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巧遇

引文

寒鈺雪獅昆侖宗,七峰雷雲斬乾坤,斷鈺劍,寒冰杵,誰識五珠鎖蒼生。

九轉玄蛇魔王宗,五教烽火永難休,夜渺渺,風寂寂,夜莽叢中捕大凶。

開篇

寂靜的夜,春雨淅瀝瀝下個不停。

略帶涼意的風劃過,颯颯作響。

皎潔的月光灑落大地,四周除了風聲,雨聲,隻剩下一個男人冰冷的嗬斥聲:“老毒蟲,你逃不掉了,乖乖就範,把寒冰杵交出來,念在同門的交情上,我饒你不死。”

片刻之後,一人渾身是傷,口溢鮮血的老者從暗處吃力的走出來:“毒公子,你追尋我這麽多年,不累嗎?”

“哈哈哈,相比較萬蠱門的千秋霸業,這點磨難,又算得了什麽?”毒公子冰冷冷仰頭大笑。

笑聲中,透著一絲陰冷,同時,他那無情空洞的雙眼,正直勾勾望著黑暗中的老毒蟲,冷哼一聲大呼道:“快!交出來。”

“哼哼,東西就在我手裏,你有本事,來拿吧。”老毒蟲忽然右手發力,一道墨綠色寒光閃過,一根通體烏黑的鐵杵閃出一片刺眼的光芒,光芒照耀四周,與此同時,老毒蟲口中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而後消失在毒公子的眼前。

光芒太刺眼,毒公子不得不掩住雙眼,卻不防,老毒蟲借機逃離了這裏,又恨又惱,毒公子仰天一聲咆哮:“啊——!老毒蟲,你逃不掉的!”

……

細雨敲打在屋簷上,聲音非常柔和,密集,吵鬧的人睡不著覺。

一身穿白色T恤,墨藍色牛仔褲的少年吃力的伸個懶腰,一臉不爽的眯睜開眼,瞧了瞧四周,呢喃道:“什麽鬼天氣,天天下雨,煩死了。”

這一聲抱怨剛剛出口,少年整個人忽然怔住了,下一秒,他如同觸電般,一個激靈坐起身,下意識摸了摸身上的T恤,又摸了摸褲袋,錢包還在,可是手機無緣無故丟了。

而少年所在的房間,簡陋,潮濕,四周的牆壁用木板打造,屋內散亂的堆積著幹草,木材,一些髒亂的竹筐。

屋頂的房梁,是用手脖粗細的圓木捆綁而成,如此粗鄙簡陋的房屋,少年還是第一次見過。

更讓少年不解的是,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莫非自己被綁架了?

還是自己還在做夢,根本沒有醒?

少年用力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一下,很疼,說明,這不是做夢。

帶著疑惑,少年吃力的起身,推開木門,外麵除了淅瀝瀝的雨聲,似乎還有女子的嬌笑聲,其中也摻雜著男人們貪婪的**笑聲。

少年走出房屋,雨雖然不大,可拍打在身上,T恤很快就濕透了,少年尋著前麵最亮,最高的二層小樓走了進去。

小樓裏極盡奢華,燈紅酒綠,少女的歡笑聲,男人沉醉其中的大笑聲雜亂混淆,錦繡華簾交錯縱橫,一個身穿粉衣的中年婦女麵帶嬌容的迎上來:“喲,公子,您來啦。”

中年婦女上下打量少年,陰陽怪氣的問一句:“喲,公子,看您這打扮,不是本地人吧?”

少年尷尬的笑了笑,詫異道:“這裏是哪?”

“公子,您別開玩笑了,我們妙仙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況且,您來我這裏,不會是誤打誤撞吧?”中年婦女斜睨一眼少年,又道:“莫非公子沒錢?”

