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誘

看著頭頂上的那張俊臉,傅箏無語的哈了一聲。

“都兩年了,你整我整的還不夠麽!”

她早就該猜到的不是麽?

結婚當天炎夏後來始終不說話也不動彈,然後夏澤叫她陪他買電腦鍵盤。炎夏說她的遊戲名裏有一個他很喜歡的字。炎夏說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夏澤給她打電話叫她給他送藥,然後第二天炎夏就說吃了特效藥病好了。她跟炎夏說她懷疑夏澤是同性戀,結果沒幾天上課夏澤就故意發表了一份更驚世駭俗的言論。她跟炎夏說第二天要去相親,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夏澤強行拉去參加郊遊,然後夏澤說他也25歲,故意向她表白來試探她……

為什麽他不提交換照片電話視頻等任何要求?

因為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誰!

她居然還會傻乎乎的想可能是他尊重她……

枉她一直都以為自己足夠聰明能看透所有,但炎夏表麵肆無忌憚非常子弟又扮豬吃老虎的性格之下不就是屬於夏澤的囂張跋扈和陰險腹黑麽?

她還會因為自己最初裝溫柔欺騙炎夏而感到愧疚……

都是他嗎的狗屁!

在她拉開房門的那一刻,當虛擬的網絡和真實的存在重合的那一瞬間,傅箏忽然有種極其強烈的無力感,仿佛腦漿都停住流動一樣,從腳底湧出一股冷氣,直至全身。

夏澤始終沒有說話,隻是垂頭看著她。

傅箏完全沒有掙紮,目光從最開始的憤怒漸漸變得漠然,最後連表情都是一副我看你還能玩出什麽花樣的模樣。

夏澤依舊看的認真。

“連解釋都沒有麽?”傅箏開口。

夏澤不出聲。

“那就放開我吧。”

夏澤搖搖頭,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有些啞:“你現在還在氣頭上,如果我放你走你肯定會想更多,不如我現在就按到你冷靜為止。”

傅箏轉了轉手腕,強行拉出一隻手:“我很冷靜。”

夏澤的眼睛黑的發亮,麵無表情。在傅箏抽出另一隻手之前先放開了她,卻沒有起身。

傅箏垂眸揉了揉自己被夏澤捏的有些泛紅的手腕,呼出一口氣,神色平靜的支起身準備坐起來。

卻被夏澤的肩膀擋住。

傅箏抵著夏澤的肩膀,頓了頓:“讓開。”

夏澤的呼吸就在耳邊,目不斜視的傅箏能夠很明顯的從臉頰上感覺到從夏澤身上傳來的那股溫度。

透過他的肩膀還能看見電腦屏幕上的那個人物,以及那個人物頭頂上【青青梓箏的相公】幾個字。

傅箏忽然就覺得眼眶有點熱,鼻子有點酸。

她的情竇初開。

半天,傅箏扭過頭看著夏澤幹巴巴的開口:“我要回宿舍。”

夏澤側過頭……

唇與唇的距離,不足兩公分。

夏澤的視線從傅箏的嘴唇移到她的眼睛上。

傅箏沒有退縮,直視夏澤的眼睛。

夏澤在那一瞬間就移開了視線並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呼出一口氣,關了電腦,拿過沙發扶手上的外衣披在傅箏的肩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

傅箏條件反射的就想扔掉衣服自己走出去。

夏澤伸手按住傅箏拽衣服的手,語調平靜:“太晚了,學校裏還沒有電,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在跟我生氣之前先為自己想想。”

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如此理智的想到這樣的問題!他完全沒意識到她在生氣麽?

傅箏的牙咬的死緊,緊緊的攥著夏澤搭在她身上的衣服,最後,還是拉緊那件外套,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去。

傅箏的腳步飛快,夏澤一直在她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保持兩米左右的距離。

校園裏幾乎都是石子路,因為什麽都看不見,傅箏一路磕磕絆絆無數次。

夏澤低頭看著傅箏腳下明顯穿不慣的細跟涼鞋,微微歎息。

隨著又一聲悶哼,眼前的人影直接倒在地上。

傅箏氣急敗壞的脫掉腳下為了見炎夏才買的高跟鞋,狠狠的撇進草叢裏:“連你也欺負我!”

