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林中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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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吃驚地望著河兩岸的景物,完全是一派熱帶雨林風光,兩岸密集的原始雨林豐富而多樣,高大的喬木直衝雲端,如蛛網般密集的藤蔓從布滿苔蘚地衣的樹幹上垂下,時不時有猴子借著樹枝和藤蔓從河的一邊跳向另一邊,雨林又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安靜而又充滿生機。
韓江邊觀察周圍景物,邊查看那張軍用地圖。這裏寬闊的河麵也使葉蓮娜不需要那麽小心翼翼地駕船,伊莎貝拉號仿佛洗去塵埃,幹淨整潔地向大河上遊駛去。吉米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對韓江說道:“哥們兒,你把我的好覺攪了,我要回去補覺了!”
“靠,我告訴你不是我,是那該死的吸血怪!”韓江還在堅持他原來的判斷。
“哪有什麽吸血怪!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吉米說著揮了揮手,就回船艙去了。
韓江看著吉米的背影:“這家夥總是這麽自以為是!”韓江嘟囔完,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而問唐風和林玉,“你們上次遭遇的那條大河是這條河嗎?”
唐風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不好判斷,因為周邊的景物都是一樣的。但是有兩點可以看出這裏並不是我們上次遭遇的那條河,一是河的寬度,現在這條河的寬度肯定要比我們上次見到的那條河寬。”
“應該寬很多!”林玉補充道。
“二是……”唐風遲疑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二是沒……沒看到黑色的大帆船!”
“你是說那支消失的大明艦隊?”韓江聽唐風這麽說,頓時陷入了沉思。
船又向前行駛了一會兒,唐風拍了拍韓江:“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快來看這裏吧!”唐風指著地圖上說。
韓江將目光移回地圖上,他看見唐風手指正指向地圖上那條大河最後消失的地方:“這裏怎麽了?河流在這裏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而是當年美軍的考察隊沒有繼續深入!”唐風解釋道。
“是沒有繼續深入,還是無法繼續深入?”韓江反問道。
韓江的話讓唐風心裏一驚,他又想起了曾經和韓江討論過的,地圖上關於NG21大片內陸地區是空白,當年美軍很可能是無法深入NG21腹地:“你的意思前方將會有什麽危險,讓美軍當年無法前行。”
韓江沒有作聲,而是死死盯著麵前的地圖。突然,韓江抬起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景物,肯定地說道:“我推斷我們此時正航行在地圖上大河的末端。”
“地圖上大河的末端?”唐風一時沒聽懂韓江這拗口的語言。
“就是這兒!”韓江指在了剛才唐風手指的位置,“你注意到沒有,地圖上這條河流在這裏有個大拐彎,然後再往上遊就沒了。這麽寬的大河肯定不會就此結束,隻能有一種可能,當年美軍繪製地圖時,隻順著河走到這個拐彎處,沒有或者是無法繼續向上遊前進。”
“看來是這樣!不過……”唐風將目光移向地圖上大河的另一端,也就是出海口的位置,“如果我們已經到了地圖上大河的末端,那麽我們似乎已經深入了NG21。”
“嗯,整個地圖上,隻有這條大河是繪製得比較清楚的,其餘地區隻有沿海一部分,說明當年美軍在其餘地區根本沒有深入,隻沿著這條大河逆流而上,考察到這裏。”韓江推斷道。
唐風點點頭:“這也符合常理,畢竟在沒有路的情況下,走水路是最正常的選擇。可他們怎麽就不再往下深入了呢?”
“你馬上就會知道答案的!”說著,韓江一指伊莎貝拉號前方,“看,大拐彎處。”
唐風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河麵變得更加寬闊,水流愈發平緩,大河出現了一個大拐彎,他抬頭看看天,寬闊的大拐彎處,赤道熾烈的陽光投射了進來。看到這兒,唐風趕忙拿出了上次他們科考前獲得的衛星照片,對比軍用地圖,唐風發現了端倪:“這條大河果然隱藏在茂密的雨林中,隻有這兒……”唐風在衛星照片上發現在茂密的綠色雨林中出現了些許白色,“這白色的地方就應該是前麵的大拐彎處。”
韓江拿過衛星照片來看了看:“不錯,就是這兒,可當年美軍為什麽止步於此呢?”
