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但願常醉不複醒
不知道是第幾瓶酒，第九瓶？還是第十瓶？還是第十一瓶？記不清了。
桌子上的酒很雜，有啤酒，有白酒，有紅酒，有葡萄酒，還有果酒，橫七豎八的放著。流轉在說了那句話之後再沒有說話，隻是不要命的一瓶一瓶的往嘴裏灌酒，虹鸞也沒有問，她現在能做得隻有在流轉身邊陪著她，陪著她一瓶一瓶的喝，陪她喝下無法說出的痛苦。喝醉了也好啊！喝醉了就不會想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流轉的臉已經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每次拿起酒瓶她就在笑，笑得淚流滿麵，笑的忘乎所以，酒順著嘴角溢出，不斷的流到衣服上，衣服的前麵已經讓酒浸透，向來重視形象的流轉已經毫無顧忌。她已經站不起來了，但仍舊不知疲倦的喝著，仿佛現在再也沒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
虹鸞小臉青白，臉上已經沒有表情，眼前已經有點模糊，流轉的身影也有些看不清，酒已經喝到沒感覺，全身隻有胃在火辣辣的痛……
現在幾點了？
她不知道……
她們喝了多久？
她也不知道……
她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了……
桌子上的菜已經涼透，應該過了很久了吧！久到她忘了她來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咣！”眼前流轉模糊的身影似乎已經倒在桌子上，連帶手裏的酒瓶也摔在地上。嗬嗬！這個丫頭！根本不可能喝得過她嘛！
虹鸞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到已經不省人事的流轉麵前，用力推了下……
“喂！起來了！在這裏睡什麽啊你……嗝！～”一個響亮的酒嗝，虹鸞捂住鼻子，“呃……好難聞。”
軟弱無力的手隔空揮了揮，似乎在驅散味道，虹鸞努力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點，眼神又聚了聚焦，然後又笑嘻嘻的推著流轉：“起來啦！我們……嗝……難聞……呃……回家！”
流轉依舊一動不動，一點聲響都沒有，虹鸞的臉忽的變得慘白，皺著眉按了下胃部，吃壞了肚子麽？這麽疼……再看了眼流轉，虹鸞了然似的拿手指點了點她的腦頂：“就知道你耍～啊～賴～！我把酒清一下，咱……咱就走哈！”
“這、這得多少、多少錢呐……”虹鸞像喝白開水似的喝掉了剩下的大約四分之一的白酒和半瓶啤酒，酒順著已經麻木的食道流進了胃……
“呃……”虹鸞一抖，再次按住了胃，“唔！真的吃壞肚子了……”
拽起已經軟成一攤的流轉，兩個人結了帳，歪歪扭扭的走向大門。嗯？天怎麽黑了……
給她們拿啤酒的那個服務生一直站在門口，看著兩個人有些擔憂的皺起了眉，眼見虹鸞一個腿軟，馬上要摔在地上，服務生立刻走上去一手一個扶起虹鸞和流轉。
“小姐，林小姐是我們這的常客，她父親林先生也囑咐過我們好好關照林小姐，如果您相信我們就把林小姐交給我們好麽？我們絕對會把林小姐安全送到家。”
虹鸞眯著眼睛，努力想去看清眼前的人，結果努力了半天也沒看清，不過他的話倒是聽的清清楚楚。虹鸞胡亂的點點頭，稀裏糊塗的和那個服務生走出酒店的大門。那個服務生把流轉當初扔到他懷裏的錢包又重新塞回流轉的口袋，叫了輛酒店專用車，囑咐了司機幾句便把流轉扶進去並關上了車門。
虹鸞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那個服務生打了個電話，隱隱約約的聽見“林先生……放心……送回去……”這幾個字，唔！是打給流轉的爸爸。放心的鬆了口氣，虹鸞暈頭轉向的往馬路上走，那個服務生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似乎隨時都能倒地的虹鸞：“小姐，我也給您叫輛車送您回去吧！”
星級酒店就是不一樣哈！服務就是周到。虹鸞豪爽的一揮手：“不用！你回去……嗝……吧！我叫男朋友來……來……來接我。”
服務生皺了下眉頭，還是放開了扶著虹鸞的胳膊：“那就請您自己小心了，歡迎您下次光臨。”行了個禮後便回酒店裏了。
“光臨光臨！哈哈！一定光臨。”虹鸞又揮了揮手，七扭八歪的走到酒店門口的停車處，然後開始摸手機，從上摸到下，從裏摸到外，從前摸到後……
“嗯？手機嘞？”摸了半天也沒摸到，虹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這是哪啊！啊算了！我自己回去！”
“嘶！～”胃部又是一陣錐心的疼，虹鸞疼的蹲下身，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上湧。
看著空****的四周，虹鸞難受的想掉眼淚，怎麽還沒有出租車啊！
虹鸞隻覺疼的越來越厲害，額頭上滿是冷汗，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就在她覺得她支撐不住的時候，亮眼的車燈晃了過來，虹鸞像看見救星似的立刻站起身攔在那輛車前，隨後彎著腰捂著胃繞到一側，猛的拉開車門，一頭栽倒後車座上。
胃裏火燒火燎的疼著，虹鸞縮成一團，那股血腥味越來越濃，她深吸一口氣，斷斷續續的開口：“麻、麻煩你……S大……”話音剛落，隻覺得胃部一陣扭曲，擠壓著她的肺，暫時的窒息，使虹鸞的身體一陣抽搐。胃部突然又是一陣強烈的扭曲，臉上血色盡褪，強烈的血腥味不斷湧出，身體猛的一抖，虹鸞疼的想尖叫。但在她的尖叫衝出口之前，她就已經昏過去了……
在她陷入黑暗之際，腦子裏還盤旋著一個問題：她把出租車裏吐髒了，司機會不會多要她錢啊……
“這……”司機王伯為難的看著自己臉色已經黑的跟外麵的夜色一樣的小老板。原本晚上是應該送小老板來千裏馬酒店吃飯的，結果車還沒繞進去就被個小姑娘攔住了，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就躺了進去，話還沒說清楚就一邊嘔血一邊暈過去了……
坐在後座上的少年皺著眉看著躺在自己腿上滿身酒氣，開始咳血的女孩，隻覺得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瘋狂的上竄，一直控製著手指不去捏住那女孩纖細的脖子，該死的……她真的有長大麽？居然酗酒？
“嗚～好痛哦～”虹鸞的身體縮的更小，幾乎要被自己咬破的嘴唇無意識的輕輕溢出幾個微弱的字……
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伸手輕輕安撫著盡管已經昏迷但身體仍因疼痛而在抽搐的虹鸞，語氣有著些微的緊張，一邊脫下外套蓋在虹鸞身上一邊開口：“去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