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驚人之語

“馮伯伯,我爸的那個事情你也聽說了?”向紫蘇手裏捧著茶杯輕聲問道。

馮天杼冷笑一聲:“這事情在天福市傳得沸沸揚揚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變化,那是一種不屑與鄙夷,他這是情緒是針對那個所謂的轉世者的。

“那馮伯伯相信他真是我父親的轉世嗎?”向紫蘇有些急切地又問了一句。

馮天杼恢複了他的撲克臉:“我是從事醫學研究的,我相信科學。”

他等於是在告訴向紫蘇根本就沒有什麽輪回轉世,至少他是不相信的。

向紫蘇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果沒有,那麽他為什麽會對什麽都知道,甚至連他的舉手投足都和我爸一模一樣。馮伯伯,你是沒看見過他,你要是見過他或許就不會這麽想了。”

馮天杼沒有順著向紫蘇的話題,而是望向莊嚴:“小夥子,你是做什麽的?”

莊嚴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

“那你相信這檔子事嗎?”他問道。

莊嚴抿了抿嘴:“我也不相信,隻是有些事情確實令人費解。”

馮天杼點點頭,他明白莊嚴指的什麽,就是秦慕飛為什麽會對向天笑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連他的生活習慣,言行舉止都能夠模仿得那般的惟妙惟肖。

馮天杼說道:“一個人如果下苦功夫去模仿另一個人,隻要他有恒心,有毅力,並不是什麽難事。就像那些特型演員,他們為了能夠演活自己的角色哪怕就是在平日裏也是按將自己當成那個人,他們甚至在心理上都已經認同了自己就是那個他們需要塑造的角色,這叫入戲。”

莊嚴很讚同他的這番話:“從心理學來說這也是一種自我催眠,這才會導致一些人入戲太深,最後無法自拔。”

“你還學過心理學?”馮天杼好像對莊嚴有了一些興趣。

向紫蘇也好奇地望著莊嚴,她隻知道莊嚴是個見習律師,卻不知道莊嚴是法學與心理學的雙學位。

不過莊嚴並沒有顯擺,而是謙虛地說他隻是看過一些這方麵的書。

馮天杼點頭:“多看些書沒有壞處,知識不壓身,老話不是說嗎?書到用時方恨少。”

向紫蘇可不想他們把話題岔開,她說道:“就算他能夠把我爸的一些生活習慣和行為舉止模仿得像模像樣可是那些隻有我爸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馮天杼眯縫著眼睛,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莊嚴話不多,這個時候他更多的是在觀察,觀察馮天杼,他覺得馮天杼並不像向紫蘇說的那樣脾氣古怪,至少他今天表現得很正常。

“我覺得吧,能夠將所有一切都告訴他的人隻有一個。”馮天杼隻說了半截話,然後身子向沙發靠背上靠去,吸了口煙。

“誰?”向紫蘇問道。

這回回答的人是莊嚴,他淡淡地說道:“你父親,向天笑!”

“這怎麽可能?”向紫蘇一臉的震驚,她怎麽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來。

其實莊嚴的內心也很大的震撼,他不是沒想過這一點,隻是他不敢相信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因為他也覺得向天笑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就不合邏輯。不過現在馮天杼也提出了這種看法,反倒是讓莊嚴開始覺得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至於向天笑為什麽要這麽做那就要問他自己了。

馮天杼說道:“有時候答案很簡單,隻是讓你們給想複雜了。正是因為你們都覺得他不可能這麽做,所以你們不管如何努力地去尋找答案都隻能離真相越來越遠。”

向紫蘇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當然,現在還不能說是事實,在沒有查出真相的情況下也隻能是馮天杼與莊嚴的一個假設。

莊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搖搖頭:“我沒事。”

莊嚴望著馮天杼:“馮叔,我想冒昧地問您幾個問題,可以嗎?”

馮天杼對上莊嚴的目光:“你是想問我當年為什麽會離開天福藥業是吧?”

莊嚴沒有否認,微微一笑。

馮天杼歎了口氣:“其實我隻是與向天笑的理念不同吧,我是學醫出身的,而他卻是一個商人,我認為醫者應該有仁心,當時一些藥物的研發成本並不高,可是市場定價卻高得驚人,我覺得這樣的暴利讓我的良心不安,我和他談過很多次這個問題,勸他放棄一部分的利潤,讓那些病人能夠用得起藥,以期達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可是他卻不以為然,所以我就選擇了離開。後來我明白了,商人永遠就隻是商人,這也是為什麽離開天福藥業之後我再沒有從事藥業研發工作的原因,再說從天福藥業得到的補償已經足夠我的生活,我於是索性就這樣呆在家裏,悠閑度日。”

馮天杼其實一下子把莊嚴想問的第二個問題也回答了。

莊嚴笑道:“您離開天福藥業的時候應該隻有三十五、六歲吧。”

馮天杼道:“三十六歲,我和天笑合作了整整七年。”

“馮叔,我聽說您一直都沒有成家?”

莊嚴這個問題有些唐突,馮天杼的神情也微微一變,似有些慍怒之意,不過很快他就將情緒給控製住了:“我是獨身主義者,我覺得一個人生活挺好,無拘無束。”

“馮伯伯,如果讓你麵對那個秦慕飛的話你能夠揭穿他嗎?”向紫蘇突然問了一句。

馮天杼搖搖頭:“我為什麽要揭穿他?倘若這真是你父親的意思的話,我倒是想看看這到底是一出什麽戲。”

向紫蘇聽他這麽一說張大了嘴,她還想說的話生生就咽了回去。

向紫蘇雖然打心底並不相信這一切真是父親安排的,但她也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馮天杼問莊嚴:“還有問題嗎?”

莊嚴搖搖頭:“我沒有問題了,馮叔,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他拉著向紫蘇站起身來與馮天杼告辭,馮天杼這次也起了身準備相送,他對向紫蘇說道:“紫蘇,雖說我和你父親的合作沒能夠長久,但我和他也不是敵人,如果願意,有時間就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吧,說真的,聽到你叫馮伯伯我這心裏還是有些熱乎的。”

向紫蘇應承了下來,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又怎麽會拒絕一個長輩的要求。

從馮家出來上了車,向紫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莊嚴知道她還在為馮天杼提出的那種可能性耿耿於懷,任誰都無法理解自己的父親怎麽會找一個不相幹的人來演這麽一出戲呢?

“莊嚴,你覺得真是這樣嗎?”向紫蘇弱弱地問了一句。

莊嚴扭頭看了她一眼:“紫蘇,我希望不管這件事情是什麽樣的你都能夠有一個心理準備。”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向紫蘇變得敏感起來。

莊嚴笑道:“沒別的意思。”

莊嚴現在還不能將自己的另一個猜測告訴她,否則她一定承受不住,那就是他懷疑向天笑的死另有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