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鋸鰩凶猛

1

等三人趕到碼頭時,一艘船正全速駛向港外,唐風定睛一看,那艘船正是科考隊的船。唐風迎著海風,焦急地看著韓江:“怎麽辦?找船去追吧!”

韓江卻搖搖頭:“追不上了!”

“那我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那人跑掉?”林玉十分焦急。

韓江倒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不用著急,這小子跑不掉!”

“哦!一旦那家夥跑到公海,就很難抓到了。”唐風看韓江的樣子,頗為奇怪。

韓江笑了兩聲:“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找到。馬六甲海峽一帶常有海盜出沒,因此我從印尼把船開來時,為了防備路上遭遇海盜,在船上裝了一個衛星定位器,不管船開到哪裏,我都能知道船的位置。”

“可……可如果那人發現了衛星定位器……”林玉憂心地說。

“不會的,除非他棄船不要,但他暫時還不至於這麽做,因為那船上一定有他們感興趣的東西。”韓江說道。

“船上有什麽?”唐風疑惑地看看林玉,又看看韓江,“你不是把船上的東西都搬下來了嗎?”

“是啊!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家夥劫船的目的。但你們想想,我們並沒有丟什麽東西,所以我估計那家夥要找的東西在船上。”韓江推測道。

“我們還是要抓緊時間,否則那家夥真的在船上得到他要找的東西,棄船而走,我們就很難找到他了。”

韓江點點頭:“唐風說得有道理。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休息!睡一覺,明天早上就會有消息的。”

“還有盧盧克醫生那邊,明天上午也會有消息的。”林玉說道。

“希望盧盧克醫生那邊會有新的發現。”唐風衝著大海喃喃自語道。

第二天上午,當唐風和林玉來到實驗室時,韓江正坐在一台電腦前,默默地注視著屏幕上一個紅點的移動,他的身旁是一幅巨大的印尼海域地圖。韓江時而盯著電腦屏幕一動不動,時而盯著地圖出神,唐風拍拍韓江的肩膀:“現在隻有你這樣的老古董還在用紙質地圖。”

“我始終相信這才是最可靠的。”韓江終於把目光從地圖上抬了起來,“年輕人,在極端環境中,所有電子產品和現代科技文明都沒有原始的工具和方法可靠,就像美軍的軍用地圖上標出了NG21的河流湖泊,而你們使用的衛星照片上什麽也看不見!所以我更願意相信傳統的工具。”

林玉盯著電腦屏幕,那個紅色的標點不斷地移動:“這個紅點就是我們的船?”

“是啊!附近海域那些密集的綠色標點是普通漁船,你們看紅色標點一直遠離其他船隻。”

“你判斷它會去哪裏?”

“你們倆看看呢?”韓江反問唐風和林玉。

兩人盯著電腦屏幕仔細觀察了半天,唐風似乎看出了一些門道:“船在向東南方向航行,已經過了卡裏馬塔海峽,駛入了爪哇海,他的目標難道與我們相同?”

“你是說這個家夥偷了我們的船去新幾內亞島?”林玉有些吃驚。

“準確地說,應該是NG21那座荒島。”唐風著重強調。

“不!”韓江卻否定了唐風的說法,“他們的最終目標是NG21,但現在那個家夥還不會冒失地去NG21。”

“為什麽?”

“因為他絕不會就一個人。科考隊那麽多人都有去無回,這家夥絕不會獨身前往,他一定會去一個地方與他的同夥會合。”韓江判斷道。

“那麽他會去哪兒呢?”林玉盯著地圖,覺得這如大海撈針。

“你們去NG21前,最後一站是在哪裏?”韓江突然反問道。

“喏,這裏,帝汶島的古邦,從這兒向東去NG21,一路上就再沒有像樣的港口,所以我們將古邦作為最後一個補給站。”唐風指著地圖介紹道。

韓江點點頭,盯著地圖不禁感歎道:“帝汶島離NG21相隔那麽遠,中間竟沒有一個像樣的港口,真是荒涼啊!”

“或許這就是被人類遺忘的伊甸園吧!”唐風也歎道。

韓江一拍地圖:“別多愁善感小清新了,那家夥一定會去古邦。”

“哦!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唐風和林玉大惑不解。

“因為那夥人與你們一樣,都把古邦視為去NG21最後的補給站!”韓江很肯定地說道。

“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韓江盤算了一下:“那家夥到古邦還有段距離,要穿過巴厘海、鬆巴海峽、薩武海,我們明早乘到古邦的飛機,中午就能到,然後我們就在古邦守株待兔!”

2

三人確定了行程,盧盧克也來了,唐風急切地詢問盧盧克:“昨晚那家夥究竟對孫魯的遺體做了什麽?”

