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過幾天我就來下聘

跟上次一樣,北溟寶來到了南宮仙姸居住的別院。

這個別院占地極寬廣,有著獨立的飛天閣台,湖心涼亭,可見南宮仙姸在家族中的地位之高。

隻是別院的大門外,多了四個修為不低的武者把守,在北溟寶印象中,上次好像並沒有,他同樣等候在大門外麵,讓南宮仙姸的貼身侍女小翠進去通報。

不知道為何,小翠看他的眼神,沒有了上次的和善,反而好像帶著一股怨氣。

南宮仙姸此時正坐在湖心亭中,手裏拿著一本琴譜,正在專心致誌的觀閱,聽完小翠的稟報,目光都沒有離開過琴譜,隻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不見!”

小翠躊躇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小姐,這樣恐怕不太好吧!這人都已經到門口了。”

“有什麽好不好的,難道我還非得要見他麽,下去吧!”南宮仙姸依然淡淡道。

小翠隻得出去回複道:“對不起,北溟殿下,我家小姐今天有些身體不適,不便和你相見,還請改日再來吧!”

北溟寶聞言有些詫異,正要開口詢問,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雨澈卻向前,搶先道:“好大的架子,身體不適?我看不是吧,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敢見人吧!”

關於南宮仙姸的一些流言蜚語,雨澈在北溟府中,也聽到家中的家丁女仆之流談論過一些,本來就對南宮仙姸沒有多少好感,現在見到自家少爺吃了閉門羹,雨澈肺都快氣炸了,忍不住跳了出來。

“你在那胡言亂語說些什麽呢?我家小姐身體是不是不舒服,還需要你個下人知道?”

小翠雖然對北溟寶這些主子恭恭敬敬,但對同樣是丫鬟的雨澈,卻絲毫不買賬,當即回嘴罵道。

“我說什麽,你們自己心裏清楚,要不是心裏有鬼,什麽不敢讓我家少爺進去看看。”雨澈更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你耳朵聾了麽,說了我家小姐不舒服,你沒聽到麽,無理取鬧什麽?”

“。。。。。。!”

“好了!”

北溟寶見兩個人吵了起來,連忙出言製止道:“這位姑娘,我今天來,的確是有事找南宮小姐相商,並非無事前來叨擾,麻煩還請再進去通報一次,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她!”

北溟寶把一定兩個字,加重了語氣,他可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花費那麽多的時間,來來回回的跑。

小翠聞言,對雨澈狠狠的哼了一聲,隻得轉身再進去稟報。

湖心亭中的南宮仙姸,聽完她的稟報,臉上有些不耐的神色,道:“不是都跟你說了麽,不見,什麽還來打擾我?”

“小姐!”

小翠有些無奈說道:“他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你,看他的樣子,態度非常堅決,隻怕沒那麽容易打發走啊。”

“那又如何,這是在南宮府,他北溟家的人,還敢硬闖不成。”南宮仙妍有些不屑道。

“小姐,你是不知道,聽說這個人性格非常囂張乖戾,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今天早上,我就聽說了,有個叫沐熙楓的玄靈宗神子,號稱玉梨皇朝十大公子之一,昨天就被他當街棍刑了,這件事一大早就傳遍了整個王城。”

“噢?所為何事?”南宮仙妍有些驚訝道。

“我聽那些家將說,是那個沐公子打爛了一個民婦的一車菜,還打傷了幾個平民,被他撞見了,結果那個沐公子,好歹是一個神子,被打得那叫一個慘啊!你要是再不見他,我看他還真敢硬闖進來。”小翠道。

“而且以現在,你和他的關係,還有老爺和明德少爺的態度,隻怕他真的闖進來,他們也不會怎樣的。”

南宮仙姸思索一會,開口道:“讓他進來吧,就帶到這裏來。”

片刻之後,北溟寶便在小翠的帶領下,來到了湖心亭中,和南宮仙姸在亭中小桌邊上,相對而坐。

“好茶,仙姸姑娘,你住的別院,有亭有台,景色宜人,倒是非常的風雅別致啊!”

北溟寶拿起南宮仙姸給他沏的茶,喝了一口之後,先開口道。

“姑娘不僅彈得一手好琴,就連這泡得茶手藝,那也是堪稱一絕。”

“殿下過獎了!”

麵對北溟寶的稱讚,南宮仙姸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隻是不知道殿下今日來找仙妍,所為何事?”

“是有些事!”

