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殺一儆百
東村和西村是離三叉口衛所最近的兩個村子。
近年來，這兩個村子遭遇了太多的磨難，就像多災多難的末明一樣。
三年前韃子來光顧過，數日前流賊來襲擊過，這早已是千瘡百孔，破爛不堪，然故土難離，祖祖輩輩在這生存了幾代的人，仍然沒有全部背井離鄉。
不過最近這兩座村子穩定下來，王師來了，邊兵入所，附近的流賊已經被剿滅了。
那些逃難的離井背鄉的老百姓，終究無路可去，得到這個消息，漸漸的他們又回村上。
現在兩個村子裏都在傳一個英雄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當然就是三岔口軍所的林毅。
在亂世，自古兵匪是一家，從張百戶和張華高勇等人身上可見一斑，邊遠地區的窮苦百姓是他們恣意妄為的樂園。
但是自從林毅到了這個軍所，一切都變了。衛所兵溜到村裏從事不三不四活動的沒了，後來連張百戶也不來了，林毅五人滅了流賊幾百人，襲擊村子的流賊已經被一網打盡，林毅從虎口救出被流賊搶走的女人，還親自送到村子裏，還無償為他們租房子，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
一時間，林毅成為這兩個村人心目中的英雄，他的事跡被傳的神乎其神的。以前他們心中的“兵匪”形象，也化身為他們的守護神。
這些村民提起林毅，津津樂道，認為以後他們就可以安居樂業了，再也不怕流賊和韃子了。
但是這天晚上，這些村民萬萬沒料到，再一次禍從天降。
一更天剛過，西村口就人喊馬嘶的，田恒帶著四十騎進村了，他們害怕這些村民得到信兒跑了，派出二十幾騎把進出村口的道路全部封死。
然後他親自帶著剩下的十幾騎進村幹活。
東村和西村都不算小，都有上百戶人家。
別看田恒他們帶的人不多，但個個都是精英，而且他們可是屢敗韃子的寧遠軍！
對付這些無寸錢的老百姓，這幾十名軍將綽綽有餘，因此他們根本不擔心老百姓會群起而攻之，現在老百姓連流賊都對付不了，何況是他們這些凶神惡煞，如果真是惹急了，一怒之下他們不惜會殺光他們的，他們跟隨祖克勇和祖寬在關外作戰的時候，幾十個人滅一個村子是常有的事。
因此田恒這十幾個人，如狼似虎，挨家挨戶進，先是砸門，開門少慢一點的便破門而入。
老百姓從睡夢中驚醒，這些寧遠軍進村果然比土匪還厲害，打殺砸強**，老百姓哭爹喊娘，四散奔逃，但是哪跑得了？有的被殺，有的被奸，有的被趕到場村中的寬敞處，很快整個西村被弄得雞飛狗跳的。
東村和西村就隔著一條路，兩村的村民相距最近的兩戶人家不超過二裏地。
因此西村這般折騰，東村很快就知道了。男女老少從睡夢中驚醒，一個個惶惶不可終日，膽小的嚇得更是體如篩糠，小孩哇哇大哭。
年輕的婦女，無不變色，趕緊哄孩子，甚至堵住他們的嘴，不讓哭，但是越堵他們哭得越厲害，有的便開始跑了，但是黑天半夜的，特別是婦女小孩老人想跑也跑不利索。
東村也開始亂起來了。
不少人開始找村中的地保和有威望的老人，老人小孩婦女，東村很快聚集了上百號。
地保就相當於後世的村長。
“流賊不是被林旗長他們剿滅了嗎？”
“誰知道呢，這年頭流賊又多，不會又來了一股吧，要麽就是流賊，真是沒有老百姓的活路啦。”
“是啊，這裏不能呆了，這些狗日的在西村折騰，很快就會來的，快想想辦法吧。”
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語一臉的苦相，帶著哭腔，仿佛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求生的本能，很快他們商量出一個辦法，你絕不能在這裏等死，趕緊得撤出村子，避一避。但是他們逃的再快，應該沒有這幫惡煞的馬快，也是為了懲治這些幫賊，他們決定派幾個年輕人騎著毛驢，趕緊去到三十裏外的三岔口衛所，請林毅他們來救。