盧盧克眉頭緊鎖,搖了搖頭,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很奇怪,我今天又詳細地檢查了一遍孫魯的遺體,昨晚確實有人動過孫魯的遺體,甚至慘無人道地對孫魯屍體內進行了擾動,我想……我想就像你們說的有人在找什麽東西。”

“可有什麽東西要到孫魯的屍體內去找呢?”林玉疑惑地問。

“我開始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後來我發現了這個!”說著,盧盧克從包中取出了一個證物袋在眾人麵前晃了晃。

早已怒不可遏的唐風一把扯過證物袋,提到自己眼前,袋子中隻有一把鑰匙,一把沾滿血汙的小鑰匙。“這是從哪兒發現的?”唐風追問道。

“從孫魯的體內!”盧盧克很鎮靜地說。

“什麽?這怎麽可能?昨天我們不是解剖了孫魯的遺體嗎?”唐風不敢相信。

“是的,我也不敢相信,我今天仔細檢查,是從孫魯胸腔的皮膚組織裏找到的,這種情況我從醫幾十年也從未見到。”

“請……請等一下,盧盧克醫生,什麽叫皮膚組織裏?您的意思是說這把鑰匙完全嵌入了孫魯的皮膚裏?”韓江也感到不可思議。

“你可以這樣理解!”盧盧克從唐風手中又接過證物袋,“這會是怎麽造成的呢?我實在想不明白。”

“如果像我們之前推測的那樣,孫魯是在瞬間遭受了波多黎各吸血怪的攻擊而斃命的,那麽這把鑰匙很有可能原來是放在孫魯身上的,被吸血怪快速穿透身體,嵌入了皮膚之中。”唐風推斷道。

韓江點了點頭:“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但如果是這樣,就帶來一個問題,那夥人極力要尋找的東西為什麽在孫魯身上?難道孫魯知曉什麽重要的秘密?”

“這……”唐風一時語塞,他抬頭看看眾人,這才發現韓江、林玉和盧盧克都在注視著自己,“你們看我幹嗎?你們難道懷疑孫魯有問題?”

“不,我們不是懷疑孫魯,隻是懷疑他的身上可能隱藏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秘密。你跟他最親近,你好好回憶回憶,孫魯在出事前幾天有什麽反常舉動?”韓江盯著唐風問道。

唐風仔細回憶了科考隊出事前幾天孫魯的言談舉止:“孫魯出事前我沒看出他有什麽不正常啊。對了,你們說我跟他最親近,我覺得林玉跟孫魯也很親近啊!”

眾人把目光又轉移到林玉身上,林玉驚道:“不……不是吧!我和孫魯才認識半年多,他是來我們學校做訪問學者的。”

“是啊!我看你們倆在一起時話挺多。”

林玉聽了唐風這話,把眼一瞪:“廢話,我們倆專業相近,在科考隊當然交流比較多!”

“其實……其實我一直有個事想說,但又不知道該不該說……”唐風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什麽藏著掖著的!”林玉嗔怒道。

“那你可別生氣!”唐風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孫魯對你挺有意思的。”

“什麽叫挺有意思的?”林玉沒聽明白唐風的話。

“就是喜歡你!”

林玉聽了唐風的話,臉色緋紅,嗔怒道:“我怎麽沒發現?你不要造謠了,人家都不在了!”

唐風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啊!”

“得了,我一直覺得惠子似乎喜歡孫魯。”林玉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惠子?”唐風愣住了,這時,韓江不耐煩地打斷他倆,“這都哪跟哪啊,真夠亂的,你們一個科考隊還搞三角、四角關係啊!難不成孫魯是死於情殺?”

“NO,NO!”盧盧克醫生忽然說道,“情殺不大可能,不過,唐風和林玉剛才說的並非毫無用處,我覺得你們這個科考隊裏麵不簡單啊!”

“哦?醫生,你有什麽高見?”唐風對盧盧克的話來了興趣。

“我現在還說不好,不過,我預感科考隊裏麵有故事!”盧盧克故作高深地說。

“好了,我不關心這些破事,我就關心這把鑰匙。如果那夥人找的就是這把鑰匙,那麽這把鑰匙必然關係到一個秘密,甚至是一個天大秘密,隻是……隻是我們還不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麽。”韓江的話讓眾人又陷入了沉思。

“或許那個秘密就在船上?!”唐風忽然說道。

“船上?鑰匙?可我曾經檢查過那條船啊,有價值的東西我都拿到這兒來了!船上應該沒什麽東西了!”韓江想了想,最後一揮手,“不管他,反正我們很快就能抓到那個家夥,拿回船。”

3

第二天一早,唐風、林玉、韓江和盧盧克醫生登上了去往古邦的支線客機,接近中午時,四個人走出了機場。唐風舉目四望,這是個不大的海港城市,前一次他們就是從這裏出發前往NG21的,難道這裏真的隱藏著什麽秘密?

