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主席的憤怒
“又學了一招。”馬陸道。
“如果我還是一名隕石獵人，這門技術絕不會告訴你。”說罷，歐陽青石哈哈一笑，繼續道：“剛開始經驗不足，走了不少錯路，好在沒放棄，繼續堅持了一段時間，終於在重慶以西的大灣村附近，發現了一處距今約有五百年的隕石撞擊區。”
“這片區域的發現其實有點僥幸，主要是當地磁場能量過強，甚至會對金屬器械產生影響，一直以來當地村民以為是‘鬼怪作祟’，其實是地層中撞入了一顆巨型鐵隕石，天長日久，撞擊坑被衝刷來的泥土填滿，變成了農田。”
“很多人尋尋覓覓一輩子，不過找到些煤渣子般的碎隕石，而我的第一顆隕石，就重達七百公斤。”說到這兒，歐陽青石露出一絲笑容，曾經的光輝歲月，並沒有隨歲月老去。
“初戰告捷，證明了這套理論確實有用，於是我開始設計專用工具，繼續尋找下一顆、再下下一顆隕石，你們大概不知道，現代隕石歸類，我一人就占了總量的百分之七。”
“隕石歸類”，就是給隕石“起名字”，比如“野蠻之心、綠色之星、冷心石”等等，而一人占有“歸類名稱總量的百分之七”，說明歐陽青石在職業生涯中，多次找到“新品”，這是榮耀，也是能力的體現。
“您在這行就是傳奇，不光咱中國人這麽看，老外也是如此。”
歐陽青石擺了擺手道：“告訴大家撞擊坑理論的形成原因，是以正視聽，如果再有人當你們麵胡說八道，一定替我證明。”
老刀忍不住笑道：“我聽過最扯淡的說法，是您得到了某種外星科技，所以才找到了許多隕石。”
“你們覺得是笑話，但有人願意相信。”
“如果為了澄清謠言，登報宣傳效果更好。”馬陸道。
歐陽青石點著雪茄抽了一口，答非所問道：“尼古丁真是個好東西，既能給人心理安慰，也不像毒品那樣使人墮落。”
“我沒事兒也抽雪茄，感覺人在煙霧裏，心情都會舒暢。”老刀道。
煙霧嫋嫋中，歐陽青石的眼神似乎更加深邃，他進入了“出神”的狀態，夾著雪茄久久不動。
探星小組四人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過了一會兒，馬陸忍不住問：“主席，您想到什麽了？”
“哦。”歐陽青石一驚，回過神來：“不好意思，我……”話說一半，欲言又止，隨後端起酒杯對馬陸道：“小兄弟，咱兩喝一杯。”
馬陸正打算起身，卻被歐陽青石按住道：“這杯酒我敬你。”
“那怎麽成，論身份您是會長、論年紀您是長輩……”
“我敬你酒，是請你做一件事，做成了，你就是整個行業的英雄。”
馬陸愣住了，不知如何接話。
老刀覺得路子不對，幹咳一聲道：“孩子年紀太小，當不起重任，這杯酒我替他喝，您看成嗎？”
“馬陸，我在你這個年紀，已是最頂尖的獵人，你覺得自己小嗎？”
馬陸看看老刀，又看看歐陽青石，不知該如何回答，屋裏忽然陷入尷尬的沉寂。
“我會把撞擊坑理論交給你們，有了這項技術，相信你們會在短時間內有長足進步。”
“那麽，您究竟需要我們做什麽？”
“不是你們，隻是馬陸。”
“主席，我剛入行沒多久，也沒啥本事，恐怕做不了太複雜的事兒。”
歐陽青石揮了揮手，保鏢們退出餐廳將門關上。“這件事不光和我，跟你們也有關係。”
又對楊月鍾葭道：“楊教授找到的那顆冷心石，放的穩嗎？”
“啊……”女孩愣住了。
“我呢、其實無心仕途，原本打算做一輩子隕石獵人，當這個主席，實屬於無奈。”
“其實我早想問您，為什麽在巔峰時期退出行業？”老刀問。
歐陽青石並沒有回答問題，又對馬陸道：“你說你小，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歲。”
“我宣布退出時，隻有二十八歲，比你現在大四歲，想象一下，如果我能做到今天，會獲得怎樣的成績？是不是比這個狗屁主席更有意義？”
“難道，您的退出也和冷心石有關？”楊月鍾葭問。
歐陽青石的表情漸變嚴峻，默默喝了一杯紅酒，忽然抬起左腳，咣當一聲，擱在桌上。
沒等眾人發問，他卷起褲腿，隻見露出並非小腿，而是一條複合材料製成的義肢。
“這就是我退出的原因，膝蓋以下，整條小腿全被鋸了。”
說這句話時，歐陽青石顯得非常痛苦，雖然已經過去二十多年，這段往事他並沒有放下。
“86年，我在南非找到一塊冷心石，帶回國後沒多久，就有買家找我，開出了在當時堪稱天價的價位，但我沒有答應，兩年後，我在長白山旅遊……”說到這兒，他用力咳嗽幾聲，喘息片刻才繼續道：“遭到陌生人襲擊，未婚妻當場死亡，她是、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歐陽青石眼紅了，人到中年，他早已學會克製情緒，雖然痛苦，卻並不失態。
又喝了一杯，他指著左腿道：“我是萬幸，兩顆子彈都從身體穿過，沒有留在體內，否則必死無疑，我爬了足有四公裏，遇到采參人才算得救，不過傷腿受損嚴重，隻能截肢。”
“我從不為自己感到難過，和小琴比，我算幸運了，其實該死的人是我，可老天偏偏帶走了不該走的人。”
沉默良久，馬陸道：“凶手在86年，就開始搜集冷心石了？”
“我應該是第一位受害者，可惜當時並不知道，直到多年後多名擁有冷心石的人被害，我才明白當年遭遇並非意外，可惜啊，找我買隕石的人，外貌特征早忘了。”
“您找到的冷心石，還在嗎？”
“我早把石頭捐給了科研機構，後來一夜無蹤，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您需要我做什麽？”
“我暗中查了十年，總算有了一點頭緒，馬陸，我需要你幫助，揪出幕後真凶，為這些年被他害死的人，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