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聖者03

莊童一步三回頭的走向了走廊的盡頭,晏子充雙臂抱在胸口倚著後門,在莊童回頭看自己的時候瀟灑的擺擺手示意他快去。

終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晏子充踩著皮靴大步走向教室的第一排,在眾人試探的目光中一腳狠狠踹向了第一排的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顯然沒有想象到晏子充會突然踹自己,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同時還帶倒了一排桌子發出震人的響聲。所有學生一時之間都愣住了,反應過來的那個男生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可是看到晏子充的身高想起剛剛那一腳的力度又有些畏縮,於是站的遠了些向他喊道:

“你憑什麽打人!?”

晏子充撇了他一眼,緩緩的彎下腰從散落在地上的書本之間翻找出一支黑色馬克筆:

“這支筆,跟寫在莊童桌子上的筆是一樣的。”

男生有些心虛,可是又不甘心在同學麵前丟了麵子,於是梗著脖子結巴著反駁:

“就算是一樣的筆又怎麽樣?你有證據嗎?!”

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晏子充譏笑了一聲把筆隨意的扔在那個男生臉上:

“老子打你還需要證據?我沒心情跟你這種垃圾玩辯論的遊戲,”

說罷他又一隻腳在那男生的書包上,插著兜俯瞰全班所有的學生:

“我數三個數,有這種筆的都給老子站起來。你自己站起來,我會考慮客氣一點,要是被我搜到了…奧對了,忘了做個自我介紹,晏子充,前一陣來學校視察的晏上將的兒子,傳說中那種有錢有勢蠻不講理的二代。不僅蠻不講理,我還沒有素質,具體表現在女人我也一樣會打。”

連“1”都沒有數出來,教室裏的學生已經烏壓壓都站了起來,晏子充饒有興致地看了看這一群人,心想莊童也是有本事,能讓讓全班欺負他一個…傻兔子一隻,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要替他出頭。

不過還好,自己出頭的樣子很酷。

莊童回來的時候依舊是走的後門,他看著平靜如常的班級,大家都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於是長舒了一口氣把抹布遞給晏子充:

“我洗好了,你能不能幫我把它放回講台去?”

晏子充的長腿正擱在桌子上,他放下玩著的手機看著莊童問道:

“你怎麽不自己去放?”

莊童嘟著嘴,低頭抬眼可憐巴巴的看著晏子充,那副表情擺明了就是寫著“我不敢去教室前排”。晏子充裝著看不懂的樣子,向講台的方向擺了一下腦袋:

“快點,一會不是要考試嗎?”

見著晏子充不願意幫自己,莊童磨磨蹭蹭的向講台挪去。晏子充能看到莊童就像隻經過狼群的兔子,恨不得把腳步放的不能再輕,害怕得不敢發出任何響動,好不容易才挪到了講台上。

放下抹布的瞬間他就想跑,卻聽見坐在教室最後排的晏子充突然大聲喊了一句:

“抬頭!”

莊童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抬頭,卻發現原本低著頭的同學們也像是得了命令一樣抬了頭,每個人臉上都赫然被黑色油筆寫著大大的“傻//b”兩個字。

一時驚愕的愣住了,莊童微張著嘴巴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然後又穿過重重人影去看最後排的晏子充,那人還是把腳搭在桌子上,勾著嘴角笑得洋洋得意。

一瞬間莊童似乎想起,自己小時候被欺負的時候曾經夢到過一個身影,擋在他的身前,替他擋掉所有的惡意。莊童望著晏子充,覺得自己夢中的身影漸漸和他重疊,這一刻的晏子充就像是神話中的宙斯,保護了自己的整個宇宙。

趁莊童還在看著自己發呆的時候,晏子充舉起手機,隨著清脆的哢嚓聲竟然是給莊童拍了一張照片。

拍照的閃光燈似乎是喚回了莊童的精神,他驚恐地鞠躬去給同學說對不起,卻看到同學們又慌亂的把躬鞠回來,莊童無助的去看晏子充,終於聽到後者發了聲:

“我就是跟他們做個遊戲而已。”

莊童低頭飛快的跑回最後排的座位,坐在晏子充身邊喘得厲害,半晌才輕輕的出了聲:

“晏子充。”

“嗯?”

“謝謝你。”

晏子充覺得自己這一刻在莊童麵前簡直是酷斃了,驕傲的把凳子挪在莊童身邊,大模大樣地伸手摸著莊童的頭發:

“以後還有人敢欺負你,你就提我的名字,記住了嗎?”