中年婦女提到錢,臉忽然拉下來,橫眉豎眼的說道:“沒錢,我們妙仙樓可不招待。”

看著中年婦女那市儈的表情,眼角布滿皺紋卻要眯縫著眼,讓皺紋更加突顯,給人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感,少年幹咳一聲,梗著脖子不爽道:“誰沒錢?說誰沒錢呢?老子不差錢。”

“喲,不差錢就好,公子,裏邊請,我們這裏有上好的酒菜,全安平城最美麗的姑娘,您就瞧好吧。”提到錢,中年婦女的笑容更加燦爛。

當把少年讓進樓裏的時候,中年婦女有意無意的瞥一眼少年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晶瑩剔透的玉石上,鑲嵌著耀眼的金佛,這小子,應該有些資財。

……

中年婦女那令人厭惡的聲音總是回**在包房外麵:“春鳳,小姚,快來招呼客人。”

大概有一盞茶時間,兩葷兩素四盤菜被擺上圓桌,一壺酒,三個酒杯孤零零擺放一旁,菜肴很香,少年坐在圓桌旁,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肚子,這會,‘咕嚕咕嚕’聲響個不停,少年猶豫幾次,還是忍不住饑餓,拾起筷子大口吃菜。

忽然,房門被從外麵推開,兩個身穿紗裙的少女盈盈走來,其中一人剛剛關上房門,另一人已經來到少年身前,用手絹半掩著臉,“咯咯”笑一聲,隨口問道:“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妙仙樓吧?”

少年嘴裏嚼著菜,不能回答,隻能默許的點點頭。

“那麽公子今天可要盡興呀,我們姐妹,會好好服侍公子您的。”那人淺淺一笑,剛剛在關房門的少女這會,也來到少年身邊,拉個凳子坐下了。

看著少年狼吞虎咽的樣子,少女淺笑著問道:“公子是個生麵孔,不知公子名諱?”

“你是問我叫什麽嗎?”少年咽下菜,打量一眼少女,詫異道。

少女點點頭:“看公子打扮奇特,應該不是我國人吧?”

“你們是哪國?”少年詫異。

“公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少女提起酒壺,給少年倒一杯酒,又給自己和另一個少女滿上。

少年猶豫一下,回答道:“我叫杜濤。”

“好好聽的名字。”少女提起酒杯,送到杜濤嘴邊,盈盈一笑道:“杜公子第一次來,可要滿飲幾杯。”

“我不會喝酒。”杜濤有些不耐煩了,放下筷子,看著少女道:“你告訴我,這裏是哪?你們,又是哪個國家?”

“公子沒事吧?這裏是大明,你——不會是——”少女猶猶豫豫,後麵的話沒有再說出口。

杜濤卻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明明睡在家裏,可醒來後,這裏一切,都變樣了,剛剛那個房間如此簡陋,可這裏卻極盡奢華,兩個地方,應該是同一個院子,也就是他們所說的妙仙樓。

不難想象,這裏應該是青樓,即便杜濤對古代的青樓很好奇,也很感興趣,可此時,杜濤忽然身處異鄉,這種茫然與恐懼,替代了杜濤心中的好奇感。

杜濤再也坐不住了,雖然肚子還有些餓,可是杜濤必須尋找真相,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古代,亦或者,是哪個倒黴蛋和自己開的玩笑,把自己悄悄弄到攝影棚來了?

杜濤看著少女,一臉警惕的問道:“你們該不會是演員吧?”

“公子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少女有些不解。

杜濤忽然起身,掏出錢包裏的一千塊錢扔到桌上:“零錢就不用找了。”

杜濤要走,可少女卻懵逼了,她拿著手裏的錢,一臉茫然的望著另一個少女,兩個人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好一會,其中一人才反應過來:“公子,您拿這個給我們做什麽?”

“給你們錢,我不吃了。”杜濤要走,少女卻有些急了,抓著杜濤的衣角不肯撒手:“公子突然要走,莫不是我們倆姐妹做錯了什麽?”

另一個少女急道:“是吖,公子你拿這個給我們,叫我們如何交待?莫不是公子你沒帶錢?”

“這不就是錢嘛!”杜濤被搞得莫名其妙,可很快杜濤就意識到,如果這裏真是古代,自己這RMB還真不好使。

杜濤眼珠子一轉,立刻計上心來,奪回紙鈔塞進錢包,回到圓桌旁坐下,看著二人道:“你們倆叫什麽?”

“我叫春鳳,她是小姚。”春鳳道。

杜濤嗯了一聲,假裝沒吃飽的架勢,揉了揉肚子,對二人道:“我這兩天沒怎麽吃東西,你們倆幫我再要點吃的,一會我給你們雙倍的酒錢。”

二人略顯猶豫,杜濤把玉墜從T恤裏拿出來,把玩著問道:“怎麽?信不過我?”