唐風正在胡思亂想時,隨著濃濃的黑煙,一輛老掉牙的豐田麵包車停在了他們麵前。從車上走下一個皮膚黝黑、中等身材的當地人,那人一見盧盧克便熱情地擁抱上去,口中念念有詞。唐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直到盧盧克向眾人介紹,唐風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就是盧盧克聯係的當地向導。

去港口的路上,唐風望著窗外迷人的熱帶美景,不禁回想起了一個月前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座海濱小城時的情景,也是這樣的好天氣,也是一個身材相貌相似的向導,那個向導名叫阿裏……

科考隊是分兩撥來到古邦的,一撥攜帶設備乘船而來,一撥輕裝坐飛機來到古邦,這是在新加坡時就商量好的。布達耶夫和西德尼都說他們曾來東南亞一帶參加過類似的科學考察,認識出租船隻的人,所以,租船的任務就交給布達耶夫和西德尼去完成,他倆便直接駕船攜帶考察設備先期出發,其餘科考隊員乘飛機於次日抵達古邦。

唐風背著沉重的背包走出機場時,一輛很老的小客車等待著他們,那個向導自我介紹名叫阿裏,是印尼人類學家納尼克介紹來的。眾人上了阿裏的小客車,唐風看著窗外熱帶旖旎風光,不禁忘卻了旅途的勞累。他看看林玉和惠子,她們興致更高,說說笑笑,還不停地拍照。李楚材和加藤則在閉目養神,林家棟卻像是在思考什麽問題,怔怔地望著車窗外的風景,麵無表情,隻有林玉跟他說話時,林家棟才勉強動一下。

阿裏一麵開車,一麵跟納尼克閑聊,唐風湊上去用英語詢問阿裏,沒想到阿裏的英語很好,甚至還會說中文,雖然不是很流利。

納尼克笑道:“你可別小看他,阿裏可是見過不少大世麵的人。”

唐風心裏嘀咕,這窮鄉僻壤,一個向導能見過什麽大世麵?但嘴上還是賠著笑,詢問納尼克:“我們去那個荒島考察,阿裏也跟我們同行嗎?”

“當然,我好不容易才說服阿裏帶我們去,有了他,我們這次科考將會一帆風順;如果沒阿裏,那我們恐怕就會遇到大麻煩了!”

“大麻煩?”孫魯這時好奇地湊了上來,“什麽大麻煩?”唐風也感到奇怪,納尼克為什麽說好不容易才說服阿裏去那裏?

納尼克看看唐風和孫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在納尼克猶豫的時候,阿裏倒滿不在乎地開口了:“你們外來的人,不知道那座島的凶險,這附近幾十座島嶼數百年來都在流傳一個可怕的傳說,相傳在遙遠的古代,那個島上曾有一個英勇善戰的王國,卻遭到了外敵的入侵。一場血腥的戰爭後,那個王國被徹底毀滅了,所有的人都被殺死,沒有一個人逃出來,那個王國有一個王子被敵人抓住了,敵人用最殘酷的刑罰一刀一刀將王子處死,王子受刑時,用自己的血對眾神發誓,所有敵人都將如他一般受酷刑折磨而死!”

說到這,阿裏沒了聲音,唐風隻覺這是阿裏在故弄玄虛,或是當地那些不著邊際的古老故事。因為以他考古學者的學術修養來看,那座編號NG21的荒島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文明遺跡,即便有也遠談不上什麽王國、戰爭,至於賭咒發誓這些玩意,唐風就更覺可笑了!但孫魯卻似乎對阿裏的故事很感興趣:“後麵怎麽樣了?你繼續說啊。”

阿裏一臉神秘地又說道:“後麵?後麵王子的誓言全都應驗了,那些敵人全都如王子誓言中所說遭受酷刑而死!”

“什麽?全都死了?”阿裏的故事也引起了惠子的注意。

“是的,全都死了!整個王國的人和他們的敵人全都死了!”阿裏肯定地說道。

“這……這怎麽可能?你不是說王國的人都死了,沒一個逃出來,那麽,他們的敵人又是誰殺死的?還什麽酷刑?”孫魯一本正經地問道。

“是被……”阿裏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就是被那座島殺死的!”