莊童乖乖的點頭,晏子充滿意的呼啦了一把他的頭發,又覺得幫了這隻兔子,不收點利息好像太虧,於是伸手捏住他軟軟的腮:

“給爺笑一個。”

傻兔子乖乖抿了嘴角做出一個不露齒的笑,雙頰的肉鼓鼓囊囊,像是從哪裏偷了一隻胡蘿卜塞在了嘴巴裏。晏子充呆呆看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又掐了掐他的腮戀戀不舍的鬆了手:

“不是要考試嗎?再複習複習。”

像是被提醒了什麽重要的事,莊童突然一個激靈,為難的看著晏子充問道:

“晏子充,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洗手間?”

晏子充聽到這個奇怪的問題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莊童的腿間:

“去給你扶鳥嗎?”

莊童被他的問題搞的臉色漲紅,慌亂的避開他的目光揮著手去解釋:

“不、不是,我剛剛去洗毛巾的時候看到老師也進去了,但是他好像有些不對勁,臉色看起來很差。剛剛我打招呼的時候老師突然回頭衝我喊了一聲才進了隔間,我有點怕…所以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

晏子充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小兔子,被老師吼了一句就害怕的要命,但是又擔心人家的身體,這家夥是童話故事裏善良的傻兔子嗎?

雙手插在兜裏,慢悠悠的站起來往外走,莊童看到晏子充起來了,立馬乖乖的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在走廊上走著,莊童猶豫的開了口:

“那個…晏子充,你會不會嫌棄我是膽小鬼?”

晏子充突然停下了腳步回身,低著頭的莊童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還沒來得及反應,晏子充就順手揉上了他的頭發,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

“我說了,沒人能叫你膽小鬼,你自己也不行。”

兩個人走到衛生間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該是上課的時間了所以衛生間沒有其他人,能聽到莊童指著的那個隔間有奇怪的聲響,像是人在喉嚨深處嗚咽的聲音,伴隨著指甲瘋狂撓過門板的響動。

莊童下意識跑上前去敲門:

“老師,老師您怎麽樣?”

門裏沒有回應隻是繼續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莊童求助的看著晏子充,希望他能把門踹開。晏子充仔細聽了下,上前伸手拉開莊童,拎過洗手台旁邊的一個鐵皮大桶翻扣過來,站在桶上向沒有天花板的隔間裏張望。

剛剛將頭探向廁所,隔間裏的人像是聽到聲音,猛的抬頭向上看去。晏子充霎那間對上那人的眼睛,那雙眼睛不是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藍灰色蒙著白霧一般,就連膚色都是灰青色暴露著青筋,驚得晏子充倒吸了一口冷氣。

隔間裏的人像是看到了獵物的豹子,突然張開口露出獠牙,用驚人的彈跳力一下子跳起抓住了門板張口向晏子充咬去。

飛快的閃過襲擊,晏子充單膝落地一把拉起地上的鐵桶扣在了掙紮著即將爬出隔間的那人頭上,牽起傻在原地的莊童飛快的跑出洗手間鎖上門。晏子充一邊牽著莊童飛快的向教室跑,一邊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部隊通訊器準備聯係:

“你老師不對勁,抓緊時間聯係校方疏散學生,我剛剛看到他身上穿著X市某研究所的衣服,得通知X市某研究所派人來。”

被牽著跑的飛快的莊童在晏子充身後突然定住了,低頭擺弄通訊器的晏子充被帶了一個趔趄,剛要問他怎麽回事就見莊童緩緩伸手指向了校園裏停著的一輛大巴車:

“是這個X市某研究所嗎?”

車體上赫然噴繪著X市某研究所的字樣,車門大開,晏子充親眼看到車上撲下來一個人咬住了一名保安的脖子,鮮血頓時四濺開來。隻一瞬間,整個校園慘叫聲四起,每一間教室的玻璃上都濺著血跡,湧出教室的人群被青色皮膚的人撲倒咬住…

莊童眼睛瞪的大大的,半張著嘴巴連一聲都發不出來,那名被咬過的保安本來倒下了,可又突然像是充了電一樣站起來,嚎叫著衝向兩人。晏子充一把將莊童抱在懷裏,回身側踢在保安的麵門上,趁著那人被踢到的功夫拽著莊童向車上跑去。

路上有攔路的變異人,便衣出門晏子充沒有配槍,他忌憚著不能被咬到,帶著莊童靠利落的身手一路閃躲到車上“砰”的關上車門。就在此時通訊器響起尖銳的警報聲:

“X市某研究所病毒感染,所有休假士兵在所屬部隊集合!”

剛剛經曆了生死時速的晏子充一隻手抓著方向盤,一隻手把嚇懵了的莊童攬在肩頭喊他回神:

“莊童你有沒有事?有沒有被咬到?”

莊童猛的吸了兩口氣,抬頭看著晏子充整個抖得厲害:

“沒、沒事,晏子充,剛剛那是什麽?”

回答莊童的不是晏子充,而是他手腕上的通訊設備:

“X市研究所出現喪屍感染,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