北溟寶將杯中的茶一口飲盡,開口道:“既然姑娘問起,那在下就開門見山了,今天在下前來,就是為了在下與姑娘之間的婚事。”

“在下已經決定了,這幾天就過來下聘,今天來,就是想知道姑娘平時有什麽喜好,或者有什麽特別的要求,也好讓在下去準備準備相應的聘禮。”

說話間,北溟寶深深的盯著南宮仙姸那張絕色清麗的臉,看了一眼,不得不說,此女長得的確是驚為天人。

“婚事?”

南宮仙姸聞言,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同樣目視著北溟寶,反問道:“北溟殿下,你覺得我們兩個根本沒有多少感情的人,在一起會幸福嗎?”

“感情嘛!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就算是你我現在形如陌生人,但是結為夫妻,共同進退百年下來,未必不能成一對情比金堅之侶。”

“一百年不行,那就兩百年,歲月漫長,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你說是不是?”

北溟寶現學現賣,將南宮望對他說過的話,照搬不誤地對南宮仙姸娓娓道來。

但他的一番陳詞,換來的,卻是南宮仙姸一聲不屑的冷笑。

“北溟殿下,這番話,應該是有人教過你的吧?”南宮仙妍道。

北溟寶見她識破,也不覺得尷尬,繼續笑道:“你別管誰教過我,你就說道理是不是這麽個道理,再者說,既然你知道是有人教過我,就應該知道,你我之間的婚事,並不是完全由我們做主,也是逃避不掉的。”

“那你覺得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裏,被人強迫著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會開心嗎?”南宮仙妍冷冷道。

“沒人可以強迫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那你之前說的又是什麽呢?難道是說,你真的喜歡娶我?”

“姑娘長得這般美貌,琴藝又超凡脫俗,可以說才貌雙全,有妻如此,何樂而不為!”北溟寶嘻嘻笑道。

“是麽?若是當日戰台上的那個姑娘,看見你這個樣子,她會開心麽?”南宮仙妍鄙夷的問道。

“不會,她會難過。”

“那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麽,隻為滿足自己的私欲,就要愛自己的人難過。”

“不覺得!”北溟寶道。

“恕我直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似閣下臉皮這麽厚的人。”

南宮仙姸冷然把臉轉向一邊,不再看他。

北溟寶並不介意,笑了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到眼前看了許久,一口飲盡,才開口又道。

“剛才在下隻是說沒人可以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並未說過喜不喜歡。”

“有區別嗎?”

“有,我願意娶你,是因為我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跟喜不喜歡無關,在這世上,有很多事,並不是你自己喜歡,才會選擇去做,而是必須這麽做,因為有些時候,你根本沒的選擇。”北溟寶神色有些黯然道。

“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悲嗎?既然不是你自己想要的,那又為何還選擇去做。”南宮仙妍又問。

北溟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仙姸姑娘,你琴藝奇佳,可以說是超凡脫俗,但恕在下直言,你比那醉仙樓的頭牌,詩若音的琴道境界,還是差一些,你知道為何?”

聞言,南宮仙姸冷笑一聲,詩若音她是聽說過的,傳聞她不但容貌沉魚落雁,琴藝更是出神入化,超凡脫俗,但南宮仙妍並不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他真的懂得琴道之高低,隻是想拿他的姘頭來把自己比下去。

“我記得閣下曾經說過,你並不懂得音律之道,難道也懂得品鑒這琴藝之高低?”南宮仙妍有些嘲弄道。

“你說的沒錯,在下並不懂得音律之道!”

北溟寶正色道:“但我是個聽眾,在我聽來,你們兩人的琴藝相差無幾,但你的琴聲隻有音,並沒有意。”

“你生於南宮世家,從小就過著金枝玉葉的生活,在有人為你撐起的一片天空下,你可以自由的,按著自己的喜好,來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從未真正嚐過人生百態,也並未真正體味過個中滋味,又怎能寄情於聲?

“所以我說你的琴聲,隻有音沒有意,是因為你根本不懂得意。”

“你的琴聲聽似超凡脫俗,但你本身卻從來都未曾在俗世中度過,又什麽談得上脫俗,最多就是超凡。”

“而詩若音不同,她隻是個風塵女子,她的生活,沒有你那麽多選擇的機會,在這風月場中,她每天都有可能被逼著,去做很多自己根本不喜歡做的事,嚐盡了世間人情的冷暖。”

“她雖身在俗世,但她的琴聲,卻才是真正的超凡脫俗,甚至出凡入聖,讓人為之心顫。”

北溟寶的一番話,把南宮仙姸竟聽得都有些入了神。

最後,她才道:“倒是仙姸看走了眼,受教了,隻是這與你我的婚事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