那蘇護與崇黑虎交好,自然不會慢待於他,當下然人鬆綁,又命人備下酒菜,悉心招待。那崇黑虎頗為羞愧,對蘇護道:“兄長與我乃是莫逆之交,當日賢侄來索戰,我本欲令他前來請兄長答話,誰知他莽撞,不聽吾言,是以被我擒了,還請兄長見諒。”蘇護忙道不敢。不說二人在大營中用酒,去說那崇侯虎聽聞二弟被擒,當下大驚失色,便在此時,兵士來報說是西伯侯帳下散宜生求見,心中不悅,令人帶進大帳,質問道:“大夫,為何你主公到如今還不曾出戰,是不是有意抗旨?”散宜生忙道:“我主公言:兵者凶器也,人君不得已而用之。特命我前來勸那蘇護回心轉意,如果他不從,再提兵來罰。”他可不敢讓姬昌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崇侯虎雖然心中不滿,但也隻得作罷,令人護送散宜生至冀州城下,等著看他的好戲。那蘇護素來敬仰西伯侯姬昌,見他使者前來不敢怠慢,派人將他帶進大營。散宜生進入大營之後,見到蘇滬,自貼身錦囊中取出西伯侯姬昌的親筆信,交給他。
蘇護接過信拆開,隻見信中道:“西伯侯姬昌百拜冀州君侯蘇公麾下;昌聞:‘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天子欲選豔妃,凡公卿士庶之家,豈得隱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天子欲選入宮,自是美事。足下竟與天子相抗,是足下忤君。且題詩午門,意欲何為?足下之罪,已在不赦。足下僅知小節,為愛一女,而失君臣大義。昌素聞公忠義,不忍坐視,特進一言,可轉禍為福,幸垂聽焉。且足下若進女王廷,實有三利:女受宮闈之寵,父享椒房之貴,官居國戚,食祿千鍾,一利也;冀州永鎮,滿宅無驚,二利也;百姓無塗炭之苦,三軍無殺戮之慘,三利也。公若執迷,三害目下至矣;冀州失守,宗社無存,一害也;骨肉有族滅之禍,二害也;軍民遭兵燹之災,三害也。大丈夫當舍小節而全大義,豈得效區區無知之輩以自取滅亡哉。昌與足下同為商臣,不得不直言上瀆,幸賢侯留意也。草草奉聞,立候裁決。謹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