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陰謀陽謀
紅顏知己依舊紅火,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在姬緣房內,唐門兄弟沉悶了很長時間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最終還是姬緣打破一室的寂靜:"淩哥,這裏出入的人全是不好惹的,剛剛你說的那個叫水雲的男人我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我恐怕......"
話還沒有說完,唐淩冰冷的雙眼直射過來:"怎麽,後悔來了?告訴你沒那麽容易就收手。"說著指了指她的心口,"別忘了你的毒。"然後露出一抹陰冷的笑,讓姬緣狠狠的顫抖了一下,那美麗的臉龐有著轉瞬即逝的絕望。
"姬緣你再仔細打聽一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必定不簡單。"唐風開口,其實說實話那個男人給人一種想陳服於下的感覺,這是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的,稍微停了一會,又繼續說道,"順便查查拓拔掠空和你們那個老板是什麽關係。你盡力而為吧。"
姬緣很感激於唐風的體貼,輕輕的點點頭。唐門兄弟並沒有漏一點風聲關於玉玨被他們捉到的事。
"姬緣杜老爺來了。"外麵若媽媽的聲音響起。
看了看周圍的人,唐淩點點頭,姬緣才輕輕的開口:"請老爺進來。"
推門而入的正是當今丞相杜岩。
"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唐淩對姬緣開口。
"姬姑娘繼續彈一曲吧,就來個……十麵埋伏,如何?"杜岩笑著說,他轉過身看向唐風,"你們唐門主怎麽沒來?"
"大哥隨後便到。"唐風禮貌性的笑道。
"所有的事情我們也是知情的,和我們說也一樣。"唐淩接口。
此時琵琶聲陣陣響起,而杜岩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欣賞著姬緣的琴藝。
窗子突然詭異的開啟,然後關上,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杜相果然是杜相啊。"
"大哥。"兄弟倆人起身。
"唐門主客氣了。"杜岩輕捋著胡須,目光如炬一般,怎麽看都不像是六十多歲的人。"十四王爺可好?"唐蕭淡飲淺酒。
"聽說門主在尋找逆武星和玲瓏陣,不知道可有消息。"這一句話無疑如炸彈一樣在他們的心裏炸開,這件事如此秘密,他一個身在京城的丞相竟然會如此清楚,看來他們內部也是有問題。
唐蕭即刻恢複常態,抹去震驚,"杜相消息果然靈通,天覺大師說此人正在京城,實不相瞞,此次正是要告知十四王爺,玲瓏陣可得天下逆武星可定天下。"
"哦?真有此事?"他原本早就知道玲瓏陣,奈何沒有人知道青衣樓在哪,他們也想過引水雲山莊的人出來,但是再怎樣誘人的條件那幸存者就像消失一般,根本就沒有報仇的意思。至於逆武星他也是最近聽西域來的人無意中說出來的,這才了解那天上星子軌跡改變,有奇星降臨,他也是半信半疑的。
"唐門主可有可靠情況?"杜丞相不動聲色的問。
"逆武星與玲瓏陣是不分的,天覺大師既然說此星正在京城。我懷疑......"說著指了指地麵。
杜岩了然的點點頭,"這件事就交給唐門主了。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十四王爺不會虧待唐門的。"
"二弟,說說你的看法?"
"紅顏知己的老板其實是個女人,我懷疑就是她。"唐淩道。
"三弟你怎麽看。"說著轉向一邊沉默的唐風。
"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應該不會出錯。"
此時房間隻剩丁丁冬冬時急時緩的琴聲。
"對了,大哥,有一個男人很有必要查一下。"唐淩緩緩開口。
"誰?"
