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屍房裏,杜維在黎國勝的屍體旁沉默了很久。

“你一開始是對的,都怪我……”杜維獨自流淚。

突然,他的手機手機響了,是蕭淡打過來的:“杜維,你現在在哪裏,我和王之文有發現一些新的線索,想跟你商量一下。”

杜維急忙擦幹眼淚,迅速趕往華北情報局。

“我們用了竄改號碼的軟件,用高顯青的號碼撥通了程康的電話,隨後又用了語音調控軟件,用高顯青的聲音約程康明天上午到城東郊外的那片草叢見麵。”蕭淡說道。

“程康一點也沒有起疑嗎?”杜維問道。

“沒有,”蕭淡說道,“他沒那麽聰明。”

“既然他不會有那麽多心思,”杜維陷入沉思,“那為何還會跟高顯青一起設計炸死華處長呢?”

“或許隻是被高顯青利用了。”王之文說道。

“那行吧,”杜維說道,“明天下午我們一起過去吧。”

另一邊,高顯青用另一個號碼撥通了程康的電話,通知他明天晚上到城北一家酒吧見麵。程康同一天接到兩個自稱是高顯青的人打來的電話,而且兩個見麵地點還不相同,一時也懵了。

“高顯青,你一個小時前不是剛約我明天下午去城東郊外的那片草叢見麵嗎,怎麽現在就改地點了?”程康不解地問道。

“我之前有打電話給你?”高顯青也有點困惑。

“是啊,隻不過你之前用的是你經常使用的那個號碼。”程康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你現在聽我說,”高顯青冷靜地說道,“我們現在都是通緝犯,我不可能還用自己家喻戶曉的號碼聯係你,所以剛才那個號碼沒準是情報局那邊用什麽軟件撥過來的,剛才跟你通話的也不是我本人。”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程康問道。

“既然他們以為你已經上鉤了,那我們就將計就計,演給他們看,”高顯青說道,“明天下午我去城東郊外跟他們玩玩,你明晚去那家酒吧,到時候會有人帶你走。”

“你想去送死嗎,”程康問道,“你都不知道他們會過來多少人。”

“這個你不用操心,”高顯青信心十足,“你隻需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保你安全脫身。”

隨後,高顯青讓時鈺明天晚上去酒吧裏守著,見到程康後立刻帶他藏起來。

情報局裏,杜維、蕭淡、王之文等人將一切都部署好之後,連夜先趕往城東郊外看守著。

第二天早上,杜維等人一直等不到程康過來,正打算泄氣時,突然看到草叢中打開了一個暗門,一輛汽車從地下緩緩浮了上來。

“這裏居然有暗道!”杜維感到不可思議。

“我們上!”蕭淡朝他身後帶過來的三名特工招了招手,王之文也跟他一塊衝了上去。

“先別過去!”杜維剛想攔著他們,但那五人已如同餓狼見到食物一樣撲了上去。

“不許動,舉起手來!”蕭淡還未看清車子內那人是不是程康,就大聲朝他喊道,然而待他們走近一看時,卻發現是個假人。

“怎麽回事?”蕭淡一臉驚慌,感覺自己被耍了。

“我們看看能否打開這道暗門。”王之文準備蹲下來檢查地上的暗門。

蕭淡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假人看,感覺它身上好像藏著什麽東西,便伸手去搜了一下,沒想到立刻發出一聲警報。

“有危險,快撤!”蕭淡頓時驚慌失措。

然而,他們還沒邁出腳步,整輛車就炸開了。此時,還躲在草叢中觀察動靜的杜維見到這一幕後也驚呆了,急忙跑過去救人,但還是太遲了。蕭淡和王之文都被炸得血肉橫飛,瞬間斃命。另外三名特工也被炸死兩個,剩下一個也是傷痕累累。杜維見狀急忙打電話給情報局求助,此次行動宣告失敗。

過了一會,偵查處的戴長陽帶人趕到案發地點,讓人先送杜維回去,他留下勘察現場。

“我不回去,我要殺了高顯青!”杜維情緒開始失控。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戴長陽對他說道,“你守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

“我不累,”杜維依舊不肯走,“我還要繼續追查下去,他一定就在附近。”

“我能找到他的,”戴長陽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杜維怒吼道,“我已經失去那麽多隊友了,我一定要完成任務!”

戴長陽見他執意不走,隻好走到他身後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杜維瞬間暈倒過去了。

“將他送回去吧。”戴長陽說完後跟下屬樊立根繼續留下來檢查現場遺留的一些蛛絲馬跡。

“你覺得這是程康做的嗎?”戴長陽問道。

“應該不是,”樊立根說道,“程康沒有這麽好的計謀,我懷疑是高顯青幹的。”

“聽杜維說昨天他們已經跟程康聯係好了的,今天還出現這事,”戴長陽想了一會,“難道是高顯青又跟程康聯係過了?”

