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集訓生活

深夜時分,潮濕悶熱的培訓基地裏,外麵大樹上的蟬鳴漸去,無風吹拂地樹葉靜止不動,和外麵幹熱地環境相比,隊員宿舍裏安靜無比,這些已經貼上準隊員標簽的年輕人,酣睡在夢想裏。

可也並非都睡得甜美入夢,二樓靠走廊裏側地一個房間裏,床頭上正亮著微弱地燈光,龍威靠在床頭上隨手翻著厚厚地維和行動手冊,那一行行中英文對照的文字,看得他眉頭時而緊皺著,時而又舒展開來。

現在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前往利比裏森國任務區,可那個國家地域遼闊,下屬六七個維和分部,去哪一個到現在還沒有明確下來。資料顯示,那個多災多難的國家裏,

首都蒙羅城安全形勢最為複雜,在長達十幾年的內戰中,一直是正反兩派戰火膠著的熱點地區,又匯聚了一百多萬人口,一旦進了那裏,戰鬥回旋的餘地小,自身安全難以保障,又何談順利完成任務。

至於任務區的形勢到底怎樣,具體數據以致於在馬上出征的那一刻才能清晰些,現在未知的東西很多很多,就像外麵的夜幕一樣,遮擋的他感覺有些壓抑,有些糾結,有些不知道如何練兵。

可現在很多隊友都還沉浸在新鮮和自信中,這才是最可怕的。

“唉,戰火不斷,規則陌生,一切都要按照聯合國行動規則來,那地方沒有醫療保障,沒有公共設施,遇到遇難都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唉!”

隨著一聲歎息,他端起了床頭櫃上的咖啡,輕輕的放在了嘴邊,剛要喝時,突然想起了孫遠征讓他看防暴盾牌上殘存彈頭的場景了,心裏自語道:

“隊長啊,你這是讓我提高警惕,好好練兵準備,絕對不能大意茫然了,一旦出現了問題,能幫助咱們的,隻有,隻有祖國,和我們自己!”

他自己心裏清楚,現在也隻有他和孫遠征少數人在擔憂這些未來可能發生的危險,正在進行著深入的思考和準備。

“平均年齡25歲,大部分是八五後隊員,都是家裏的小皇帝小公主,國內行動畢竟和國外戰亂不一樣啊,他們……”

他剛要伸手關了床頭燈,又看到了身邊的兩個隊友,不由的小聲說了出來。

二十幾平方米的房間裏,本來放著兩張單身床還算寬敞,朱帥打呼嚕被別人攆出來了,直接在中間加了張床,顯得擁擠了起來。

龍威當時看他死皮賴臉的要住進來,直接和他約法三章了,其中一條就是每天晚上必須按時洗澡才能睡覺,可現在隔著一米多還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汗臭味。

瞥了一眼他藏在鞋裏的襪子,龍威知道這家夥肯定是進了衛生間,草草的衝了下,就出來了,把襪子塞到鞋子裏,然後就脫衣服睡著了。

大帥側臉躺著,穿著灰色的平角短褲,胖乎乎的健壯身體白皙,兩條腿夾著一毛毯,正吧嗒著嘴酣睡著。

“嗯,這家夥真有兩下子,在家不知道怎麽過的?”龍威悄聲自語道。

就在他閉了床頭燈,剛挺身躺下時,隻聽對麵**噗通一聲,一個影子在自己跟前一閃。

他剛要張嘴問什麽,腦子馬上出現了一個念頭:大帥睡毛了。

沒錯,朱帥做夢魘著了,意識模糊的跪在了地上,兩隻眼睛閉著,雙手胡亂的抓著,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嘴裏混亂的喊著:“媽,媽,媽媽……”

龍威很像上去抓住這個平時壞點子不少的家夥,讓他好好清醒清醒,可順著淡淡的月光看去,隻見他嘴角流著長長的口水,眉宇間年輕秀氣,臉上那明顯的胎兒肥,看起來哪像個成年特警,更像一個鄰家男孩,一個在外麵橫,在家裏chong的小弟。