“啊——”孫魯和惠子都失態叫出了聲,“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座島?”惠子反問道。

“是的,老輩們就是這麽說的,一輩輩傳下來的!所以從小老輩就對我們說不要去那座島,即便在海上遭遇了台風海嘯,也不要去那座島!”阿裏說到後麵那句話時,放慢了語速,用英語說了一遍,又用唐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遍。

“即便在海上遭遇了台風海嘯,也不要去那座島?!”唐風覺得此刻阿裏活脫脫像極了一個巫師,那說話的語調、表情都像。再看看孫魯和惠子麵色凝重,唐風不覺好笑,他一推孫魯,戲謔道:“我說你們還真相信他的話啊!傳說而已,你們放心,島不會殺人,那島上也不會有什麽古代王國,更不會有殺戮,更別說什麽誓言咒語,那就是一座普通的島嶼,一座幾乎沒有人類涉足的荒島。”

“你怎麽知道阿裏說的就不是事實呢?”惠子反問道。

“因為我是搞考古的啊!從未聽說那裏有過什麽王國,頂多是早期人類遺跡,要是真能有什麽發現,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唐風答道。

“可……可我聽阿裏一講,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孫魯說道。

“你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問問他自己,相信不相信?”唐風轉而盯著正在開車的阿裏,阿裏衝他笑笑,唐風又接著說道,“我看他自己都不信,就是說出來嚇唬我們的,否則他還願意給我們當向導嗎?”

孫魯和惠子點點頭,覺得唐風的話有理,阿裏卻不高興了:“我可沒騙你們,我說的都是祖輩流傳下來的,至於我信不信,那是另一回事!”

“那我就問你信嗎?”唐風問阿裏。

阿裏竟一時語塞,這時,納尼克忙解釋道:“阿裏說的傳說確有其事,而且在這一帶的海島上流傳甚廣。唐風,你們恐怕不知道吧,這一帶的漁民、海員都不願意去那座荒島。我前麵說了阿裏不是一般人,他去過很多荒無人煙的海島,水性極好,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所以我們想去NG21,就少不了阿裏。阿裏是看在跟我多年朋友的情分上,才同意給我們做向導的。”

聽納尼克這麽一說,唐風覺得自己錯怪了阿裏,於是要給阿裏道歉。誰料,阿裏卻大度地擺了擺手:“你們現在不用道歉,也不用急著相信我講的話,等到了島上,這個傳說就可以得到應驗了,如果能證明幾百年來的傳說是假的,那我會很高興的。”

……

4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將唐風的思緒從一個月前又拉了回來,向導已經把他們帶到了港口附近的一家旅店。大家七手八腳,把攜帶的東西都卸下了車,唐風盯著繁忙的漁港看了會兒,突然,轉過身問向導:“你還跟我們一起走嗎?”

那向導一聽,立馬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用蹩腳的英語解釋道:“我……我隻負責你們在古邦和附近幾個島嶼的行程,你們要去的那個荒島我是不敢去的。”

“為什麽?我們出高價請你呢?”唐風反問。

“有些錢是不該我賺的,我不會為此去冒險!”

向導的話讓唐風馬上想到了阿裏,看來阿裏說的那個傳說在這一帶確實已經深入人心。想著想著,唐風又念起阿裏的好來,可是阿裏現在又在哪兒呢?

眾人安頓下來,唐風發現他們的房間在旅館三樓,可以鳥瞰整個港口,唐風推開窗,望著港口內來來往往的漁船出神,突然,不遠處的一艘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艘豪華遊艇,在雜亂的漁船簇擁下,遊艇顯得格外顯眼。

“怎麽,懷疑那艘遊艇?”身後傳來韓江的聲音。

唐風回頭看看韓江,又盯著那艘遊艇:“這豪華遊艇太紮眼了,這裏雖然風景很好,但不是什麽旅遊勝地。”

“或許是什麽極限運動愛好者。”韓江停了一會兒,又道,“你要是感興趣,我們可以去看看。”

“去看看?那個家夥現在到哪兒了?”

“正如我們所料,墨鏡男的目的地就是古邦,按他現在的速度,還有兩個小時就會出現在我們眼前,但他絕不會想到我們已經在這兒等他了。”韓江冷笑道。

“看來你頗為自信,所以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出去走走。”

“要抓墨鏡男,還不能弄出太大動靜,我可不想再驚動印尼的警察!”韓江說著,又掏出自己的九二式手槍,檢查了一番。

唐風看著韓江的槍:“你應該給我也弄一把,就像我們以前那樣。”

韓江把搶收好,拍拍唐風的肩膀道:“不用擔心,你,包括林玉和醫生,你們很快就會有槍的。”

