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子之心
第四十四章 天子之心
今夜的上京城，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
“什麽人！”
人影一晃，楚南已是出現在了楚家的大門前，兩排護衛士兵立馬是持著火把，向前一照，詢問道。
“大少爺！”
守門的正是楚南的近衛軍，此刻見到楚南安然無事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前，眾人都是一臉的激動道。
“趕快派人稟告家主，大少爺平安無事！”
一個手持火把的近衛迅速點了點頭，便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朝著城樓的方向而去。
“李闖！這是怎麽回事！”
楚南自然是識得眼前說話之人，正是自己近衛軍中的一員精銳，旋即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被楚南稱作李闖的漢子，這才一臉嚴肅的將老爺子敲響震軍鼓以及封堵上京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聞楚南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早已心急似火的南宮素三步並作兩步般快速的從前廳中跑了出來，望著從正門一路走來的楚南，差點是泣不成聲。
“楚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幸好南兒平安無事！”
楚南隻感覺到雙臂被南宮素緊緊的抓住，一雙美目中帶著極為擔憂的神色，不斷的上下打量著自己。
此刻，楚南的心中的某根弦，仿似被深深的觸動了！
“娘！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輕輕的用雙手擦拭了南宮素眼角的兩滴淚水，楚南語氣輕鬆道。
“臭小子！從小打大就會讓娘擔心！”
望著早已高出自己一個個頭的楚南，南宮素忽然是破涕為笑，佯裝發怒道：
“趕緊去跟老祖宗們上柱香，今天多虧了老祖宗庇佑！”
……
“報！……”
一個身穿軟甲的漢子急急忙忙的向著城樓上跑去，洪亮的聲音在靜謐的夜晚異常明顯。
“稟告元帥！大少爺平安回來了！”
漢子半跪在楚老爺子的身前，雙手抱拳，恭聲道。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
老爺子白須抖動，雙眼中的肅殺之氣霎時一消，一股喜色湧上眉梢，一連道了三聲好！
“報！……”
又是一個身穿軍服的漢子從城樓下跑了上來，臉色嚴肅，對著楚老爺子抱拳道：
“稟告元帥，禁軍統領並未發現一行刺客的蹤跡，已經撤回城中了！”
“什麽！沒有逮住？”
楚老爺子一聽，這還了得，刺殺公主未遂不說，還敢動自己的孫子，豈能如此輕易的放過這幫刺客。
“讓四位城防將軍各帶三千兵馬，給我徹底的在上京城中搜查！我就不信他們能夠插翅飛了！”
楚老爺子一雙眼睛中閃過一絲狠色，隨後又從懷裏掏出了一道金黃色的錦製卷軸，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麽。
一旁的護衛臉上一驚，老爺子手中之物，竟然是一道聖旨。
“傳令下去，給我點上三千禁軍，讓禁軍統領親自來見我！”
“是！”
一旁的護衛出聲應道，身影急忙跑了出去。
楚老爺子將手中的聖旨攤開，略顯幹枯的雙眼中透著幾分思量之意，嘴中喃喃自語道：
“太久沒動了，我這把老骨頭今天就在熱熱身吧！”
一股鋒銳的殺氣自站在城樓的楚遠山身上迸發而出，瞬間將聚集在城樓下待命的無數士兵的熱血帶動了起來，一雙雙虎目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隻要楚遠山一聲令下，哪怕叫他們直闖皇宮，不會有任何一人退縮半步！
在他們心中，這位曾經的沙場戰神，便是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
這也是楚家為何直至現在，都一直屹立在四大家族之中，從未有人敢去挑釁其威嚴的原因。
夜中，迎風站在城樓上，楚遠山隻感覺一股久違了的血腥之氣頓時嗆入肺腑。
萬雄師之首，曾經殺得敵人聞風喪膽的楚遠山，今夜，仿似又再度回來了。
片刻之後，三千身披黑色戰甲的禁軍在禁軍統領林震海的帶領下，齊齊趕到城樓之下。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禁軍頭領，高居親王的林震海，曾經竟然是楚遠山的一名近衛頭子。
“咚！咚！咚！”
二十麵軍鼓在城樓下依次排開，二十個一身軍服，身形壯碩的漢子齊齊揮動手臂，鼓聲連成一片，驟然響起。
須臾，又是四隻黑色的洪流自城中向著城樓之下奔來。
人數越來越多，除了沉悶的鼓聲之外，竟然沒有一人多說一句話，數萬道目光注視著站立在城頭之上的那道身影，皆是默不作聲，眼中帶著一道濃濃的狂熱，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麽。