他沒有開燈,連拖鞋都沒穿,雙腳踩在地上,輕輕的扶在大帥的肩膀上,悄聲哄著說:“大帥,大帥,躺下,躺下,沒事的,沒事的。”

朱帥似乎聽到了,但又好像是沒聽太清楚,恍恍惚惚的躺在了**,等龍威轉身時,這家夥又猛的坐了起來,他趕緊又過去把他扶著躺下,把他腿壓。。在團成一團的毯子上,才回到**。

這些事對於龍威來說以前經常做,從他帶著第一次帶著屯子裏的小夥伴坐火車開始,就自己在火車站陌生人群裏到處找售票點,指揮著一群從沒坐過火車的小朋友檢票、坐車。

在孫遠征看來,這家夥天生和自己一樣就是個操心的命。

第二天早上,他們沙全才精神抖擻的出門出操去了,朱帥找了半天自己的襪子,發現在鞋裏找不到了,猛的抬頭看著龍威說:“大龍,我襪子呢,別什麽都藏啊,我那是亞麻五指襪,一雙幾十塊呢。”

龍威站在窗台那,一臉鐵青的說:“豬豬,昨晚怎麽回事?還有你襪子洗了嗎?熏的我昨晚一夜沒睡,還的哄著你睡覺,做噩夢了?想你。。媽了?”

朱帥一聽是兩個問題,趕緊避其鋒芒,扶了扶眼鏡,聞著那股子特殊的味道尋去,在龍威的床墊子底下一下子掏出了自己的襪子,利索的穿了起來,然後呆呆的看著他,舔了舔舌。。。頭說:

“沒做夢啊,那天我媽送我,都買好了,給我帶的全家桶,堵車堵的沒趕到車站,到了火車上我就吃了兩個盒飯對付的,現在晚上做夢就夢全家桶,本帥哥從來不做噩夢。”

說完,他批評的說:“龍威啊,你有沒有點覺悟啊,第一天出操呢,你是中隊長呢,趕緊的,我這積極性都讓你帶壞了,趕緊的!”這家夥趿拉著鞋就跑了出去。

看著他身子消失在門口,那是個典型的肥胖版的大泥鰍,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想起他昨晚跪在自己跟前說夢話,龍威走出門時頓時感覺自己和平時一樣的肩膀上有種沉甸甸的感覺。

這是兄弟情,還是責任?龍威說不清楚,隻感覺自己必須好好把實戰訓練的事搞好了,現在不流汗,到了任務區就該流血了。

短短三四個月的國內封閉集訓中,暗中記著孫遠征交代的龍威,和隊友們整天研究行動規則,不斷的摸索各種複雜背景下的戰鬥技能,經常和基地教官團發生這樣那樣的觀念衝突,每次出現這種情況,陳強和李軍很少站在他的立場上,所以,幾次模擬考核下來,龍威的一中隊綜合考核成績一直排名靠後。

這些設卡檢查、排爆搜爆、要人警衛、定點巡邏、空步聯巡、處置暴騷亂等繁瑣科目,經過反反複複的訓練,現在已經初見成效,隊員們從原先的健壯紅潤的膚色漸漸消失,像是褪了皮的青蛇一樣,

一個個變得臉色黑紅,隊員們因為訓練強度過大,每天流淚流汗半斤多,汗水浸透了後背衣服,造成了體內鹽分流失嚴重,成了醫學上少見的加納交換失衡,不得不定量飲用鹽水補充體能。

“防暴紅”、“維和鎧甲”等一個個自創的名詞在他們嘴裏相互傳頌,說的就是維和培訓的艱辛——這一部分作者(藍盔之戀)本想好好寫寫,可一想起那一個個難忘的日子,汗水灑滿操場,臉頰上成流的汗水順著下巴流到水杯裏,又感覺心聲酸楚,轉念一想,選擇了維和事業誰曾退縮過,選擇了校場圓夢,哪個兄弟姐妹何曾退縮過,倒是因為最後名額有限,一些小弟小妹含著淚水離開,頓時想道:

“你們未曾在戰場上並肩吃苦戰鬥,卻在出征前遺憾離開這才是鐵血戰警人生最大的遺憾!”