“我也有?”林玉吃驚地看著韓江。

“會用嗎?”韓江反問林玉。

林玉擺出一副很老到的樣子說:“獵槍算嗎?我從小就跟父親參加各種野外探險考察,父親常用一支獵槍,久而久之,我也會用了,而且槍法還很準。”

“哦?你還會用槍?”唐風一臉驚詫。

“你別瞧不起人,我跟一般女孩可不一樣!”林玉說著,衝唐風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獵槍?你父親這次帶那支獵槍了嗎?”韓江忽然對林家棟的獵槍來了興趣。

“沒有,因為這次有印尼軍警保護,而且印尼方麵不允許我們帶槍支,所以科考隊沒有人帶槍!”林玉解釋道。

韓江轉而看著唐風,唐風也點點頭:“是這樣,科考隊沒有人帶槍支,我帶了一把匕首,還是偷偷藏著的,生怕被那些印尼士兵看到。”

“哦!我和唐風先出去看看,林玉你和盧盧克先待在房間不要出去,等我們回來!”韓江叮囑完,便和唐風出了旅館,來到港口。

5

正午的陽光炙烤著赤道上的港口,唐風和韓江走到港口上,剛才忙碌的漁民三三兩兩散去,準備午飯了。

韓江看似悠閑,但唐風知道他觀察著周圍每一個人,而唐風則隻對那艘豪華快艇有著濃厚興趣。兩個人走著走著,韓江突然開口了:“我看你來時在車上好像心事重重的。”

“廢話,這些天發生這麽多事,我能不多想想嗎?”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在遭遇這麽多事後,重返這裏沒有什麽感觸,或者什麽新的發現?”

“這個……”唐風猶豫了一下,“我在車上確實想到了一些,之前是我沒當回事的。”

“哦?你想到了什麽?”

“傳說!”

“傳說?”韓江不解。

“是的,可怕的傳說。”說著,唐風便把第一次來這裏阿裏對他說的可怕傳說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一下車就問向導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去NG21。”

“而今天這個向導的反應則應驗了之前的傳說,或者說符合我之前的預期。”

“阿裏……”韓江沉吟下來,半晌,韓江才又說道,“這樣看來,阿裏當初的反應倒不符合常理嘍?”

“你懷疑阿裏有問題?”唐風心裏麵雖然已經想到了這層,但一直沒有往深了想。

“你們付了阿裏多少錢?”韓江沒有直接回答唐風的問題。

“多少錢?讓我想想,阿裏是納尼克找的,錢也是他談的,不過後來我曾聽惠子私下說過,阿裏狠宰了我們一筆!”

“哦!科考隊的資金是誰負責?”

“資金是由林玉的父親林家棟負責保管,但支出是由惠子負責。”

“看不出來,你們小小的科考隊財務製度還很健全嘛!那惠子跟你說了什麽?”

“惠子好像提到過阿裏開價一萬美元!”

“一萬美元?那是不少!”

“而且這隻是工資,科考隊還要負責他的意外保險,如果超過了規定時間,還要另外支付給他報酬。總之,阿裏這小子沒少要!不過,科考隊出發前隻給了他三千美元,其餘的要後麵支付。”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也不排除阿裏藝高人膽大……”韓江說著說著沒了聲音。

唐風扭頭看韓江像是陷入了沉思:“怎麽了,你又想到了什麽?”

“我在想納尼克。”

“納尼克怎麽了?他是印尼的人類學家。”

“我想到了納尼克丟失的電腦。”

“電腦?你……你難道懷疑他有什麽問題?”唐風想了想,若有所悟,“如果阿裏有問題,納尼克恐怕也脫不了幹係,為何偏偏是他和布達耶夫的電腦丟了?”

韓江擺了擺手:“現在推測這些為時尚早,不合常理的向導阿裏,丟失電腦的納尼克,孫魯體內發現的鑰匙,惠子電腦中的絕密文件,還有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布達耶夫,科考隊的船是他和西德尼找的,如果船上還有什麽文章……”

唐風聽韓江這麽一說,後背不覺升起一陣涼意,想不到看似普通的科考隊竟籠罩著這麽多迷霧,自己怎麽一直沒有察覺?不知不覺中,唐風一抬頭,發現他倆已經走到了那艘豪華遊艇前。

6

唐風和韓江仰頭向豪華遊艇上望去,一個白人男子正**上身悠閑地坐在船邊。這男子算不上強壯,但也不瘦弱,是那種非常勻稱的身材,唐風的目光轉到這男子臉上,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上,殘留一些胡茬。

白人男子也注意到了唐風和韓江,唐風還在猶豫下一步該如何做時,韓江已經自來熟地和那白人男子套起了近乎:“嗨,朋友,你的船出海嗎?”