好久……沒有聽到楚家軍中的震軍鼓了！當年連番百戰的同袍們，又在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咚！”
一聲重重的鼓音落下，場間瞬間鴉雀無聲般的寂靜。
“可有人未至？”
淩厲的眼神在夜幕中一掃，楚遠山兩手按在城牆，聲音洪亮且有力，絲毫不覺的有一絲蒼老之感。
“無！”
城樓下，聲震如雷，齊聲應道。
“很好！老夫當年說過，震軍鼓一響，我楚家軍必要聲震天下，今夜，爾等便隨我一道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吾等隨時聽後元帥調遣！”
聲調一致，眾人整齊的高呼應道，聲浪頓時劃破夜空。
“城北將軍李天複聽令！”
“屬下在！”
“令你帶領本部人馬，鎮守住北門，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若有違者，出兵鎮壓！”
“屬下遵命！”
“馬肆仁！”
“屬下在！”
“南門由你負責！”
“秦漢！”
“屬下在！”
“東門！”
……
一道道軍令下去，沒有任何一人多說半言，對他們來說，軍令如山，隻有執行，沒有原因！
“禁軍統領林震海！”
“屬下在！”
“你率領三千禁軍隨我一道入城搜查！”
“遵命！”
片刻之後，數千道馬蹄聲轟然響起，楚遠山身披金黃色的元帥甲，一馬當先，緊隨其後的是林震海以及三千禁軍，煙塵彌漫，隻見一股黑色洪流穿行於上京城的各大街道中。
“老爺子，外麵到底發生了啥……該不會是有人要造反吧！”
王家，忽然是被一陣馬蹄聲與叫嚷聲吵醒的王龐，一路慌慌張張的跑到自家的前廳中，衝著王老爺子嚷道。
“咳咳！”
聽到王龐這話，王善差點是被一口熱茶嗆住，隨後瞪了王龐一眼，罵道：
“亂嚷嚷啥！就算是我王家叛國了，楚遠山那家夥也不會想要去造反！”
“楚老爺子？……到底發生啥事了？”
王善倚靠在大廳中的太師椅上，左手端著茶杯，右手兩指輕輕的夾起茶蓋，微微一動，搖了搖頭，並未開口說話，隻是一臉肅穆與擔憂的望著外頭，一副山雨欲來的沉悶之感充斥在上京城中的夜空中。
“是該敲打敲打了！”
王善兩指微動，輕輕的用茶蓋撥開杯中的茶葉，輕啜了一口，雙目中帶著一縷沉重。
今夜，上京城中，注定充滿血腥。
馬蹄聲來往響起，火光照亮了大半個上京城，不斷有當朝大官的住所燃起了大火，按照楚老爺子給的地址，身披黑色戰甲的禁軍駕馭著鐵蹄無情的踏入，手起刀落，一聲聲參加劃破夜空。
一些擁有私兵的官員家中，偶爾還會響起一陣金鐵交擊之聲，不過也僅僅隻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場間又再度恢複了平靜，隻聽得一陣馬蹄聲揚長而去。
然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官員都或多或少和當朝的兩位皇子私交甚密，暗地裏早已成了派係中人。
此刻，國公館中。
“嘭！”
平日裏用來接待外賓的國公館忽然是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隻見楚老爺子一腳踢開了國公館的大門，一揮手，身後數百名禁軍護衛便衝了進去。
“大膽！何人敢來我蒙韃使團鬧事！”
一道怒喝聲從裏屋傳來，隻見黑影一閃，一個臂粗膀圓的中年大漢便從房間中衝了出來，一雙眼睛隻瞪楚遠山而去。
“嘭！”
又是一道撞擊之聲，眾人隻見楚遠山一抬腿，眼前便又有一道黑影劃過，直直的將其身後的木門撞塌而去。
“給我查！徹底的查！”
楚遠山根本無視眼前之人，對著身後的一眾禁軍護衛吩咐道。
“等等！……楚大元帥這是所謂何事，竟然夜闖我蒙韃使團，當真是欺我蒙韃帝國無人不成！”
在聽到門外的動靜之後，蒙放此刻亦是快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十數名使團護衛。
“哼！今夜有刺客襲擊當朝公主，茲事體大，容不得老夫多講情麵！……給我搜！”
楚遠山再度一揮手，喝令一眾禁軍護衛直接闖了進去。
刷！
在蒙放的身後，十數名使團護衛忽然是拔刀相向，與正欲衝進來的禁軍護衛們對峙在了一起。
“怎麽！蒙放皇子這是打算與老夫撕破麵皮……”
楚遠山渾身氣勢驟發，一股獨屬於九星武士境的龐大氣勢瞬間抵至場中，讓在場的眾人無不感覺到一股隱隱的壓迫之感，讓人無法動彈。
“嗬嗬！久聞楚老元帥不僅修為高深，更是一代戰神，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小子佩服！”
蒙放感受到自楚遠山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臉色一變，不過又是不著聲色恢複了平靜，淡笑著，衝著身旁的一眾護衛擺了擺手：
“公主遇刺乃是頭等大事，爾等撤下武器，讓他們好好搜搜！”
蒙放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最後兩個字眼語氣稍重，嘴角升起一絲冷意。
“給我繼續搜！”
在蒙韃使團的一眾護衛收掉兵器之後，一群禁軍護衛再度衝進了各處房間之中，搜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