……

包房外,響起幾個人的呢喃聲:“媽媽,您真的認為那小子有錢嗎?我怎麽覺得,這小子鬼鬼祟祟的,不像個有錢的主。”

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這小子穿著古怪,不像是尋常人,多留意他就是。”

“那酒錢不要了?”春鳳詫異道。

“要,肯定得要,沒看到他胸口帶著的玉墜,那個可值錢了。”中年婦**陽怪氣的笑了笑。

房門很快被推開了,中年婦女和春風,小姚一起走進來,手裏端著托盤,裏麵有幾道小菜,可一進屋,幾個人立刻傻眼了,包房裏空無一人。

靠近街道的窗戶是開著的,中年婦女怪叫一聲“哎呀”,急匆匆跑到窗戶前,向外張望,細雨淅瀝瀝下著,但是杜濤,卻已經不知所蹤。

……

杜濤是從妙仙樓的雨台上跳下來的,雖然不高,卻也震得腳背發麻,匆匆逃離妙仙樓,這會,杜濤就有些茫然了。

頂著漫天細雨,杜濤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杜濤原本以為,跳下雨台,走出戲棚子,也許就能看到高樓大廈,這一切,隻是哪個狐朋狗友的惡作劇罷了,可是越走,四周越漆黑,一些已經緊閉的院門和寬有三米的街道讓杜濤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穿越了。

明國,杜濤第一印象,就是朱元璋,莫非,自己來到了明朝?

杜濤茫然的走著,他想要努力擺脫困境,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可是,寂靜的街道上,沒有半點人影,隻有一些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似乎有人在向自己的方向跑來。

杜濤警惕的望著前方,他不敢再向前走了,天知道,跑過來的會是什麽人。

忽然,一聲怒斥打破了夜的寧靜:“老毒蟲,你跑不掉了,哈哈哈。”

杜濤意識到不好,匆忙躲進胡同裏,讓漆黑的夜掩藏住自己的身影,很快,幾個人追著一個白發滄桑的老頭來到了胡同外。

老頭似乎已經精疲力盡,手裏握著一個鐵錐子,仿佛已經窮途末路,他口角染著鮮血,回頭凝視著那些人,冷笑著歎道:“想我天逸嘯,縱橫天涯,行走在正魔之間二百餘年,今天,卻要死在你們幾個叛徒的手裏。”

天逸嘯似乎有無盡的感慨與不甘一般,仰頭大笑,笑聲淒厲,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笑聲過後,天逸嘯眼角閃過一絲寒光:“你們可知道,這寒冰杵若落入魔王宗,那將是天地浩劫,眾生芸芸,都要死於非命,你們何以如此狠心?”

“哼哼,我不管那麽多,我隻知道,寒冰杵不會落入魔王宗的手裏,而我們萬蠱門,將會從新崛起,稱霸正魔,稱霸天下,呼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一道墨綠色寒光撲向天逸嘯,天逸嘯立刻閃躲,隻是一個影子,天逸嘯已經出現在胡同口。

杜濤在旁看的分明,他根本無法識別天逸嘯是怎麽來到胡同口的,隻覺得,一陣風拂過,這人就出現了。

不等杜濤整理思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天逸嘯已經祭起手裏的鐵錐子,(至少,在杜濤眼裏,那就是一把錐子),向空中拋去,怒喝一聲:“悠悠九天,萬蠱覆來,以我之血,煞祭寒冰。”

天逸嘯的寒冰杵一旦祭出,四周變得詭異,昏暗,隻有寒冰杵發出的墨綠色光芒照耀四周,如炸雷天邊響起,地動山搖一般,四周被一股恐怖的氣息所包裹。

忽然,寒冰杵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烏黑的外表卸去,金色的軀體閃耀在眾人眼前,幾個追逐天逸嘯的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如密集的暴雨般,無數寒冰杵灑落大地,之前的黑衣人,瞬間化為烏有。

天逸嘯再也無法堅持,一口黑血吐出,渾身一軟,昏睡過去。

夜,依然很靜。

四周,雨水慢慢稀釋地上的烏血,直到烏血消失。

一個身影從胡同裏閃出,望著倒地不醒的天逸嘯,剛剛那一切,杜濤至今難忘,這還是他所認知的世界嗎?

這還是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明王朝嗎?

那麽,那個鐵錐子,眾人口中的寒冰杵,又是怎麽回事?

鬼王宗?這是什麽門派?