“我想或許是因為那些可怕的東西!”兩人身旁傳來盧盧克的聲音。
“什麽?”唐風向遠處望去,他這才吃驚地發現在大拐彎處有一大片**的白色岩石,這些白色岩石構成的石灘,在這裏大大減緩了水流的速度。而在石灘上,則橫七豎八地躺著數不清的鱷魚,附近的水裏也有,那些龐然大物似乎是在曬太陽,一動不動,不仔細觀察,還以為那是石灘上的石頭。
“昨天在黑泥炭沼澤裏襲擊我們的水下怪物不會就是鱷魚吧?”林玉驚道。
“有可能!不過我現在知道為什麽當年美軍隻航行到這兒了。”韓江若有所悟。
“我也看出來了!”唐風一掌拍在軍用地圖上,“一方麵是這裏有成群的鱷魚曬太陽,美軍無法躍過去;另一方麵是致命的原因,你們看這裏的水流,這兒大拐彎處,河水淺而緩,大多數船隻難以航行……”
“所以隻能拖過去!”韓江接過唐風的話,說道,“因此,當年美軍如果想繼續深入,逆流而上,就必須突破這個鱷魚陣。”
“鱷魚陣?”唐風對韓江發明的這個詞感到奇怪,不覺一陣心悸。
“那我們該怎麽辦呢?”林玉問道。
“怎麽辦?你們看到那兒了嗎?”韓江一指大拐彎處內側,“那應該是水比較深的地方,而且那裏背陰,應該沒有鱷魚。”
“你的意思從那兒過?”葉蓮娜反問韓江。
韓江點點頭,從葉蓮娜手裏接過船舵,“唐風,你給我注意觀察前方水麵。”說著,韓江駕駛伊莎貝拉號向大拐彎處內側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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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駕駛著伊莎貝拉號向水比較深的大拐彎處內側駛去,但他顯然過高估計了這裏的水深,也過高估計了自己的駕船技術。這裏的水深確實要深一些,可水裏的亂石也很多,韓江不敢有一絲怠慢,小心翼翼地盡量避開水中的亂石。唐風站在駕駛艙外,不斷提醒著韓江,開始時似乎還比較順利,伊莎貝拉號緩緩駛進了大拐彎處,並開始轉向,但就在大家可以看到大河上遊情形的時候,“嘭——”,伊莎貝拉號船身劇烈晃動了一下,便不動了!
唐風看看韓江,韓江看看唐風,兩人正在麵麵相覷的時候,吉米又從船艙裏衝了出來,這次吉米不再有好脾氣,氣急敗壞地嚷道:“我親愛的哥們兒,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的船,我的伊莎貝拉!我剛進入夢鄉,你們又玩出什麽花樣來了?”
韓江雙手一攤,聳聳肩:“哥們兒,都怪唐風這小子,他領航出了問題,我估計我們是碰到了河裏的礁石。”
吉米轉而盯著唐風,唐風急了:“老韓你太不地道了吧,怎麽出了事就怪我呢?船明明是你開的,路線也是你選的,你不是說這裏水深嗎?”
“好了,哥們兒,就不要扯皮了!現在該怎麽辦?”吉米叉著腰盯著唐風和韓江。
“怎麽辦?”葉蓮娜趴在船舷查看了一番,拍著手說道,“很簡單,讓他倆下去推船!”
“什麽?!”唐風和韓江震驚了,林玉也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會吧?葉蓮娜,你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心狠,你讓我們下去推船,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推動,單說這成百上千條鱷魚就夠把我們撕了的。”韓江衝葉蓮娜嚷道。
唐風也害怕了:“不光是鱷魚,還有鋸鰩,還有在水裏襲擊我們的東西,說不定那可怕的吸血怪也可以潛伏在水裏!”
唐風這一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吸血怪會在水裏?”林玉驚恐地瞪著眼睛。
“完全有這種可能!你們想想,那個淩晨撞上船頭的黑色怪物是什麽?後來在水下襲擊我們的東西會不會就是那個黑色怪物?”唐風一緊張把什麽都想起來了。
“別嚇我們了!兄弟!”韓江拍拍唐風肩膀,“你說什麽也沒用了,咱們現在就是想撤都沒可能了!”
“明白就好!”葉蓮娜滿含深情地凝視韓江,將手臂輕輕纏繞在韓江的脖子上,“為了大家,你也得下去!”但是隨即葉蓮娜就把手拿了下來,正色道,“你正好還可以去河裏洗洗你身上這味!”
“嗬嗬,好的!我這就去!”韓江憨笑道。
“媽的,你為了情人去送死,我可不去!”唐風一看韓江那副賤樣就來氣。
葉蓮娜又走到唐風麵前:“小男孩,我勸你快點去,拖得越久,對你們越不利。看見那裏了嗎?”
唐風順著葉蓮娜手指的方向發現,就這麽一會兒,已經有一些鱷魚注意到了他們,正盯著他們,葉蓮娜提醒道:“你們現在不去推,等會兒,這些鱷魚也會包圍我們,然後衝上來,把我們吞下,接著是死亡翻滾、撕扯……”
“打住!我下去,我去還不成嗎?”唐風不忍再聽下去,他一麵做著準備,一麵嘀咕道,“這些鱷魚估計幾十年沒見過人了,今天看見我們……”
“希望它們對我們不感興趣!”韓江禱告完,率先下了水。唐風也跟著韓江小心翼翼地下到水裏,生怕濺起的水花刺激到正在曬太陽的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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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河水確實很淺,水隻沒到唐風的膝蓋,唐風和韓江踩在河底的亂石上,慢慢走到船後,兩人使出渾身氣力推船,但伊莎貝拉號紋絲沒動。兩人對視了一眼,韓江立馬扯開嗓子衝船上喊道:“葉蓮娜,推不動,再下來兩個人……”
韓江還沒喊完,就被唐風一把捂住了嘴巴,唐風壓低聲音,但難掩憤怒:“你不要命啦!想把鱷魚招來?”
