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真坑(8)
雖然五十萬的錢收到了，給“青浦早晨”的錢也付出去了，整個過程無可爭議。不過，過程之外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纏繞吳非凡的心頭。錢謙謙在經過小陣的不安之後，立刻又恢複了滿滿的信心。
寧林林就像是錢謙謙的迷妹，看到錢謙謙這麽短時間就運作起了一個大項目，而她還過手了這兩筆錢，心裏多了些崇拜與仰慕。
緊張、歡愉、興奮的一天如常一樣，從指縫間流逝。揚帆工作室每個人曾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慢慢落下。春節前一天，大家的心思從緊張的工作中轉到了歸心似箭的回家念想中。錢謙謙一早就在辦公室宣布下午就放假了。
寧林林忍不住雀躍起來：“太棒了！”
“對了，之前你老讓我們加速給你搶票，你搶到票沒？”
“啊哈，搶到啦，瞧我忙的都忘記說了。多虧了大家給我助力，我搶到了一張無座票。”
“什麽，無座？那得站著回四川？”
“沒事兒，帶上小凳子，十幾個小時，接著倒車換大巴，到時候坐都能坐的屁股疼。”寧林林笑著，嬌美的臉龐綻放如花。這樣的笑容是如此燦爛，充滿了兩年沒有回家的期待。
吳非凡很難體會兩年沒回家的心境，雖然她是父母眼中的“野丫頭”，可也不至於不回家。雖然寧林林用著Iphone X的手機，擁有令女孩們羨慕的各種口紅，但她卻是非常精打細算的人，住在錢謙謙家省下的房租已經在手賬中一一記錄了下來。吳非凡記得有晚，寧林林記完手賬後對她笑著說，多虧了錢謙謙，要不然她怕又沒錢回家了。
聽完寧林林說回家的事，吳非凡到茶水間去倒水，見到了同在茶水間的華一路。華一路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拿著勺子的手放在咖啡旁，勺子裏的咖啡沫慢慢地順著柄滴滑下來。
“這裏離家最近的就是你了，上海到蘇州不過就是二十多分鍾高鐵的時間。” 英俊的男人發愣的時候會隱約透出一種特別的氣息，雖如此，吳非凡還是借著回家的事提醒華一路。
華一路一下回過神，尷尬地抽過紙巾擦了下咖啡勺，低聲道：“距離有很有多種解釋。”
“對你來說，是什麽意思呢？”吳非凡好奇華一路的話，繼續說道。
“我？”
“你說什麽？！”
錢謙謙提高了的嗓音打破了吳非凡與華一路之間平常的對話。兩人同時放下手頭的杯子，快步走了出來，隻見錢謙謙仍皺著眉頭，說著“不可能”。
電話末了的時候，錢謙謙幾乎是迸發出了一句吼聲：“你們有種就寄！”
“怎麽了？”吳非凡從沒有見過錢謙謙會這麽惱怒，就算蔚藍刺激他，他也不過是冷言冷語。眼下，怕是一個特別棘手的事才讓錢謙謙這麽失態。
“瑞恒商貿打電話給我，說是昨天下午轉錯了款，五十萬的錢款要我們退還。”
“轉錯了款？哪有這麽巧的事兒，昨天，我們等五十萬的款，他們就轉了五十萬，現在他們說轉錯款？”寧林林坐在位置上聽得真切，急忙跑了上來。
“就是啊，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吳非凡嗤了一聲，根本不信有這麽巧的事。剛說完，她意識到了什麽，立刻問錢謙謙道，“你聯係到金芳和丁勤沒？”
“沒有，我打不通他們的電話。”錢謙謙努力地克製住自己內心燃起的怒火，方才電話裏的人用律師信來威脅他退款，令他極度地不爽。現在，他掛了電話，慢慢地平息調整自己，將剛才對方莫名其妙提的事再說了一遍。
“林林，對方能直接收回錢嗎？”
“對方沒法直接從銀行收回錢款，但是如果證明真是轉錯款，他們可以通過司法途徑要求歸還。錢總提到，他們說要寄律師函，我想……”寧林林放低了聲音說道，“完全可能的。”
“意思就是說，他們還可以告我們？”吳非凡驚詫道。
“是啊。”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錢謙謙已經迫不及待地找邱律師問詢這件事，得到的答案與寧林林說的別無二致。如果對方證明兩家公司沒有業務往來，完全是因為出納失誤而導致付錯錢款，那完全是可以根據法律途徑要回款項，如果收款方不配合，還會麵臨索償。錢謙謙聽完後，人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癱坐下來。這意味著他非但沒有收到五十萬，作為公司法人，他還會收到人生中第一份律師函。
“我們應該立刻調查安墅和青浦早晨。”就在大家懵了的時候，華一路顯得格外冷靜，這種冷靜似乎就像是局外人在替他們出著主意。
吳非凡本停留在五十萬付款的事上，經華一路這麽一提醒，立刻警覺起來：“說的沒錯，這件事太蹊蹺了，必須立刻去趟安墅，如果瑞恒是付錯款，那就說明安墅會付款。昨天金芳還說他們一定會付款，後來就一直聯係不上了。”
吳非凡的語速越來越快，好似在一層層地剝去故事的外殼，探究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錢謙謙坐在位置上，他從沒有考慮過這些事，在他的眼中，所有的風險都隻是風險，機遇遠比風險要大得多，更何況，他們還實地考察過安墅，拿到過款子。盡管現在這筆五十萬的款子成了錯誤入賬的數額，可他還懷揣著希望相信安墅，相信金芳。
“我，我還是聯係下陳總吧。”
“謙謙，我去趟安墅查個究竟。”
“我開車吧。”錢謙謙努力地支撐著漸漸垮塌的身心，他一手拿著車鑰匙，一手打起了陳總的電話。比之那兩個一直無法聯係上的號碼。陳總的電話，倒是一打就通，隻是那頭有些風吹的吵鬧聲，“陳總。”
“小錢。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