夏澤的腳步停在不遠處。

毫無預兆的,傅箏忽然抓起路邊的幾顆小石子扭過頭就向夏澤扔去:“你混蛋你混蛋!從你當我導師開始我就沒過過好日子!有人約我你叫我給你寫論文,我要去聯誼你叫我給你批作業,就連我們高中同學聚會你都以獎學金威脅我跟你去圖書館自習!我到底能不能有自己的時間了?我能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好不容易玩個遊戲我以為我能有個自己的朋友圈子了,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了,結果呢!通通都是你計劃好的!都兩年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傅箏的聲音越喊越高,喊道最後甚至都帶著哭腔,瘋了一樣的把手邊一切能拿起來的東西都向夏澤扔了過去。

“你知不知道我答應出來跟炎夏見麵,到底在心裏放棄了什麽?”傅箏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淚。

夏澤再次歎息,走到草叢裏撿回剛被丟出老遠的涼鞋,掛在手指上,隨後走回傅箏身邊,彎下身準備抱起她。

“你走開!”哭的毫無形象的傅箏狠狠的推開了夏澤。

夏澤站起身:“那你要在這睡一晚麽?”

傅箏繼續哭,不說話。

夏澤等了小會,彎腰放下傅箏的涼鞋,轉身就走。

傅箏氣極,撿起涼鞋就向炎夏扔去:“你怎麽可以這樣!”

夏澤似乎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後停下身,忽然轉過頭,快步走過來,不顧傅箏的掙紮,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抱起來,向女生公寓走去。

於是,正點著蠟燭秀十字繡的宿舍大媽忽然看見一個披著男士外套一臉被糟蹋了的淒慘模樣的小姑娘神情飄忽的上了宿舍樓。

夏澤始終站在漆黑的女生公寓樓下,十分鍾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宿舍裏也燃著兩根蠟燭,三個姑娘正圍在桌子上討論要不要給四兒打個電話時,就見傅箏耷拉著腦袋推開宿舍門。

“四兒……嗬!你的眼睛怎麽了!鞋呢?這誰的衣服?哎別哭別哭!乖!別哭哈~沒事沒事,回家了,別哭哈。”大胖剛迎上去還沒說兩句話就忽然被傅箏抱住,鼻涕眼淚一起往她身上呼。

正巧此時三順的手機響了,手忙腳亂的給傅箏找了雙拖鞋套上,三順接了電話:“喂?夏老師……啊回來了,剛到……正哭呢,不知道怎麽了……嗯,老師放心吧……嗯,老師再見。”

一聽是夏澤的電話,傅箏哭的更厲害了。

“沒事沒事,怎麽的了?是不是那炎夏長的太難看了?”大胖拍著還不停抽噎的傅箏問道。

誰知,傅箏非但沒回答,反而直接推開大胖,轉身就倒在**,窩進被裏繼續小聲的哭。

大胖二毛三順互相對視一眼,立刻拿著蠟燭到離傅箏最遠的二毛**召開緊急會議。

大胖:“我覺得一定是那個炎夏長的太著急了,讓小箏受打擊了。”

二毛:“你覺得小箏是那種隻看長相的人麽?如果光看長相的話早八百年就把夏老板給吃幹抹淨了!”

三順:“那小箏咋能哭的這麽慘呢……難道是表白被拒絕?”

二毛:“放屁!你當夏老板是死的啊!怎麽可能給小箏跟別人表白的機會!”

大胖:“可小箏跟那個什麽炎夏約會的地方咱都不知道,夏老板又怎麽能知道!肯定是小箏跟那什麽炎夏發生點啥了!”