韓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冒失,兩人一起扭臉向河灘上曬太陽的鱷魚望去,正有越來越多的鱷魚轉向他們這裏,還有幾條體型碩大的鱷魚已經從石灘潛入了河裏……盛夏的河裏,水並不涼,唐風卻感到了徹骨的寒意。他這時覺得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仿佛被鱷魚拖去,不再屬於自己。
韓江也瞪著恐懼的眼睛觀察著鱷魚的動靜,兩人大男人竟然就這樣在水裏互相攙扶著,又有兩三條鱷魚潛入了水裏,唐風和韓江完全抱在了一起。好在這時,吉米和盧盧克也跳入水中,來幫他們推船,吉米顯然老大不願意,猛地拍了韓江一下,把韓江和唐風都嚇了個半死:“哥們兒,你們犯的錯,要我來埋單,真是……”
唐風看見吉米和盧盧克也來了,心裏稍稍平複了些:“吉米,你不該這麽想,你應該想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葉蓮娜,博取美人一笑,冒再大的險,也是值得的。”
吉米拍拍唐風:“剛才我還很緊張,聽你這麽說,我現在心裏好多了!”
唐風和吉米的話讓韓江醋意大發,他撇撇嘴,衝吉米說道:“小子,我勸你說話悠著點,你瞧瞧那邊,然後你再對我說你不緊張了,你好多了!”
吉米扭臉望向韓江手指的方向,他們這邊的動靜越來越大,石灘上的鱷魚幾乎全部轉向了他們這裏,又有幾條鱷魚潛入水中,唐風他們看不清水下的變化,那些鱷魚很可能就潛藏在水下某個陰暗的角落裏,等待著最好的攻擊時間。
吉米不言語了,四個人不再多說什麽,默默地一起用力推船,伊莎貝拉號動了一下,但還是沒能擺脫船底的礁石,四人一泄氣,船又回到了原位。四個人互相看看,有些不知所措,還是唐風壓低聲音提議道:“再推一次,剛才已經動了。”
沒有人回話,但四個人又默默地使出全力,這次伊莎貝拉號向前又動了一下,但還是沒能完全擺脫礁石,反倒將伊莎貝拉號頂到了礁石頂端。“Shit,你們怎麽推的?伊莎貝拉號這下完全坐在了礁石上,還前後搖擺。”
“你要看到好的一麵,至少船被我們推動了,再往前推推,我們就能擺脫這塊該死的礁石了!”唐風鼓勵眾人。
“你歇歇吧!不等把船推下去,我們就要被那些家夥撕碎了!”韓江打斷了唐風,因為他已經看到數條五六米長的凶鱷快速向他們衝過來。
“媽呀!快撤!”唐風喊完,再一看,韓江、吉米和盧盧克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他一個人還傻傻地用雙手撐著伊莎貝拉號的船尾。
唐風害怕他一鬆手,船會朝後向他壓來,但麵對已經迫近的凶鱷,他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唐風嘴裏念念有詞:“寶貝,別壓下來,別,千萬別……”然後盡量慢地鬆開雙手,但等他鬆開了雙手,才發現伊莎貝拉號已經穩穩地坐在了礁石上,船身並沒有向後傾斜。
“媽的,你們這些家夥沒一個夠朋友,整天兄弟、哥們兒叫著,關鍵時刻都是插兄弟兩刀的主兒!”唐風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快速向船舷奔來,韓江、吉米和盧盧克已經爭先恐後地爬上了船。
唐風越是著急,越是手忙腳亂,水中礁石濕滑,還纏繞著綠色的水草,眼見唐風就要爬上船舷,可當他剛伸出手去夠船舷,林玉和韓江也伸出手準備去拉他時,唐風腳底一滑,整個人摔進了水中。林玉失聲驚叫起來,韓江也懊惱地大叫起來:“快!快爬上來……”
但唐風已經沒有時間了,他的臉摔在濕滑的礁石上,鑽心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他掙紮著爬起來,可當他回身望去,三條體型碩大的鱷魚已經向他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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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麵對體型數倍於自己的凶鱷,方寸大亂,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鱷魚那血盆大口,鱷魚口中的腐臭氣息讓唐風窒息,他不知道這荒無人煙的島上是什麽食物能將這群鱷魚喂養得如此健碩。唐風想站起來,可他卻發現這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雙腿雙手都已經麻木,似乎不再屬於自己,他開始還能聽到林玉和韓江他們的呼喊,但是當唐風把整個臉都浸入水中時,林玉和韓江他們的呼喊漸漸遠去,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恍恍惚惚間,唐風感到自己又動了起來,水流聲,身上的疼痛,自己這是到了哪裏?陰曹地府?有人在拖著自己在水中移動,難道是地府中的小鬼正在黃泉中拖著自己去見閻王?