“當然!你需要幫助嗎?”白人男子反問道。

韓江繼續用他那生硬的英語套近乎:“你準備去哪兒?”

“隨便,我這半年一直在東南亞一帶航行,去了很多地方,我可能還要在這兒待上半年,加裏曼丹、蘇拉威西、巴厘,誰知道呢。或許會航行得更遠,新幾內亞、澳大利亞都想去看看。”

白人男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唐風見這家夥和自己年紀相仿,不禁輕輕哼了一聲:“一個標準的高富帥啊!”

韓江也笑了,壓低聲音對唐風道:“你現在滿肚子羨慕嫉妒恨吧!我告訴你,你這是標準的屌絲心態!”

“我屌絲心態?你給我們也弄艘豪華遊艇來啊!”唐風沒好氣地頂了韓江一句。

“哥什麽高富帥、白富美沒見過?你等著,我這就給你變一艘豪華遊艇來!”韓江說著,不請自來,已經登上了豪華遊艇的舷梯。

唐風猶疑地看看那白人男子,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唐風也跟著韓江登上了遊艇。韓江走到那男子麵前,伸出手,一副老朋友見麵的樣子:“嗨!我叫韓江,他叫唐風。”

“吉米。”那男子也伸出了手,和韓江握在一起的時候,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姓名,“吉米·懷特。”

唐風也與吉米握了手,握手時,唐風注意到吉米右臂上有個很精美的文身,似乎是兩個大寫的拉丁字母,字母上麵好像是一個藍色的海豚文身,周圍還有些圖案。唐風還沒看清,吉米便抽回了右手。“你們是中國人?”吉米問道。

“嗯,你是美國人?”唐風已經從遊艇上的一麵美國國旗判斷出吉米的國籍。

“是的,我來自加利福尼亞聖迭戈。”吉米很是大方熱情,說到這兒,吉米竟用很生硬的中文對唐風和韓江說道:“哥……們,都是哥們兒!”

唐風心裏好笑,這才認識就哥們兒了?但又不便說什麽,韓江卻拍著吉米,笑道:“哥們兒,對,大家都是哥們兒。你去過中國?”

“去過,北京、西安、上海、蘇州都去過,我還學過一年中文……”吉米這就要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他在中國的所見所聞。

唐風見狀,趕忙打斷吉米的話:“吉米,你的船在這兒待了多久?上次我來還沒見到你?”

“待了有兩周時間了!這附近的風景很好。”

唐風在心裏暗自琢磨,兩周?怪不得上次沒見到吉米的遊艇。唐風正琢磨呢,韓江突然問吉米:“吉米,去新幾內亞嗎?”

“我正想去新幾內亞看看呢!”

“那你能帶我們一起去嗎?”韓江倒不客氣。

“這個……”爽朗熱情的吉米突然猶豫起來。

“反正你也一個人,不如多找幾個伴!”韓江對吉米的猶豫有些意外。

“哥們兒,不是哥們兒不願意,是……是因為有人已經跟我有約了,我已經答應別人要先去一個地方。”吉米解釋道。

“哦?”韓江對吉米提到的人大感好奇,“你已經有約了?真是遺憾……”

韓江還在那兒說個不停,唐風突然發現一條船由遠及近,快速駛進了港口,打破了古邦港的寧靜。

7

唐風一眼就認出了那艘船正是科考隊的船,而駕船的那人正是跟蹤自己的墨鏡男。唐風又驚又喜,慌亂中,拽著還在跟吉米說話的韓江,壓低聲音道:“墨鏡男出現了!”

韓江也是一驚,忙扭頭觀瞧:“媽的,這是怎麽回事,比我預想的時間提前了?”

“靠!你那玩意兒偏差也忒大了。”唐風依舊緊張地盯著已經開始減速的船。

韓江一邊盯著墨鏡男,一邊忙不迭地和吉米告辭:“哥們兒,不好意思,咱有點急事,回見!”

說著,韓江就拉著唐風奔下了吉米的豪華遊艇,兩人壓低身體,貓著腰在碼頭上一路小跑。唐風看準了墨鏡男要停靠的泊位,他見船上隻有墨鏡男一個人,心裏已經有了底,唐風見墨鏡男將船停穩,就想衝上去,韓江一把拽住了他:“等等,看看誰跟他接頭?”

“你不會懷疑那個吉米吧?”

“誰都有可能!”

“我擔心他覺察出什麽來會溜。”

韓江沒答話,隻是默默注視墨鏡男的一舉一動。唐風知道他的擔心也是韓江擔心的,墨鏡男似乎並不著急,在碼頭上站了一會兒,又回到了船上。可就在這時,唐風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發現墨鏡男解開了纜繩,似乎要跑,唐風扭頭看看韓江,韓江這次不再猶豫,拔出手槍,就衝了上去。就在墨鏡男剛剛發動船時,韓江一個箭步,飛身躍上了船:“小子,嗅覺挺靈敏啊!想溜?那要看爺高不高興!”