老毒蟲,又是誰?

……

天蒙蒙亮,在逃了一夜後,杜濤帶著天逸嘯,終於尋到一個背靠樹林的小茅屋,茅屋裏很髒亂,似乎沒有人居住。

但是天逸嘯的傷勢似乎十分嚴重,,他臉色鐵青,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杜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救他,大概,出於人道主義吧。

又或者,昨晚杜濤看到,這個天逸嘯真的很厲害,手裏一個破鐵錐子,隻要扔出去,就能砸死一片,當真了得,救好他,也許可以幫自己尋條出路也說不定。

可是這個天逸嘯真的很沉,杜濤幾乎用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他帶到這裏。

這會,終於有了一個短暫的落腳點,杜濤心裏總算踏實了。

把天逸嘯安頓在幹草垛子上,杜濤又匆匆離開了茅屋,之前趕路的時候,杜濤似乎注意到,這附近有條小溪,在RMB無法花出去的時代,杜濤隻能忍辱負重,捕魚為生了。

雖然沒有魚竿,魚餌,但是杜濤有一個最老土的辦法,用木棍削尖,可以去河裏叉魚。

即便很麻煩,甚至可能會空手而歸,為了填飽肚子,杜濤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杜濤選了一個比較淺的地方,這裏溪水並不湍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水底的動靜,隻要杜濤保持冷靜,不要做出太大動作驚擾魚群,就可以捕到非常鮮美的魚。

杜濤靜靜等待,一分鍾,兩分鍾——直到水麵徹底靜止,開始有越來越多的魚遊來遊去,杜濤覷準時機,手裏的樹杈猛然刺去,一條魚被穿破肚子,牢牢的釘在水中。

杜濤提起樹杈,魚還在拚命的搖頭擺尾,杜濤毫不理會,把樹杈扔到岸旁,開始捕捉第二隻魚。

等到杜濤趕回去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茅屋裏依然很靜,可當杜濤掀開簾子,剛要進去的時候,一根冰冷尖銳的東西頂住了杜濤的後背,杜濤驚恐的同時,喊了一句:“不要開槍。”

對方似乎也愣住了,聲音嘶啞的問道:“什麽——槍?”

這聲音好熟悉,杜濤想了想,立刻意識到什麽,眼睛瞥向剛剛安置天逸嘯的地方,果然,那個老毒蟲消失了。

杜濤有些不耐煩的哼一聲道:“你這個老家夥,我好心救了你,你幹嘛要恩將仇報?”

頂在杜濤後背的東西稍稍卸去力道,很快,天逸嘯捂著胸口坐回到茅屋裏,上下打量杜濤,詫異道:“你救了我?”

“要不然呢?”杜濤反問一句。

“嗬嗬,謝謝你了,小兄弟,你挺好的,不過,我看你印堂發黑,應該是昨晚中毒了。”天逸嘯咳嗽幾聲,略帶感歎的說道。

聽說自己中毒了,杜濤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理詫異,莫非那個妙仙樓是家黑店?

杜濤猶豫的同時,天逸嘯已經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遞給杜濤道:“老夫我行走天涯,什麽毒沒見過,你把這粒藥丸吃了吧,能解百毒,驅百病,救了你,也算是報答你昨夜救我之恩吧。”

“有這麽好?”杜濤接過藥丸,詫異道。

老毒蟲似乎並不理會杜濤,隻是“嗯啊”的點了點頭。

杜濤又在心裏默默的掂量一番,這個天逸嘯那麽厲害,應該不會騙自己吧?

更何況,自己救了他,他是應該報答自己的。

想了想,杜濤毫不猶豫,吞下了那顆藥丸,可是藥丸剛剛下肚,天逸嘯的表情立刻變得猙獰起來:“哈哈哈,這萬蠱丹可是我天逸嘯的看家本領,你吃了以後,必死無疑。”

‘什麽套路?’杜濤感覺整個人似乎都麻木了,怔怔的望著天逸嘯,這會,天逸嘯吃力的爬起身,抓起地上的鐵錐子,指著茅屋外麵道:“我們被跟蹤了,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奶奶的,你給我下毒,我還要幫你?”杜濤有些不滿的怒罵道。

天逸嘯並不理會杜濤的怒罵,隻冷冷的道一句:“帶我走,救了我,就是在救你自己,否則,老子不給你解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