不,就算是來到了陰曹地府,自己也必須睜開雙眼,親眼看看這個可怕的地方!想到這兒,唐風用盡全力,猛地睜開了眼睛,天空中是高大茂密的樹冠,自己正身處河中,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冥界?自己臨死前究竟發生了什麽?那體型碩大的凶鱷又閃現在唐風眼前,自己命喪鱷魚之口,真是冤枉啊!是有人在拖著自己,唐風動了一下,他想看清是誰在前麵拽著自己,但是他一動,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媽的,你小子沒死!把老子嚇個半死!”
這麽熟悉的聲音?不是小鬼,是韓江!唐風感覺自己身體被人抬了一下,整個人被托了起來,緊接著,林玉、吉米、葉蓮娜、盧盧克的麵孔都出現在眼前,他急忙問:“我……我這是在哪裏?”
“媽呀,他不會失憶了吧?”吉米驚道。
“失憶個屁!他大概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換作誰,剛才都難逃一死!”韓江戲謔道,“算這小子命大,巨蜥竟然能救他一命,就是害得老子冒著生命危險下水把這小子扛回來!”
唐風迷迷糊糊聽了個大概:“巨……巨蜥?什麽巨蜥?”
“巨蜥就是巨蜥,剛才那幾條鱷魚眼看就要撕了你,也不知你哪輩子修來的福,居然從岸上躥出幾隻巨蜥,那幾條鱷魚看見巨蜥,就沒敢輕舉妄動,退了回去。”
“巨蜥?”唐風慢慢清醒過來,“那巨蜥是來救我的?”
“你摔一下智商倒退啦!”韓江使勁一拍唐風,說道,“你以為巨蜥是來救你的?你當狼不吃羊,改吃草啦!你當貓鼠真的能成親家啊!我告訴你,巨蜥也是想來撕了你。”
“看來我是僥幸逃過一命!”唐風這才完全清醒過來,他坐起來,向河中看去。果然,數條同樣體型碩大的巨蜥,立在水中的礁石上,不停地吐著血紅的芯子,它們後麵的岸邊正在聚集越來越多的巨蜥,而在伊莎貝拉號另一邊,幾十條凶鱷潛伏在水中,也擺開了決戰的架勢,它們後麵的石灘上,還有幾百條躍躍欲試的凶惡鱷魚。
唐風越看越感到恐懼,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這……這架勢看來是要爭奪我們啊!”唐風輕聲說道。
“咱們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隨時都有可能命喪這些冷血動物之口!”韓江說道。
“靠,真夠慘的,不管是被鱷魚吞下,還是被巨蜥撕了,我還沒活夠呢!”唐風說著站了起來,他扒著船艙門,向外觀察兩邊的情勢,劍拔弩張,一場大戰一觸即發,但是雙方似乎誰都不想先動,“這裏的鱷魚和巨蜥都太大了,真不知道這裏有什麽食物可以將他們喂養得這麽大?”
“怎麽?你又想到了襲擊我們的鋸鰩?”韓江反問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論是鋸鰩,還是鱷魚、巨蜥,長到這麽大都有可能,鋸鰩隻是驚鴻一瞥,我們沒看清楚,而鱷魚和巨蜥竟然出現這麽多,實在讓人驚奇!”唐風搖著頭說道。
“所以這是個充滿神奇的島嶼!”林玉說道。
“也是個充滿怪獸的島嶼!”他們身後傳來了盧盧克醫生的話語。
“充滿怪獸的島嶼?”眾人驚駭。唐風心悸之餘,不禁喃喃自語道:“是啊,再往內陸去,還不知道會遭遇多少怪獸呢?”
“得了,你們就別想以後的事了,還是想想眼前怎麽對付這群鱷魚和巨蜥吧!”吉米焦急地嚷道。
“是啊,看這架勢,一旦雙方幹起來,別的不說,光是這些巨蜥和鱷魚的自身重量,就足以把我們的伊莎貝拉號掀翻!”葉蓮娜估計道。
韓江補充道:“說不定可以把我們的船撕掉!”
“撕掉?”眾人更加驚駭。
“就像我和唐風在古邦港遭遇的鋸鰩那樣。”韓江回憶道。
“不,我的伊莎貝拉號要比你們那破船堅固得多,怎麽會被撕掉!”吉米不肯相信他心愛的伊莎貝拉號會被這群巨獸撕掉。
“你不相信?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你很快就會看到那讓你心酸的一幕!”韓江說著,又擺了擺手,“不,哥們兒,到那時候你已經來不及心酸,咱們的小命恐怕那會兒已經不在了。”
“你不要嚇我!”吉米已經開始相信韓江說的那可怕一幕很快就會上演。
“行了,你不要嚇吉米了!”葉蓮娜衝韓江大聲說道,“我們還有機會!”
“什麽?你有什麽機會?”韓江反問道。
“會有的!”葉蓮娜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唐風仔細觀察了形勢,說道:“我有辦法了!”
