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小尋

我再也耐不住性子，不忍看宗布神濫殺無辜，衝上前去，將桃木扇化為一柄劍，向惡鬼頭頂狠狠劈去，中劍的惡鬼霎時化作一道黑煙消散。青燭也趕忙加入進來，用他的寒光劍斬殺惡鬼。

見我們出手相助，化作人形的鮫人也奮起反抗，同我們一道殺鬼。可那惡鬼卻似乎怎麽也殺不完，不停地從地下鑽出。盡管這些鬼沒什麽戰鬥力，卻會不停地消耗我們的體力。這樣下去，我們勢必會筋疲力盡，而宗布神不戰而勝。

酣鬥半個時辰，我漸漸體力不支，隻能硬撐著自保。

有兩隻鬼大約看出了我的虛弱，一個在前分散我的注意力，另一個悄悄繞到我的身後，打算偷襲。我知其意圖，卻已身心俱疲，無力擺脫。眼神一恍惚，險些被身後的惡鬼咬到肩膀，身前這隻亦飄到我眼前。

突然，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擋在我身前，手握一柄彎月刀，手起刀落，兩隻惡鬼雙雙魂飛魄散。

“跟我走。”聽這聲音，正是剛才讓鮫人進村的女生。

她拉著我往東跑，一直跑到村子最東麵，總算逃離了煉獄般的陣地。

我和她並肩坐在一棵樹下。

許多人說我美，但這個女子的容貌比我更勝十倍。

我的美，是雨後初荷，溫潤、清爽、落落大方。而她的美，是令人窒息的驚豔，是妖冶的、風情的，甚至風塵的。那是一種極具攻擊性的美，並不友善，卻驚為天人。連我這個女子，都不免想多看幾眼。不由得想起言羽所說，“膚白如玉，長發如緞，結淚成珠，美豔動人。”

“你是鮫人嗎？”我問。

“嗯。”她點點頭。

“宗布神為什麽要把你們趕盡殺絕呢？我剛才隱約聽到你們頭領說，人類要挖你們的眼珠做夜明珠？”

“沒錯。不知你聽說過沒有，青丘一帶的村民極愛夜明珠，用作照明、裝飾和禮物。而這些夜明珠，皆由鮫人雙目製成。”她淒然道。

“那你們不反抗嗎？”我聽得有些義憤。

“鮫人一族向來溫順，但人類實在太過殘忍。他們挖去我們族人的眼睛做夜明珠，割下頭發做漁網，還把他們殺死後烘烤出油脂來燃燈。我們迫不得已才吃掉進海捕魚的漁民，以此警示人類，不要再虐殺我們。”

“就是因為你們殺了漁民，所以宗布神要殺你們嗎？”

“傳說後羿死後，其靈魂做了宗布神，統領天下萬鬼。他力大無比，性情暴戾乖張，經常殺紅了眼，不辨忠奸。”她歎了口氣，“我並不想傷人。”

“誰又不是呢？”我也無奈地歎道，“山河破碎，身世浮沉。我們能做的，隻是盡全力自保而已。我叫神玥，你呢？”

“我叫小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