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無奈的事實

狼的速度極快,衝進來後,張嘴咬住宋城的小腿,將人扯倒在地,宋城頓時慘叫連連。

嶽長奇麵色鐵青,抽出手槍,可狼和人糾纏在一處,沒有開槍的角度。

又是一道人影衝了進來,嶽長奇調轉槍口瞄準老幺。

突然,一件亮晶晶,滿是汁水的物體直飛過來,砸了他滿頭滿臉。

嶽長奇隻覺得滿鼻子腥氣,差點沒被砸暈過去,連退幾步,撞入人群中。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三名隊員各自舉槍想要瞄準老幺,隻見他彎下腰,兩步跨到一人麵前,速度之快,對方雖然瞄準,卻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但這人也是身經百戰的兵王,調轉槍托,朝他後背狠狠砸去,老幺不閃不避,一記勾拳後發先至,打在他下巴上。

這人悶哼一聲,頓時被打暈。

老幺攻擊對手的動作並不花哨,無非是拳打、腳踢、撞擊、扯拽。和街頭的流氓打架沒有區別。

但是他的速度更快,快到人眼根本無法看清。力量更強,強到即便是受過擊打承受訓練的特種兵,也無法承受的地步。

很快,持槍四人就被打倒在地,根本沒有開槍的機會。

老幺吹了聲口哨,莊娃終於鬆口,跑回主人身邊,一人一狼攔在老人身前,接著,他用極不清晰的口語問道:“沒事嗎?”

馬陸頓時了然,老幺來此,是為了給老人送魚的,他以老人教導的方式敲門,聽見老人發出的驚叫聲後,誤以為老人受到傷害,衝入廟裏,攻擊嶽長奇極其手下的目的,是為救人。

老人嚇得魂飛魄散,神誌失常,他連打帶踢道:“你給我滾,去死吧。”

老幺愣住了,他顯然不明白老人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轉變”,就在此時,一名隊員將掉落在地的步槍夠回手中,正要開槍。

馬陸攔在老幺身前道:“誰對誰錯,已經很清楚了,你們為什麽非要助紂為虐?就因為老頭一堆屁話,就要枉殺好人?”

“讓開,否則我一槍崩了你。”那人憤怒的咆哮。

老刀焦急的喊道:“馬陸,別發神經,趕緊讓開。”

馬陸心裏害怕到了極點,不由自主瑟瑟發抖,他倒不是蠻幹,而是賭對方不敢開槍,擊斃一位“公民”。

不過看他一張臉鐵青,一雙眼通紅,馬陸心裏也不太有底,此人是否還有理智。

“我數到三,你不讓開,後果自負。1……”數數同時,他食指扣在了扳機上。

馬陸咽了口口水,腦子裏亂成一團,難道自己真的為老幺擋槍子兒?

“2……”

他娘的,我看你狗日的真敢開槍?馬陸暗中罵道。

“3……”

這下馬陸腿軟了,他正打算求饒對方放過老幺,就見嶽長奇按住了槍口。

“隊長,你……”

“行了,你唬不住他。”

特戰隊員放低槍口,頗有些無奈道:“個生瓜蛋子,腦子有病。”

“噗通”,馬陸癱倒在地,渾身軟的就像一團棉花。

隻見老幺緩緩起身,轉過身時,手伸進口袋。

特戰隊員正要舉槍,嶽長奇道:“他不為行凶,要是動真格的,咱們幾個早死了。”

老幺從口袋裏取出的,是一本陳舊的工作筆記,或許是老人的東西,隻見他扔在地下,神情黯然帶著莊娃離開了。

老刀上前扶起馬陸道:“之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小子脾氣這麽強。”

“我、我隻是憑良心做事兒。”

“良心,比命值錢?”

“我不知道最後一刻,會不會躲開,可錯事兒,總要糾正。”

隻見嶽長奇蹲在老人麵前道:“老爺子,你說這些人都是瘋子、殺手,為什麽其中一個進來後沒有殺人?”

“我不知道,你們被他騙了,一切都是假象……”

“那你告訴我,真像是什麽?”

“真像、這個世界,哪有什麽真像,我們都是……”

“別他媽虛頭巴腦的扯淡了,要說陰暗醜陋的東西,我比你見的多多了,老實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嶽長奇忽然暴喝一聲。

老人嚇的一激靈,愣住了,足足過了兩三分鍾,一片渾濁的雙目,眼淚滾滾而出道:“是我不對,是我辜負了他們。”

隨後,在老人的描述中,三年前的一樁往事,逐漸還原。

事情並不複雜,三年前,老人所在團隊進入“綠深淵”後不久,一天夜裏,他在林中解大手,無意中發現幾名怪人,潛伏進入營地。

隻要他發聲喊叫,眾人得到提醒,或許能免遭滅頂之災。

然而,在生死攸關的時刻,他慫了,幾次長嘴,沒有發出聲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事、親人被怪人殺死後,一一拖走,而他,隻能蜷縮於黑暗中瑟瑟發抖。

更要命的是,在逃跑的過程中,他雙眼被毒煙熏壞,就在快要餓死時,被老幺所救,從此,在密林深處活了下來,他教會老幺一些簡單的口語,兩人可以簡單交流。

看似慈祥的老人,卻無時無刻不想複仇,怎奈人老眼瞎,離不開人照顧,隻能假裝和平相處,一過就過了三年。

“不是我心狠,可親眼見到同事親人們被屠殺,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馬陸忍不住道:“你的同事,是死於你的膽小懦弱,把責任推給外人,甚至對你有恩的老幺,是人幹的事兒嗎?”

老人渾身一震,道:“我、我……”

“老爺子,雖然咱們是一夥兒的,但我得說一句,這事兒你做的確實不厚道。”嶽長奇滿臉鄙夷的道。

馬陸趕緊“趁熱打鐵”道:“嶽隊長,你也聽到了,一切都是他胡編的,這次行動……”

“一碼是一碼,雖然老幺不是壞人,但他的族人,傷害無辜,殺死多人,這事兒不可能算了。”

“能留老幺一條命嗎?”

“當然,前提是他繳械投降。”

“我這就去找他。”

“你想什麽呢?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們逃入深山裏,別說一個中隊的兵力,就是一個軍,也未必能找全他們。”

馬陸徹底失望了,這裏沒有一個人關心老幺的生死,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