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聖者10

燭照中隊剛剛下了一場任務回來,譚小魚作為莊童的候補加入,此刻正在給因為爆破擦傷了手臂的張池躍包紮:

“韓隊都說了不要往前衝,你怎麽就是聽不懂呢!”

張池躍被按上來的酒精疼的呲牙咧嘴:

“廢話!老子不衝,那塊石頭保準能給你開了瓢!”

晏子充一刻都沒有休息,在回到基地洗去一身血汙後直奔軍區內的醫院。莊童昏迷了兩個月,除了出任務他每天都陪在他身邊,他不知道這隻兔子什麽時候會醒,他擔心他醒來時看不到自己會害怕。

像是往常一般的推開病房的門,晏子充已經是習慣性的先去看病房的監控儀器。他現在已經從一竅不通到了半個專家的水平,知道看哪裏的數值確定莊童的心率是不是正常,血壓是不是穩定。

確認了儀器的數值一切正常,晏子充輕輕彎下身子去調整莊童的打在手上的點滴的速度。護士慣常會給他調的快了些,雖然小兔子自己沒有反應,可晏子充總是擔心點滴的速度太快了莊童會手冷難受。

大手敷上莊童插著針頭的手,晏子充拉過病床下的椅子坐在莊童的身邊,伸手去摸他軟軟的劉海兒 。身子漸漸向莊童靠過去,手指忍不住滑向他的唇瓣輕輕揉著:

“我回來了,想到你在這裏等著我,一秒也舍不得耽誤。”

“那我也等了你好久呢。”

突然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兔子在病**突然睜開了黑亮亮的眼睛,衝著自己笑的連小虎牙都露了出來,晏子充驚訝的一時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小、小童?”

莊童糯糯的在病**眨了眨眼睛,依舊衝著晏子充笑的明朗:

“我的蛋糕呢晏子充?”

晏子充匆匆忙忙叫了醫生來,剛回到辦公室的醫生又重新被叫回病房,剛要疑惑的問一句就看見莊童在晏子充身後輕輕的搖頭。心領神會的醫生又重新給他做過一遍檢查才起身對晏子充說到:

“病人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不過好在恢複情況非常不錯,這幾天注意休息,應該很快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晏子充細細的問好了注意事項,起身將醫生送走後這才突然轉了身撲倒莊童的病床前。他伸手一下子捏住了莊童軟乎乎的腮,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眼眶有水汽,激動的問著:

“小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你當時流了那麽多血,急救室一直在不停的下病危通知,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抬起眼睛對上晏子充微紅的眼眶,莊童不但沒有躲開晏子充捏自己的手,反而微笑著迎上去讓他捏著消氣:

“晏子充,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努力吸了吸鼻子,平時拽的像二五八萬的二世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哭鼻子,猛的拿袖子擦了一把眼淚。莊童本以為他要否認自己才不會哭之類的,結果沒想到他突然俯身抱住了莊童:

“對,我哭了。我哭了莊童,所以你不能再做傻事了明白嗎?我天天都守著你哭,醫院裏從醫生到護士都以為我是個哭包,你說說,這筆帳怎麽算?”

突然被人抱在了懷裏,莊童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傻傻的不知道作何動作,他試著晏子充的眼淚順著自己的脖子流下來,溫熱的,滑過自己的心上。

在自己的印象裏晏子充一直是一副酷酷拽拽的樣子,如今他抱著自己哭的狼狽,莊童突然心頭很酸。緩緩伸手回抱住晏子充的腰,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去順他的後背:

“好啦,別哭了晏子充,我回來了。”

晏子充像是哭夠了,委委屈屈的蹭在莊童的頸肩,鼻息呼在他的耳後,連聲音都還帶著鼻音:

“我告訴你,以後都不準冒險了!我身強體壯,捅一下不叫事兒的。可是你不行,你就算是少根頭發,我都會再哭給你看知道嗎!”

自己還沒有哭,晏子充倒是先哭了個痛快,而且他實在是哭的委屈,整個眼圈子還紅著,天生長得白淨所以連帶著腮上都沁著些紅。莊童看著這樣的晏子充,突然間想起以前從哪個狗血的八點檔電視劇裏看過,男人一旦擁有了愛情就會變成小孩子。

愛情…

莊童不確定,他們之間連一句告白都沒有…他不敢確定,晏子充到底是因為在這末世之中想要有個依靠,還是真的心悅了自己。

如果可以選的話,他寧願相信前者,因為至少這樣他才能舍得狠心離開…

晏子充盡情的賴在莊童身上撒了個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自從莊童醒了他就覺得這人身上有磁鐵一樣,引著自己想要去黏著他,覺得就算是哭了也不是丟臉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那天的那句“我喜歡你”莊童有沒有聽到,不過兩個人既然都抱在一起了,母胎solo的晏少爺就驕傲默認兩人已經是了情侶。他自然而然的掀起莊童的被子鑽進去,小心翼翼的避開莊童的傷口窩在他身邊抱住他:

“小童,我媽管我叫子充。許你叫一次,我聽聽。”

莊童被晏子充抱著,害羞的紅著臉枕著他的胳膊,咬了咬下唇才輕輕的出了聲:

“子充…”

“哎!對~子充在呢。”

晏子充笑的像是一朵發著光的迎春花,燦爛的仿佛是中了彩票的大獎。他抱著莊童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輕輕將筆尖湊在他的耳垂上摩挲,惹得小兔子一下子就縮起了脖子:

“小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哪裏也不去。所以你也不要離開我,一直陪著我,好嗎?”

偷偷縮在晏子充的懷裏,莊童低頭蹭走自己眼角的淚花:

“子充,我舍不得你。”

我曾幻想擁有自己的太陽,如今他來了,許諾一生一世不離去。

我獨自熬過黑暗,所以更加不舍這熠熠日光,晏子充,我的膽子很小,我怕疼,怕黑,怕魍魎山鬼,那個駭人的計劃,那些拯救世界的榮耀,根本未曾打動我分毫。

可是,我害怕失去自己的太陽…我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昭聖者。

晏子充抱著莊童,輕輕捏著他柔軟的手指把玩,他親昵的把下巴蹭在莊童的頭頂,莊童將耳朵貼在晏子充的胸口,聽著悶悶的聲音自他心口傳出:

“等你好了,我就給你做蛋糕吃。咱們做個小兔子樣子的蛋糕,跟你一樣的。”

莊童想著晏子充來之前,晏叔叔對他說過的話,晏叔叔說:“這個項目之所以叫“昭聖者計劃”,是因為被改造對象會隻留下作戰的本能,失去記憶,失去愛一個人的資格,也就是失去了自己。”

就像古希臘的“昭聖者”一樣,將名字拋入海中,此後隻稱昭聖者。

莊童向晏子充的懷裏又靠了靠,緊緊的挨著他不留下一絲縫隙:

“子充,要是我有一天忘了你的話怎麽辦?就比如,我摔壞了腦子,不小心把你忘了。”

晏子充聽著他沒頭沒腦的問題覺得好笑,低下頭一下子捉住他的下巴,嘴角帶著自信溫柔的笑輕輕合了眼睛吻上,親吻中他輕輕咬了一下莊童的下唇,像是得了便宜的毛頭小子藏不住笑意:

“不會的,我蓋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