很快，東村的人跑的跑，躲的躲，有幾個騎著毛驢走了，諾大的一個村子成了一個空村。
此時的西村更慘……
正在這時，夜幕下又一支馬隊，火把排成了長龍，像一股旋風一般卷地而來。
這支軍隊到了村口，被幾名軍將攔下了。
“幹什麽的，站住！”田恒的幾個手下各拉刀槍，劍拔弩張。
這支隊伍隻好停了下來。
一看他們都是一個編製的，軍裝旗號都一樣，都是大明的軍隊，而且很多還互相認識，但是因為他們的帶兵主將不同，領受的任務也不同，雙方有一家人成了對立麵。
林毅馬往前提，喝道:“老子倒想問問你們，黑天半夜不睡覺，跑到這兒這是幹什麽？”
“林旗長，我們……”
林毅在這支軍隊中的名望也闖出來了，敢跟遊擊將軍單挑，兩個人挑燈夜戰，一決高下，他們的遊擊將軍親自任命林毅為他的衛隊總旗官，這樣的牛人有幾個不認識的？因此這幾個軍將當時蔫了。
其中有一個小旗長是田恒的死黨，還有些不服氣，大概是認為田恒官大林毅離官小，不管怎麽說，將軍大人肯定得向著田恒，因為田恒畢竟是跟隨將軍多年的衛隊長啊，他林毅算什麽？天大的事有田大人扛著呢。
因此，這名小旗長仗著膽子想把林毅等阻住，“大人，我們也是奉命而行，有什麽事情還是等田大人來了再說，在下這就派人去請田大人，請總旗大人稍等。”
林毅把眼一瞪，“讓開！”
“大人……”
“全部拿下！”
“誰敢？”
一聲拉刀的響動，寒光一閃。
小旗長話音未落，就覺得肚子不得勁，低頭一看一道血印橫在肚子上，接著開始往外飆血。
小旗長這才感到疼痛無比，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林毅目光冰冷，麵孔堅毅如鐵，手中刀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林毅厲聲道:“遊擊將軍曾經三令五申，嚴肅軍紀，擾民者斬。可是你們竟然不覺死的鬼，竟然公然違抗將軍大人的命令。現在將軍大人有令，讓林毅帶爾等回去問罪，如有反抗格殺勿論。田恒何在？”
殺了一個，剩下的全老實了。
“田大人在村子裏……”這些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等於被判了死刑，囁嚅道。
林毅傳令，把他們全都捆了起來。讓二百人重新首把各個路口，凡是田恒的部下一律抓起來，反抗者當場斬殺，又重申了一下軍令，不論是誰，趁亂擾民者殺，玩忽職守包庇故舊者殺。
軍令如山，各百總旗長帶動之下，二百人馬立即分兵行動。
林毅帶著剩下的一百來人，進了村子。
村中到處是火光和喊叫聲，林毅恨不得殺光他們。
這時路旁的草垛上有動靜，驚動了林毅，他目光犀利，借著火把的光，看到黑暗中一個當兵的，正在一個女人身上運動，這女人被抵在草垛上壓在身下，反抗不得，可能被折磨的也聲嘶力竭了。
林毅縱馬就過來了，到了這個當兵的身後，他還渾然未覺，正在銷魂。
“去死！”
林毅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的同時，手中刀寒光一閃，夜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就飛向了夜空，伴隨著滿腔飛濺的鮮血，無頭屍，栽倒在地。
下麵這個女人也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否則被嚇個神經錯亂不可。隻知道在她身體上作惡的家夥倒下去了，她一骨碌身拚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