“哦?什麽辦法?”所有人都聚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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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用自己的腳步在駕駛艙內衡量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我們一開始的方法就錯了,不要說鱷魚和巨蜥的出現,即便沒有它們,我們剛才把船向前推動了,但也很可能會損害船尾的槳葉,這樣即便我們擺脫了礁石,也不可能繼續前進。”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呢?”葉蓮娜問。
“我剛才粗粗測算了一下,船下麵的那塊礁石正好位於船的中心位置,前後距離基本相等,但是左右距離似乎略有偏差,也不知是一開始就這樣,還是我們後來推成了這樣,總之,現在船身偏向於左側。”唐風說著指了一下左舷外,那裏正潛伏著上千條碩大凶猛的鱷魚。
“這又說明什麽呢?”吉米問道。
“這種情況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是要冒一定的風險!”唐風環視眾人。
“什麽想法?快說!”韓江催促道。
唐風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說道:“我們現在已經不能下去再推船了,所以我想隻能借助那些大家夥的力量。”
“什麽?你什麽意思?”韓江不解。
“我有點明白唐風的意思了!”葉蓮娜若有所思,“唐風是想靠鱷魚或者巨蜥的力量撞擊我們的船,將伊莎貝拉號撞下礁石。”
唐風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這絕對不行,那些大家夥衝上來,我可憐的伊莎貝拉就玩兒完了!”吉米表示反對。
“你剛才不是說你的伊莎貝拉很堅固嗎?”唐風反問道。
“那也經不起這麽多怪獸的撞擊啊?再說……怎麽撞?如果鱷魚和巨蜥一擁而上,就算把船撞下了礁石,船估計也被他們撞得千瘡百孔了,而且你剛才說了,不能讓槳葉受損,這些家夥衝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誰能保證不把槳葉弄壞!”吉米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也是所有人的擔憂。
“不錯,這也正是我說的要冒很大的風險,但事到如今,我們隻能冒險一試,否則就隻能坐以待斃,待凶鱷和巨蜥一場血戰後,伊莎貝拉號被掀翻,我們被他們撕扯、活吞。如果不想出現這種情況,就要采取行動!”唐風說到這兒,停了一下,見無人異議,又接著說道,“我剛才測算過了,伊莎貝拉號現在向左略微傾斜,而左側的水也比較深,所以我想……我想讓我們右手邊的巨蜥撞擊船,將伊莎貝拉號撞入左側的深水區中。”
唐風的計劃說完,駕駛艙內陷入了死寂,吉米也不言語了,誰都清楚他們現在所麵臨的風險。葉蓮娜率先同意了唐風的計劃:“現在也不可能再有更好的辦法了,隻能這樣冒險一試!”
林玉也點了點頭,韓江和盧盧克也表示讚同,唐風最後把目光落在吉米身上。吉米無奈地在胸前劃著十字架,嘴裏念念有詞,最後吉米說了一句生硬的中文:“我還能說什麽呢?我可憐的伊莎貝拉,主會保佑你的。幹吧!哥們兒。”
於是,唐風從駕駛艙裏找了一塊無用的鐵板,在手上試了試,重量正好,唐風小心翼翼地走到右舷,回頭對其他人吩咐道:“老韓、葉蓮娜,你倆誰開船?”
韓江和葉蓮娜互相看看,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我來!”
“算了!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吧!”吉米說著,走到了駕駛台前,這是吉米的船,葉蓮娜和韓江也隻好知趣地將船長的位置讓給吉米。
“這樣正好,林玉、醫生,你們抓好固定物,吉米,你也要抓緊,巨蜥撞擊的力度我們無法預知,更無法控製,老韓和葉蓮娜,你們除了抓牢外,如果巨蜥和鱷魚一起衝上來,而我們還無法離開這兒,你們就要開槍了!”
“我們明白!倒是你要小心,不要再……”韓江和葉蓮娜邊說邊舉起了槍,唐風見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不等韓江叨叨完,就舉起手中的鐵板,拋向了離他們最近的幾隻巨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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鏽跡斑斑的鐵板不偏不倚正落在離唐風最近的那頭巨蜥身上,巨蜥本能地向後躲閃,唐風利用這個當口兒,迅速撤回駕駛艙,死死抓住了門邊的鐵欄杆,隨後與韓江一起關上了艙門。
後退的巨蜥很快回過神來,顯然,這頭巨蜥被激怒了,它邁開了沉重的腳步,震得大地不停地顫抖,但讓唐風驚詫的是看似笨拙龐大的巨蜥,一旦行動起來,絲毫不慢,巨蜥很快加速,以一種令唐風震驚的速度向伊莎貝拉號衝了過來,那震撼人心的氣勢令隱蔽在艙門後的唐風不寒而栗。
幾乎同時,後麵的巨蜥也開始動起來,排山倒海,雷霆萬鈞,吐著芯子,流著口水,一起向伊莎貝拉號衝來。這並不是唐風期望的效果,他隻希望前麵的兩三頭巨蜥就夠了,但是顯然他不得不麵對這麽多蜂擁而來的巨蜥。
“嘭嘭嘭——”一連數聲沉悶的巨響後,伊莎貝拉號果然開始向左側傾斜,看來唐風的主意起效果了,但是隨即又有越來越多的巨蜥撞上伊莎貝拉號。巨蜥身上有厚重的鎧甲,根本不懼這種撞擊,唐風不禁為伊莎貝拉號擔心起來,船身經得起這樣的撞擊嗎?