“是啊,”樊立根說道,“雖然高顯青和程康都是同一批通緝犯,但很有可能他們並不是一路的,現在高顯青估計已經把程康拉攏過去了。”

“現在我們試試看能否打開這個暗門吧,”戴長陽說道,“或許下麵是一條暗道,我們可以通過這條密道追蹤到高顯青。”

隨後,戴長陽和樊立根用力打開暗門,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另一邊,高顯青已經從密道的另一頭爬了出來,大搖大擺地前往一家咖啡館休息。

戴長陽和樊立根還在地道裏摸索著,便接到偵查處陳路的電話:“我們剛才接到市區內一家咖啡館的舉報消息,店主人稱見到一個疑似通緝犯高顯青的人,我們這會正準備趕過去,你們還在爆炸現場嗎?”

“我們在密道裏查探,”戴長陽說道,“你們先過去吧。”

“沒想到這麽快就有高顯青的消息了,”樊立根顯得很興奮,但很快就露出一絲憂慮,“隻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高顯青心思那麽縝密,怎麽會蠢到去咖啡館讓人發現呢?”

“我擔心這又是他設下的一個局,”戴長陽說道,“我們趕緊沿著密道趕過去吧,順便看看這條密道通往哪裏。”

咖啡館裏,高顯青還在悠閑地喝著咖啡,陳路已經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陳路微笑著坐在他麵前:“真不愧是沙場老將,都四麵楚歌了還依舊臨危不懼啊。”

“哈哈,”高顯青笑了起來,“你們為何到現在還想繼續執行這些沒完沒了的任務呢?”

“因為捉你是我們的職責,”陳路說道,“你背叛了華北情報局,又殺了那麽多特工,我們絕不容許你這樣的恐怖分子逍遙法外。”

“我怎麽也成為恐怖分子了,”高顯青一臉不屑,“我隻是在保命而已。”

“不管你還有什麽精辟的言論,都留著回情報局再講給別人聽吧。”陳路說完拿出了手銬。

高顯青瞥了陳路一眼,以迅雷不及之速將杯中的咖啡潑到他臉上,隨後朝另外兩個特工迅速開槍。那兩人紛紛倒下,陳路剛想掏出手槍,高顯青已撞破玻璃逃了出去。

“你們兩先忍著。”陳路一邊撥打情報局的電話求助,一邊衝出去追捕高顯青。

密道裏,戴長陽和樊立根終於走到了盡頭,看到了一架梯子。戴長陽剛想爬上去,被樊立根一把攔住。

“先不要輕舉妄動。”樊立根謹慎地說道,隨後朝梯子上麵的暗門開了一槍。

這時,他們聽到四周傳來警報聲。

“不好,”戴長陽驚慌失措,“這裏麵有埋伏,我們快撤回去!”

戴長陽和樊立根兩人急忙往回走,但他們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股強大的水流湧了過來,兩邊的牆壁轟然倒塌。戴長陽見很難逃回那個入口處了,情急之下拿槍往密道上方瘋狂掃射。很快,密道上方被子彈打出了一道裂縫。戴長陽立刻使勁將上麵的裂縫撞開並爬了上去,隨後把樊立根也拉了上來。他們安全脫身後,轉身一看,才發現整個密道都塌了。

“好險,”戴長陽說道,“這個高顯青還真是用心良苦,竟然設計了這麽多道關卡來阻攔我們。”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樊立根問道。

“我先聯係一下陳路。”戴長陽撥通了陳路的電話,得知他現在在市區追捕高顯青。

“走,我們去市區支援陳路。”戴長陽說道。

市區內,陳路一路追趕高顯青,結果追到一條巷子後就不見高顯青人影了。陳路正東張西望時,正藏在附近一棟住宅區五樓處的窗口守候獵物的時鈺一槍將其擊中。隨後,時鈺將那把改裝的狙擊槍折疊了一下,變成了一把雨傘,並戴上墨鏡,不慌不忙地離開了。高顯青看到時鈺成功得手了,迅速將陳路的屍體搬到一片廢墟中藏起來,並拿走了他的手機。

戴長陽和樊立根趕到咖啡店附近了解情況後,急忙打電話給陳路。

高顯青接下電話:“陳路現在在我手上,想要他的命就立刻趕到天涯公園來。”

戴長陽正想趕過去,卻被樊立根攔住:“別去,這或許是個圈套。”

“可我不能置陳路的安危於不顧啊!”戴長陽心急如焚。

“陳路或許已經死了,”樊立根說道,“高顯青這是想再釣我們上鉤。”

戴長陽和樊立根正猶豫間,時鈺低著頭跟他們插肩而過。樊立根察覺到時鈺有點眼熟,而且大晴天還帶著一把雨傘也很奇怪。於是,樊立根立刻轉過身來並舉起手槍,時鈺也迅速將那把雨傘朝他打開。樊立根開了一槍,結果子彈打在了傘麵上。時鈺隨後也扣動扳機,樊立根中彈倒下。戴長陽見狀急忙去攙扶受傷的樊立根,時鈺隨即逃走了。

“別去公園那裏……”樊立根支支吾吾地說道,“那是個局……”

“好,我先送你去醫院。”戴長陽也顧不得再去追蹤高顯青了,背起樊立根迅速離開。

天涯公園裏,高顯青一直等不到有人過來,知道是別人識破他的計謀了,便也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