三順:“可剛才是夏老師給我打的電話,聽語氣好像是他送小箏回來的,還挺淡定的,不像生氣的樣。”

二毛:“難道說後來是夏老師找到了他們然後打了一架打贏了回來的?你看小箏鞋沒了,裙子也破了……”

大胖:“打架也不能打小箏身上啊……不過她手腕好像有點紅,臉色又不好,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說到這,三人再次對視,忽然就跟打了雞血似得激動了,二毛下地拿起傅箏扔在地上的衣服自己一看……

米白色的範思哲!

版本立刻華麗了!

二毛:“這裏有事啊……”

經過三個光棍眼冒綠光的聯想和唾沫橫飛的白活,終極版本終於出現了。

具體如下:四兒花枝招展的去赴約,並與前來的炎夏王八看綠豆直接對上眼了。正在二人你儂我儂甜蜜蜜,情意綿綿無絕期之際,夏大神如天神般出現在二人中間。這對狼狽為奸的奸夫**婦自然與夏大神無法匹敵。夏大神看著自己紅杏出牆的賤內(?)自然怒極,極幹脆的找了個無人之地將那炎夏殺人滅口,隨後便是找了另一個無人之地將拙荊(?)就地正法!xxoo……ooxx……所以才會出現撕破的裙子紅腫的手腕消失的鞋子虛軟的身體等令人浮想聯翩的犯罪記錄!

思及此,大胖二毛三順不禁眼含熱淚,情不自禁的為夏澤鼓起掌來。

夏老板果真沒有辜負她們殷切的期望!傅箏這等水性揚花不三不四的女紙就得身體力行的上之然後永絕後患斬草除根!絕不能姑息!

三個姑娘欣喜若狂擊掌慶祝……

窩在**的傅箏聽個清清楚楚,何其淒涼……

“你們有沒有點良心!從我上大學開始夏澤就處處跟我做對!跟個鬼一樣的說不上什麽時候就會在我身邊出現!更是無恥的拿各種各樣的條件威脅我幫他做事!簡直就是無孔不入!甚至連我身邊的人都……”說到這,傅箏的視線極其犀利的掃過麵前的三個姑娘,哼了哼後繼續咆哮,“兩年了!我忍了兩年了!這次他居然變本加厲的用遊戲欺騙我的感情!我隻不過玩個遊戲而已!隻不過想找個我喜歡的人而已!他明明知道青青梓箏就是我還任由我喜歡上他!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胖二毛三順隻覺耳朵被震的嗡嗡作響,不過很快就從傅箏這段幾乎震滅蠟燭的喊聲中提煉出最關鍵的精華……

原來,炎夏=夏澤。

所有版本都被推翻——真是太可惜了……

不過這等追妻技術豈是她們這群凡人可以想到的!

大胖被感動的都要哭了……(有你什麽事啊真是= =)

二毛激動的高呼“找我吧找我吧!”(也有你什麽事--)

說完一大堆之後的傅箏再次窩回被裏,鬱悶的死死揪著床單。

三個姑娘眨眨眼睛,二毛率先走了過來,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咳!那啥,四兒,雖然我不知道你為啥生氣……哎哎別扔枕頭!咳咳……但我覺得吧!這明明是個好事啊!你為啥能難受成這樣呢?”

大胖按了按眼角:“是啊!青蛙變王子了就可以跟公主在一起了啊!夏老板一直都是顆好幾十克拉的南非鑽石,多少人瞄著呢,就你,當玻璃珠子似的不當回事。反正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上他了,不是皆大歡喜麽?”

“你們怎麽知道他喜歡我!他就是耍我玩!”一提到喜歡兩個字,傅箏掀開被又是唔嗷一聲。

“依我看,除了你自己不知道以外,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歡你。”三順一直都是比較冷靜的。

走過去推開占地方的二毛,三順坐在傅箏的床邊,忽然就搖搖頭。

“其實夏老板也應該知道了,盡管已經兩年了,可你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