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渡那頭是故人1
禾信沒有見過這麽想發財的人,午飯時間雷打不動到樓下買一張六元三注的彩票。這樣的男人每天腦海裏都有些什麽在打轉,絕對不是謎。
禾信很想借用著名導演的老梗進行規勸,人不能愛財到這樣的地步。但終歸禾信在心裏默默念叨了一千遍一萬遍,卻一個字都沒有蹦出齒縫。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道理越老越有道理。
人活在世上也不能沒有外號,除非你不跟人打交道。手指尖尖十分漂亮的是小蔥,身材橢圓的是橙子,至於天天想發財又姓費名成的男人,自然就叫廢材。
整個辦公室,也就是個動植物俱樂部。奇妙的是這個男人一貫不生氣,無論如何也不生氣,就算知道大家背後稱他廢材。
這是個宜室宜家的男人,女性們在閑扯八卦的時候,鄭重做出了鑒定。
也許會有一個女孩子中意宜室宜家的男人,在人群中找到費先生,但絕對不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禾信宣布終審判決。
那天早上禾信皺著眉頭看文案,邊看邊敲鍵盤,核對電腦顯示的錯誤字詞。直屬上司巡回來了,眼光落到禾信的臉上,立刻皺眉。
“禾信,上班不要吃東西。”
禾信張張嘴巴,企圖辯解,但唇齒失控來不及發言。
上司的嗓門越發提高,“你聽見沒有?”
如果可以,禾信一定吐,但她實在做不到。她想哭,但成年人不能夠哭。禾信希望有人來救她,相好的小蔥、大魚或水果,沉默溫柔極具美德。關鍵時刻毫無義氣,禾信在心裏一個勁兒問候她們的祖宗。
“她其實是牙壞了,腫得嘴巴老高,就像是在吃零食。”當時當地廢材男挺身而出。禾信解了圍。上司始終是上司,要麵子。
“哦”一聲沒道歉就撤了。
“廢材救了你,拿什麽謝他?禾信,你是該以身相許了。”她們說,她們又說,她們再說,連續幾天她們樂此不疲。
“當然。”禾信口齒不清齜牙咧嘴,惡狠狠地回答。
在打自己嘴巴和以身相許之間,禾信必須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