再次轉到正題上,隨著一個個聯合國維和行動司高層官員的頻繁到來,針對防暴隊的甄選評估考核時間越來越近,培訓基地上空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壓力,隊員們歡聲笑語少了,連趙夢涵她們五六個女生都剪短了頭發,大量的時間用在室外訓練場上,抓起長短槍,加緊訓練,省得到時候現場失了手,丟了醜,被無情的刷掉了。

室內靶場內始終彌漫著散不盡的硝煙味,一個個移動靶位被打成了篩子,牆邊堆著的子彈殼像是一條巨龍擺著。

防暴教研組錢主任正在一群盤膝而坐的隊員前麵不厭其煩的說著射擊原理和技巧,聽他口若懸河的說著,朱帥掏出箭牌口香糖往嘴裏塞了兩粒,又遞給了旁邊的大臉妹顧丹妮一粒,看著她擔憂發紅的臉,寬慰的說:

“妹紙,緩解下壓力,我告你啊,他這套我早聽膩了,什麽神槍手是子彈喂出來的,體操冠軍是器械上磨出來的,還有遊泳健將水裏跑出來的,這玩意還在……”

他沒說完,但發現顧丹妮剛才有些緊張的臉上聽了他的話,臉色變好了不少,剛才含著的口香糖開始輕輕的嚼起來了,頓時大喜,剛想接著說什麽呢,隻聽前麵的錢主任繼續的說:

“別總說你不是搞射擊的材料,有天賦的都當狙擊手去了,隻要你用功就可以了,不管是軍人還是警察,神槍手就是用子彈喂出來的……”

“老錢,上午的兩盒煙沒白抽啊,行,行……”朱帥聽他果真說了這些,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壞笑,心裏美美的想著,兩排牙馬上咬住了口香糖,強忍著不笑出聲來,目不轉睛的看著錢主任,無心的說:

“錢主任啊,野戰部隊轉業來的,你看人家多敬業,不管在室內室外都戴著野戰遮陽帽。”

“豬豬,你……”顧丹妮聽了幾句,慢慢的轉過頭來,像是看著偶像一樣的看著朱帥,臉上笑如桃花,眸子泛著一絲如夢方醒的欣喜,然後慢慢的靠近朱帥,朱帥正沉浸在一股預料中的桃花運中,眼睛慢慢的閉上,心裏暗自安慰自己說:

“沒事,沒事,這是最後一排,老錢肯定看不著呢。”

可她顧丹妮猛的一推,滿嘴興奮的說:“你怎麽和錢主任的觀點不謀而合啊,看樣多練幾次,我就不緊張了。”

她隻是基層單位的警員,因為外語好才報名來的,以前用個七七小手槍,或者左輪什麽的,命中率成績都是良好的,

可現在一旦涉及必須穿上防彈衣,戴上頭盔,環境陌生了,心裏又總想著馬上就要去異國戰場了,心裏不由的緊張,一聽到教練吹哨子開始開槍,總會猛的扣扳機,槍響後,那十字形一環環的靶紙上不是彈痕落在了八環下麵,就是不翼而飛了,錢主任幫她分析了無數次,這叫磕頭槍,手指摳扳機的刹那,用力大了,造成下移了。

一旦造成這種固體毛病,射手就會很難改正,短期內就別想成為衝鋒在一線的槍手了,這一點給顧丹妮造成的壓力非常大。

“不緊張,不緊張,對,對,丫頭,過來,到你了。”她正麵帶希望的琢磨著錢主任和朱帥共同提倡的多練原理呢,突然,前麵的錢主任大聲的喊著他,到她上場打50米速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