唐風也跳上了船,拔出匕首,和韓江一起將墨鏡男圍在了一角,對韓江和唐風的突然出現,墨鏡男很是吃驚,驚駭之餘,墨鏡男也拔出了一支手槍,韓江見狀,不禁笑道:“小子,槍不錯啊,捷克產的CZ75,隻可惜今天是你最後一次用它了!”

墨鏡男衝韓江大喊大叫了一番,唐風聽不懂他的語言,他估計墨鏡男說的是印尼語,唐風試著用自己剛學的幾句印尼語和墨鏡男對話:“放下武器,今天你跑不掉了!”

墨鏡男一聽這話,又轉向唐風大吼大叫起來。韓江不耐煩了,猛地衝上前,唐風一眨眼的工夫,韓江手臂一揮,墨鏡男手中的CZ75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韓江打落在地。緊接著,韓江一個黑虎掏心,直奔墨鏡男,墨鏡男本能地向後躲閃,韓江再一探身,用右肘一擊,將墨鏡男掀翻在船上。韓江壓在墨鏡男身上,回頭對唐風不滿地嚷道:“你說你二不二啊,你以為你警察啊,還勸他投降,直接把這小子掀翻不就完了!”

韓江的動作是在瞬間完成的,唐風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墨鏡男就已經束手就擒。他不得不佩服韓江的身手,但嘴上還很硬:“我這是先禮後兵,懂嗎?這家夥這麽菜,不用你我也可以把他搞定。”

“你就吹吧,對付這種人就得先兵後禮!你現在問他就全老實了,懂嗎?秀才!”

唐風最煩韓江喊他“秀才”,於是氣惱的唐風一拳打在墨鏡男的臉上:“叫你跟蹤老子!”接著唐風又是一記重拳,“叫你跟老子裝?!戴個墨鏡裝007啊?說,為什麽跟蹤我?”

那人被唐風打了兩拳後,墨鏡已經掉在地上,但還是嘴硬,直到韓江打開手槍保險,槍口抵住這家夥時,他才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老老實實交代道:“我……我隻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哦?誰?你背後到底是誰?”唐風逼問道。

“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還不老實!”說著,唐風就準備再給墨鏡男一拳。

“我真不認識那些人,我……我沒騙你們。”

“那你的任務是什麽?”唐風繼續逼問。

“是……是為了取回一樣東西,別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墨鏡男的眼睛裏露出恐懼的目光。

“是這個嗎?”韓江從口袋中掏出那個裝有鑰匙的證物袋。

“對,就是這個!”墨鏡男肯定道。

“這個鑰匙是什麽意思?”韓江邊問邊將槍口死死抵在墨鏡男的太陽穴上。

“不,我不知道。”

墨鏡男一臉驚恐,韓江卻道:“這小子不老實,基本上一問三不知,我們現在沒時間跟他在這兒扯。”

韓江給了唐風一個眼色,唐風馬上明白了韓江的意思。他不再管墨鏡男,從證物袋中拿出鑰匙,開始在船上尋找。

西德尼和布達耶夫租來的船並不大,隻是一艘經過改裝的漁船,很多地方還是木質的,唐風在駕駛室和甲板上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於是,唐風和韓江押著墨鏡男下到了底艙,這裏對唐風來說,應該算是熟悉的,他卻不記得底艙裏有什麽需要鑰匙開的鎖。轉了一圈,唐風將目光落在了底艙的一排沙發下,說是沙發,其實就是一排帶軟墊的座位而已。

唐風走近沙發,從左到右,一個個檢查,試圖把座位一個個拉起來,卻無能為力,直到最右邊那個沙發,唐風猛地把墊子掀起來,一個灰色的保險櫃驚現在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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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也很吃驚,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唐風便用顫抖的雙手捧出鑰匙,插入了保險櫃的鎖孔。“啪嗒”一聲,這聲音似乎從遙遠的空間裏傳來,唐風的心跟著顫動了一下:“裏麵會是什麽呢?”

一陣轉動之後,保險櫃被打開了,一個精美的盒子出現在唐風麵前。唐風心裏一驚,他想馬上就打開盒子,可是盒上還有一把小鎖,唐風看看韓江,韓江示意唐風先把東西收起來,繼續訊問墨鏡男:“盒子裏是什麽東西?”