船身進一步向左傾斜,“吱呀——”一聲巨響後,伊莎貝拉號成功地傾倒在左側的深水區裏,但唐風還來不及歡呼,就聽見在左舷的葉蓮娜和林玉驚呼起來,“啊!鱷魚也動了,朝這邊來了!”
唐風回頭望去,果然,幾百條潛伏在水裏的鱷魚見巨蜥動了,也開始快速向他們衝過來。“戰爭開始了!”唐風見狀喃喃自語道。
韓江卻還頭腦比較清醒,他見吉米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驚呆了,忙衝吉米大喊道:“哥們兒!快開船,再不走,你的伊莎貝拉就要被這些散發惡臭的怪獸撕了!”
吉米聞聽此言,渾身一顫,忙熟練地發動船隻,好在伊莎貝拉號性能優越,結實可靠,吉米瞬間將速度加到最高,伊莎貝拉號迅速擺脫了右舷的巨蜥,在左側的鱷魚趕到前,脫離了包圍圈。
伊莎貝拉號擺脫包圍圈後,唐風鑽出駕駛艙,向船尾望去,一場血腥的戰爭開始了,一頭頭健碩的巨蜥撞上同樣碩大凶猛的鱷魚,廝殺很快染紅了河水,而原本是它們爭奪對象的伊莎貝拉號已經離開了這血腥的戰場。
7
突破鱷魚陣,唐風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他知道他們進入了一片可能從未有人涉足的世界,韓江、林玉、葉蓮娜和盧盧克醫生也在觀察著這裏的變化。
“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林玉喃喃道。
“不,不是天空暗下來,而是這裏的樹木更加高大濃密,完全遮蔽了日光!”唐風仰頭說道。
“河麵也變窄了,不過還好,足夠我們航行,水深也不至於再擱淺了!”吉米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前方的未知世界。
“你們難道沒覺察出這裏似乎完全安靜下來,沒有鱷魚,沒有巨蜥,也沒看見其他動物,甚至聽不到一點鳥叫或是其他動物的叫聲嗎?”盧盧克醫生提醒眾人。
“難道你還想聽到那怪叫嗎?”吉米反問道。
唐風這時也覺察出了這裏的靜謐,這是一種讓人不安的靜謐:“過於安靜了,反倒讓人感到……”
唐風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家不再言語,吉米駕駛了一會兒,就又衝韓江抱怨道:“我從昨夜就沒睡好,剛才又驚嚇過度,不行,我得繼續睡我的回籠覺去,哥們兒,這兒就交給你了。”
韓江無奈,隻好從吉米手中接過駕駛權,盧盧克醫生也很疲勞,於是,也跟著吉米回船艙休息去了,駕駛艙裏就剩下唐風、韓江、林玉……葉蓮娜好像不見了。大家正在詫異,就見葉蓮娜手裏拿著一個類似手機的東西,從船艙裏走出來,站在船頭。
葉蓮娜在船頭站了一會兒,又轉回到駕駛艙門口,唐風注意到葉蓮娜手中的儀器,外形像手機,但是比一般手機又要大,看起來挺新,卻不是現在流行的觸摸屏,上麵的屏幕不大,而且一看就不是觸摸屏,儀器的下半部都是按鍵,在這儀器的頭部還有一根被葉蓮娜拽出來的長長的天線。
唐風覺得葉蓮娜手中的東西有些像是衛星電話,他看了一眼韓江,韓江給他一個眼色,於是,唐風試探著詢問葉蓮娜:“這是衛星電話嗎?”
葉蓮娜沒抬頭:“這不是衛星電話,吉米船上的衛星電話昨天進入黑泥炭沼澤就受到了很強的幹擾,沒有信號。今天早上,我們進入大河時,衛星電話曾短暫接收到信號,可是現在又沒了。”
葉蓮娜似乎顧左右而言他,唐風進一步問道:“那這是……”
葉蓮娜這才抬頭,看著唐風說道:“進入NG21以後,幾乎所有通信方式都失靈了,就是衛星電話信號也是時斷時續,我這個儀器是一種可以抗幹擾,盡量不受周邊環境幹擾的通信設備,優點是抗幹擾強,缺點是隻能在局部使用。”
“這不會是克格勃的玩意兒吧?”韓江戲謔道。
沒想到葉蓮娜看看韓江,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這就是克格勃專為特工在強幹擾環境中研發的一種區域通信裝置,你沒玩過嗎?”
“我?我還真沒玩過!”韓江尷尬地笑了笑,又道,“你不是已經辭職了嗎?我看你是人辭職了心還在吧?”