"不清楚,但是此人絕對會成為阻礙。"很少露出凝重表情的唐淩,此時的正色讓唐蕭也不由得緊迫起來。
"確定目標了麽?"杜相問。
唐蕭點點頭。
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他們似乎是預見到此次的對手將會很強大一般。
"九王爺和這個女人的關係不一般啊。"唐淩再次打破沉寂,"這次的對手看來不僅僅是他。"
杜岩皺著眉,九王爺是十四王爺的親哥哥,他可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也是相當欣賞的,隻可惜各為其主啊,不然......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不受控製了,特別是眼前這唐門三兄弟,似乎有什麽東西瞞著他。
雖說唐門兄弟表演得相當逼真了,幾乎可以漫天過海了,隻可惜他麵對的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杜岩,因此這一切與注定不會按照他們預想的那樣進行下去,唐門的災難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也拉開了序幕……
雷鳴醒過來了,果然和傳說的一樣,那美麗而耀眼的紅色脈絡和樹一樣就在她的皮膚下麵。此時他的痛楚根本就找不到具體的哪一點,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最終順著那堅毅的臉龐流下,聽完他的敘述水雲知識點點頭,並沒問他們去沁香閣都幹了什麽,這讓雷鳴鬆了一口氣。
“煉樓和藏林已經去唐門了,你放心。”說完水雲便出了門。
雖然水雲並沒怪雷鳴,但雷鳴知道玉玨對他家樓主意味著什麽,現在樓主的樣子就像曾經。
拓跋掠空想到了那個被他晾了很久的公主,皇上已經詔告天下大婚的時間了,他自己卻不知道,多諷刺。雖說雷鳴不是他的人,但他知道玉玨和雷鳴的關係,更何況讓青衣樓欠他人情也不錯。
“公主,你就……”話還沒說完加卡娜就打斷他。
“王爺,咱們不熟吧。”加卡娜似笑非笑,她還沒動手沒想到機會就來了。
“加卡娜……”拓跋掠空用他那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這讓她不由得咬著自己的嘴唇,他此時卻有些迷茫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拓跋掠空?為什麽她沒有心動的感覺呢?既然如此堅持有意義麽?父王曾告訴她要幸福,找到自己最心愛的人,原來他以為自己愛的是拓跋掠空,但這幾天下來似乎讓自己看清某些東西,就連皇上定下的婚期她都沒有預想當中的雀躍,這是怎麽了?
見加卡娜有些失神,拓跋掠空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也不知道該進還是退。就在他掙紮的時候加卡娜突然轉過身道:“好,帶我去。”
這突然的變故讓拓跋掠空有些措手不及。
“走吧,我不知道救不救得了。”加卡娜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當愛和不愛明確的時候,她就會放下重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當見到雷鳴的時候,加卡娜心裏不由得一痛,竟然連呼吸都困難。
“你們都出去。”加卡娜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自己就像著了魔一樣走到雷鳴身前動手要解開他的衣服。
“姑娘,你……”雷鳴跟玉玨混的時間久了並沒有多驚訝,隻是有些奇怪這個女人的行為。
“隻有我才能救你。”加卡娜堅定的開口,然後不由分說的扯開雷鳴的衣服,現在的雷鳴不僅武功盡失還身體虛弱,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推到他更何況加卡娜。
衣服落地的一瞬間加卡娜驚呆了,那鮮紅的大樹就在他的身體裏,而且正如拓跋掠空所說的一樣花苞已經長出來了,但,盡管如此這整體的美讓人想流淚。加卡娜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雷鳴的胸口,那微涼的碰觸讓雷鳴的心一縮,本能的握住那雙白玉一樣的腬胰。兩人就這樣對望著,視線相互糾纏,時間就此打住,就像奈何橋邊三生石上的眷戀。
一連幾天下來加卡娜就在雷鳴的房內像瘋了一樣的研製解藥,雷鳴再次昏迷了,那花苞也越來越大,眼看就將綻放。加卡娜說不出自己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總感覺自己的心似乎就隨著畫報的長大而死去,她明白,她愛他,愛的突然,愛著真切,愛的痛苦,愛的莫名其妙,愛的義無反顧,愛的可以用生命為代價。
雷鳴的時間不多了,她已經傳書給族裏最老的長老,花要開了,‘摧心’之毒她解不了啊!就在她抱著雷鳴痛苦而又絕望的時候,突然想到或許自己可以用那個方法……