墨鏡男苦苦告饒:“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韓江不想再跟這家夥浪費時間,猛地把墨鏡男按在底艙的甲板上:“好吧,你既然這些都不想說,我們就來說說你來這裏,準備跟誰接頭?”

“我……我還是不知道。”

韓江怒不可遏了,猛地一擊墨鏡男的手臂,墨鏡男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唐風知道,韓江這一下,墨鏡男至少骨裂了:“你還不老實,說,你準備跟誰接頭?”

“哦?”唐風和韓江心裏都是一震,“那人已經出現了?”

“我沒看見那人,但碼頭上的暗號說有危險,讓我馬上離開!”

“該死,暗號是什麽?”韓江也急躁起來,可就在這時,唐風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韓江靜下來,底艙頓時陷入了沉寂。唐風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聲音,那聲音由遠及近,雖然微弱,卻伴隨著一股強大的氣流越來越強,唐風和韓江麵麵相覷,墨鏡男也聽到了這聲音,猛地瞪大了眼睛,在韓江的身下奮力掙紮起來,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麽。

韓江見墨鏡男不老實,不禁大怒,揮拳吼道:“快說,暗號是什麽?誰是來接頭的人?”

“暗號……暗號是……”就在墨鏡男準備說出暗號時,突然,整個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掀起,幾乎同時,一個巨大的粗壯的黑色“利劍”刺破船底,裹挾著海水直插進了墨鏡男的身軀。

“啊——這是什麽?”唐風大驚失色。

韓江也大駭,忙不迭從墨鏡男的身上起來,再看墨鏡男,已經奄奄一息。那個粗壯的黑色“利劍”刺中墨鏡男,卻又被卡在了墨鏡男的身體中,那東西力大無窮,像是急於要擺脫墨鏡男的身體,再次發力,攪得海浪翻滾,就連船也跟著翻滾起來。

“那是什麽東西?”唐風驚恐地問道。

“怪獸!水下有東西。”

“怪獸?”唐風已經站立不穩,不自覺地蹲了下去,保持身體平衡。

韓江卻大聲吼道:“別蹲下,趕緊撤,往上麵……”韓江話說了一半,那力大無窮的水下怪獸,已經將墨鏡男整個從船底的漏洞拖進了海裏。大量海水從破損處一起湧入底艙,瞬間就漫過了唐風的膝蓋。

唐風和韓江趕忙撤到甲板上,但船已經不可避免地向下沉去,一陣劇烈的震動後,整艘船瞬間從中間的破損處斷為兩截,韓江和唐風站立不穩,先後栽進了水裏。

唐風在海水裏一陣撲騰,他感覺有一股巨大力量正在向自己衝來,原本幹淨的海水已經變得渾濁,血水和泛起的泥沙讓唐風根本無法看清水下的情形。等他看清那巨大粗壯的黑色“利劍”向自己衝來時,已經來不及反應,唐風絕望地閉上眼睛,向後遊去。就在這時,幾聲沉悶的槍響震動了唐風的耳膜,誰在開槍?唐風猛地睜開眼睛,那個巨大粗壯的黑色“利劍”不見了。

海水中彌漫開來的血腥氣息提醒唐風,自己正處在危險之中,他分不清這血水是屬於墨鏡男,還是那怪物,抑或是韓江的。唐風不來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一切地朝岸邊遊去,當他的腦袋鑽出水麵時,另一個大腦袋也在他旁邊鑽出了水麵,是韓江!唐風又驚又喜:“你沒死啊?”

“那東西是什麽?”

“鋸鰩!超大的鋸鰩!”韓江口中終於報出了那個怪獸的名字。

“鋸鰩?刺死了墨鏡男?”

“是的,用它那粗壯鋒利的鋸齒刺破船底,刺死了墨鏡男!”

“太不可思議了!哪有這麽厲害的鋸鰩?”

“海洋裏什麽怪物都有可能出現,我們人類對海洋依然知之甚少。”韓江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麽,“那個盒子還在嗎?”

唐風將盒子舉過頭頂:“還在,不敢丟啊!”

“這就好!”

“哎!剛才是你開的槍嗎?”

“槍?沒有啊!我在水下怎麽開槍?”韓江一臉詫異。

唐風和韓江麵麵相覷,一起仰頭向碼頭岸邊望去,他們發現就在碼頭岸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微笑著注視他倆。那兩個人背對太陽,刺眼的陽光讓唐風一時辨不出他們的模樣,盯著看了許久,唐風才肯定岸上的兩個人不是林玉和盧盧克,那男的正是剛剛認識的吉米,而那女的,魔鬼身材,棕色秀發,雙手交叉在胸前,手中拿著一支槍,微笑地注視著他和韓江此刻的窘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