“辭職就是辭職了,我的老掉牙手槍可以在黑市上買到,這個玩意兒也可以在黑市上買到!”葉蓮娜一本正經地說道。
“靠,這個東西都可以在黑市上買到?太神奇了!”韓江感歎道。
“你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軍火黑市上連髒彈、核原料都可以買得到,何況是這些東西?你明知故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在懷疑我,韓,你不用夾槍帶棒的,有什麽話就直說!”
葉蓮娜一番話,說得韓江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黑。唐風趕忙出來打圓場:“你們倆這次見麵怎麽總是鬥嘴,葉蓮娜,韓江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他是關心你,另一方麵是他該死的職業敏感。”
“我也很敏感啊!看來你們對我手上這個東西很好奇,那我就給你們仔細說說這個東西。”葉蓮娜說著,將那個儀器遞給了唐風,唐風愣了一下,然後接過這個東西,看了看,葉蓮娜介紹道,“這個東西其實並不適用於遠程通信,所以你們不要指望它能幫我們聯係上外麵的人。這台儀器主要有兩個功能,一是在區域內,排除強幹擾,與特定對象保持通信;二是可能接收到其他信號。”
葉蓮娜的話讓唐風還是有些蒙,倒是韓江聽出了一些名堂:“看來這小東西名堂還挺多,你說不能遠程通信,又說在區域內,那麽我要問問這個東西到底作用範圍能有多大?”
“100公裏以內吧!”葉蓮娜略一沉吟,又補充道,“100公裏以外信號就非常弱了,50公裏之內信號更強。”
“我是否可以這麽理解,距離越近信號越強?”韓江反問。
“是這樣。”
“那麽你所說的‘與特定對象’又是什麽意思呢?”
“很簡單,就是說你想通信的對象手裏也需要有這樣一個儀器,在頻率相同,排除幹擾的情況下,就可以保持通信。”
“100公裏之內,也持有這台儀器的人……”韓江輕輕哼了一聲,“葉蓮娜,你說的‘特定對象’是布達耶夫吧?”
葉蓮娜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點點頭:“不錯,就是布達耶夫,我已經跟你們說過,我這次是為布達耶夫而來。”
“這麽說,布達耶夫手裏也有一台這樣的儀器?”唐風馬上想到了什麽。
“對!是我給他的。”葉蓮娜很爽快地承認了。
“這麽說在布達耶夫來科考隊之前,你們見過麵?”唐風反問道。
“能說說你和布達耶夫的見麵嗎?”韓江也對這個很感興趣。
葉蓮娜沉吟下來,過了一會兒,葉蓮娜才說道:“是的,我和布達耶夫見過一麵,沒想到那一麵竟……”說著,葉蓮娜眼前又浮現出了那一天自己最後見到布達耶夫時的情形……
8
自從葉蓮娜接到布達耶夫那個奇怪的電話後,她就開始為布達耶夫擔憂起來,思前想後,葉蓮娜憑借多年的職業敏感,幾乎肯定布達耶夫一定出了什麽事。於是,葉蓮娜決定飛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去見布達耶夫一麵。
當葉蓮娜敲開布達耶夫實驗室的大門時,布達耶夫顯然對她的突然到來感到吃驚,但同樣讓葉蓮娜吃驚的是隻不過兩年時間,布達耶夫竟已與兩年前大不相同,頭發掉了不少,已有禿頂的征兆,眼角和額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葉蓮娜印象之中的布達耶夫不該是這個樣子。布達耶夫顯然覺察出了葉蓮娜的驚詫,忙整理了一下淩亂稀疏的頭發,笑道:“我沒料到你能來看我。”
“有好幾年不見了,來看你也是應該的。”
“你這次來這兒是因為工作……”布達耶夫說到這兒,又改口道,“哦!你瞧我這腦子,你的工作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是不能跟外人講的。”
葉蓮娜隻得笑笑,她並不想讓布達耶夫知道自己是特地來看他的:“你還好嗎?”
布達耶夫給葉蓮娜泡了一杯紅茶,答非所問地說道:“這是同事從斯裏蘭卡帶回來的紅茶,很不錯,你嚐嚐。”
葉蓮娜不再追問,因為一切都已經明擺著,葉蓮娜不想再與布達耶夫兜圈子,她想了想,便直接開口提到了上次的電話:“安德烈·彼得洛維奇,你上次在電話裏為何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麽想對我說而又沒說。”
布達耶夫的回答明顯與葉蓮娜對那個電話的判斷不符,葉蓮娜不動聲色,喝了一口茶,擺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然後讚道:“這茶真是不錯。怎麽……你現在還經常出差,去亞洲各國參加科考?”
葉蓮娜話鋒一轉,問到了亞洲、科考。布達耶夫隻得笑著擺擺手:“現在出去得少了,不像以前年輕那會兒。”
“上次我聽你說你馬上要去印尼?”葉蓮娜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布達耶夫臉上的笑容明顯少了,他點點頭:“是的,是要去印尼。”
“這次科考很重要?”