玉玨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好像在一個洞裏。周圍放了足夠的水和幹糧,她找不到出口,在這裏沒日沒夜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隻記得自己正在打算進門看個具體的時候就被人打昏了。
玉玨呼喊著有沒有人,但聲音就像是被周圍的石壁吸進去一樣,連回聲都沒有。她打定主意一屁股坐下來,吃飽喝足後將那個僅有的光源熄滅,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大概就是如此。她靜靜地坐在那裏,感受空氣流動的方向,希望可以找到出口,但是好一會兒她決定放棄,因為那氣流就像是從四麵八方流動一樣,很微弱,微弱的她根本就無法確定。
她試著找尋光源,眼睛在適應黑暗之後對光是敏銳的,隻是她好像也失敗了。寂靜來的可怕,她有些後悔將油燈熄滅。滿腦子都是奇奇怪怪的昆蟲排在自己身上,這讓她坐立難安,她是這唱歌來打發時間,也打發自己給自己帶來的恐懼。她先是唱兒歌,兩隻老虎是唱的最多的,還有小和尚,她還真希望當初直接掉進尼姑堆裏得了,一想到紅顏知己她就心痛,那可是她的心血啊……花魁大賽開始沒有?交給青梅的東西她應該沒問題吧,她又想到拓跋掠空和拓跋奔邪,這兩個兄弟還真是不一般地像,都是笑麵虎!對了,還有雷鳴,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難道也被關了?杜凡這個家夥也很久沒見了,不見正好銀子也不分他了;小墨和那個冷大閣主感覺還挺般配的,就不知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小墨竟然打死都不告訴自己,真鬱悶,不知道其他幾個閣主怎麽樣?還沒見過呢…….司雲去了哪裏?憑空消失了,這些古人真奇怪,難道就不會打個招呼,來封信什麽的?還有水雲……
她的心莫名的**一下,恐懼與心痛隨之而來,難懂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這讓她喘不過氣,突然玉玨就像瘋了一樣竄起身,瘋狂的拍打著周圍的石壁,直到雙手痛的麻木,幾乎失去知覺,似乎有濕滑的**流了下來,那是血。
她不信會莫名其妙的就在這裏,一定有人將她擄來的,對,是唐門!他們果然動手了!這讓她有些安心,相信水雲一定知道自己的處境了。順著石壁跪坐在地上,她相信自己絕對不會被扔在這裏不管的。
玉玨是被一陣拆牆的聲音吵醒的,當一絲亮光透過來的時候他很不適應的遮住眼睛,本能的將自己藏了起來,從氣息上看這絕對不是什麽好鳥。
原來原本的洞口被結結實實的堵住了,那就在自己的左上方。燈光亮全部投進來的時候她才模糊而依稀的記得這個人他曾經見過。
“玉老板?”那個人很奇怪的四下查看,很快就發現玉玨。
她就知道嘛,這個家夥就是當時在紅顏知己見到的人。
“二弟,直接把她打暈帶走。”一個陰冷而傻眼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等等,我又不會逃走,幹嘛打暈?”玉玨再也不想體會那醒過來時的頭痛了。
“哼,你最好識相。”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玉玨才發現原來他斷了一隻手臂,難怪脾氣那麽臭!
跟著他們兩人上了馬車,玉玨很不情願的和那個斷臂坐在一輛馬車裏,因此盡量能離他多遠就有多遠吧,無奈她連日來真的很累因此迷迷糊糊中竟然睡了過去,她不知道在他睡覺的這段時間唐蕭的心態是怎樣變化的。
唐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睡相囂張的女人,他很奇怪這樣一個人究竟有什麽養的能耐能安天下?所謂的得到她究竟是什麽意思?杜岩既然也知道她的存在,那麽一路上能否平安到達唐門就是一個未知數了。這時他看到玉玨脖子上露出一個紅色的絲線,他伸出手想要拉出來,卻被睡相很差的玉玨一輪腿,一腳踢在臉上,也許是吃痛的原因,玉玨呻吟一聲抱著腿又翻過身打算繼續睡覺。然而馬車的顛簸讓她實在沒辦法繼續沉睡下去,但她又不想麵對斷臂人那張臭臉,因此並不打算睜開眼。
“既然睡不著何必強求。”唐蕭冷哼一聲,見玉玨並不打算和自己說話他幹脆一把拉住她的腳踝將她拖到自己麵前。
“你變態啊!”玉玨大吼一聲收回腳,“你究竟想怎樣!”
“你叫什麽。”
“你有病啊,你自己心裏清楚。”欲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這馬車顛簸的讓她的胃很不舒服,好想吐。
“逆武星,玲瓏陣的破解執法你知道吧。”唐蕭繼續追問。
玉玨剛想說不知道,但她轉念一想又改口笑道:“當然知道,不過……”
這個回答讓唐蕭很高興急忙追問:“不過什麽?”
“和我在一起的人現在怎麽樣?”
“他啊……嘿嘿……”唐蕭的笑突然變得陰冷,“中了‘摧心’之毒你說會怎麽樣?”
“摧心?”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玉玨也冷冷的笑了一聲,“看來咱們是談不攏嘍?”
