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明波暗湧 一

在華北情報局表彰大會上,高顯青、呂敬蓮、程康等人都被授予一級榮譽勳章。另一邊,隨著道立組織頭目歐陽正的死亡,這個犯罪組織也逐漸土崩瓦解。在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內,華北情報局的特工就接連端掉了道立組織的幾十個秘密窩點。同時,根據高顯青的提供的線索,歐陽正生前住的那棟小宅也被特工找到。然而,時鈺卻逃掉了,因為高顯青事先已經通知她了。高顯青和時鈺都心知肚明,歐陽正一死,道立組織就徹底完蛋了。他們兩人暗中達成一個協議,高顯青繼續當他的特工,隻要有他在就能保時鈺相安無事;而時鈺則充當高顯青在情報局外麵的眼線,負責收集並銷毀任何對高顯青不利的證據。

一天早上,高顯青來到醫院裏看望華裕,並向他匯報了自己已經圓滿完成的任務。

“我本以為你難成大任,沒想到最後卻是你一舉擊垮道立組織。”華裕說道。

“其實我也隻是在盡自己的責任為情報局效力,”高顯青故意露出一臉微笑,“現在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處長您也可以不用再操心了。”

“你以為我想啊,”華裕歎了一口氣,“當時我看到你的特工證的時候真的感覺很開心,我相信你還活著。”

“我一直在暗中協助情報局其他特工捉拿歐陽正,”高顯青說道,“我確實比較貪生怕死,但我也知道大丈夫應當能屈能伸,小不忍則亂大謀。”

“有件事我直到現在還疑惑不解,”華裕一臉深思,“你既然是假意歸順歐陽正的,為何你的特工證還會交到他手裏,難道隻是為了釣我上鉤嗎?”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歐陽正想幹什麽,”高顯青強作鎮定地解釋,“但既然想獲取他的信任,就不能讓他看出我的真實意圖。”

“所以你也不問問他想拿你的特工證來做什麽嗎,”華裕的臉突然沉了下來,“還是知道他想炸我了,你還為了獲取他的信任而不惜以我的性命作為代價嗎?”

“處長,這件事我之前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高顯青說道,“而且不該問的我也不敢亂問,否則一旦被他看出端倪來了,就前功盡棄了。”

“哎,”華裕歎了一口氣,“我現在也沒法繼續指揮你們了,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你們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了。”

“好的,”高顯青說道,“那處長您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望您。”

離開醫院後,高顯青顯得忐忑不安,他已經從華裕的話裏聽出了他對自己的不信任。回到情報局後,高顯青突然接到一個匿名電話,他趕緊將辦公室的門窗都關上,惶恐地接聽了來電。

“高顯青,恭喜你又高就了啊,之前在道立組織玩膩了,現在又回情報局當特工啦。”於新恒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不是讓你出去避避風頭嗎,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嗎?”高顯青故意發出很客氣的問候聲。

“我哪敢麻煩大名鼎鼎的高特工啊,”於新恒冷笑了一聲,“我隻是為歐陽正感到惋惜,他跟華北情報局的華裕鬥了那麽多年了,沒想到到頭來卻還沒機會完勝。”

“你跟我一樣都隻是外來人,何必瞎操心道立組織的事呢?”高顯青說道。

“你是,但我不是,”於新恒冷笑道,“看來有些事你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是歐陽正年輕時候的拜把子兄弟。我長大後去美國專研爆破技術,直到最近才回來。你以為是你耍了歐陽正,其實是他給你留了我這張底牌。”

“那又如何,”高顯青滿不在乎,“道立組織已經消失了,你現在又能把我怎麽樣呢?”

“那天我們在城東郊外的秘密談話我都錄下來了,”於新恒說道,“你稍等,我這就放給你聽。”

這時,電話另一頭傳來那天高顯青跟於新恒在城東郊外的對話,高顯青每聽一句心裏都跳了一下,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怎麽樣,高特工,”於新恒說道,“你說如果我把這段錄音交給情報局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你好不容易拿到一個一級勳章,也不想頃刻間便身敗名裂吧。”

“你到底想怎樣?”高顯青開始憤怒了。

“殺了華裕,”於新恒冷冷地說道,“記住,這次不隻是傷他,而是要他死。歐陽正生前未了的心願,我來幫他完成。而你,將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

“如果我做到了,你是不是就會把那段錄音交給我,然後從此消失呢?”高顯青問道。

“當然了,”於新恒笑道,“我又不做什麽大買賣,隻為了完成歐陽正的遺願罷了。”

既然想華裕死的人又不止我一個,那我還有什麽顧慮呢?高顯青爽快地跟於新恒達成協議,並開始策劃如何下手,畢竟想去充滿監控的醫院裏殺人是一件很棘手的事,而且就算下得了手,事後想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這時,突然有人來敲門。高顯青急忙將手機收掉,然後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去開門,發現是呂敬蓮。

“剛接到消息,華處長再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接他吧。”呂敬蓮說道。

“好。”高顯青回應道,在呂敬蓮剛轉身離去的時候露出了一絲奸笑,因為他知道機會來了。

晚上,高顯青偷偷約見了於新恒,從他手裏接過了幾顆隱形炸彈,可以通過手機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