“對,對我下麵的課題很重要。”布達耶夫說著,又擺了擺手,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不過也不是就一定那麽重要。”
葉蓮娜微微皺了皺眉,剛才布達耶夫的話已經將他矛盾的內心暴露在葉蓮娜眼裏:“安德烈,恕我直言,你現在的狀態讓我有些擔心。”
“哦!我……我覺得現在還不錯。”
葉蓮娜微笑著搖搖頭:“你上次在電話裏雖然並沒有說出什麽重要的東西,但我可以感覺到你內心的矛盾和話語中透露出的畏懼。”
“矛盾?畏懼?”布達耶夫強裝笑容,“不,葉蓮娜,你多慮了,這是你們這些特工的職業習慣,對吧?”
“就算是職業習慣,但我的感覺一向很準。”葉蓮娜很自信地說道。
“不,葉蓮娜,我真的沒什麽,現在我很好……”布達耶夫話說了一半,發現葉蓮娜一直在盯著自己,那目光似乎要把他看透一樣,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布達耶夫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好!好!葉蓮娜,我投降,你以前就是這樣,誰也不是你的對手,否則你怎麽會成了王牌特工呢!”
“那麽好吧!你就說說你有什麽可畏懼的?”
“說實話,對這次科考,我也不知為什麽就是有些抵觸情緒,本來這是我期盼已久的一次科考,但我也不知為何就……就是那種既怕又想去的感覺。”
布達耶夫的話並不能讓葉蓮娜滿意:“那你有什麽可怕的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擔心……擔心會出什麽事,也許真的是因為年歲大了吧。”
“嗬嗬,你也就比我大幾歲,就力不從心了?”葉蓮娜還是一臉笑容。
布達耶夫聳聳肩:“就是這樣,葉蓮娜,我該告訴你的都說了。”
葉蓮娜見布達耶夫不肯再說,沉吟片刻後,葉蓮娜已經打定了主意:“安德烈,你的事我也不問了,畢竟你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工作對象。我最近正好也沒事,準備給自己放個假,我還沒去過東南亞,所以我準備去東南亞玩一趟,我明天會給你一個儀器,你帶上它,如果在科考中遭遇了什麽危險,就用那個儀器給我發出信號……”
葉蓮娜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將茶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
……
9
葉蓮娜說完了她和布達耶夫的約定,唐風若有所悟:“我們在科考隊的遺物中並沒發現這樣的儀器。”
“所以當你跟我講過科考隊遺物的情況後,我就懷疑這個儀器是不是還在這裏。”葉蓮娜說著,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遠處黑暗的雨林。
“可是布達耶夫已經遇難了啊?”突然,唐風想到了什麽,“你不會認為布達耶夫還活著吧?”
“你不是說你親眼看到了布達耶夫的遺體嗎?”葉蓮娜反問唐風。
唐風腦中又回憶起那個血腥恐怖的畫麵:“不錯,我敢肯定那就是布達耶夫。”
“葉蓮娜是在懷疑其他幸存的科考隊員有人拿到了這個儀器!”一直沒說話的林玉忽然說道。
葉蓮娜點點頭:“如果科考隊還有幸存者,如果科考隊的遺物中確實沒有這儀器,那麽這台儀器就很有可能還在這裏,甚至很有可能在幸存的科考隊隊員手上。”
葉蓮娜的話給大家都燃起了一絲希望,特別是林玉。但是林玉細細想過後,又失望地說道:“可是這個儀器別人都不知道啊,布達耶夫也從未在科考隊拿出來過,更沒有對我們說過,即便他遇難了,沒人知道這個儀器存在,怎麽會被別人拿走呢?”
“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被人拿走了,那麽這台儀器很可能落在了島上某個地方。”葉蓮娜推測道。
“那最有可能就是科考隊遇襲的地方,也就是那片林中空地。”唐風推斷道。
“可我一直在拿這個儀器試,卻一直沒有接收到任何信號。”葉蓮娜說到這兒,不無失望。
“會派上用場的,葉蓮娜,我記得你剛才說過,這個儀器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可以接收到其他信號,這是什麽意思?”唐風安慰葉蓮娜道。
“很簡單,這台儀器除了持有同樣終端的通信對象外,還有可能接收到幾十公裏範圍內頻率相同的其他信號。”葉蓮娜解釋道。
“其他信號?”唐風搖搖頭,“這島上還會有其他信號?”
“誰知道呢?”葉蓮娜聳聳肩。
他們正在這兒說著,一直駕船的韓江突然提高嗓音說道:“注意,注意看右舷,那是什麽地方?怎麽全是黑色的?”
“黑色的?”眾人一起向右舷望去。果然,在伊莎貝拉號右舷的河岸邊,出現了一大片空地,空地後依舊是密不透風的雨林,但讓眾人感到驚詫的是,這大片空地竟全是黑色的,包括周圍的植被。準確地說那裏沒有植被,隻有黑色,與後麵茂密幽閉的雨林組合在一起,這一大片突然出現的黑色空地顯得格外陰森恐怖。