“這是我唐門四大劇毒之首,解藥隻有一粒。嘿……隻要你答應告訴我破解的方法,那麽……”
“你當我小孩子啊,我怎麽知道雷鳴會撐到什麽時候,再說,你給我解藥我怎會麽出去?除非,我親眼看著解藥交到可靠的人手裏,否則麵談。”
唐蕭沒想到玉玨會考慮如此,心下不覺佩服,看來這‘逆武星’果然名不虛傳,於是想了一會兒笑道:“你如果跑了呢?那我豈不是人財兩空?”
玉玨狠狠地咬牙切齒:“那你就隨便!”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怎麽,你不想救那個雷鳴了?估計他應該也撐不了多久了……摧心之花即將綻放,那是怎樣的一種美呢?還真想見識一下,可惜……”唐蕭不陰不陽的開口。
這讓玉玨無法容然,她突然睜開眼睛露出一種魅惑般的笑,扯住他那空****的衣袖溫柔的開口:“手臂斷了,意識依然存在,很痛苦吧……”
這無異於雷擊,那個可怕而詭異的夜晚再次重現在唐蕭眼前,特別是如此熟悉的話語,唐蕭臉色慘白,那斷掉的手臂似乎也在隱隱作通,唐蕭一個竄身掐住玉玨的脖子。他的反應讓玉玨很滿意,隻是那越來越困難的呼吸讓她不得不考慮自己會不會就此被他失手掐死。
外麵的唐淩停住馬車,見到的就是玉玨滿臉紫紅眼看就要斷氣。
“大哥!快住手!”說著就上車將唐蕭拉開,玉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她猛烈的咳嗽著但卻依然笑著,她知道自己抓到他的脈門了。
紅顏知己的地下密道裏有幾個焦躁的身影來回走動著,加卡娜在告訴拓跋掠空自己的所愛時神色溫柔,拓跋掠空理解的點點頭,他鬆了口氣並沒有發現加卡娜的異常,她向水雲要了一桶熱水,然後將將自己和雷鳴關在房內,沒有人知道裏麵發生什麽事情,已經五個時辰了……
水雲將所有消息在腦子裏匯集了一遍,他知道唐蕭必定會將玉玨帶去唐門,他知道唐門的人暫時不會傷害玉玨的,但是他就是無法安心,不知為什麽在看到加卡娜的神情時,他感到無限的驚慌,似乎那就是自己。
“主子。”冷清風在他耳邊低低的開口,“煉樓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箏來信說杜丞相已經派了一批人前去攔截,咱們要不要……”
“九王爺,該是你出售的時候了。”水雲並不看拓跋掠空。
“這不用你操心。”拓跋掠空說完就走了出去,他的那個十四弟還真不消停。
冷清風緊皺著眉頭看看依然沒有什麽情況的房間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幾天小墨已經攔了他很多次了,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讓他心裏煩躁的很。
“唐蕭他們快到唐門了吧。”
“再有一天的路程,他們快馬加鞭的日夜兼程。”冷清風想了一會兒開口,“樓主,江湖那些人已經聚集在唐門好幾天了,咱們是不是也該盡快趕過去?樓內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請樓主贖罪。”說著冷清風就跪了下去。要知道這次樓內大清理,竟然都有內鬼混入青衣樓,這讓他們情何以堪?都說君憂臣辱,君辱臣死。
“清風,起來吧,這不怪你們。”水雲依舊是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悲。
這時房門突然打開,加卡娜麵色蒼白嘴角一絲殷紅的血流了下來,她就像是被抽去了生命一般,水雲伸手將她扶起,並沒有問怎麽樣。
“他,沒事了……”加卡娜就像一朵在午夜綻放的玫瑰,在熱烈的綻放過後似乎預示著轉瞬即逝的消亡。
“我知道。”水雲垂下眼眸,“多謝了。”
“不要告訴他,我愛他。”加卡娜說完踉踉蹌蹌的就走了出去,水雲並沒有攔她,他相信這將是雷鳴要擔心的事。
房間內,雷鳴身上那妖嬈的紅色已經退去,水桶內呈現出淡淡的紅色,雖說他們並不知道加卡娜用的什麽辦法,但是雷鳴已經沒事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水雲在房內一直等到雷鳴醒過來,雷鳴雖說臉色依舊蒼白但明顯的精神不少,他看了下四周並沒有見到加卡娜的身影,“樓、主……”
“是她救得你。”水雲站起身走向門外,“去找她吧,有需要就找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