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慕暗生

從大一到大三,顏予的課,我從未缺席。

每個周末,他帶學生在城內外采風,我都會報名。

大多數時候,我不多言,隻默默地畫。

有時我想,許多看起來仰賴技術的行當,其實最缺的恰恰是靈魂。這也是為什麽多數藝術作品匠氣太重,而靈氣稀薄。在我從小到大遇見的眾多美術學者中,顏予絕不是最知名的,也不是畫藝最精湛的,但我之所以跟定了他,大約是因為他是一個有靈魂的人。

他曾說:“江尋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學生。”

也許是畫師間的惺惺相惜,又或是年少時的懵懂情愫,三年來,六個學期,我每天清晨六點醒來,七點十分準時等候在顏予必經的路上。

那裏有一堵矮牆,我在這邊,從錯落有致的磚孔裏,看他從教師宿舍向教學樓走去。

等他時,我讀詩。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的時刻

為這

我在佛前長跪 祈求千年

今生,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是我前世的盼望

懵懂,稚拙,蒙昧。

唯有一腔孤勇。

朵朵是我前世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