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真坑(11)

兩人回到揚帆工作室的時候，錢謙謙已經在邱律師的建議下向派出所報案。邱律師告訴他，因為對方是有預謀的行騙，必然也不止騙過他們一家，因此，他建議錢謙謙作為法人報案，但立案之後什麽時候能追回那些錢就不得而知。另者，關於瑞恒商貿追繳的五十萬，他們沒有證據證明瑞恒商貿參與了這場騙局，瑞恒商貿還口頭告知已經開除了轉錯賬的出納，就更撇清了與行騙者之間的關係。錢謙謙找了先前微信公眾號買賣的業內介紹人，對方表示如果青浦早晨是刷錢做起的公眾號也很正常，因為刷流量上去的公眾號並不是業內秘密，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別說他買青浦早晨這麽個級別的公眾號有損失，有些估值上億的公眾號也是靠刷起家的。末了的時候，對方還對錢謙謙笑嗤道大家都是賺快錢，不用這麽在意，買來再賣下家就是了。錢謙謙憤怒地掛斷了電話。

至此，揚帆工作室的這次損失總機在兩百四十五萬，揚帆工作室五分之四的資金。錢謙謙聽到吳非凡他們帶來的消息後，一言不發地回了二樓辦公室後，再也沒有出來。

從興奮到落進穀底，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這是一個他們原以為最開心的春節假期，然而，現在變成了最難過的春節假期。兩年才回家一次的寧林林卻滿是矛盾，雖然她什麽都做不了，但她卻不想在大家最難過的時候離開。

“林林，你先回家吧，兩年才回一次家，你留這兒也沒有用處。”吳非凡勸寧林林先去火車上，免得誤了車，再看華一路用冷毛巾敷臉，朝他說道，“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她剛坐上車的時候，曾伸手去觸摸華一路腫起的地方，不想突然被華一路推到了一旁，險得撞上車窗。她驚詫地看著華一路，華一路埋下頭啟動車子後沒再看她。一路上，他們沒有更多的交流。

“對不起。”華一路牙縫裏擠出三個字。他沒想到自己在車上會推開吳非凡，她手指觸碰在他燙腫痛的臉上時，疏忽間有種難以到處的奇妙感，然而，他內心深處排斥的力量令他做出了自己也後悔的舉動。他沒想那麽做，卻仍舊推開了她。雖然兩人彼此沉默了一路，他想尋了機會向她道歉，直到她主動勸說他去醫院。

吳非凡不知華一路在想什麽，眼下的心思全在如何勸說錢謙謙上。錢謙謙把自己鎖在了辦公室裏，必然是難過至極。

忽而，錢謙謙的辦公室裏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錢總他會不會出什麽事？”

“你先回老家，知道嗎？這裏的情況，我會告訴你的。”吳非凡不想寧林林看到更多錢謙謙頹喪的樣子， 隻想立刻催她離開。寧林林心存仗義，但也明白身份特殊，做上司的一定不希望下屬看到他頹喪的一麵，隻能朝吳非凡說道一定要好好安慰錢總。

寧林林離開揚帆工作室，腳下的每一步是沉重的。雖說這不是她上班的第一個公司，但這些天來，這個初創公司就像是一個家，無論上班下班，他們四個人都像是一個密不可分的團隊。她對錢謙謙充滿了崇拜。雖然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她仍舊沒有因此拋卻對錢謙謙的崇拜，她認為這一切不是錢謙謙的問題，而是騙子們挖的陷阱太深。錢謙謙之所以落入別人的陰謀，是因為錢謙謙正直。

“你去醫院看看，直接回蘇州吧。先前你不是還提過要早回蘇州嗎？現在公司裏也沒有什麽事，你就回去吧。”

“我的事，自然會處理好。從沒有見過Duncan這樣，做兄弟的不能就這麽走了。這個項目，我有責任沒好好地去審核對方的資質。”

“非要論責任，那就是我的責任。我就是克公司的命體，如果不是我的話，揚帆工作室不會這麽快出問題。謙謙還勸我說，成了公司股東就不會克公司的。其實，我就是個害人精，害了工作室。”吳非凡垂下頭，靠在牆壁上慢慢地坐了下來，支撐她理性麵對這一切的力量在迅速地消失，尤其是聽到華一路的自責，她鼻子微酸，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不該信宿命論。”華一路低眉看著倚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的吳非凡。之前，也曾聽到吳非凡笑著說她克死過十多家公司，那時候，她把話當作笑料說給大家聽，臉上堆著自爆黑料的笑容。現在，同樣一件事，她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含著自責的意味，眼中滿是瑩瑩的淚水，與那時的她判若兩人。雖說，他不習慣看女生，但卻記得清楚此刻那時的區別。

“謙謙也這麽說，可事實上……”

“吳非凡，我們都可以自責，但不能說是命中注定。”華一路突然挺直了身體，雖然臉上紫色的淤青影響了他俊朗的麵容，甚至他的神情比任何時刻都堅毅。

“可現在這情況，謙謙怎麽辦？工作室怎麽辦？”

“工作室還有資金，公司現在大部分的生意又與新媒體相關，不如從最基礎的踏實做起，再圖發展。”

“你是說和青浦早晨那樣刷號，賣別人騙錢？不，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